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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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9-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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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老师说:跟了他,我才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跟我家里那个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怪不得潘金莲喜欢西门庆,原来男人跟男人也不同。我就想,我这些年做女人,做得多么可怜,可悲。我下决心离婚,当时他不同意,我就坚持离。最后我们两个终于离了婚。 
  妙老师原以为一离婚,就能跟副教授结婚。没想到副教授反而躲着她。她一气之下找到学校,副教授说他离不了婚。如果他坚持离,他老婆就要抱着孩子一块儿跳楼。他说:她真是那种人,做事从来不计后果。 
  妙老师觉得,逼死人命也不应该,跟副教授拥吻了一场,流着泪分了手。后来遇到了他们学校一个老师,才知道那个副教授已经离婚了七八年,现在同时跟四个女人靠着,还不包括妙老师。妙老师没有想到,她心目中的出色男人竟是这种东西。 
  从那以后,妙老师觉得看透了男人,她跟不少男人有来往,但是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跟谁都不动真情。 
  她对乐红说:他们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个阳物吗?这种东西哪儿找不到。 
  她的话大大震撼了乐红。乐红因为跟了林传真,在学校一直被人视为先锋、另类,想不到社会发展得这么快,她的观念、行为,已经大大落后了。妙老师早就看透了的事,她还在苦恼、犹豫。 
  现在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离开林传真,自己带着孩子过日子比什么不好?她觉得妙老师说得对,男人不过是一个工具,不要想他们是你的主心骨啊,精神寄托啊,他就是一个阳物,你这么一想,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八 
   
  妙老师走了,把房子留给了她,也把一种崭新的活法留给了她。 
  乐红觉得自己成了新人,她天天除了上课,就在校办公室写材料,接电话。因为有时顾不上去学校接送孩子,索性给孩子办了一张月票,让她坐公交车。这么试了一个星期,孩子说很好,她就放了心。 
  她想,这样长大的孩子才懂事。自从她们搬出来后,孩子学习比以前勤奋了,待人也比以前懂事了。她看着有些心酸,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不该这么懂事。 
  有一天,她看见孩子对着作业本发愣,就走过去。没想到孩子把脸扭到了一边,她怔了一下,说:我看你是不是有不会做的题,你躲我干什么?孩子不言声。她意识到孩子在流泪,扭脸是不愿让她看到。 
  正是孩子这个动作,刺激了她。 
  孩子睡着后,她仔细端详着孩子的脸,孩子瘦了,睡觉微微皱着眉头,好像睡着了也压着很大的心事。 
  她想,自己害了孩子。这些日子,孩子承受着多大压力啊。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装在心里,竟然跟妈妈都不说。 
  正是孩子的抑郁,使她再也得意不起来。 
  周末,她回家拿了几件衣服。本来想跟林传真谈离婚的事,因为孩子昨天哭过,就什么都没说。她已经下决心离婚,事到临头又犹豫了。林传真看见她回来绷着脸,屋里到处是林传真的味道,她不愿在家里多待,拿上衣服跑了出来。 
  出了家门,才想起这原本是自己的家,别人的家,怎么反而比自己家待着舒服,想到这些,她就恨林传真。 
  现在,她跟林传真分居的事已经尽人皆知,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没人劝她。也许,大家原本就觉得她的婚姻是个错误吧。 
  她想,幸亏自己明白过来,不然拖到六七十岁,结果不是更惨?看来,不管她怎么犹豫,离还是天意。她觉得不该犹豫。 
  后来她给林传真打电话,林传真不接。有一次打到林传真办公室,别人接了递给林传真。她问林传真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林传真说没时间。她只好又回家里找他。林传真说:离婚可以,现在不行。 
  她问:为什么不行。 
  林传真说:我现在身体不好,不想谈这个问题。 
  她问: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林传真说:等我身体好了再谈,这可能三年,也可能五年。 
  她知道林传真想拖,她也作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学校里有的老师,打了好几年离婚官司,现在还没有离成。林传真是想把她拖老了,才肯罢休。 
  她不怕。反正这么分居,也跟离婚一样。急着离婚的人,是急着结婚,她没有人催着结婚,着什么急? 
  分居生活她很适应。家里少了一口人,她觉得少了很多事,每天只要做两个人的饭,剩下时间她都在工作,在妙老师简陋的写字台上,她给学校勤勤恳恳写着请示、报告、总结,她还写了两篇关于钱钟书的论文,投寄给一家刊物后,编辑说她角度选的不错,建议她沿着这个思路搞下去,将来出一本书。 
  她听从编辑的建议,把原来零散的研究,变成系统的研究,如果顺利,明年下半年就可以把书写出来。以前她看林传真在外面一篇篇地发表论文,觉得神秘得不得了,现在她明白,只要天长日久地沉浸在书本中,那些成果是自然产生的。 
  在写作间隙,她的身体也在苏醒。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性生活了,常常觉得大腿肌肉紧张,小腹涌上一阵阵暖流。她不知不觉对学校那些小男生产生了好感,其中一个叫刘杰的男生,是中文系大三的高才生,她很喜欢这个男孩儿。这个男生每次找她,都能唤醒她身体里沉睡的愉悦感。 
  有时她就想,自己当初生个男孩儿多好啊。毛头小伙子,看着都让人喜欢。有一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跟刘杰在公园里玩儿。她让刘杰叫她妈妈,拉着他的手,在公园里来回奔跑,捉迷藏。 
  学校一个男教师看见了他们,她跟人家解释了半天。后来男教师走了,她跟刘杰躲到假山后面说了很多话,说的什么,醒来后记不清了。她只记住了那种感觉,想让刘杰拥抱她,想跟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把手放到她肩膀上,她的心狂跳起来。她在期待。这时孩子一翻身,她醒了。她沮丧,想自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醒。她想,梦也是有理智的,如果这梦一直做下去,可能会非常荒唐。 
  自从做过那个梦后,她对刘杰有些躲避。刘杰却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他常常找她,跟她谈好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只是听,极力让自己像个老师那样,给他一些指点。她不敢让他看出来,她在害怕他。 
  刘杰走后她觉得身体发软,好长时间趴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晚上躺在床上,眼前常常浮现出这个男孩子的身影,她感觉欲望正在升上来,一股温热的潮水渐渐漫上来,淹没了她的灵魂。 
  她觉得自己在犯罪。妙老师跟她说过,男人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妙老师是怎么解决她的工具问题的,她没说,她一直以为这问题不重要,现在才知道,没有这个工具,会使她的心态发生变化。 
  自从搬到学校,她感觉到男教师们看她的目光变了,她以前不在乎,现在她对这些敏感起来。她一直对他们不在意,现在也开始在意他们穿了什么衣服,打了什么领带,如果他们穿戴整齐,会使她产生好感,如果邋邋遢遢的,她就不愿多接近。 
  以前,她不理解那些追星族。现在她也开始喜欢那些帅气的男歌星。她喜欢王力宏,喜欢大鼻子成龙。有时她很想把王力宏的像贴到卧室里,想到自己要为人师表,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分居生活使她心理发生的变化,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唯一让她感觉到的,是校长找她谈话少了,有什么事都让副校长给她布置。开始她不习惯,副校长跟她说了,她还要找校长再问一次。她要亲耳听一听校长的意见。好在副校长是个憨厚的人,不在意她总是越级请示。 
  每次从校长屋里出来,她眼前总晃着校长笑眯眯的样子,她觉得他是个好老头儿,其实他比林传真也就大十一二岁,她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身上更有了活力。 
  唯一让她难受的是孩子越来越抑郁。孩子对她表现出来的活力是敌意的,有时在一边看着她,眼睛里有一种怪怪的东西。她一边干活,一边跟孩子说话。她问孩子:你为什么不高兴点儿?你没觉得,咱们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吗? 
  孩子不说话,再问,孩子眼圈儿就红了。 
  班里几次小测验,孩子成绩都不好。语文才七十多分,数学八十二。这个成绩低得太可怜了。 
  每次测验完,孩子都不愿让她看成绩,她是在孩子睡着后偷偷看的,本来很生气,可是看了孩子一篇日记,她不敢责备孩子了。 
  孩子在日记中写道: 
   
  ……妈妈不说我也知道,我要失去爸爸了。我以前不喜欢爸爸,现在才知道有爸爸多么幸福。没有爸爸的日子没意思,有了爸爸才像歌里唱得那样美好。我讨厌妈妈学校里那些男老师,也讨厌那个经常找她的男生。我知道,我们家不幸福,跟他们有关系。 
   
2007…1…20 20:50:13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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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1月6日第 7 楼      


  我最反感妈妈学校里的校长,每次他跟妈妈说了什么,妈妈就像领了圣旨似的。不光那个老头儿,所有人我都讨厌。我讨厌她们学校,讨厌她们学校每个人。我有时想,人为什么要活着?天天跟这些人一起活着,有什么意义?活着真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不痛苦了。 
   
  孩子一翻身,乐红赶紧把日记本合上了。她不敢再翻,孩子写下的每一行字,都让她触目惊心。 
  因为她的论文受到了编辑部好评,这些日子她心情不错。现在她再一次跌入到黑暗中,夜里她睡不着觉,总想如果她离了婚,孩子会怎么样? 
  第二天孩子上学走了,她给妙老师打电话。她没人商量。自从跟林传真恋爱,她就习惯于把自己包藏起来,不跟任何人交心,现在有了难处,第一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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