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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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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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歌没有唱完,云松带一大帮人回来吃饭。酒店一下子热闹起来。最让我开心的还是看见云松真心帮我了。原来和蓝波一起开酒店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帮我,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就这样十天内我赚的钱和我原来的钱足够我交剩下的租金和买一些酒店用的物品了。 

 
  。
  。39:52
  
  我给那对夫妇打电话,那对夫妇让我把钱送到他们住的地方。 
  他们住在一个门脸房里。我到那里时,他们正在饭桌上吃饭,地下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很瘦,长得像父亲。 
  我把钱拿出来,交给他们,他们和我签了合同。我拿着合同出来又听见他们吵了起来。 
  晚上我正在酒店看吧台,有熟悉的人说,这个酒店原来的老板把老板娘打死了,吓了我一跳,认为他是在瞎说,怎么会呢?中午我给他们送钱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呢。那人说是我去之前他们就吵得很厉害了,我走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吵,结果男人掏出猎枪打了女人,女人躺下后,他打车把孩子送到老人那里,返身又回来,自杀了。他们为什么吵?没有一个人知道,只知道这对夫妻是二婚。 
  我听了后开始发呆。人和人之间也许真的是缘分吧,缘来的时候相敬如宾,缘散的时候海誓山盟都变成了仇恨。人有时候能看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当缘分和感情来的时候谁还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呢? 
  为了更好地经营酒店我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单位的领导不同意,说我这样职称和岗位都没了,而且单位的效益工资在上涨。我笑着摇摇头,决然地离开了领导的办公室。后来经老爸活动,单位给我开百分之七十的工资。 
  煮梦窗前,纷繁往事眸中涌。笔痴笺重,幻作云山耸。 
  泪落无声,却听丝丝痛。谁能懂?墨干成冢,错把相思拢! 
  这天我正在吧台里对照《白香词谱》填写《点绛唇》,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四个大块头的中年男人。 
  “大厅能跳舞吗?”有一个很魁梧的男人问。 
  “能。”我立即起来,笑脸相迎。 
  “那我们就在大厅玩了。”那个男人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住。 
  这个眼神对我这个二十七岁的女人来说充满了诱惑。曾经我也遇见过这样的眼神,然而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有为它感动过,我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云松笑嘻嘻的脸;曾经也希望能有一见钟情的际遇,然后轰轰烈烈地爱一回,可是在这二十七年前,我的生活和爱情都平静如水,同学们都说我的爱情和事业太顺利了。然而二十七年后的今天,在我这个小小的酒店里我看见了这个让我心动的眼神,我痴傻地拿着手中的笔在这眼神中凝滞,一切杂音都不存在了,只能听见两颗心的心跳声和血液如海潮的翻滚声。 
  “这是我大哥,张腾飞。”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那空灵的境域,我又回到了现实中。 
  “你好,欢迎你。”我习惯地微笑着,打量这个人,他的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张腾飞看上去有三十五六岁,高我一头,三七分的黑发向后梳理成清晰的纹路,露出明朗的额头,两道剑眉陪衬着大眼睛,鼻头微扁,嘴唇棱角鲜明,说话时露出两颗虎牙。身穿高档次的黑色短皮衣,敞着怀儿,一件黑色T恤羊毛杉,下穿一条黑色西裤,裤线笔直,脚上一双黑色皮鞋闪闪发亮。 
  能让我在瞬间血液奔腾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眼神里面的惊奇、欣赏和兴奋。他发现了我什么呢?是不是头发有些零乱?是不是笑起来有些木讷?是不是动作不够高雅?一瞬间我用所有的脑细胞检查我的举止,怕自己这些天和小姐们在一起学得散漫了,怕自己不再像坐办公室时有气质了,我忽然间在他面前丢失了自己。 
  我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自从母亲告诉我你可以谈恋爱了。那时起,我就在寻找,寻找这样的男人,一个成熟的,丰富的,幽默的人。今天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了,而此时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已经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我的责任是让我迅速把眼前的错乱的思绪统统地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我闭上眼睛苦笑一下,快速地恢复自己。 
  “这里还有小姐啊?几年没有在家,家里的变化真大。”张腾飞一定感觉到了什么,他这样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我的脸。 
  “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一个落后的县城。这个以古老文明著名的县城经济在松花江地区排倒数第二。” 
  “应该想办法改变一下,让家乡富起来。” 
  张腾飞脱掉了皮外衣很自然地递给了我,转身就坐到离吧台很近的咖啡桌旁,另一个男人也随着他坐在那里。从开“银月亮”到开“酒花飘香”,还是第一伙客人主动要求坐在大厅里。虽然我的大厅设计现代味很浓,没有人(客人)在大厅里喝酒,唱歌。今天我要好好地展示我的艺术了。我把张腾飞的衣服小心地挂在吧台的衣挂上,开始打开大厅的灯。 
  红蓝黄三种颜色的射灯交叉折射到张腾飞所坐的咖啡桌上,并慢慢地散开,再慢慢地交织,一个紫色的灯管由吧台射向这个大厅,从吧台看大厅很清楚,而从桌子这边看吧台却朦朦胧胧。整个气氛都显得有浓厚的西方酒吧味道。电视在靠墙角处,麦克风可以直接放在咖啡桌上。 
  我调好灯光后放了一首萨克斯管乐,顿时整个儿酒店落入了浪漫的情调中。 
  “太好了,这个气氛让人想喝酒,来,先给我们来一扎啤酒。”张腾飞显然很兴奋。 
  雨晴把啤酒放到桌子上,问他们还来点儿什么,他们说什么好就来什么,尽管上。 
  “有人陪唱歌吗?”一位穿着也很阔气偏胖的男人来吧台问我。 
  “有。”我指了指淼淼和甜甜。 
  “快让她们陪腾飞。你认不认识腾飞?” 
  “不认识。但是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我有点不好意思。当人家面说不认识,一定会失人家的面子,所以我才补充了那句“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其实我真不认识他。 
  “瞧你,这是咱们县里最有名气的张腾飞,他一直在外地做生意,现在有几百万的资产,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慕名而来的,我们都想看看这个钟虹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认识钟虹儿吗?”我对他的话很感兴趣。 
  “我们是朋友。”他很自豪地说。 
  “哈哈,是吗?那我怎么不认识你?”太好笑了,这个人我根本没有看见过。 
  “我和你开玩笑呢!”他看了看我,脸有点红。 
  “从今天开始,我们真的会成为朋友的,而且会成为好朋友的。”我慌忙给他台阶。 
  “我没有想到钟虹儿会这样年轻。”他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方才的尴尬消失了。 
  “但是你猜到了我就是钟虹儿,所以才来和我开玩笑的。”我必须给他足够的面子。 
  “猜不到就成傻子了,看她们都在外面忙乎着,就你在吧台里,你不是谁是?”他顺着台阶下,眼睛里流出钦佩的眼神儿。如果是以前我会对这个眼神儿感动,会给他倒杯咖啡感谢他对我奉承,但是现在我已经看多了,已经不在意了。 
  “是吗?你很聪明。”我微笑着对他说。我想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特别是女人对男人的奉承。我继续夸着他聪明,让他感觉我是出自真心的。心里却想,什么逻辑呢?现在我和雨晴管理这个酒店,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老板,我总认为老板就是打杂儿的,哪里需要就要到哪里去。在吧台里指手画脚的,那不是我的性格,也是不会和她们相处好的。 
  “你认识这家酒店原来的老板和老板娘吗?”他有意转移话题。 
  “认识。他们夫妇很般配。”我一直很羡慕那个女人的身材和穿着。 
  “他们死了。” 
  “啊?”我装作没听说过。 
  “真的,现在苏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怎么死的?”我很好奇地问。 
  “男人用枪把女人打死的。” 
  “太可惜了。那个小女孩儿也死了吗?”我仿佛看着那小女孩清瘦的脸,可怜兮兮的。 
  “没有,男人没有舍得打死自己的女儿,不过他留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对得起来人世间一回了。” 
  “什么意思?他们还有儿子?”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他们俩是后走到一起的,男人原来的妻子在市里呢,那年他在伊县学习,遇上了这个女的,遭遇了爱情,那个女人离了婚,后来,逼着男的也离了婚,后来他们有了这个女孩。” 
  “噢,男人原来的那个儿子在哪里?” 
  “在他原来的妻子那里。” 
  “这样男孩有人照顾了。” 
  “我和他是朋友,其实他就是脾气不好,人倒是不错的。” 
  “以后那个小女孩怎么办呢?” 
  “男人和女人说话说吵了,男人就用枪把女人打死了。” 
  “然后就自杀了?” 
  “没有,他先把孩子和存折都送给他姐姐了,说让他姐姐替他照顾好孩子,然后就回到那个女人身边给自己一枪。” 
  “够玄乎的,好像电影的特写镜头。” 
  “小女孩还在惊吓中呢,这个事情影响太大了,新闻社来人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啊,没有人来说?” 
  “没有。” 
  “现在苏城人说起这个事儿,就能提到你。” 
  “我和他们有关系吗?” 
  “你借他们的光也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你现在离开银月亮,自己跑这里开酒花飘香了。” 
  “是吗,那我要感谢他们,但是我希望他们还活着。”我真希望他们还活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人毙命呢?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想逃酒吗?”张腾飞端着酒杯走过来问。 
  “没,我正和老板娘扯淡呢。”那个人说完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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