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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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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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帝既再用萧望之,甚加器重,意欲使为丞相,弘恭、石显及许史等见此情形无不侧目。刘更生心知诸人怨恨望之,必然设计陷害,深恐元帝听信谗言,望之又被排斥。意欲上书感悟元帝,却因自己前被劫奏,说与望之结为朋党,如今不便再言,于是嘱托外家亲戚令其上书元帝,书中说是地震都为弘恭诸人,请罢免弘恭、石显,进用望之以答灾变等语。偏是此书不上还可,既上之后,却又惹出祸来。当日各处上书皆归中书先行阅看,此书既上之后,弘恭、石显见了便疑是刘更生主使,于是带了书来奏元帝请派人查验虚实,元帝依言办理,于是召到上书人再三诘问,上书人隐瞒不住,只得供是更生教他。元帝遂命捕更生下狱,发交太子太傅韦玄成、谏大夫贡禹与廷尉一同审问。韦玄成等将案讯明,遂劾奏刘更生前为九卿,与望之、周堪谋除车骑将军及许史各侍中,离间亲戚,独专政权,为臣不忠,幸未伏辜,复蒙召用,不悔前过,又教人上书,实属诬罔不道,元帝下诏免更生为庶人。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复起,萧望之因见元帝复行召用,知得前次无故免官,并非帝意,皆由弘恭、石显、许史等播弄而成,因此心中不甘,又念自己受此冤屈,若不申诉明白,将来彼等又将借词毁谤。望之想罢,遂令其子萧伋上书,告说其父前次无辜被黜,请求昭雪。元帝见奏发交群臣会议,弘恭、石显又串通许、史,结合朝臣反对望之。朝臣皆畏许、史、恭、显权势,只得随从附和,遂复奏道“望之前与周堪、刘更生密谋除去许史,所犯之罪自己供认不讳,并非有人谗谮,今忽教子上书,诉说无辜,有失大臣之礼,罪犯不敬,应请逮捕下狱?”元帝看了复奏,沉吟不语。 

弘恭、石显知得萧望之素尚气节,不肯受辱。前次系召到廷尉,骗他下狱,他事前并不闻知。及至临时,迫于无奈,只得容忍。今若用明诏迫他下狱,他必寻个自尽,我辈也好斩草除根,免贻后患。但主上意思必不肯将他下狱,须趁此进言促成其事。二人计议已定,遂从旁进言道“望之前为将军辅政,意欲排退外戚,由他一人专权,侥幸免罪,又赐爵邑,预闻政事,不知悔过,却怀怨望,教子上书,归恶于上,自恃曾为师傅,终不坐罪,非将望之下入狱中,息其怏怏之心,不显得朝廷之宽厚。”元帝见说答道“萧太傅素性刚强,安肯下狱。”弘恭、石显齐声道“望之所坐言语薄罪,自料不至有性命之优,岂肯便行自杀?”元帝听了方始批准。石显便将批准之奏封好,交与谒者,令其往召望之,亲手付与阅看,一面又令太常速发执金吾车骑,将望之居屋团团围祝当日望之正在家中,忽报人马汹汹来围第宅,一家人等尽皆惊惶。不久使者到来,命召望之出来受诏。望之见此情形,自知不妙,便欲寻死。 

其妻见了连忙阻住道“此种举动,必非出自主上之意,不妨稍为忍耐。”望之听说,心中不决,走到外边,问其门生朱云。 

朱云乃鲁国人,身长八尺余,身材魁梧,兼有膂力,少时性好游侠,结交一班少年,曾将身替人报仇。年至四十,方始发愤读书,从博士白子友受《易经》,又从望之受《论语》,皆能精通。为人倜傥,最讲气节。今因望之来问,遂劝望之自杀。望之听朱云所言,与己见相合,乃仰天叹道“吾曾为将相,年过六十,今年老入狱,贪求生活,未免卑鄙。”说罢便呼朱云之字道“游速和药来,勿耽误我死。”朱云依言,便将鸩酒一杯进上。望之举杯饮尽,不久毒发而死。使者在外久候望之不出,正在连声催促,忽报望之已死。使者入内验明,只得回报元帝。元帝坐在宫中,等候使者复命。时值正午,太官进上御膳,元帝方欲举箸,忽见使者回来,神色慌张。元帝便知有异,急问如何,使者备言望之自荆元帝听说大惊,连连摇手道“我早疑其不肯入狱,果然杀吾贤傅。”说罢不禁失声痛哭,连饮食也不能进,便命太官撤去御膳。左右见元帝如此伤心,都不免落下几点眼泪。元帝哭了一场,心想此事皆由弘恭、石显二人主意,累我迫死师傅,想到此处,不禁大怒。便命左右召到弘恭、石显二人,厉声责备道“汝等力说无碍,并不从长计议,今果如何?”二人闻知望之已死,心中正自暗喜,又早料必受元帝责备,但求其计得行,事已过去,谅不至将他抵罪,因此不但毫无忧虑,反觉扬扬得意。今见元帝发怒,便假作惊惶之状,免冠伏地,连连叩头。元帝起初本欲加罪二人,后见其如此情形,心中又觉不忍,过了片刻,方将二人喝退。 

有司奏道“萧望之有罪而死,应请将爵邑开除。”元帝明知望之冤枉,下诏仍令望之长子萧伋袭爵关内侯。元帝追念望之,每遇岁时,必遣使者往祭其墓。遂升周堪为光禄勋,并以周堪弟子张猛为光禄大夫给事中,甚见信任。弘恭、石显畏惧二人,又想设计除之。未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五九回 结贡禹石显邀名 逐周堪元帝被惑 



话说萧望之既被弘恭、石显设计逼死,不久弘恭亦得病而死,元帝遂以石显为中书令。石显为人奸巧机变,能于事前探取元帝意思,百端迎合,以此深得宠爱,如今弘恭既死,石显得升为中书令,独掌枢机,便也想收买人心,博取名誉。当日萧望之本是名儒,深得人望,一旦无辜枉死,一班学士大夫无不悼惜,知被弘恭、石显陷害,众心不服,以此议论纷纷。石显闻得此信,心中也觉忧虑,暗想主上素来敬重儒生,我是一个宦官,素为清议所轻看。如今众口一辞,都说我与弘恭逼死望之,弘恭既死,便归罪于我一人,若不及早将此恶名洗刷一番,必难保全禄位,但是望之已死,却用何法补救,石显沉思片响,忽得一计,也不告知他人,暗中自去行事。 
读者试想石显所用何计,原来石显之意明知望之被己逼死,纵使极口辩白,无人肯信,不如用声东击西之法,尚可遮掩他人耳目。恰好此时朝中有一谏大夫贡禹,乃是著名儒生。 

石显一向并不认识,乃先使人致其仰慕之意,然后备下厚礼,亲身来拜。贡禹却不过情面,只得与他往来。石显假作十分殷勤,竟买得贡禹欢心。石显又在元帝面前极力保荐贡禹,贡禹遂由谏大夫累升光禄大夫长信少府。到了元光五年六月御史大夫陈万年病死,贡禹遂为御史大夫。元帝素重贡禹,问以政事。 

贡禹前后上书数十次,力劝元帝崇尚节俭。元帝颇采其言,但因与石显交好,且畏其权势,不敢言其过失。此时身为御史,年纪已老,不过数月,病重而死,时年已八十余矣。当日一班文人学士见石显敬礼贡禹,无微不至,果然信以为真,都道他为人甚好,往日萧望之之死,都是弘恭所为,石显必不至此。 

贡禹既死,元帝乃拜薛广德为御史大夫。薛广德字长卿,沛郡人,精通经术,为萧望之所重,荐为博士。广德为人韫藉,及为御史大夫,却肯直言极谏。当日到任未久,适值永光元年春日,元帝驾幸甘泉,郊祭泰畤,行礼已毕,欲在其地射猎。 

广德上书谏阻,元帝准奏,即日回宫。到了是年秋日酎祭宗庙,元帝驾出便门欲乘楼船,广德当着车前,免冠叩首,请车驾从桥而过。元帝不知其意,未即允从,因命广德戴冠,广德伏地不起,口中说道“陛下不听臣言,臣当自刎,以血染污车轮,有犯清洁,陛下不得入庙祭祀矣。”元帝听说,心中不悦。适有光禄大夫张猛,在前先驱,急上前替广德解说道“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乘危。御史大夫之言可听。”元帝见说,方才明白,因答道“说话正该如此。”遂命从桥行过。 

广德为御史大夫,不过数月。元帝以连年水旱,人民流亡,下诏责问三公。于是广德与丞相于定国、车骑将军史高同乞骸骨。元帝各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职归家。广德回到沛郡,沛郡太守亲至境上迎接,人民莫不叹羡。广德到家后,悬其安车以示子孙。于定国、史高以侯爵就第,其后三人并得寿终。 

于定国既免相,元帝遂用韦玄成为相,复封扶阳侯。先是玄成承袭父爵为扶阳侯,后因骑马至庙门被劾,削爵为关内侯,及拜丞相仍复父爵。邹鲁之人,因见韦玄、韦贤成父子二人皆由儒生封侯拜相,遂为之作歌道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经。 

韦玄成既代于定国为相,元帝又以郑弘为御史大夫。郑弘字稚卿,泰山刚县人,曾任南阳太守右扶风,甚有声名。当日朝中公卿自丞相韦玄成以下,皆畏石显之势,不敢稍逆其意,惟有周堪生性公正方严,自知孤立无助,遇事直陈,不肯委曲,其弟子张猛与之同心辅政,甚得元帝信任,遂招石显之忌,时在元帝前用言谮毁。此时刘更生被废家居,因见堪、猛二人用事,希望自己复得进用,又恐元帝听信谗言,二人终被石显陷害,遂上书极言时事。其书本系密封,谁知复被石显看见,由此愈恨更与。更生许史密谋,驱逐周堪、张猛二人,却值元光元年夏六月天气甚寒,日色青而无光,于是石显及许史等联络朝臣上言“此系周堪、张猛二人用事之咎。”元帝自从萧望之死后,一意信任周堪,今见众口一辞,同声反对,意中尚是不信,无奈满朝公卿多半说他不好,单是自己一人替他不平,纵然周堪得保禄位,必被众人议论。说我有心偏护,须是朝臣之中有人出来说他好处,我便有了助力,不怕众人议论,元帝想定主意,因记起长安县令杨兴,为人颇有才能,平日常常称赞周堪,如今得他一言,可塞众人之口,于是召到杨兴假意问道“朝臣议论纷纷,争说光禄不好,此是何故?”读者须知,元帝此问原欲杨兴说好。偏遇杨兴生性狡猾,以为元帝听信人言,今已不喜周堪,便欲迎合帝意,因对道“周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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