《长歌一曲(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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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曲(女尊)-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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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转过眼来看他,“后来呢?”

“后来,那女子一直生活在后悔伤痛之中,终于郁郁而终。”

“后来呢?”

“全都死光光了,没有后来了。”

“这么一出悲剧,逢单你还看得下去?”

张逢单抚着腰间的鞭子,“不过是一出戏而已,我有什么看不下去的。可是将军,你连戏都看不下去吗?”

长歌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路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长歌才突然问,“逢单,怎么你讲的故事和我在墙上看到的介绍不一样?”

“哦,是吗?”张逢单很是惊奇的样子,“可能将军眼花了没看明白吧!”

快步进了门,大喊,“主君,我们可以吃饭了吧,很饿了。”

秦子期迎了上来,张逢单便大步流星,目不斜视的往饭厅走去。

吃过饭,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天空一碧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长歌在窗边看了半响,“逢单!”

“是,将军!”张逢单已经快速的跑了过来,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也不由得正了神色。

长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张逢单略略有些紧张不说,连一旁正在倒茶的秦子期都受了感染,放下手中茶壶,走了过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长歌沉痛的看看他们两人,“很抱歉,逢单,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不能答应什么?”心提到嗓子眼,有些痛,有些冷,张逢单看着她,抿紧了嘴。还是不行吗?他纵情欢笑,灿然如朝阳的将军,还是不能回来吗?

长歌点点头,“我不能带你去听戏了。因为我打算现在就离开这里。所以很抱歉,逢单。”她的表情,非常之真诚,满是歉意。

然后,拉着子期,以比平常快一点的速度回了自己客房。

片刻之后,才听到张逢单的大喊,“将军,你去死!”

秦子期看着俯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长歌,眼里,也有了笑意,“将军很高兴?”

“对啊!”长歌擦擦眼角的泪,“很难得能扳倒那小子一回,一般都是我们被他气得够呛。”

秦子期含笑看着,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样笑着的将军,真好!

“子期,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启程。”长歌站起身来。

“好!”秦子期答道。

长歌到床上去收拾衣服,才发现秦子期答应完之后根本没动,她疑惑的转过头来,愣住,“子期,你哭了?”

秦子期吸了一口气,摇头,然后看着她,泪光闪闪,“知道吗,将军?这一次你没有准备让我自己离开。”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掉转了头继续收收拾东西。

秦子期揉了揉眼睛,走到另外一边,把一个包袱翻了出来,放到桌上,“将军,这个你别忘拿了。”

是她从渔村带走的包袱,里面的几件衣服,还是林春的衣服改的。

长歌抚摸着,眸中泛起几许柔色。

半响之后,她将包袱扎好,放在了最底层,在上面,又压上了其他的东西。

“将军,您不穿吗?”秦子期在身后问道。

长歌低着头收拾其他东西,一边回他,“有人告诉我,人生就是一出戏,悲苦也好,后悔也好,演过就完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演成一出悲情大戏。”

于死者无益,于生者又有何欢?

她已经错过了她一生中曾经最想珍惜的风景,实在不想将其他的风景也错落成遗憾!比如生死相交的姐妹,比如忠心追随的部下,再比如,想要将戈壁变绿洲的抱负!

初回京城

尽管已经是深秋,京城边的淮河上,依然风景如画;

尽管前方战事吃紧,这里依然是丝竹声声,一片繁华。

河中央的一艘彩船上,灯火通明,霜芜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搂着个少年,双眼迷离,摇头晃脑的听着对座的两个艳装少年唱曲。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须尽欢!”唱到兴处,她又仰头喝了一杯酒,一边眯着眼在怀里少年的脸颊处亲了一下,“欢歌,来,给我倒酒。”

酒杯很快就满上,醇香扑鼻。

霜芜放到鼻子处,深深一嗅,“果然是美酒啊!”

又是一杯饮尽,向前一伸,“再来!”

这边厢,醇酒美人,说不尽的风流快活,霜芜斜靠在榻上,满脸迷离之意。

忽地,一阵箫声响起,打破了莺歌艳舞之声,极悠扬极婉转的飘来。

霜芜勉强睁开了眼,细细的聆听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嘴角隐约有自嘲的笑。

从来酒不醉人人自醉,白日所求尽入梦啊!

可是那箫声,并没有间断,霜芜的脸色,渐渐变了。

霍地睁开眼来,那眼里,不见了半分迷离,明亮得夺人心魄。

“大人?”欢歌吓了一跳,连忙跪过来,“可还要再添一杯酒?”

唇线绷得紧紧的,霜芜重重的将酒杯往案几上一放,搂过了他,“倒,当然要倒!人生,不就是这样过么,醉生梦死啊醉生梦死!”

箫声在夜色里,越来越清晰,欢歌低声问道,“大人,您听到了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哥吹出来的曲子,真好听呢!”

霜芜咽下了嘴里的酒,重重的打了一个嗝,眯着眼道,“是吗?没听到。”

“大人,您喝多了!”欢歌推了她一把。

霜芜用手撑着头,“难得一回醉啊!”

她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箫声依旧不依不挠的响着。

“大人,您怎么了?”模糊中听到欢歌这样问她,霜芜摆摆手,“没什么,只是醉了。”

“啊!原来大人醉了会哭啊。”欢歌自言自语道,一边擦去她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晶莹。

轻轻拂开欢歌偎过来的身子,霜芜撑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往甲板上走去,“靠岸!”

水流声在船行之时格外响亮,黑暗里,霜芜运起内力四处搜寻。河面上布满了三三两两的花船,可是她知道,她要找的人绝不会在那里。

视线顺着箫声飘来的方向看去,入目之处,尽是烟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顿了顿,往相反方向一指,“往那边靠岸!”

等她歪歪斜斜的上了岸来,却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子手执玉箫,站在石头上,风吹起她的头发,丝丝飞扬。

霜芜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艰难的移动脚步,走到她面前,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愤怒与不甘,却有更多的悲伤和心痛,万千情绪,最终都化成一句,“将军!”

长歌放下了箫,看着她,露齿一笑,“美酒佳人,霜芜,可还快活?”

霜芜深深的看她一眼,“是将军从未体会过的快活,美人在怀,将军,你要不要也试试?”

长歌摆手,“美人之恩,我无福消失。霜芜,这一次是不是算我赢?”

霜芜面不改色,“恭喜将军的脑袋还没有生锈!”

长歌叹气,“原来还没解气啊!”所以明明刚才听到的箫声是从对面传来,却非要选相反的方向离开,若不是她算得准,怕这会是堵不住她了。

霜芜低下头去,“属下不敢。”

“属下?”长歌重复了这一个词,“我记得霜芜从来不是这般自谦的人。”

“属下不是自谦,而是终于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将军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霜芜终于抬起脸来,面沉若水,“所以将军可以自行离去,不去管他人心中有多担忧,有多焦急,只管自个儿走掉就行了。”

长歌噤了声,安静的看着她。

霜芜顿了顿,继续说,“一时伤心想要安静安静也就算了,可是将军居然藉隐卫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为将军是要慨然赴死,英勇就义呢,为人属下的,当然只好听命行事,任将军自死自灭了。”

长歌看了她很久,终于开口,“我现在知道,逢单一定是跟着你学坏了的。”

霜芜也不答话,徐徐迈开步子,向她身后走去。

长歌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停留,就那样的,擦肩而过。

霜芜的背挺得直直的,步子迈得规规矩矩,没有一步特别大,也没有一步特别小,是小心丈量过的均匀。

“霜芜!”几步过后,长歌叫住了她。

霜芜没有回头,小心调匀呼吸后才开口道,“将军还有何命令,是为了末梢皇子,还是宫中蓝妃的遗物?”

身后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难道属下说错了?将军的生命中,不是只有这两个人么?”

双拳握紧,她再一次向前走去。

“霜芜,甘南道下二十四州,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同去?”

一句话,停住了她的脚步,猛然转身,呼吸急促的看向长歌。

长歌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她,“让我痛的伤的,我当然要千百倍的讨回。可是更重要的,我要先实现我们的梦想,变弋壁为绿洲,为像你们一样饱受战乱和流亡之苦的人,建一个真正身心俱宁的归宿。”

“将军!你,你真的已经想好了?”霜芜几步奔了过来,满是惊喜与激动。

长歌看着她,露出了笑容,“是啊,这一次想好了。”

虽然很不应该,可是这一刻,霜芜真的很想说,将军那位弟弟,其实可以死得再早点。

看见长歌和霜芜一起回来,张逢单打了个呵欠,“切,还以为能坚持多久呢,还不是这么快就拿下了。”

霜芜目不斜视,走过去就往他脚上踹,“总比某些自动送上门的家伙好。”

张逢单跳起来,躲过她的飞来一脚,“有些人更可怜,想去又不敢去,死要面子活受罪。”

霜芜呲着牙看他,“逢单小弟,我觉得我家将军缺个暖床的,你还不去张罗张罗?”

“霜芜,你去死!”一鞭子甩过去,飞起阵阵尘土。

长歌非常冷静的拉过秦子期,将门一关,任那两人在里面拼个够。

“长歌,他们没关系吧?”子期抿着嘴,有些好笑。

他从来不知道,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霜大才子,见了张逢单居然是这个模样。

长歌抹抹汗,“这是他们表达友爱的方式。”

“那么?”秦子期看看她,“那个暖床是怎么回事?”

长歌的脸,终于不自然的红了一红,“没什么,重新找个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哦!”秦子期拖长了声音,不停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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