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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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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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海僭号,征为黄门郎,既至引见,元海曰:“卿若早来,岂为郎官而已?”
  元达曰:“臣惟性之有分,盈分者颠,臣若往叩天门者,恐陛下赐处于廊庙、纳言之间,此则非臣之分。是以抑情盘桓,恃分而至。大王无过授之谤,小臣免致寇之祸,不亦可乎?”元海大悦。元达在朝忠謇,屡进谠言,退而焚草稿,子弟莫有知者。汉主聪常谓元达曰:“卿当畏联,反使朕畏卿乎?”元达叩头谢之。及其死也,人人冤之。陈元达已死,汉主聪大宴群臣,传旨引太弟刘乂同宴。见乂憔悴而涕泣陈谢,甚称被诬之事,聪亦大哭,待之如初。

第一○七回 代王兴兵讨六修
  却说代王猗庐先爱其幼子比延,欲以为嗣。使长子六修出居新王城,而黜其母。是岁,六修来朝,代王以比延为嗣,使六修拜比延,六修不从而去。代王大怒曰:“吾行法律以制群下,何敢逆之?”即唤西渠、赵延二部大人,各领兵十万为左右先锋,代王自领羽林军五千为合后,杀奔小平阳而来。六修使人打探,知得备细回报六修说,代王亲征,六修在小平城,先分付曹屯以兵守西陵,以为犄角之势,深沟高垒,却不出战。
  忽人报代兵已渡江,必须迎之。修曰:“但坚守勿战。”
  骁将朱金忿然而进曰:“代兵临城而不出战,是怯也。况吾军新旺,若不重仗锐气,军皆惰矣。愿借五千军土,某去决一死战。”修从之,令朱金点马步军五千出城迎敌。两阵对圆,朱金出马,与西渠更不打话,战至四五合,西渠败走。朱金引五千人马赶入阵去,被赵延指麾五千兵马裹围。朱金于阵中左右冲突,不能得出。六修在城上望见朱金困于垓心,急使左右备马。长史陈矫谏曰:“殿下保重,不可自出军。今朱金不听约束,妄自出战,致败如此。假使弃此数百人,何将军轻出而救乎?”修曰:“不然。若朱金一失,小平阳必不可保也。”遂披甲上马,引手下壮士五千骑出城,陈矫于城上助威擂鼓。修引军隔代军百余步,通于一沟之上。陈矫将为六修只就那里扎住,遥与朱金为声势。只见六修大呼一声,骤马飞渡浅沟,众皆奋力而过。修独先执刀杀入代阵,代兵迎之,不能挡而走。
  修直至垓心,救出朱金。回顾阵中尚有数十骑不能得出,修复突入重围,所到莫敢阻拦,救出这一彪人。正遇着赵延拦路,被修奋武冲散代兵,朱金助威,代兵大乱。修将曹屯亦引兵出,大杀代兵一阵,缓缓而回。陈矫举杯迎门出接,赞修曰:“殿下真天人也。”言讫,调兵坚守四门,不出交战。
  却说赵延兵败,伤折太多,回见代王。代王大怒,欲斩赵延。诸部大人告免,方免二人。代王自此烦恼得病,渐渐加重。
  将危,诸部大人入见,言于代王曰:“今大王病重,况又屡战失利,不如退兵还都,待大王疾瘥再来征讨未迟。”代王曰:“既卿等所劝,暂且回兵,来春再战。”言讫,传令部众,引兵即还北都。代王由是发愤成病而卒,众部以比延年幼,故不立。遂推猗竾子普根为主,将率军五万来攻六修。次日,交战十数合,六修被普根斩于马下,尽收其众归国。会将军卫雄、箕澹与刘琨质子遵谋归晋,率晋人及乌桓三万人、马牛羊十万头归于刘琨。琨由是复振。代普根忧恨成疾而卒。国人与诸部乃立郁律为主,袭晋爵为代王,总摄诸部,威名复振矣。
  却说西平公张寔下令所部吏民,有能举其过者,赏以布帛、羊豕。当时曹佐隗瑾曰:“明公为政,事无巨细,皆自决之,群下畏威受成而已,如此虽赏千金,终不敢言也。明公宜少损聪明,延访群下,使各尽所怀,然后采而用之,则嘉言自至,何必赏也?”宦悦而从之,增隗瑾之位二等。又遣将军王该率步骑五十人入援长安,又送诸郡贡税入朝。索綝奏愍帝降诏,拜张綝为都督陕西诸军事。
  却说石勒引兵攻廪丘,刘演恐寡不敌众,乃弃城而走,投段匹磾去讫。因此石勒又得廪丘城,使人戍之。

第一○八回 梁纬夫妻死恩义
  七月,汉刘曜攻拔北地郡,以兵进至泾阳。麹允欲以军救之,被刘曜计使百姓于道反间,绐允曰:“郡城已陷,去无及也。”因此允逗留,众惧而溃。被曜引众来追,允军寡弱,大败而还。复集将士万人,来取北地郡。允性仁厚,无威权,专以爵位悦人。诸郡太守皆领征镇,村坞主帅,小者犹假银青将军之号,然恩不及下,故诸将军骄恣而土卒离怨。
  于是刘曜进至泾阳,河北诸城悉溃,如入无人之境。忽诸将获晋将军鲁克、梁纬至,曜命释其缚,与酒饮之,曰:“吾得子,天下不足定也。”克曰:“身为晋将,国家丧败,不敢求生。若蒙公恩,速死为幸。”曜曰:“忠义士也,吾不杀汝。”因赐剑与其自裁。鲁克、梁纬接剑,皆自刎而死,曜深惜之,叹嗟不已。诸将又获将梁纬之妻辛氏至,曜见辛氏美色,欲以为妻。辛氏不从,哭之曰:“妾夫已死,义不独生。且一妇人而事二夫,将军何取之乎?”曜曰:“此贞女,听其自裁。”
  辛氏亦求剑自杀。曜悲哀不已,皆以礼葬之。
  却说汉主聪立故张皇后侍婢樊氏为上皇后,三后之外,佩皇后玺绶者复七人,嬖宠用事,刑赏紊乱。大将军刘敷数涕切谏,聪怒曰:“汝欲乃公速死,即何以朝夕生来哭人也?”敷归,忧愤而卒。
  时汉大蝗,民流殍者什五六。石勒闻知,遣将屯并州,招纳流民,归之者二十万户。聪知,遣使让之,勒不受命。

第一○九回 愍帝出降于刘曜
  汉刘曜既陷北地诸郡,乃集大众来攻长安。时安定太守焦嵩、新平太守竺恢引兵来救长安,皆畏汉兵强盛,不敢进兵。
  相国司马保使胡崧以二万人援长安,至灵台正遇汉兵至,两下交锋,连战五十余合,被崧出奇兵冲阵,汉兵大败,十伤其六。
  刘曜不敢恋战,引众冲入长安。胡崧既胜,破曜之众,恐国复振,则麹、索二家势盛,乃引兵还槐里,坐观胜败。
  刘曜引兵寇长安,胡崧如何不救观。
  其时借得龙泉剑,将此奸臣不义碗。
  刘曜闻胡崧退去,乃驱兵攻陷长安外城。麹允、索綝引军退守小城,内外断绝。城中饥甚,百姓将士亡逃不可制,惟凉州义众千人守死不移。太仓有麦数十斛,允屑之为粥以进。至是,愍帝泣谓允曰:“今穷厄如此,外无救援,当忍耻出降,以活士民。”因叹曰:“误我者麹、索二公也。”近臣奏曰:“长安军民扶老携幼,哭声振动天地,各自逃生溃去。目今兵微将寡,难以迎敌,若投降可保百姓。”
  言未了,御屏风后转出一人,乃愍帝八子甚,封北地王。
  帝生子九人,皆懦,惟甚自幼英气过人。时甚出殿前大喝曰:“偷生鼠辈,岂妄议社稷大事?自古岂有降天子哉?可斩此人,臣请出战。”帝曰:“今大臣议皆可降,汝仗血气之勇,欲令满城流血耶?”甚曰:“此辈未尝见其干预政事,今妄起乱言,甚非其理。臣窃料长安之兵有数万,琅邪王全师皆在江南,若有人去召,必来解救,内外夹攻,可获全胜。岂听鼠辈之言,轻弃先君之基业乎?”帝叱之曰:“汝小儿岂识天时也?”甚叩头大哭曰:“若理穷力极,祸败必至。便当父子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报先君可也。”帝令拖下殿阶,甚叩头大哭曰:“吾祖宗不容易得社稷,一旦弃之,吾宁死不降也。”
  愍帝庸才信浅谋,不思守国欲降仇。
  当时若听太子语,未必山河扫地休。
  愍帝令推出宫门,便作降书,使侍中宗敞送降书于曜。被索綝闻知,潜留敞在府,密使其子去说曜曰:“殿下若许索綝以车骑、仪同万户郡公者,请以城降。”曜即斩其子,使人送之曰:“帝王之师以义行也。孤将兵十五年,未尝以诡计取人,必穷兵极势,然后取之。今綝所言如此,天下之恶逆也,辄相为戮之。”綝大惊,遂放敞见耀,曜受之降。
  次日愍帝乃乘羊车,肉袒而缚,衔璧舆榇出降。群臣号泣攀车,帝亦悲不自胜。御史中丞吉朗叹曰:“吾智不能谋,勇不能死,何忍君臣相随,北面事贼虏乎?”言讫,乃自杀。帝亦哭,与辛宾出东门,谒大司马曜军前投降。时耀知晋帝来降,领兵入城至东门道主,见愍帝与群臣伏道请降,曜下马扶起晋主,令左右焚榇受璧,迁晋帝及公卿于其营,令兵卫之,自入长安屯扎三军。
  次日,令中将军李益送愍帝及公卿,并库藏、宝贝、玉璧来平阳见汉主聪。聪大喜,临光极殿。愍帝稽首于前,麹允伏地恸哭。聪大怒,命囚之。允大哭一场,乃自杀。聪叹悔不及,以愍帝为光禄大夫,封怀安候。以刘曜为太宰,假黄钺,督陕西诸军事,封秦王。赠麹允车骑将军,溢节愍侯。将索綝斩于市曹。聪赐晋帝与公卿居馆驿,使军卫之,月给俸米。
  史说先愍怀太子妃王氏,乃太尉王衍之女也,字惠风,贞婉有志节。先与愍怀太子为妻,后太子既废,惠风与父王衍居于金墉。其父王衍因太子废,请绝婚。惠风不肯,道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嫁二夫,即请乘舆,号哭而归,为太子行。行路人皆为之流涕,称其烈女。
  其时汉刘曜既得长安,又领兵来攻洛阳。洛阳吏士军民闻风奔溃,无人守城。刘曜入洛阳城,尽收晋之宗室,悉行诛戮。
  因见王氏惠风有貌,曜不忍杀之,以惠风赐其部将乔属为妻。
  属大喜拜谢,领惠风归帐。命左右整备筵席,要与成亲。因携惠风手同坐,风拔其所佩剑在手,拒属曰:“吾乃晋太尉公之女、皇太子之妃,生为晋妇,死作晋鬼,安肯从汝胡狗为妻?”
  言讫,以剑刺乔属。乔属大怒,取左右利刃将风杀之。可怜忠烈女,到此一命休。有诗叹曰:晋亡宗室尽遭擒,堪叹王妃贞烈行。
  朝中徒有许多士,岂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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