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4-精神生活·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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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4-精神生活·意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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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griffs)成为精神的组成部分,并在这种内化过程中实现了精神和世界的“统一”。思维的我比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更大成就是什么?当思维的我退出现象世界的时候,它就不必再付出“心不在焉”和与世界疏远的代价。按照黑格尔的说法,以其纯粹的反省能力,精神能把其他东西同化于本身——好像吸收它们——当然,不是所有的现象,而是在现象中有意义的东西,把因不能被同化而被当做不相干的、对历史过程或系列推论思想没有重要意义的东西搁在一边。    
    但是,当黑格尔讨论时间,首先是“人的时间”《黑格尔导读》,在上述引文中。 的时候,过去的优先地位——正如克瓦雷所发现的——丧失殆尽。在时间的流动中,人最初好像只有作为纯粹运动的非思维体验,直到人突然开始思考外部事件的意义。实际情况是,精神的注意力首先针对将来,也就是说,针对向我们奔来的时间(正如我已经指出的,德语的“Zukunft”[将来]派生于“zu kommen”[正在来到],法语的“avenir”[将来] 派生于“ venir”[正在来到]),这种预期的将来否定了精神的“绵延的现在”,把它变成一种预期的“不复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占主导地位的时间维度是将来,将来对过去具有优先性”。“时间在将来中找到它的真实性,因为是将来完成和实现存在。但是,就这点而论,被完成和被实现的存在属于过去。”《黑格尔导读》,177页和185页注释。 日常的时间顺序——过去→现在→将来——的这种颠倒是由于人对他的现在的否定:人“对他的现在说‘不’”,从而创造了他自己的将来。同上书,188页。 在该讨论中,黑格尔本人没有提到意志,克瓦雷也没有提到意志,但看来十分明显的是,隐藏在精神否定后面的能力不是思维,而是意愿,黑格尔关于人的内在时间的描述与适用于意愿的我的时间顺序有关。    
    这种时间顺序之所以适用于意愿的我,是因为意愿的我在形成计划的时候确实为将来而活着。在黑格尔的著名格言中,“现在无法抵御将来”的推理并非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每一个今天都有一个紧随其后的明天(因为即使不是由意志推断出来的和受意志支配的,这个明天也可以是以前发生过的东西的纯粹重复——正如它确实经常地存在);在其本质中,这个今天受到精神的干预,精神否定它,并借助于意志唤起尚未存在的东西,在思想上取消现在,或者更确切地说,把现在当做其本质即将消失的瞬间:“现在是空虚的……它在将来中实现自己。将来是现在的实在性。”《耶拿逻辑学、形而上学和自然哲学》,204页。 从意愿的我的观点看,“将来就在现在之内,因为将来作为其否定的事实被包含在其中。现在就是消失的存在,正如现在也是……转变成存在的非存在”克瓦雷:《哲学思想史研究》,183页,引自黑格尔著《耶拿自然哲学》(Jenenser Realphilosophie),Johannes Hoffmeister编,莱比锡,1932年,第二卷,10页及以下。。    
    如果自我等同于意愿的我——我们将看到,这种等同是由某些唯意志主义者提出来的,他们从意志能力中得出个人主义原则——那么自我存在于“从(它自己的)将来到现在的一种连续转变中,当不再有将来的时候,当没有任何东西将来到的时候(le jour où il ny a plus davenir;où rien nest plus  venir),当一切东西已经来到,当一切东西已经‘完成’的时候,自我就不复存在”《哲学思想史研究》,177页。。从意志的观点来看,老年在于将来维度的收缩。人的死亡并非意味着人从现象世界消失,而是意味着人的将来的最终丧失。但是,这种丧失相应于个人生活的最终完成,当生活结束的时候,生活摆脱了不断变化的时间和它自己的将来的不确定性,进入“过去的平静”,在寻求意义的时候进入思维的我的反思、反省和回顾。因此,从思维的我的观点来看,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老年是沉思的时期,或者用索福克勒斯的话来说,老年是“平静和自由”的时期《理想国》,329b—329c。 ——不仅不受身体的束缚,而且也不受精神使灵魂蒙受的吞噬一切的激情的束缚,意志的激情叫做“抱负”。


《精神生活·思维》 第一章历史哲学(2)

    换句话说,过去始于将来的消失,在这种平静中,思维的我变得自信。但是,只有当一切东西到达它的终点的时候,只有当展开和发展的存在的生成过程停止时,这种情况才可能发生。因为“不平静是存在的基础”《哲学思想史研究》,166页。;它是为生命付出的代价,正如死亡,或者更确切地说,死亡的预期是为平静付出的代价。生活的不平静不是来自沉思,宇宙或历史的不平静也不是来自沉思;它不是外部运动——自然事物的不断运动或人的命运的上下波动——的结果;它位于人的精神之中,并且是由人的精神产生的。在后来的存在主义思想中,有一种人的精神的自我产生概念,相应地,我们在黑格尔那里发现了“时间的自我构成”《哲学思想史研究》,174页。:人不是时间性的,人就是时间。    
    如果没有人,仍然可能有变化和运动,但可能没有时间。如果人的精神仅仅用于思维和思考已知的事实、存在的事物,因为事物存在并且不能以别的方式存在,那么也可能没有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人可能在心理上生活在一种绵延的现在中。人就不能意识到他自己曾经不存在,不能意识到他将不复存在,也就是说,人就不能理解存在对他而言的意义。(正是因为黑格尔认为人的精神能创造时间,所以他明确地断言,逻辑和历史是同一的,正如布伦施维奇在很久以前指出的,这种同一性确实是“他的体系的基本支柱之一”克瓦雷:《黑格尔专门术语》(La terminologie hégélienne),见《哲学思想史研究》,213页。。)    
    但是,在黑格尔那里,只有依靠意志,即依靠用于将来的心理能力,精神才能创造时间,从这个观点看,将来也是过去的来源,当直接的Ishallbe(我将存在)将成为Ishallhavebeen(我将已经存在)的时候,这种将来在思想上是由精神对第二个将来的预期产生的。在这种解释中,过去是意志的结果。因为最终说来,意志能预期意志的计划的最终失败,也就是死亡;意志的计划也可能在某一天实现。(值得指出的是,海德格尔也说:“Die Gewesenheit entspringt in gewisser Weise der Zukunft”——“过去[曾经存在]以某种方式源于将来。”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no。65,326页。)    
    在黑格尔那里,人并非不同于其他动物物种,因为人是一种理性动物,是唯一一种知道自己将死亡的生物。正是在意愿的我预期死亡的时候,思维的我变得自信。在对死亡的预期中,意志的计划采取预期的过去的形式,因而能成为思维的对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黑格尔认为,“并非不知道死亡”的精神能使人“支配死亡”,“忍受死亡,自强不息”。《哲学思想史研究》,188页,引自《精神现象学》(Phⅲ黱omenologie des Geistes)。 用克瓦雷的话来说:当精神勇敢地面对它自己的终结时,“时间辩证法的不断运动就停止了,时间‘实现了’自己;这种‘实现的’时间自然地消失,完全进入过去”,这意味着“将来已经丧失了对它的影响力”,已经为思维的我的持续现在准备就绪。因此,“(将来的)真正存在是成为现在”同上书,183页,引自《耶拿自然哲学》。。不过,在黑格尔那里,nunc stans(停顿的现在)不再是短暂的;它是一个“nunc aeternitatis”(永恒的现在),正如在黑格尔看来,永恒也是时间的本质,柏拉图的“永恒的形象”,被视为“精神的永恒运动”。克瓦雷:《黑格尔在耶拿》(Hegel à Iéna),见《哲学思想史研究》,188页。 “在现在、将来和过去的结合中”《哲学思想史研究》,185页,引自《耶拿自然哲学》。,时间本身是永恒的。    
    用简化的方式说:如果将精神生活归功于用于将来的心理能力和由此导致的“不平静”,那么存在着这样的一种事物——如果将精神生活归功于死亡,被视为一个绝对终点的死亡使意志终止,并且把将来变成一个预期的过去,把意志的计划变成思想的对象,把灵魂的期待变成一种预期的记忆。因此,经过概括和简化,黑格尔的学说似乎具有现代的风格,在其时间思辨中,将来的优先地位与他那个时代对进步的教条式信仰十分协调,从思维到意志,再从意志到思维的转移十分巧妙,试图解决近代哲学家关于如何以一种当前可接受的方式与传统妥协的问题,因此,人们不认为黑格尔的概念能真正地有助于解决意愿的我的问题。不过,在他的时间思辨中,黑格尔有一个奇特的前驱者,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东西比进步的概念更难解,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发现支配历史事件的规律更重要。


《精神生活·思维》 第一章历史哲学(3)

    这就是普罗提诺。他也认为人的精神,即人的“灵魂”(psychē),是时间的原因,时间是由灵魂的“过于活跃的”性质(polypragmōn这个词表示“忙碌”)产生的;灵魂渴望它自己在将来的不朽,“追求比它的目前阶段更多的东西”,因而始终“走向一个‘然后’和‘以后’,走向不是相同的、而是某种不同的和始终不同的东西”。因此,“时间是灵魂的生活”,因为“生活的展开与时间有直接的关系”,所以灵魂以“推论思维”的形式“在其活动中产生(时间的)连续”,灵魂的推论相应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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