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落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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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落长桥-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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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稀罕,我早来过很多次了。”实际上,他从前虽然确实常来此处,却都是奉命弹琴唱曲,没有一次能够有幸安安静静的赏看风景。如此说话,只是赌气而已。

    “哦,那你一定知道著名的西湖十景了。年初时我见过『断桥残雪』景致虽好却可惜当时没带上你。今儿有空,晚上就不回了吧,咱们可共享那『柳浪闻莺』、『南屏晚钟』,明早,再一同去看『苏堤春晓』可好?”沈瑶知道,如星心底其实是很喜欢这样赏看风景的,他也不点破依旧是笑容满面。

    “姐夫您想怎样就怎样啊,何需问我。”如星伏在栏杆旁望着湖中游鱼,头也不回的说道。

    原以为从“主子”改口为“姐夫”会很难,没想到还不足三、五天就已经适应了;也以为沈瑶不会轻易放掉自己,却不知道竟是这样的简单,安心养伤、一起游玩,再由他亲自陪同回家这就是沈瑶开出的条件,三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条件”。

    婉转的箫声自舱外传来,如星诧异的回头一看,才发现沈瑶早已不在,身后是他在船头吹奏《高山流水》。不过,那曲子应该更适合琴瑟演奏才对啊,如星望着不远处案几上摆放的那张古琴,顿时记起早些时候沈瑶确实有暗示自己为他抚琴,只不过被装傻充愣过去。罢了,他想听我就弹吧,这些日子也算是没有刻薄待我,马马虎虎还像个姐夫的模样。

    翩翩锦衣公子,手持玉箫迎着轻风立于画舫之中,英雄配佳曲真可谓西湖第十一景。季文翔看着不远处的沈瑶,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砸了大把银子包下花船、美人,原想好生游玩散心,却不料美人的魂全被那突然出现的俊俏郎君勾了去,再也不理会自己这种跑江湖的“粗人”。可恨,我不过是看起来稍微比那人黑了一点点、壮了一点点、酷了一点点而已啊!何况,我才是付钱的金主!

    “那个,我说,你们看够了没?该进来了吧?且慢!”正当季文翔召唤着众美人之时,却突然听到了如星那自舱中传出的抚琴合奏声,他顿时一惊,三蹦两跳出了内室,挤在美人衣裙间极力抬首眺望弹琴之人……好熟悉的抚琴手法,不会是那个已经从良嫁人的瑞香姑娘吧?他狐疑着。娇艳如花,才艺不凡的瑞香姑娘,曾是他倾慕以久的梦中情人,只可惜屡次错失良机没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若今日能有幸一见,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季文翔一阵窃喜。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不消片刻,沈瑶腻味了那些莺莺燕燕的深情目光和造作的娇哼嬉笑,潇洒的转身回了内室,靠坐在如星身边,一面浅酌香茶、一面聆听琴曲。忽然,一名小仆进舱来对他耳语了些什么,沈瑶听后竟是一阵大笑。

    “让来者转告他家主子,这里没有女眷。”他笑着如此吩咐,又转向如星道:“你知道么,居然有人想求见抚琴的『小姐』。看来,是你的知音呢!”

    “你!若不是你老让我弹什么宫词、深闺怨的,又怎么可能教人误会!”他把古琴向前一推,气呼呼的说着。

    “哟,这小嘴又嘟起来了,真是有趣呢,”沈瑶玩笑似的轻轻扯着他脸颊,“看来是我的不对啊。不,他可是指明想见一个叫什么『瑞香』的花魁。你认识么?或者,那根本就是我的星儿本人?”

    “谁是什么花魁了,不是我!是那个空有一身具皮囊的女人想要显示自己的『才华横溢』,所以花钱雇我替她弹琴的!”如星红着脸死命“叫嚣”。自从花朝那日厌世投湖又被救起之后,他就不再压抑自己的真正性情,好强不屈的个性就这么逐渐显现了出来。殊不知,这样生动活泼的“董如星”,才是那沈大公子的最爱。

    沈瑶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笑道:“哦,这样啊。我还以为……花魁……嘿嘿,其实如果那样也不错啊。”

    正当如星黑了脸,准备跳脚叫骂时,死不甘心的季文翔亲自登门了。

    他站在船外客客气气的跟沈瑶手下的护卫讲话,请求他们转告自己拜见瑞香小姐的强烈意愿。实际上,他说话时用上了内力,感人至深的恳切言语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沈瑶、如星耳中。他本意是想藉此博得瑞香好感,然而,那些讨好女子的话语落在如星心里却直教人心酸。

    “奇了,此人内力相当深厚,看来,不见不行啊——若等他硬闯进来可就不好办了。”沈瑶叹道。

    “您这样的大人物还会怕人闯门?呀,果真,太阳从东边落下了呢!”如星仰望夕阳夸张的说着。他心情不好,言辞间自然就更加针锋相对。

    “话不能这么说,出门在外,多交友、少树敌总是好的。五儿,有请季公子。”他如此说着,心底却在不停盘算:季文翔,似乎是近年江湖后辈中的新起之秀,据说财力雄厚、刀法一流……有必要结识,将来或许有用。

    湖心,碧波荡漾,斜阳西垂,映满目霞光。

    季文翔进得船舱见过沈瑶、如星后捧茶入座,他眼看厅中确实只有两名男子神情中不免流露出些许失落之意。然而,闲谈间这武功不凡的季公子又忽然探得内室中传来女子衣衫摩挲之声,他顿时双目一亮,不时偷偷打探张望。哪知这一切却早己被沈瑶尽收眼底,笑在心头。

    “如星,弹一曲《出水莲》吧!季公子是专程冲着你琴声来的,可不能怠慢了。”他轻笑着,又向季文翔说道,“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曲子适合他。您且听听罢,权当消遣。”

    适合?这样的曲目应该是适合落难的傲骨君子或是欢场高洁女子吧,区区毛头小孩能弹出那柔中带刚坚韧不屈的风骨韵味么?季文翔满面狐疑的看着如星,他虽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确实容貌不凡,却压根不相信先前那如行云流水般的高雅琴曲是出自此人之手。

    随着那青葱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季文翔眼中的不屑渐渐转为了惊叹、颓然。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如星就是那个让自己为之倾心至颠狂的“抚琴女子”,然而,望着那一身莫名傲气的白衣少年,季文翔却渐渐迷失在了他清冽又不失娟秀的琴声之中。

    朦胧月色下,沈季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然而,二者言辞间说古论今知无不谈,却不约而同的都绝口不提家世背景,季文翔自称为“区区商贾”,沈瑶也只说自己是游山玩水的“士家子弟”,虽各自心中有数也不点破,只有如星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暗叹其虚伪。

    忽然,沈瑶突觉有变,他先作眼色提醒季文翔又一面拍手提气护在如星身前,还未等其作好万全准备,五、六名黑衣蒙面男子眨眼间便已破窗而入,忽见屋中三人先是一顿,而后迅速跃起,把把利刃,直逼沈季二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风云乍起。

    来者武功颇高,季文翔是到此做客而并没带上护卫,偏巧沈瑶的得力助手凌琰也有事外出不在船中,除了那名叫做“五儿”的侍卫可以勉强帮得上忙以外,就只剩一位半点功夫也不会的如星僵在一旁发愣。

    “停手!否则我宰了他!”忽然某个黑夜人断然一吼,刀剑铿锵之声顿时嘎然而止,整个船舱寂静无声。

    环视四周,只见闯入者死伤过半,狼狈不堪;季文翔则持刀而立,衣衫微有凌乱却依然神采轩昂,糟糕的是原本一直在守护如星的五儿已受伤倒地,使得那文弱少年落入了喊话者之手。

    “放开他。”沈瑶左手扣住另一黑衣人颈项,右手微抬折扇昂然望向为首那黑衣人,举手投足中颇有气凛清风之神韵。

    “你先放了我的人!”他回瞪沈瑶,说话间那柄架在如星肩头的三尺长剑又猛得向内一收。

    “放了他便饶你一条活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沈瑶看着点滴血珠自那白皙肌肤中缓缓渗出,只轻轻一皱眉,语调平平无丝毫波动。足见他心中虽有些许不快却依然神态自若。

    “你!你想他就这样送命么?”黑衣人恶语相向,颇带杀意。

    “哼,如此也罢。”话毕沈瑶便左手一松,被困者正欲乘机逃窜,却被那玄铁所制的折扇猛然击中授颈,此人顿时血溅当场,倒地不起。

    “你,好狠!”黑衣人瞠目结舌下只得死命拽住如星护在自己身前。

    “不狠——又怎么会被人称作『绝情寒玉』?”沈瑶坦然接受这一评价,又看向如星说道:“瑞儿,我想,你姐弟二人或许都是前世欠了我债吧,所以注定要在今生以性命来偿还。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必须斩草除根,永无遗患!”他虽柔情似水的眼望如星,可当那目光转向黑夜人时却是无比的凌厉,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嗜血眼神!

    “姐夫不必顾虑,星儿原本就是个将死之人,早些跟着姐姐去了也好,省得再浪费你的珍贵药材,那东西我吃了也于事无补。”如星哀声回答,语调中流露出无限决绝悲凉之感,却又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淡然模样。

    黑衣人闻言惊诧不已。探上如星脉搏,才知他果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且肌肤冰凉,脉象强弱不定古怪之至。此人暗喊糟糕,他只心想着要据一人质以保退路,却不料抓了个本就快死的病殃子!如此一来,这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看招!”黑夜人断然一喝,却突然将如星推向沈瑶挡了他去路,与此同时,此人乘机转首向后一跃,飞身入湖,遁水而去。

    “怎样?有无大碍?”正当季文翔哀叹沈瑶“心狠”时,却见他丝毫不顾那逃者反而一把扶住如星问长问短,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他这才恍然明白,这两人先前只是做戏而已。

    “姐夫……”少年轻唤一声,四肢瘫软着倒入了沈瑶的臂弯之中,眸里满是抑不住的惊恐。他为区区一介布衣,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先不提满室血腥以及那些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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