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迭为介绍”,足以证明沈尹默与蔡元培之间的联络渠道一直畅通,
遭遇“包围”的蔡元培| 61
胡适、傅斯年与蔡元培之间完全不存在以捍卫饭碗、追逐权势为第一目标的 “包围”与“被包围”关系,而是具有建设性的“以必信必果自勉”的良性合作关 系。无论是沈尹默笔下的“胡、傅等人包围蔡”,还是周作人笔下的“胡博士,在 北方的人看去他似乎是太上院长”,都是“莫须有”的想当然。
注释:
①沈尹默:《我和北大》,落款时间是1966年1月,文载《文史资料选辑》第61辑,中华书局 1979年版。
②鲁迅:《并非闲话》,《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75页。
③《两地书》原信二十三,见《两地书全编》,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450页。
④顾潮编著:《顾颉刚年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37页。
⑤《顾颉刚自传》之三“我怎样厌倦了教育界”,文载《东方文化》1994年5月总第3期。
⑥周作人:《知堂回想录》下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415页。
⑦《鲁迅全集》第1卷,第52页。
⑧《鲁迅先生噩耗到平,周作人谈鲁迅》,见天津《大晚报》1936年10月22日。
⑨《鲁迅全集》第12卷,第122页。
⑩《周作人日记》上册,大象出版社1996年版,第663页。 ?文载《古今》月刊1942年第6期。
⑩《周作人早年佚简笺注》,四川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25页。 ⑩《周作人早年佚简笺注》,第390页。“大斋”即陈大齐。 ⑩《中华日报》副刊’ 1944年3月23日,原文没有标点。
⑩傅斯年:《我所景仰的蔡先生之风格》,见重庆《中央日报》1940年3月24曰。 ⑩《钱玄同日记》第4卷,1919年1月7日,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716页。 ⑩《胡适往来书信选》中册,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83;284页。 ?《胡适往来书信选》中册,第290页。 ?《胡适往来书信选》上册,第97页。 ⑩《胡适往来书信选》上册,第110页。
?《中国现代文艺资料丛刊》第5辑,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年版。
?曹伯言整理:《胡适日记全编》第3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63页。
62丨氏围货崧
I ―政学两界人
@《胡适往来书信选》中册,第288页。“发现事”即当年大学教授要求用现钞发放工资的 索薪学朝。
@陈布雷:《陈布雷回忆录》,台湾传记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80页。 @蔡元培:《我在北京大学的经历》;见《东方杂志》第31卷第1号,1934年1月。 @高叔平编著:《蔡元培年谱》第4卷,人民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10页。 ?《蔡元培书信集》下册,浙江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1655页。
?《蔡元培书信集》下册;第1761、2051页。
鲁迅笔下的孙中山
孙中山生前与《新青年》同人中的蔡元培、陈独秀、胡适、李大钊,都有过 直接交往与合作,他对于“托名”鲁迅的《新青年》同人、教育部佥事周树人,却 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出现在鲁迅笔下的孙中山,也与普通人的理解大不相同。
―、《中山先生逝世后一周年》
孙中山比鲁迅大15岁,两个人都是被奉为楷模的历史人物。鲁迅在孙中 山生前,虽然站在国民党一边,直接参与了国民党元老李石曾、吴稚晖、徐谦、 易培基等人所发动的驱逐女师大校长杨荫榆的学界风潮,却从来没有在作品 中提到过孙中山的名字。
鲁迅第一次公开谈到孙中山,是写作于1926年3月10日的《中山先生逝 世后一周年》。这是他应国民党北京党部的机关报《国民新报》约稿,为“孙中 山先生逝世周年纪念特刊”而写的纪念文章。文章通过对于“我们大多数的 国民”的贬低否定,把孙中山抬高为整个中华民国的“第一人”:“凡是自承为 民国的国民,谁有不记得创造民国的战士,而且是第一人的?但我们大多数 的国民实在特别沉静,真是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而况吐露他们的热力和热情。 因此就更应该纪念了 ;因此也更可见那时革命有怎样的艰难,更足以加增这 纪念的意义。”
本文栽《随笔》,2007年第5期。收入向继东编《2007年中国文史精华年选》,广东省出版集 团花城出版社,2008年版。
64
“政学两羿人和事
接下来,鲁迅把矛头指向“几个论客”:“记得去年逝世后不很久,甚至于 就有几个论客说些风凉话。是憎恶中华民国呢,是所谓‘责备贤者’呢,是卖弄 自己的聪明呢,我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中山先生的一生历史具在,站出世 间来就是革命,失败了还是革命;中华民国成立之后,也没有满足过,没有安 逸过,仍然继续着进向近于完全的革命的工作。直到临终之际,他说道:革命 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
为了证明孙中山的“革命”精神,鲁迅还专门引用苏联共产党领袖人物托 洛茨基的观点:“他是一个全体,永远的革命者。无论所做的那一件,全都是 革命。无论后人如何吹求他、冷落他,他终于全都是革命。为什么呢?托洛斯 基曾经说明过什么是革命艺术。是:即使主题不谈革命,而有从革命所发生 的新事物藏在里面的意识一贯着者是;否则,即使以革命为主题,也不是革命 艺术。”
按照1981年版《鲁迅全集》的注释,所谓“几个论客说些风凉话”,首先是 1925年4月2日《晨报》所载署名“赤心”的文章《中山……》,其中写道:“孙文死 后,什么‘中山省’、‘中山县’、‘中山公园’等等名称,闹得头昏脑痛,……索性 把‘中华民国’改为‘中山民国’,……‘亚细亚洲’改称‘中山洲’,……‘国民 党’改称‘中山党’,最干脆,最切当。”其次是1925年3月13日《晨报》刊载的梁 启超答记者问《孙文之价值》,“诬蔑孙中山先生一生‘为目的而不择手段’, ‘无从判断他的真价值’”。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鲁迅与孙中山一样,是主张“为目的而不择手段” 的一名“战士”。他在写给许广平的原信中表白说:“倘人权尚无确实保障的时 候,两面的众寡强弱,又极悬殊,则又作别论才是。……叫喊几声的人独要硬 负片面的责任,如孩子脱衣以人虎穴,岂非大愚么?……我以为只要目的是正 的^这所谓正不正,又只专凭自己判断^即可用无论什么手段,而况假 名真名之小事也哉……”
在写于1933年12月28日的《答杨邨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中,鲁迅面
对来自郭沫若、成仿吾、李初梨、潘梓年、蒋光赤等“革命文学家”的政治围
鲁迅笔下的孙中山| 65
剿,依然坚持这一观点:“革命者为达目的,可用任何手段的话,我是以为不 错的,所以即使因为我罪孽深重,革命文学的第一步,必须拿我来开刀,我也 敢于咬着牙关忍受。杀不掉,我就退进野草里,自己舐尽了伤口的血痕,决不 烦别人敷药。”
二、《中山大学开学致语》
《中山大学开学致语》,是广州中山大学教务长兼文科教授鲁迅专门为 1927年3月出版的《国立中山大学开学纪念册》写作的表态文章,这也是他第 二次公开提到孙中山的名字:“中山先生一生致力于国民革命的结果,留下来 的极大的纪念,是:中华民国。但是,‘革命尚未成功’。为革命策源地的广州, 现今却已在革命的后方了。设立在这里,如校史所说,将‘以贯彻孙总理革命 的精神’的中山大学,从此要开始他的第一步。那使命是很重大的,然而在后 方。中山先生却常在革命的前线。……结末的祝词是:我先只希望中山大学中 人虽然坐着工作而永远记得前线。”
中山大学“贯彻孙总理革命的精神”,其实就是中国教育史上颇为著名的 “党化教育”。在为中山大学专门负责“党化教育”的政治训育部所编印的《政 治训育》第七期“黄花节特号”而写的《黄花节的杂感》中,鲁迅再一次提到孙 中山。
所谓“黄花节”,就是用来纪念1911年4月27日即阴历三月二十九日在广州 起义中牺牲的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节日。中华民国成立后,曾经把每年的公历3 月29日定为“黄花节”。鲁迅在文章中写道:“黄花节将近了,必须做一点所谓文 章。但对于这一个题目的文章,教我做起来,实在近于先前的在考场里‘对空 策’。因为,说出来自己也渐愧,^黄花节这三个字,我自然明白它是什么 意思的;然而战死在黄花岗头的战士们呢,不但姓名,连人数也不知道。”
为了表示自己与国民党当局在“党化教育”方面立场一致,鲁迅回忆说: “我还没有亲自遇见过黄花节的纪念,因为久在北方。不过,中山先生的纪念
66 |良闽嘴长
| ^政学两界人和事
日却遇见过了 :在学校里,晚上来看演剧的特别多,连凳子也踏破了几条,非 常热闹。用这例子来推断,那么,黄花节也一定该是极其热闹的罢。”
为了达到“训育”的目的,鲁迅特别谈到孙中山的政治遗嘱:“以上的所谓 ‘革命成功’,是指暂时的事而言;其实是‘革命尚未成功’的。革命无止境,倘 使世上真有什么‘止于至善’,这人间世便同时变了凝固的东西了。不过,中国 经了许多战士的精神和血肉的培养,却的确长出了一点先前所没有的幸福的 花果来,也还有逐渐生长的希望。倘若不像有,那是因为继续培养的人们少, 而赏玩、攀折这花、摘食这果实的人们倒是太多的缘故。”
查《鲁迅日记》,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逝世当天的记录是:“晴。上午寄赵 其文信。复许广平信。得梁生为信。午高歌来,……晚为马理子付山本医院人 院费三十六元二角。晚吕蕴儒、向培良来,赠以《苦闷之象征》各一本。“1926年 3月12日孙中山逝世一周年时的记录是:“晴,午后得寄野信,即复。晚紫佩 来。”在19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