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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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人生若只相见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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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的琴音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那声音恬静清脆的余韵在空中转了几转,姗姗来到门前,接着走出一道娉婷纤长的身影,却是一个穿着杏黄|色衣衫的年轻少女。她的头发柔顺的梳在脑后,以优雅华丽的发钗簪着,华美的锦衾披在她格外纤细的肩上。少女犹带稚气的眉眼生得十分纤秀,气质清雅尊贵。她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香气,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容颜温柔婉约秀雅宁静,比同龄人都要来得平静安然。 
——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少女,顾惜朝却是心头一震,刹那间涌上的是似曾相识的喜悦和镜花水月的迷惘……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冲着杏衣少女微微一笑,那一笑间的绚烂风情,却比画的还要美丽上百倍千倍。 
那少女眼睛一亮,缓缓走了过来,坐在石凳上。顾惜朝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一个人来了?”他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字格外的清晰柔软,就像是情人之间絮絮的低语一样,让人听了也仿佛想要跟着叹息一般的温柔。 
“我离家出走,偷跑出来的。”她吐了吐舌头,冲顾惜朝做了个鬼脸,哪里还有半点方才落落大方雍容清雅的模样在?“你不许跟别人说。”她任性地命令道。 
顾惜朝宛然一笑,神态似乎更加小心地说:“梨衣你一个人出来,你父皇不担心?” 
这杏黄|色衣衫的少女竟是十几年前当今圣上亲封的外姓公主越梨衣。她自小受尽万千宠爱,虽是名义上的义女,身份却直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尊贵。据说她当年是早产,生来就带着一种奇诡的寒毒,看过她的御医们都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圣上私下也很是惋惜心痛,于是对她越发呵护爱怜。她本人却倒似毫不在意,依旧活得很淡定惬意,全然不像是带病将死之人。 
越梨衣摇头微笑道:“是父皇放手让我想去哪就去哪,还派了六扇门的人要来保护我。我暂时不想去六扇门找人,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来找你了。”她冷冷地凝视着顾惜朝,语气和眼神都很平静,“太医说我没有几个月好活了。” 
顾惜朝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越梨衣回望着他的时候没有笑。她不笑的时候,脸色异样的白,像是一朵娇嫩的蓓蕾,刚到含苞待放的瞬间,便已经凋零了。 
顾惜朝忽然朝着她无声地笑了,只是这么一笑,便打破了周围浑然天成的无言与迷离。 
“你——找到可以治病的药了。”他轻轻地问,咬字发音却很明晰清楚:“是什么?” 
“连九幽神君的三宝葫芦都比不上的东西,我怎么可以轻易跟你说?”越梨衣双手托着下巴,狡猾地笑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悄悄地告诉你。” 
顾惜朝闻言但笑不语,算是默许。越梨衣左右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手指拨动着放在石桌上的木琴。“你的琴什么时候修好的?”她又好奇地拉了拉顾惜朝宽大的袍袖,“还有,你什么时候又改穿青衣了?” 
顾惜朝轻柔地拨开她的手,淡淡一笑道:“昨天我看到一个人,心底很怀念,就穿回来了。” 
越梨衣眨了眨眼睛,开玩笑地说:“一个人?谁?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顾惜朝想了一会,点头坦然承认道:“我是很喜欢他。” 
越梨衣手指着顾惜朝斯文清俊的侧脸,不信地道:“你——你喜欢的人?你不是最爱晚晴的吗?难道你那么快就负心薄幸移情别恋被别的女人勾引走了?” 
“不是女人……这辈子我的妻子都只有晚晴一个人,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顾惜朝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像是在回想些什么,神情充满回忆与思慕。半日,他慢慢睁开眼轻笑道:“这一次我打算嫁一个看看。” 
越梨衣大吃一惊,她瞪大了眼,愣道:“什么?你想嫁戚少商?” 
顾惜朝悄然一惊,“你怎知我喜欢的是戚少商?” 
越梨衣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骇然道:“我胡猜的。” 
顾惜朝盯着她看了半晌,极为感慨地叹道:“女人的直觉——真是神奇的东西……”他站起身,悠闲地走在细碎的小路上,衣衫飘扬,青衣如烟似柳。“你很奇怪?” 
“是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越梨衣神情古怪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顾惜朝艳艳一笑,他这挑眉淡笑之间,朦朦胧胧地终于有一点点清冽妩媚的妖气干干净净地利落了出来。“浮云苍狗,红颜白发,不过都是幻灭……你看这花,朝生暮死,不管开得如何,若是过了花季,终是要谢的……”他轻轻一笑,天真之中流露着一丝丝伶俐的邪气,却是一种极为清澈无邪的邪气。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灵地抚摸着身边繁华绽放的花蕊,随手摘下一朵,温柔舒缓地插进越梨衣的发间。“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这个在不经意间蛊惑人心的疯子啊……越梨衣扶着鬓角的黄花,苍白的小脸上掠起了一层微薄的红晕,她低下头沉声道:“那戚大侠不知是什么花?” 
顾惜朝一怔,他深深地想了想,歪头温声道:“豆、花。” 
“哈哈……”越梨衣噗嗤一声,忍不住喘气笑道:“豆——花——?天哪,我听你说得那么动人深情,还以为那戚少商是多么了不起的什么什么……原来你喜欢的是豆花啊?!” 
顾惜朝好脾气地等她笑完了,这才很纯净很好看地笑笑,继续温温和和地说道:“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该你了。” 
就知道逃不掉……越梨衣缓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件做工古朴华美年代颇为久远的匣子递了过去,“就是这个。它是在一座帝王的陵墓中发现的,传说能使人起死回生,我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东西我也是刚刚得到,连父皇都不知道这事……反正我还有好几个月可活,你先帮我研究一下吧。” 
顾惜朝眼中有光闪了一闪。他双手接过盒子,谨慎仔细地打开盒盖,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却不是越梨衣身上天然所成的暗香。他凑到鼻间细细一嗅,那气味非花非草、非兰非麝,这三年间他虽然把晚晴留下来的医书学个八九不离十,一时间竟也实在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有意思。”顾惜朝把它还给越梨衣,凝眸深思道:“这药真假难辨,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碰它好了。” 
越梨衣点点头,将那木盒贴身收理紧密。她见顾惜朝正侧首凝思,便百无聊赖地呆了一呆,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宣布:“我肚子饿了!我想吃杜鹃醉鱼!” 
“不行,你的病见不得荤。”顾惜朝微笑着拒绝道。他转身抱起琴,走进屋子,一点也不理会越梨衣在他背后的撒娇抱怨。 
顾惜朝走路时的步伐很慢,但他却走得很潇洒,很有味道。 
越梨衣把那朵小花往发丝里别了别,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发呆。 
顾惜朝……他是一个很会骗人的男人。 
他骗别人,也骗自己,有意的、无意的……久而久之,当他已经习惯了骗人,谎言也就变成了现实。 
她不知道顾惜朝是不是真的喜欢戚少商——但他若认为自己是喜欢戚少商的,就像他说他深爱着晚晴那样,那么她又能做什么?是不是真心的,只要顾惜朝自己认为是,又能有什么差别? 
她只是不相信——或者说不希望顾惜朝是会爱人的……有时她总是想,也许顾惜朝他谁也不爱——他爱的既不是戚少商,也不是傅晚晴。 
顾惜朝是个很会吸引人的人,如果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戚少商,而又并没有真心爱上他的话,那么这将会是戚少商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因为,顾惜朝对于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越梨衣恬淡一笑,嘴边轻轻哼着另一首《蝶恋花》的唱词:“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消。多情却被无情恼。” 
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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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 似是惊鸿照影来 

开封六扇门。 
戚少商一进门,就见大堂上,无情正襟危坐,静若处子,情据方定。而那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赫连春水也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客座上,不禁心里一沉,隐约觉察到或许有些大事要发生了。 
无情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见过顾惜朝了?” 
戚少商心一凛,随口回道:“是。盛兄有事?” 
无情像是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顾惜朝——他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无情会毫无预兆地问这种问题?戚少商想了一想,很诚恳地说道:“骄傲、偏激、固执,胆大心细,有一点自以为是……”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很聪明,只是有些偏向于邪门歪道。” 
无情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很对,顾惜朝是个好苗子,可惜生错了地方。”他顿了顿,又问:“以你对他的了解,可以判断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吗?” 
戚少商想了一下,点头,又摇头。“能。也不能。” 
赫连春水插口道:“此话何解?” 
戚少商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会,才悠悠地道:“他是个很会骗人的男人,可是有时候,即使明知道他是在骗人,你依旧会上他的当——因为顾惜朝真心想要骗人的时候,从来都只说真话。”戚少商又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低了声调柔声说:“他很骄傲,也很自负,有些事他会在心里想,但是他的骄傲和自负不容许他在别人面前低头……他想了什么平时不会说,当他要骗你时,却会主动表现出来——我倒宁愿那都是假的,可顾惜朝说的话是真的、心里的感情也是真的,一举一动都千真万确得由不得你不相信——这样一个连自己都欺骗的人,你又怎能不上他的当?” 
无情森然凝视着戚少商,“如果……如果我们目下迫于形势,必须和顾惜朝联手,可以信他几分?” 
“如果你问的是我……”戚少商闭起眼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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