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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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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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樵,我想着你们要过来,一大早烤了杏仁酥,你来尝尝。”穆太喊她,温和地说。其实,安年的事小樵瞒了穆家人三年,说老人心里没有责怪是不可能的,这毕竟是穆家的长孙女。但想想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宁愿选择到异国他乡独自怀孕生产,也不愿意继续和自己儿子在一起,就觉得定是自家儿子混蛋,伤透了人家的心,所以也就不再计较,反而更心疼她一些。

“我们沏壶龙井配点心吧,有新送来的婴儿茶。”

“嗯。”小樵听话地随穆太在客厅沙发坐下,看着她取出茶具。

小樵看着穆太冲茶的手势,又想起那天的咖啡,心里的小锤咚咚地敲得更响。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她急急回头去看,却不是他,是穆父穆振廷走下来。

小樵站起来,一声爸差点习惯性脱口而出,到了嘴边生生截住,但伯父两个字又太伤人伤己,于是生硬地笑笑说:“早安。您吃早饭了吗?”

穆振廷一边抬手示意她坐,一边笑哈哈道:“还没呢。真是不服老不行了,昨晚不过有事耽搁得晚一点,就失眠了,今早可不就起晚了嘛。”

看着老人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小樵心头一紧:“您要保重身体。”

“呵呵呵,说笑罢了,放心我硬朗着呢,你坐你坐,我去早餐。”说着就往安年地方向去,眉开眼笑地去抱孙女:“哎哟,小年宝,爷爷抱抱!”

一连坐了两个小时,上好的龙井都泡淡了,也不见那个人来。穆太这次也一反常态,不再拉着她以辰东以辰西的说那些搓和之辞,只是聊些衣服首饰或育儿吃食。小樵渐渐沉不住气,憋不住就气闷地问了一句:“穆以辰……他今天不来陪年宝吗?”

穆太愣了下才笑笑说:“他这些天忙,说不定下午就会过来吧。”

“哦,没什么,我……就替年宝问问。”

看看时间小樵便委婉地推掉穆太的留餐,借口有事先走,说明天再来接女儿回去。

从穆宅出来,小樵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悠,胸口很是气闷。他什么意思!先是掳了她到酒店去,说不准她和别人结婚,还对她……那样,后来又打官司要女儿,中途又说复婚,最后又撤了诉,又说什么要回曼哈顿?那天最后突如其来的温情,她当然看得出他的留恋不舍,可现在又不见人影!心里把他砍成了十块八块的,混蛋穆以辰,没这么便宜,你不把那什么叫咏新的小女朋友解决好,休想复婚!她猛捶方向盘,随即又深深震惊,自己是在想什么!复婚?疯了吗!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头发,把车开到路边买了一听冰冻可乐,恨恨地灌下去。

小樵又这么纠结了几天,心里头对穆以辰骂骂咧咧地,却又忍不住再报纸上网络上逮他的消息。奇怪的是,一向为财经媒体所热衷追逐的穆少,最近低调得销声匿迹?连穆氏的公关消息都几乎看不到。加上今天上午无意中看到穆振廷露出难得一见的疲态……小樵隐隐嗅到一种不平常的味道;她下意识去搜索边家最近的消息,一样,少的离奇。

前段时间为了安年的抚养权案子,边策和穆以辰斗得不可开交,虽然凭着两家的势力,纸媒上对这些灰色消息的报道几乎是没有,但不怕死的网媒可是无孔不入,多多少少有一些流言消息从论坛流出,像现在这般安静,要么是真的偃旗息鼓了,要么……是有了更大的变数,就像暴风雨前的压抑。她又查了查穆氏这几天的股价,虽然没有大幅下跌,但隐约还是看得出有点不对劲。又

小樵有点儿耐不住了,她捞起电话找到边策的号码,但又犹豫着不敢按下去。从英国回来,她们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电话里多半也是说说安年的事。说小樵不尴尬不心虚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亏欠他太多。她想了想,改而打了穆苒苒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来:“小樵?”

“苒苒,穆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啊?哦……”

小樵急了:“我是问你,穆以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们以为你不会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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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樵难得咆哮了:“说!出什么事了!”

“我哥不让我说,你自己去问问边策吧。”说着穆苒苒就挂了电话。

小樵听着那头的盲音,终于确定事情比自己想象的糟糕。刚才的犹豫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她急疯了一样就给边策打过去。

边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很快他的车子停在楼下。

小樵披了件外套就下楼来,做进他车里。此时已经接近凌晨,夜色浓得墨一样。他把车开到小区外的林荫道上,下车来点了一支烟。小樵跟着下车,坐在马路牙子上。

他抽着烟缓缓地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其中复杂小樵一时半会儿嚼不烂,只是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是——穆氏涉嫌违规操作,被证监会调查,穆以辰现在配合调查中。

她听完愣愣地,好一会儿问他:“这是你安排的吗?”

边策自嘲地笑出声:“如果是,你会怎样?”

“……我”小樵掩饰不住,声音已哽咽。

“小樵,如果我说,他的穆氏和我们边家,或者说,就他和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希望谁赢呢?”

“为什么要这样!边策,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斗来斗去,真的是为了我吗?我知道悔婚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小樵把脸埋进掌心,泣不成声。

   第一百七十章 他到哪儿我都赖着

“小樵,如果我说,他的穆氏和我们边家,或者说,就他和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希望谁赢呢?”

“为什么要这样!边策,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斗来斗去,真的是为了我吗?我知道悔婚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小樵把脸埋进掌心,泣不成声。

边策靠在车子前盖旁,冷郁地看着她失控哭泣的样子。红红的烟头在夜色里格外醒目,他一口一口把香烟吸得很深,终于呛到肺里,猛咳起来。

“你希望他没事吧?要他没事的话,明天跟我去民政局办结婚证,跟我结婚,我保他没事,不然……他可能要把牢底坐穿。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一阵猛咳过后,他的抛出的话平地一声惊雷。小樵万想不到他会这样开口,一时止住了哭泣,愣愣地望着他黑暗里的轮廓。一直以来,她是她人生里遇到的最温和的,最深情的,最宽容的一个,只是他是真的爱她,摊上爱情,谁都有自私无耻地时候吧。

长长地死一般地沉寂,他在黑暗中无声地自嘲苦笑,香烟燃到了头,一烫手指,掉落下去。

“那……我一会儿上去拿证件,天亮后就去办结婚证。”小樵的声音弱弱的,但无比坚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边策听着这话,无声地苦笑化作断续一两声冷笑,笑止不住,越来越大声急促,最后变成失控般的狂笑,笑出了泪光。

“边策……”

“小樵,你知道吗?你真的挺傻挺笨……哈哈哈哈……”他噙着泪轻松地对她说:

他又掏出火机和香烟,抖着手猛打火石,擦擦擦地空打了几下也没点燃,他一把甩手把香烟火机全部扔出去,砸出心底破碎的声响,咔嚓……

为了他,你就愿意嫁我,哪怕不爱我,对不对?这话在边策嘴边噙着,没有说出来。从解除婚约开始到这段日子,没人知道他怎么熬过想她的每一天的,此刻他咬着牙关,嘴里全是涩味,声音低沉森冷:“你真的很蠢,这么不经逗。我……逗你玩的小樵。我根本左右不了穆以辰的事,更别说左右你。他能不能化险为夷,看他自己本事。”

小樵不敢接话,盯着他,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边策,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自己,这样一个自私逃避的女人,在感情低落时无耻接受他的好,在逐渐痊愈时又叛逃。如果边策此生不幸福,自己这辈子内心还可能安宁吗?她再一次把脸埋洗去,这次换成无声地哭泣。

最后还是他走过去拉她起身。似乎刚才地对话不曾发生过,伸手擦她脸上的泪痕,长长叹一口气:“这回的眼泪,总算是为我流的了,对不对?”见她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把她按进自己的怀抱,轻轻拍着:“好了小樵,我们都别折腾了好吗?你放过我,放过穆以辰,放过自己好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他松开怀抱,捧起她的脸,看进她眼底:“如果这次他能渡过难关,就回他身边去吧,不要跟自己的心扭,你扭不过的,你忘不了他,你爱他。一辈子还很长,你放过我吧,勇敢去找你的幸福,你幸福了,我才好无牵无挂地转身去找专属于我的幸福。好不好?”看着她哭成一团,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样子,他终于还是低低加了一句:“我会尽力帮他,你别太着急……”

小樵闻言扒着他的一边手臂,更是嚎啕大哭……

接下去的几天小樵都过得比所有人想象的平静,虽然联系不上穆以辰似乎也不着急,只通过他的律师和他的助理岳康,知晓他的境况。她每天送女儿上学,下课后就带着女儿到穆宅去吃饭。穆振廷已经回穆氏总部去处理相关事宜,穆宅只剩穆太和穆老爷子,看着小樵每天倔强地来穆宅进进出出,也不提一句有关穆以辰的事,所有人都心颤颤的,终于穆太渐渐沉不住气了。

“小樵……以辰现在的情况……”

“妈……”小樵急急截住她的话,丝毫没尴尬喊出这个称谓,可穆太听到这声妈,眼眶都红了。“妈,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情况,我都是他女儿的妈,他这辈子休想甩开我,休想赖!我不会让他一个人逍遥的,他到哪儿我都赖着!”她说的又急又狠,说得穆太忍不住抱住她无语哽咽。

又这么过了几天。

这天早晨,小樵刚把安年送进幼儿园,就接到岳康的电话,岳康在电话里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激动:“嫂子,事情大概能很快解决了,警方已经拿到其他新的证据,是管理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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