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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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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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虽然很温柔,但隐含淡淡的命令。我思索一会,重重点头。他快速起身,轻捏几下我脸颊,柔声说:“时辰不早,我该去太医院和三哥、五弟检视皇阿玛的药方,然后伺候皇阿玛喝药。你好好歇息,不许胡思乱想。”我笑着答应,送他到院门,想着雪珍说的事,低声问:“你为二阿哥传什么话了?”他顿步,不悦道:“是雪珍告诉你的?”

我微微颔首,他低喝道:“那个丫头胆真大,御前的话岂可随意乱说?你得给她强调,不要做这种随时可能丢命的事。”我连连点头,“她只给我说过两次,一次是赐婚的事,一次就是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反复叮嘱过她,她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

他满意的“嗯”一声,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二哥说自己很多事都做得不对,皇阿玛责骂他是应该的,但他绝无弑逆的心,让我们把这话代奏给皇阿玛。大哥严词拒绝,不让代奏,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我低声问:“为何?”他给我个爆栗,浅浅一笑:“小傻妞,目前这种局面,谁最有利?”我思索一会说:“当然是大阿哥和八阿哥。”他淡淡的说:“这就对了,我这样做,一来是因为二哥要能继续当太子,对我没什么损害,我们还是原有的君臣关系,比起关系一般的大哥和八弟当太子,当然有利得多。二来是因为把这些话说给皇阿玛听,对受牵连的十三弟有好处。”

我顿时领悟,胸口有点闷。在权海里生存,每走一步都得精打细算,不然就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生活,真的好累。

他轻拍我肩膀,“别想了,这不是你们女子操心的事。”我勉强笑着点头,他靠在门边,细细打量我,说了句“几月不见,我家宝贝越来越美了”,开门离开。我探出头,看着疾走在两墙间的他,泪水随风洒落。

待他身影消失,关门站在当地,想起他的话,忙擦干泪,仰望天空,微微笑说:“新情都向杯中尽,旧虑皆从枕上销。喝一大杯水,晚上好好睡一晚,明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林梓悠,相信他,相信奇迹,你们一定会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说出这些话,心情舒畅很多,笑看一眼墙角的玉兰枝,哼着歌往屋里走。走了几步,门“吱呀”一声打开,我诧异回头,四爷嘴角挂笑,迅速闪进,手里还拿着三朵秋海棠。我惊愕不已,怔在当地。

他迅速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把花递给我,柔声说:“记得五年前海棠春的解语亭不?那晚,我听十三弟吹笛,回头看你时,冥冥中觉得你和十三弟都是我的解语花。刚才经过海棠林,想着这事,就采了三朵。‘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我觉得这十个字用在我家宝贝身上才是最合适的。来,拿回去放在枕边,定能睡个好觉。”

他眼角洋笑,双眸含柔,满脸都是温情和蜜意。我全身僵直,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和他手里的花。

老天爷,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说雍正是个冷面王?冷面王会有一个没有妩媚秋波但能涌出甜蜜涟漪的眼神吗?冷面王会有一双没有通电但可以麻到你全身酥软的眸子吗?冷面王会有一对看似平常但轻轻上扬时性感十足的剑眉吗?冷面王会写情信情诗么?冷面王会时不时来点惊喜么?冷面王会采花送给女子么?冷面王会……

“喂,宝贝,回神,回神……”他拿着花在我眼前晃,我莞尔一笑接过,心头暖暖的。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是不是被我迷倒了?”我脸微红,嘟哝着嘴,伸手想给他个小爆栗。他握住我手腕,在我腮边吻一下,转身快跑,在老树下驻足,双手环抱于胸前,得意洋洋的说:“曹悠璇的三生三世,注定逃不出爱新觉罗·胤禛的手掌心。乖乖听话,不要多想那些事,早点歇息。”说完,一溜烟走出院门。

我跑到门边站定,心就像半空中的秋千,忽上忽下的同时,全是春风轻拂的舒适感。他走到拐角处,转身做了个“回去”的手势,我笑着点头,关上门,轻嗅没有香味的秋海棠,乐滋滋的想,原来,他有李伟泽的影子。

  第五十六章—快速出局

康熙四十七年冬北京紫禁城

初冬十月,寒风呼啸刮,落叶满天飞,紫禁城笼罩在萧瑟的氛围里。天气不好,人也容易累,不过不是身子累,是心累。当值时,事事谨慎,步步留意,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龙颜。休息时,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很难睡个安稳觉。尽管很疲惫,但也强打起精神撑着。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当口,即使再受宠,也不敢胡乱造次。

半月前,康熙召诸皇子于乾清宫,怒斥八爷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二阿哥。训斥完,命人将八爷锁拿,交议政处审理。讲义气的十四爷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八爷绝无谋害之心,差点被气急的康熙拿刀诛灭。幸好五爷和九爷抱住康熙劝阻,其余的爷跪地磕头求情,才免去一场父子相残的人间悲剧。最后,康熙给了九爷两巴掌,命人杖责十四爷二十大板,将兄弟二人轰出乾清宫。

八爷被锁拿后的第三天,张明德案审理完毕。张明德被凌迟处死,八爷被削去贝勒爵位,贬为闲散宗室。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既惋惜又心痛。那个在荷塘边满含深情吟出《鹊桥仙》的八爷,那个痴心痴意说出对语薇“矢志不渝”的八爷,那个道出雄心壮志时坚定凛然的八爷,跪地领旨的那一刻,除了痛心、失望、悲惨,还有什么?

“启禀皇上,三阿哥求见。”

李全的话打断纷飞的思绪,我定定神,集中精力研磨。康熙轻轻点头,不一会,三阿哥匆匆走进。

他跪地请安谢完恩,上前一步,缓缓说:“儿臣日前发现大哥和蒙古喇嘛巴汉格隆交往甚密,于是派人明察暗访。查出大哥镇魇二哥,使其心智失常,做出种种荒谬行为。”

话刚落音,康熙龙眉紧蹙,眼底涌出复杂的感情。不知是为兄弟相残的冷漠伤心,还是为二阿哥的不幸遭遇痛心。他放下折子,让三阿哥离开,起身来回踱步。候在暖阁内的太监和宫女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镇魇真能令人迷失心智?用现代的观点来看,纯属迷信,反正我持怀疑态度。不过从废除太子那刻起,大阿哥的确是连连失算。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大阿哥认为康熙立嫡不成,势必立自己。但康熙早知他的勃勃野心,当下明确指出不会立他。大阿哥见夺储无望,怕二阿哥东山再起,于是请示诛杀二阿哥。康熙大怒,严厉呵斥他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是乱臣贼子,为天理国法皆不容。

想到这里,不禁为他捏把汗。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疯了,要康熙杀太子,岂不是让康熙留下骂名?“镇魇”这么低级的损招都想得出来,果真是愚蠢之极。如此明目张胆的参与夺储斗争,康熙岂能容忍?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倒罢,非得“好心”办坏事,把八爷也搭上,让人既生气又叹息。

正暗骂大阿哥“糊涂”,康熙沉重的步子蓦地停止。他掀翻御案上一叠奏折,拿起砚台往地上砸。一屋子的人闻声跪下,谁都不敢深呼吸。康熙边狠狠拍桌面边凄声冷笑道:“一个个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朕活着就这般斗,朕要是死了,他们还不把朕扔在乾清宫,一个个拿着刀箭拼个你死我活?”

我直盯地面,心头猛颤。春秋时代的齐桓公病重时,他的五个儿子各率党羽争位,谁也不去照顾可怜的老人家。待他死后,五公子互相攻打对方,齐国一片混乱。齐桓公的尸体在床上放了数十天,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康熙定是想到他,才会说出如此悲痛的绝望话。

康熙发了一通脾气,派人前去彻查此事。我微微抬头,看着他铁青的脸,心痛不已,静静等待十二级飓风席卷。

一个时辰后,来人呈上在大阿哥府上搜出的镇魇工具。康熙大怒,立即下旨:“胤禔阴毒不仁,暗害亲兄,割其爵位,终身幽禁!”说完,冷声对李全道:“传朕旨意,把三阿哥,四阿哥,还有五阿哥拘禁,严加看管。”

为何要拘禁这三位阿哥?我候在一旁,心中很忐忑,想不通康熙是何用意。为何?究竟是为何?思索一会,猜想康熙是怕几位年长的儿子发动谋变,索性先发制人,将他们锁起来。

得出这个结论,侧头看康熙坐着的龙椅,心道,算计来算计去,又是锁押,又是杖责,又是拘禁,还不是因为“皇帝”二字。为了它,一家人弄得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君臣不像君臣。这场该死的权力争斗,何时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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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个阴天,我没有当值,独自坐在软榻上,双手撑着两腮,趴在桌上发呆。

窗台边的长腿桌上,摆着两盆茶花。一盆是四爷送的可娜,一盆是十五爷送的红十八学士。我虽然生在草原,长在北京,但从小就喜欢茶花,尤其是可娜。在北京的居所里,十平米的阳台上放了九盆茶花,其中五盆是可娜。可娜花形似牡丹,华贵大气。红十八学士的花朵由百十片花瓣组成六角塔形花冠,层叠分明,花色瑰丽。

欣赏一会茶花,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她戴着斗篷,颈间白貂皮绒随风絮舞,瘦削双手交叉静握。可娜白胜雪,但她的脸比可娜更洁。站在亭立的六角花冠前,显得消瘦单薄。我走到愁眉锁眼的语薇身边,拉着她的手,心疼不已。

在软榻上坐定,我递给她一个小暖炉,她闷闷不乐的摇头。我放下小暖炉,拉着她的手,柔声说:“不要担心,八爷一定会没事的。”她靠在我肩头,哽咽道:“今日随尔苏进宫给太后请安,顺便来你这里坐坐。”我“嗯”一声,沉默不语。她失声说:“听到他被锁押的一刹那,我几乎晕厥。直到现在,心还似刀插般难受。如果可以,真想陪他一起受苦。”我叹口气说:“不要难过,小心身子。”

她双眼睑一抿,两行泪顺着脸颊,流到我手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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