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还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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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还情记-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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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绝对绝对不要惹我,安分一点罢,请了!但愿什么事也不要发生地过去,但愿什么事也不曾发生。那就好了,对谁都是一条明路罢,也是惟一的去路。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妖魔神仙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生存在世都不容易。西王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璨然一笑。我知道,你去你的彼岸,我眷恋我的红尘,你升仙,我堕落,的确就好了。

    就看你怎么对我了。你都不敢看我么?西王雪靠着飞天,笑盈盈地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白眉蝠。你都不敢看我么?你知道你自己欠我一条命么?不留你,你就这么走了?经过我这里还能就轻易地走了?心里的恚怒越来越盛起来。

    我知道一晚上不长,等一晚上,你们就走了,什么事都不会有。我都等了那么多那么多个寒冷的晚上,再多一天,我又有什么计较的?可是,既然我等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个寒冷一百倍的晚上,我,就这么毫不计较,看你举重若轻地走掉?怎么可以这样!尤其是你的态度,惹恼了我。我是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我可是会什么都不顾的!你、可、不、能、怪、我。脸上的笑容却愈发艳丽妩媚。一切在你,可不在我。

    小骗子知道这是注定要通过的关隘。

    飞天想动手。他的女皇现在在他怀里,比他一千次幻想的还要美。千娇百媚的宝贝人儿啊!假如能杀死白眉蝠,得到小骗子的心,他们将永远有这么好的日子,极乐的世界。为什么她迟迟不动手?她害怕么?他要让她看到我是她最凌厉的宝剑,她将永远不必再害怕。她还有什么顾虑,什么不忍心不舍得犹豫难决的吗?他简直想动手了,夜长梦多,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等一下,还一下,只一下。

    画皮一如既往地安静,心里也一样安静么?白眉蝠,绝色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即使是让她为你再死一次,她也是愿意的。这你又知不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二

    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么?西王雪伸着长长的腿,端起酒樽浅浅地啜了一口血红血红的酒。眼睛从遮住眼睛的发丝当中看上来,猫一样转来转去地看人。好,好得很啊。

    射天狼且在把酒言欢:“来来来,喝这一杯酒,同销万古愁。”

    乐人吹弹着诡异的曲调,拍打着魅惑的皮鼓。妖魅幻化成男女,跳着人间没有的姿势。佩环铃铛叮呤作响,但都不喧哗,像一群影子在西风吹冷的画屏上游走舞动,就像活人操纵皮剪出来的偶人在幕布上活动,为的也是慰藉亡灵。看的人不禁有些神伤。

    天玑穴势低,在绝情谷中心,但地层错开,使一半破开,露天,显得在腹谷中,四面山石高出。白眉蝠见到了曾见过一次的桃花,果真是桃花。他还当是自己一厢情愿,空中看不真切,是樱花,或梅花,或别的,但现在有几片桃花瓣飞了进来,要沾在鬓边、眉梢、嘴角……坐下垫着的银白色蓝灰色的狐狸皮毛紧闭双眼,好像要哭泣了。拥着这些皮裘,还是感觉到有一点儿冷。

    飘下来的花瓣颜色变浅了,颜色没有了。是雪花呵!两片三片从天空中飘下来。

    白眉蝠有点坐不住了。心变得快要软了,于是难再坐下去。

    这时候西王雪不知是也同样坐不下去,还是知道了他。她飘出飞天的怀抱,佯装打了个呵欠,笑道:“我实在困了,失陪了。”随着不曾发出的一声幽兰香气似的叹息从侧面一笛门走了出去。

    她一走,白眉蝠的心迅速冰冷坚硬且沉了下去:想玩什么花样,就是自寻死路。

    西王雪怪好玩地看着白眉蝠的鼻梁,直而挺地将光分成明的暗的两边,沿着他坚毅的额头、眉心一路划下来,划过人中,在惟一峻峭中略带柔和的下颌终于混淆成一片模糊的光晕。明亮一边的眼睑下方有一块游弋不定的阴影,或许是灯上有只扑火的蛾子。看她笑得眯起来的眼睛,简直觉得看他的脸是顶顶有趣的一件事。

    心倦了,歌舞不休。

    忽然白眉蝠看到暗夜里,对面遥远的山壁上,残雪映出一条小小的鲜红身影,飞快运动。白眉蝠一惊一怒,霍然起身。飞天一惊一喜,她不再按捺了!他俩同时听到西王雪一声惊呼:“西北角玉衡穴!”她伸手去拉飞天要走,一抓一个空,一面喊:“她恨白眉蝠只要他死在所不惜!”

    飞天听到西王雪那声呼喊,突然想到:玉衡、杀星、主中央、助四旁、杀有罪,可是不信且来不及,身形已经发动去擒拿小骗子。假如西王雪当真狠心牺牲他们所有人,他恨哪!杀意起,必杀白眉蝠!全由他而起,自己逃已不是当下考虑之中,但要杀白眉蝠,也需向小骗子下手。

    白眉蝠牢不可破、坚不能摧,只有小骗子是他的破绽空门!他一扬袖子卷起酒盅朝白眉蝠砸去,同时猛扑向小骗子。白眉蝠虽不明确,心知不好,想拦截西王雪,又要回护小骗子。射天狼会意,出天玑穴纵身上山崖。

    西王雪飞快地从出口撤离。画皮岂能放过,追了过去。一瞬间,白眉蝠感觉脚下气流翻涌无比剧烈,心知不好。飞天身向小骗子但置自身于不顾的杀招袭到,要救小骗子便难以接下,即便接下又救得小骗子,也离出口太远难以两人都全身而退。

    白眉蝠叫道:“画皮!”隔空推掌将小骗子送向画皮先使他能够逃离。画皮回头接住小骗子,便连同小骗子一起被一股浑厚的气流撞开。这一瞬间天玑穴完全燃烧起紫色的火焰,所有东西被烈火吞噬,岩石也被融化。

    露天开放的一侧泻下滚烫的汁液封堵住去路。紫色的死亡之花盛开。飞天收招,回撤,身子一转找到出口,同时抓起一把燃烧的石子向后打出。就在这一瞬间白眉蝠身形快得好像变成无数条如丝如缕的龙迎着石子撞去却又一一避开,听见火焰烧着他鬓边的发衣角裙边嵫嵫响着。他已突破火焰的重围。

    三

    绝情谷设计精巧,烈火毫无扩张蔓延,别处还是清凉沁骨。画皮一回头见飞天由天玑穴逃出,烈火已经充满整个石室不由得一愣,立即穷追西王雪,生怕带着小骗子再遭什么暗算。西王雪边跑边叫道:“看守玉衡穴的蓝田青衣本来就是她的人!”

    飞天吼道:“住口!”西王雪不肯罢休,更大声叫道:“是我笨,蓝田青衣守的只是你我。她是圣主公嘛,哪里去不得!”

    “住口!”

    “你喊我住口你凭什么叫我住口你敢对她怎么样!”

    火光冲天之后陷入狭长的甬道,骤然变得幽暗。人人被猝不及防的变故撞击得脆弱。颠沛流离的心脏,脚步凌乱,大口大口地喘气,嗡嗡地回荡。画皮在一片混在一起分辨不出的脚步声喘息声中,甚至难以分清自己是追还是逃。在灾难重重的逃亡路上,西王雪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画皮奋力奔跑中,听见身后一个心跳,自己心也突然跟着突地一跳,一只手按在肩上,另外接过小骗子。画皮知道是白眉蝠,高兴得黑暗中泪光不为人知地闪了闪,一咬牙吞住了。白眉蝠贴着画皮助其疾行。

    射天狼脚尖点踏,几个起落,跃上山壁,山风凛冽。

    “摩尼教主!”

    红衣人不理,继续飞纵。射天狼提一口气又追,最后隔空一掌拍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射天狼这才看清了她是被人吊在绳索上飞快牵扯着的,这一掌震断了绳索,她便坠了下去。

    射天狼上前接住。只见这个女子勾画了脸,已受重创,口吐鲜血,气若游丝。

    她张开口,口中无舌,手心里一张纸条:“告诉圣主公蓝田不曾相负。”身上披的红袍被大风吹落。

    射天狼低呼道:“糟糕!”这时怀中女子全身爆炸开来。

    甬道将尽,前方绽出一些光亮来。飞天猛发现白眉蝠,心里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想猛攻又痉挛着没有力气——传说中杀不死的鼠妖,结果就略微滞疑地朝白眉蝠后脑勺劈出一掌。

    白眉蝠察觉,转身将小骗子护在身后,扣住飞天手腕要拧。飞天变掌为爪,手腕一翻,反抓白眉蝠脉门。白眉蝠忙抬膝撞飞天的手臂。飞天不避,听见“咔嚓”一声,飞天右臂生生折断,断爪还是在白眉蝠额头到眼角抓出一道口子,双腿向白眉蝠腹部蹬去。

    白眉蝠发了狠,滚翻以身为掌为刀截断。飞天朝着他腰间踢去。白眉蝠翻身,以手挡。飞天连环踢出几腿。白眉蝠左挡、右挡,扣其脚踝。

    那边画皮为护小骗子招架西王雪,西王雪不伤小骗子,打的有机地可乘。

    “咔嚓”,白眉蝠又废了飞天一肢。

    一人厉声怒斥:“白眉蝠,你下手也忒狠点了罢!”

    白眉蝠感到被人道破心声,并且是她。但另一个声音及时冷笑说:“白眉蝠护送小骗子上彼岸传灯,十步斩一妖魔杀而尢赦,这算什么狠!”

    那人不由得他想,一刃青光莹莹的大刀从白眉蝠与飞天中间挑来,然后身形就挡到了飞天前,正是西王雪。比三昧真火红一百倍,杀气像炽热的玄冰、凛冽的冲天火焰,恚怒的艳丽不可方物见血封喉,出手如云,运刀似雨,手舞,足蹈,叱歌,笑煞,杜鹃啼血的红刹那黯然失色。一杆大刀苎胜风、沉破浪、利开天,声声惊魂,势势夺魄,招招追命。

    白眉蝠抽出了星月锁。你算计在先,下手在先,处处苦苦相逼——

    其实我何尝苦苦相逼——方才,面对一汪清冽透彻的潭水,她看到一张遇雪尤纯、经霜更艳的脸孔。

    过去了就好了。

    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我等瞒天过海、昼夜靡靡。

    该堕落的堕落,该升仙的升仙,该六道轮回的六道轮回,该万劫不复的万劫不复。

    去彼岸的,自然也去他的彼岸。

    眼不见,心也就净了。

    西王雪眼看着水面,她自己笑笑说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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