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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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悲剧--苏联解体的前因后果-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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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梅斯赫蒂人在哪儿?有的回乌兹别克斯坦了。有的还生活在俄罗斯。
    遇到重要节日,他们就到莫斯科聚会,到练马场站着。还是那个要求:还我故乡!他们的故乡在哪里?唉!太遥远了!现在,那个故乡格鲁吉亚可是没功夫理什么梅斯赫蒂人的事了。而且,格鲁吉亚自独立后就立刻开始迫害那些哪怕有一点点跟它意见不一致的人——奥塞梯人,阿布哈兹人,阿扎尔人。
    现在那里的政权更迭了。不过,难道就比过去的强了吗?
    “颜色革命”时过不久。人们不仅没有找到民族和谐的道路,反而响起了武器的碰撞声,弥漫着沙文主义的焦臭,人们沉迷在无边的权力欲之中。同俄罗斯的关系遭到不遗余力的轻率破坏,原来的历史、原来的经济联系都被遗忘了,几十万格鲁吉亚人生活在我们国家,并养活故土家人的事实也被遗忘了……现在哪有闲心去管什么土耳其族梅斯赫蒂人的事呢?
    我经常会在国内旅行,特别是在中部的几个州。旅行中常遇到“高加索民族”模样的人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说,他们就是那些土耳其族梅斯赫蒂人,在黑色的1989年6月,由于我的提议而被军用运输机送到了俄罗斯腹地。现在跟邻居们相处得很正常。不过眼睛里却流露出忧郁……他们这可已经是在第三故乡了……”
    这一章的内容血腥气太浓,有着太多的残酷和兽性。一切都实在是难以忘怀。似乎本该引以为鉴的东西,可是……
    是的,这时你不由得会想到一句老话:“善恶到头终有报。”报应终于来了,遗憾的是报得还不够狠。

第5章 巴库:谁是罪人?

    我现在要讲的1990年1月发生在巴库的事件,不应该看成是局部事件。它是一面镜子,反映出利用出民族牌和民族冲突来争夺政权的斗争。在纳戈尔内——卡拉巴赫已经好几年燃个不停的熊熊烈火,为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激烈的民族主义情绪注入了营养。在这股浪潮中,带有民族色彩的两地政治势力都力图夺取政权。这不由得令人想起一句话,说:民族主义——这不是对本民族的爱,而是对其他民族的恨。在这两个共和国的政治斗争中,正如在这种情况下常见的那样,人命就几乎一钱不值了。
本章所述事件,主要发生在阿塞拜疆。当时有关的各种版本在媒体上相当多,不过各自的结论却完全不同。现有的材料强调的重点主要是:中央斗争的目的是为了阿塞拜疆苏维埃政权,是反对肢解“帝国”,反对民族自决。然而暴行和破坏却被淡忘了——“小事一段”,何必大惊小怪!
有关当时的事件,出现了大量谣言和神话,它们逐渐掩盖了正式的说法。任何一个神话背后,总是能看出事实的影子,但同实情究竟有几分相似,那可就说不准了。凡是资料不足的地方,谣言和想象就会成为消息的来源。可是搞得不好,对历史的歪曲就会成为对未来的打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巴库的一月事件说个明白,这样做大有好处。我不想像准确的记录似的一件一件地去说细节,那是研究人员和历史学家们的事。我的任务是把我国领导人当时的作为曝曝光,说出有关他们的真相。
    1989年的岁末和1990年的年初,阿塞拜疆的局势开始越来越紧张。人们的互相指责一天也没有停止过,早已超出了正常范围。两个共和国之间的口舌之争和纳戈尔内—卡拉巴赫地区的武装冲突,演变成为正式文件往来,有的还涉及阿塞拜疆的主权问题。纳戈尔内一卡拉巴赫的分裂主义运动加强了阿塞拜疆人民阵线的立场。在这个问题上,人民阵线比官方的立场更为激进。土壤已经有了,行动很快也就会跟上。未经批准的群众大会、游行示威和公民有意抗法的行动风起云涌,席卷全国。显然,阿塞拜疆正酝酿着一系列严重的事件,人民阵线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1989年的最后几天传来消息说,在同伊朗交界的国境上有一段大约200公里的工程建筑被毁。根据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的报告,参加骚乱的数千人中还有妇女和儿童。这是那些不择手段要把和平居民推向同边防军人发生血腥冲突的势力所采取的有组织的行动,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就蠢到家了。在边境担任防务的基本是俄罗斯小伙子,他们没有使用武器,这说明他们的勇敢和智慧。可是为什么现在那些发表文章的人却羞羞答答,有意不提觊觎政权的人民阵线分子驱赶妇女儿童,给边境设施破坏分子打前阵呢?情况不正是这样吗?国家领导人在处理这些事件的时候,旗帜鲜明地表明立场——绝不允许流血事件发生。要找出骚乱原因,严惩骚乱组织者。
    可是组织边境暴行的人并没有受到惩罚,而在其后的三个星期中,首次出现的公民抗法行动居然就这么不了了之。国家边界在人们意识中始终是守土卫国的象征,而 12月份对国境的破坏行动则是苏联存在数十年来的破天荒头一回,但它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
    最近这些年来,媒体不断报道有关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之间的边境事件。数十名年轻的俄国士兵在那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难道不正是那个时期的后遗症吗?当时,为了对所谓的“民主力量”让步,就容忍了对高加索地区国境的无理挑衅,这样一来,别的国家还会把我们的国境当回事吗?有些玩弄他人思想的人是多么善于迅速见机行事啊。他们当时居然说:“一个极权国家,还用得着跟它谈什么边境吗?就连帝国本身,对我们来说不也是无足轻重吗?”既然这样,那么这些冠有地缘政治概念模糊不清的“独联体”称呼的国家,还有什么可值得保卫的呢?让我们再回头来说说阿塞拜疆。1990年1月初,当地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了。比方说,纳戈尔内——卡拉巴赫自治州的国民经济发展规划一得到批准,巴库方面就立即作出了反应。所有这一切使得居民的反亚美尼亚情绪乃至后来的反俄情绪逐步升级,并为反对该共和国官方政权的政治斗争所利用。集会时愤怒的人群发出号召,要找军人算账,要找亚美尼亚人以及别的民族的代表算账:“阿塞拜疆是阿塞拜疆人的阿塞拜疆!”
    破坏局势稳定的下一个步骤就是强行解散连科兰区和扎里拉巴德区的政权机关。武装暴徒力图制造混乱,赶走了那里的官员。虽说任何一个“文明”国家也不会容忍这种局面,可莫斯科还是没有采取有力措施。但第比利斯综合征、议会委员会主席、口若悬河的人民代表、律师索布恰克在第二届代表大会上的结论一直困扰着所有的人,我们军队的威信遭到媒体的肆意践踏。
    在这些日子里,戈尔巴乔夫又跑到国外什么地方去了。事情总是这样,只要一出现民族土壤上的尖锐冲突,他一般总是会置身国外。当第比利斯事件眼看就要爆发的时候,他是在英国。当人们在费尔干纳为民族屠杀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在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当巴库开始闹事的时候,他也是不知在什么地方。那些认为一切麻烦都是政治局里的保守分子,而不是戈尔巴乔夫、雅科夫列夫、谢瓦尔德纳泽和麦德韦杰夫惹出来的人,就利用了这种局势,因为那些人也常常陪他到国外去跑。相信这种神话的人实在是太天真了!这样的事件岂是几天之内就能够组织得起来并实现得了的!它们都是前面的因种下的果,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更何况总书记以及后来的总统(部长会议主席也一样)每时每刻都是同我国乃至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点保持着联系的。
    我把海军将军切尔纳文——一位阿塞拜疆的人民代表——派往政权失控地区,要他同当地共和国领导一道调查所有问题,并以和平方式加以解决。他同当地政府以及运动领导人的谈判,以及每晚所作的态度客观的报告,证实了局势的确十分严峻,整个共和国正在失去控制。可以预感到,更大规模的民族关系事件和夺权事件正在酝酿之中。
    戈尔巴乔夫不在国内的情况下,共和国中央第一书记维吉罗夫也把情况向我汇报。当时在巴库和阿塞拜疆其他地区实行紧急状态的问题还没有提出来。重点还在于对两个共和国之间以及两国内部爆发的冲突实行政治调解。问题的焦点就在纳戈尔内——卡拉巴赫。维吉罗夫始终坚持民族友好立场。这既是他的悲剧,也是他经受住历史考验的地方。毫无疑问,在那些日子里,如果能对纳戈尔内——卡拉巴赫采取根本性的果断措施,那将是唯一能使人清醒的行之有效的行动。但我们和两个共和国的领导人在这个问题上却有如身陷沼泽,越陷越深。话讲了一大堆,决议作了不老少,结果却是个零。
1月12日是星期五,维吉罗夫报告说,星期六巴库要在人民阵线领导下举行一次群众大会。他对这次集会感到忧心忡忡。让人担心的地方是外地废除政权之风会刮到巴库来,会波及到共和国的中央机构。13号星期六上午是在等待中度过的。据克格勃和内务部收到的消息,群众大会召开了,但结果还不清楚。大约下午3点,维吉罗夫打电话向我报告,群众大会开完了,经过采取措施,人散了。心这才稍微放了下来——没有发生任何紧急情况,这回可以从总体上仔细衡量,就稳定局势作出决定了。
    大约又过了两个来小时,维吉罗夫的电话铃又响了。听声音他非常激动,紧张得不得了: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群众大会散了之后,市里开始发生大规模打砸抢。主要针对亚美尼亚人,不过受害者也有其他民族。正在采取措施,但暴行正波及整个巴库。”
    显然,反对势力决定采用极端手段了。
    关于巴库的这次暴乱,存在着许多想象和猜测。有些媒体说,行动是刑事犯罪分子和逃出亚美尼亚的阿塞拜疆难民搞起来的。还有人说那是中央的刻意挑衅,似乎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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