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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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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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掌帆长的猫也参加了巡视,它尾巴高耸着,在舰长前面不停地行进着。

在军舰下层很深的地方,在帆布通风筒提供的令人舒适的新鲜空气中,斯蒂芬正和他的病人马丁坐在一起。他们并没有真的在争吵,但是很明显,两个人反驳的劲头都很活跃。教士是因为他的伤,而斯蒂芬是因为一个比往常更加苦恼的夜晚,外加两个非常难捱的白天。“可能你说得对,”他说,“不过在公众的心目里,海军往往是和酗酒、鸡奸、野蛮惩罚联系在一起的。”

“我以前在一所很有名的英国公立学校里呆过,”马丁说,“你说的那些恶行在那儿也并不罕见。我看,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一大群男人聚集在一起,这些恶行就都会变得相当普遍。不寻常的是,在海军里有一种发自本质的敦厚,而且这是我在别处从没见到过的。我不提水兵们的勇气和无私,这用不着我来评论,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把我从帕希船拉回到军舰上的那些了不起的伙伴……”

斯蒂芬虽然今天早上脾气有点倔,但也真的无法提出异议。他等马丁说完,然后说:“你有没有碰巧留意到一个年轻女人,苗条的高个子,宽肩膀,手拿梭镖,样子非常像脱去了衣服的雅典娜?”

“没有。”马丁说,“除了一群黑皮肤的丑陋的野蛮女人,我什么人也没有看见,她们充满了恶毒的暴怒,她们是自己性别的耻辱。”

“大概她们被虐待过,这些可怜的人。”斯蒂芬说。

“也许她们确实被虐待过。”马丁说,“可是把怨恨发挥到你所说的阉割这种地步,在我看来是野蛮的,而且是极其邪恶的。”

“噢,说到剥夺性征,我们怎么有资格扔石头呢?在我们的社会里,随便哪个找不到丈夫的姑娘都是被剥夺了性征的。要是她地位很高,或者地位很低,她还可以自行其事,可她都得承担其中的风险,要是她地位不高不低,那她就要么没有性,要么蒙受羞辱。她充满炽热的渴望,她也因为渴望而被嘲笑。就更不要提男性的暴虐了——妻子或女儿在大多数律法或者习俗中,只是一件动产——还有兽性的蛮力——这也不要提了,每一代人当中都有几十万的女孩子事实上是被剥夺了性征的,而不能生育的女人就像阉人一样受人鄙视。我向你保证,我要是个女人的话,就会举着火炬和剑大步前进,我会到处阉割的。至于说帕希上的那些女人,我对她们的克制感到震惊。”

“你本来会对她们木棒的力量更感到震惊的。”

“她们被剥夺了爱的喜悦,这真是世上的奇耻大辱——提瑞西阿斯说她们可以享受到的喜悦,要比男人大出十倍,还是三十倍?——先不说远为更不可靠的做母亲和操持家务的快乐。”

“提瑞西阿斯体现了荷马的热烈想象,仅此而已。正派的妇女并不把那种行为当成乐事,而只是寻求——”

“胡说。”

“你不喜欢打断话头的行为,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非常一致,马图林。”马丁说。

“我请求你原谅,”斯蒂芬竖起耳朵,凑到帆布通风筒旁边,“甲板上怎么这么多人在欢呼?”

“毫无疑问,他们捕获了帕希,现在你可以把你宽容的理论付诸实施了。” 马丁说,不过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正听着,就有脚步声跑向船尾方向。帕丁开了门,站在那儿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他用大拇指朝自己肩膀后面指着。“他亲自来,是么?”斯蒂芬说。帕丁微笑了,他点了点头,给斯蒂芬递上外套。斯蒂芬穿上外套,扣好了扣子,等舰长和第一副官一走进来,就站起身来。

“早上好,大夫。”杰克说,“你的病人们怎么样?”

“早上好,阁下。”斯蒂芬说,“有几个人有点喜欢争论,有点暴躁,不过,中午舒适的浓稠水剂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其他人情况良好,正在等待他们星期天的葡萄干布丁呢。”

“听到这些,我感到由衷地高兴。而且大概听了我的好消息,你也会很高兴的。我们又捡到了一只‘诺尔福克’号的琵琶桶。这次是个猪肉桶,新近丢下海的,浮得很高,上面印着波士顿去年十二月的字样。”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离它很近了?”

“在一个礼拜之内还完全说不准。不过确实说明,我们很可能在同一个大洋里。”

大家讨论了琵琶桶,琵琶桶的漂移,琵琶桶磨损的迹象之后,马丁说,“阁下,我听说你今天上午要念多恩主教的布道词。我已经和基里克说过,告诉了他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是的,阁下,谢谢你,他确实找到了。不过我读了以后觉得,要是一个真正博学的人,一个真正的牧师来念这段布道词,会更合适一些。我还是把自己局限在海军惩治条例的范围内吧,我确实理解这个条例,再说按规定每个月总得念一次。”

他真这么做了,在唱完赞美诗之后,沃德走上前来,从《圣经》下取出薄薄的对开本海军惩治条例,递给了杰克。沃德在这些场合担任牧区书记员,同时也是舰长的书记员。杰克开始用强有力的、富有威慑的声音(尽管并非没有某种兴味)念了起来,“在上帝的佑护下,这个王国的财富、安全和力量的主要依靠,是皇家的海军、战舰和它的海上力量。为了规范和更好地管理皇家的海军、战舰和它的海上力量,最卓越的国王陛下在宗教的和世俗的议员们以及平民们的建议和赞同下,在当今的议会……”

他的话沿着帆布通风筒传了下来,但只是片言只语。这是因为,在海涌的高处,柔风的风力会增强,而等,“惊奇”号落到海涌的沟槽,风力又会变小,于是条例的片段和斯蒂芬、马丁的对话混杂在了一起。现在两人的对话经过瓣蹼鹬转移到了比较不太危险的有关鸟类的领域。

“你以前见过瓣蹼鹬吗?”斯蒂芬问。

“可惜,我从来没见过活的,只在书上见过,而且书里的插图刻得很糟糕。”

“你要我讲给你听吗?”

“请吧。”

“所有旗舰将官,所有身处或者从属于皇家军舰和战船的人员,如果犯有渎神、诅咒、骂人、酗酒、肮脏,或者其他贬损上帝的荣耀以及败坏礼仪的丑恶的可耻行为……”

“可是雌鸟要大得多,颜色也鲜艳得多。它不觉得雌鸟的责任仅仅是照顾鸟巢,孵蛋,喂养小鸟。我曾经有幸观察过一对,那时候我住在一个渔民的小木棚里,在麦友郡很边远的尖角上;木棚附近就有一群,可是我观察的这一对,它们离小木棚很近。”

“如果任何舰船被俘虏,被变成捕获船,船上的任何军官、水兵以及其他人员,不能被剥去衣服,不能以任何方式,被掠夺、被殴打或者被虐待……”

“那天晚上它生下一窝里最后的一个——”

“请你原谅我,”马丁把手放在斯蒂芬的膝上,“可是一共有几个呢?”

“四个,与鹬蛋的样子和颜色都差不多。但是同一天晚上,它就离开了,那只雄鸟只好照看它们。我还担心它会遇到什么伤害,可是根本没有,它就在那儿——我从它头和胸脯两边奇怪的白色条纹认得出它来——它在海里游泳呢,还在海这边的小湖里游泳,在和其他雌鸟,还有没结对的雄鸟一起玩呢。可这时候那个可怜的家伙在离我不到十五码远的地方孵蛋。它在草堆下面,尽量不让那些蛋淋到雨,一天吃东西的时间不到五分钟。小鸟出壳之后,四只小鸟整天唧唧喳喳叫,这时候就更糟糕了,因为显然它必须独自喂养它们;而且它不太会把它们收拾干净。它变得焦虑不安,日渐消瘦,还部分秃顶了,但它在小湖里,追逐别的瓣蹼鹬,也被别的瓣蹼鹬追逐,普里普里地叫着,从来没有劳动一下自己的鸟喙。它可真是只懂得怎么过日子的鸟。”

“可是,马图林,作为结了婚的男人,你肯定不会赞同雌瓣蹼鹬的行为吧?”

“唔,至于这个么,”斯蒂芬说,他眼前突然出现了戴安娜跳四对舞的生动画面,“也许它是有点过分。不过,对于矫正这么可耻地倒向一边的平衡,它确实起了一点作用。”

“舰队的任何人员,如果非法焚烧或者点燃任何弹药库,或者弹药储藏,或者帆船、小艇、双桅船、霍伊,或者其所属的器皿、设备、缆具、帆具,如果它们当时不属于敌人、海盗、叛乱者……将被判处死刑。”

这些话以非同寻常的力量,经过通气口传到下面,在相当庄严的片刻停顿之后,马丁问,“霍伊是怎么定义的,马图林?”

“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我要坦率地告诉你,我不知道,”斯蒂芬说,“不过,我听见这个词用在责骂的时候,比如说,‘你这个该死的双桅荷兰霍伊,这个地方啊,就像从坟墓送来的霍伊。’”

只过了一会儿,杰克也用了同样的话,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来拒绝水兵们的一个请求,这个请求是通过桅楼队长们提交给掌帆长,再转达给第一副官,又通过莫维特传给舰长的。他们的想法是,既然大夫非常想看拳击比赛,当天晚上可以在船首楼举行一系列的比赛来庆祝他的脱险,况且海军陆战队员们,甚至连那些捕鲸人,都一直在吹嘘自己拳击场上的非凡技巧和勇气。“不行,” 杰克说,“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恐怕我不能允许拳击赛。我肯定马丁先生也会同意,星期天不是半屠杀的日子,不是真正打斗的日子,不是赤手空拳去打斗的日子。要是他们请修帆工做好垫厚的手套,要是他们认真着手,像基督徒一样打拳,不把人朝死里打,不摔交,不拦腰抱掷,不抠眼珠,不勒脖子,不把头夹在腋下,也不抓猪尾巴辫子,嗯,我看坎特伯雷大主教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然后,他又转向斯蒂芬,“我从来没听说你对拳击感兴趣。”

“你从来没问过我,”斯蒂芬说,“当然,我见过很多卑鄙的扭打,见过很多唐尼布鲁克集市上那样的扭打,可就像我那天告诉邦敦的,虽然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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