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凯依瞧着这个平常就爱做梦的小女孩，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是呀！就是背上长了对翅膀，能在空中飞的那个天使嘛！”
凯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不相信神、天使之类的生物，但是眼前这个发问者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有必要这么早就让她明白事实吗？他还是决定残酷一点。“我不相信。”
段织羽显然有点失望，她原以为像凯依这么像天使的人应该会相信天使的存在的，可凯依却和其他人一样，对梦想和现实分得再清楚不过。
“怎么啦？为什么突然想问天使的事？”凯依不忍瞧见她的失望，摸着她的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段织羽摇摇头，她知道大人就是如此，即使天使出现在他们面前，大人也能够编出一套合理的逻辑来解释他们所见的“幻象”。何况她答应过定雨，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有关天使的事情。
“没事就好。”凯依只当她是成长期的小孩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不定。
“小羽，爱幻想没什么不好，但是要能分清梦境和现实，知道吗？”凯依叮咛着，拿起课本说道：“我下星期再来，要乖哦！”
第四章
送走了凯依，段织羽闷闷不乐地回到四楼，把自己关在房里。
“那样的人是天使出现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见的。”半空中响起一个冷冷的批评声，还带点嘲讽。
“定雨！”段织羽惊喜地抬头，定雨却已落在她身前，一袭黑衣仍旧如睡夜一般，没的是他没带披风。
“那个家伙就是凯依？”定雨自动自发地拉过一张椅垫坐下。
“你看见啦？”段织羽好奇他的语气里的不满。
“当然看见啦！他从大门出去的，而我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你又擅自使用别人的住宅。”段织羽站起双手叉腰准备开训。
“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人看得见我。”定雨悠闲地靠在衣柜上。“这年头还相信天使存在的人太少了，都快绝迹了。”
“定雨，如果都没有人相信天使了，那会怎么样？”段织羽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那个时候”定雨仰脸盯住天花板，“也许天使就真的成为幻觉了也说不定。”
“什么！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段织羽紧张地拉着定雨的衣角，拼命的摇晃他。“你是说……你们会消失吗？”
“别那么激动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定雨拉开段织羽的手，“可是人类的意念是含有很强的力量的，若是所有的人都‘认为’天使是‘不存在’的，那种强烈的意念就会毁灭了我们。”
“可是我相信啊！”
“没错，天使之所以能够存活到今天，绝大多数是因为孩子们的力量，因为许多人在孩提时代都曾经相信天使的存在，所以天使才得以存活。”
“你说曾经是什么意思？”段织羽拉住定雨追问，“你是说……当我们长大后……就会忘记天使了吗？”
“大部分人都会的。”定雨拍拍段织羽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因为人会成长，会慢慢学会思考梦境与现实的不同，所以当他们把天使的存在归入梦境后，他们便不再相信了。”
“不会的！”段织羽扑进定雨的怀里，“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小羽？喂，你哭什么嘛！我又没消失！”定雨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住了，但却只能回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会变丑的哦！”
“定雨，我是很认真的！”段织羽在听到定提议的话之后，立刻从他怀里抬头，“你怎么可以嘲笑淑女的真心！”
“是……是是的，我错了，我道歉。”定雨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那……你绝对不许消失哦！就算我长大了，你也不许消失哦！”段织羽抹去遗留在脸颊两侧的泪水，伸出小指，“打勾勾。”
定雨只能苦笑。他哪里愿意消失呢？若不是当初被天界的上司罚下人间，他也不会到处游荡；若非那晚他感应到这个小女孩寂寞的心绪，又怎么会现身在她面前，和她定下一次又一次的约定？
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守信到什么时候，因为一旦天界召他回去，他便再也不能回到人间，届时，他该如何对这个女孩交代？
天使不能骗人。这是身为天使应守的教条之一，但他曾几何时守过那些烦人的条文了？当初他不就是玩性过重才会触怒上司的吗？
“定雨？”段织羽的声音终止了他的思绪。
“我答应你，绝对不消失。”定雨服输了，他伸出手指，和段织羽定下了第二个承诺。一个他不知道能守信到何时、何种地步的承诺。
……
冬初午后，清凉的威风从落地窗为吹入，卷起白纱窗帘，营造出浪漫的气氛。但是房内那位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小女孩脸上却充满了愁云惨雾。
“小羽”房内的访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到底生什么气啊？”
至于房内那一位访客自然就是前几天出现在段家的黑衣天使喽？他只要瞧见段织羽一个人在家便会出现在她面前，陪着她玩、陪她聊天解闷，偶尔也会充当出气筒和免费的心理咨询顾问，就像现在。
段织羽噘着嘴，双眼真瞪着手里那张试卷，那是上次凯依留给她的作业。她乖乖地写完了，但是今天凯依没来。
“凯依没来。”段织羽抬头看着定雨，心中的不悦程度由带着风暴的声音就可得知。
“那个‘天使’啊？”定雨瞧着她颓丧的脸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才是正牌天使啊！怎么吸引力反而输给了一个人类那？
“他一定是去约会拉。”段织羽丢开那张试卷。
“你怎么知道？”定雨好奇她的猜测。
“如果凯依不是那么想的呢？或者他也不愿意去约会呢？”
“才不呢？至少……那个女的绝对不是那么想的。”段织羽甚为笃定地反驳。
“喂！小羽，你话里的醋味好重哦！”定雨有些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个小女孩，她到底是将凯依当成哥哥还是当成情人看待？
段织羽一双细眉皱得足以打成蝴蝶结。“因为我喜欢凯依呀！”
“才不呢……我以后要嫁给凯依的！”段织羽一字一句地用力发音，作为她十年以来最大的宣言。
嫁给凯依？定余只差没把下巴摔到地上。
“小羽，我也知道凯依长得好看，而且对你很好，但是……”定余上下打量了她一会，特意把视线停在了她不凸不凹的身躯上，“你不觉得你现在发布这种宣言有些太早了吗？”
“早什么？我还觉得太晚了呢？不然哪输得那些老女人去勾引凯依啊？”段织羽大声反驳回去，对于定雨评估的充‘眼’不‘见’。
“可是凯依差你我很大不是吗？等你长大要嫁给他时，他已经是个近中年的二十八岁男人喽！”定雨反指数道。
“定雨！亏你还是个天使！”段织羽表情严肃地指着他鼻子，“难道你不知道……恋爱和年龄是没有关系的！”
这和我的天使身份有什么关系啊？定雨不禁摇头。
“好吧！就算你真的可以接受八岁的差距，但是凯依他会接受你吗？”定雨忍不住要提醒她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当然！”段织羽却很是笃定地回答
“当然会还是当然不会？”定雨调皮地反问。
“只要我契而不舍地追求，凯依一定会接受的！”段织羽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就算凯依真的会接受，现在你们之间又没有任何承诺，凯依当然有权利和其他女孩子约会啊！”定雨觉得自己简直是在上恋爱讲座的初级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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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段织羽突然沉默下来，定雨本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想不到她再度开口，并且说出一句让定雨几乎从座椅滑到地板的话。
“好吧！”段织羽一副颇为谅解的语气，“在我大得可以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前，就暂时把他托付给那些老女人吧！”未了，她还自言自语地加上一句听来颇为体谅人的结语：“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番话听得定雨原本托住下巴的手陡然滑了一下，因而使得他的脑袋重重地和桌面来了个亲密的KISS。
现在的小孩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啊？定雨摸着发疼的脑袋，觉得一阵晕眩。
“定雨，你怎么啦？干什么拿头去敲桌子？”段织羽路出无辜又天真的表情望着他。
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太具震撼力的宣言！定雨无奈地抬头看她。
“定雨，天使平常都做些什么啊？”段织羽总算把注意力从凯依身上调开。
“恩”定雨偏着头想了会，再看看段织羽的表情，立刻猜出她在想什么了。“喂，你该不会以为天使没事就在天上飞来飞去吧？”他试探性地发问，果然换来段织羽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难道你们也像人类一样去上班、上课吗？”段织羽反问。
“当然了，天使也是要学习的。”定雨丢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看她一脸不信，立刻又补上一句：“嘿，别告诉我说你觉得我是因为成绩太差而被赶出天界啊。”
“不是吗？”段织羽依旧装得很无辜，但眼神却是狡拮的，“别到素我说因为你的成绩太好被派到人间来‘造福人群’，那种说辞太老套了，连五岁小孩都不屑上当。”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定雨两手一摊，说道：“我是通过天使资格考试的二级天使，直属上司是米凯尔，也就是人类常说的大天使之一。”
“如果你是这么优秀，那为什么会在人间游荡啊？”段织羽对定雨的能力仍旧抱有着怀疑的态度。
“喂，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天使资格哦！”
“本来就是了嘛！瞧你每次都一身黑不拉几的，哪像天使啊！”段织羽开始对他的服装品味太差大肆批评。
定雨立即为自己辩解。“拜托！一身折衣是人类给天使定的形象，天界才没人穿得一身白呢！成天穿梭在云端已经刺眼了，还一身白，多伤视力啊！”
“那你们平时都穿什么？”说穿了，段织羽就是对天界感到好奇。
“和你们差不了多少啊！只不过我们习惯加件披肩或披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