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背影:政学两界人和事 作者: 张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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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背影:政学两界人和事 作者: 张耀杰-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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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爱读〈甲寅〉者鉴》:“本杂志自去年九月被禁,国内不能邮寄,读 者无从购买,共和恢复以后,购者纷纷,销数骤盛。现在自第一号至第十号, 所存皆已不多,爱读诸君,尚希从速购取。每本实价大洋四角。外埠另加邮费 五分。”
其二是《甲寅杂志社启事》:“癸丑〖1913年)战役既毕,袁氏尽其力所能及, 钳制国人,使之噤伏。秋桐先生旅居日本;愤民意之不伸,创作《甲寅》杂志,援证 事理,力辟奸邪,一时中外风行,袁氏震骇;帝制议起,通令禁止销售。先生亦适 于此时归国,从事义举,海陆奔驰,无暇执笔,今兹政局粗定,国事之有待于言论 者甚多,先生拟将经手事件厘清终结,即便赓续为文。出版有期,再行布告。
《甲寅杂志社启事》只是亚东图书馆的一厢情愿。时任两广都司令部秘书 长的章士钊,已经成为直接参与权力分配的政治明星,他先在上海家中与方方 面面的名流政客反复磋商,随后于1916年7月21日前往北京魏家胡同的大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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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代表已经通电辞职的两广都司令、西南军政府总裁岑春煊,与继任总统黎 元洪、内阁总理段祺瑞商谈善后事宜,同时与各派政治势力保持联络。
到了 1925年,已经分道扬镳的国民党元老臭稚晖,在《章士钊一陈独秀一 梁启超》一文中回忆说:“今日章先生视《甲寅》为彼唯一产物。然别人把人物 与甲寅联想,章行严而外,必忘不了高一涵,亦忘不了陈独秀。见独秀两个名 词,尚以为是个绝世美男子。后我在《新青年》发起时晤到,正如韩退之所状苍 苍者动摇者的形貌,令我叫奇。唯时黎元洪由副总统升任大总统时代的内阁, 即定于上海霞飞路章先生的宅内。陈先生就像演赤壁之战,章先生充做诸葛 亮,他充作鲁肃。客到之先,客散之后,只有他徘徊屏际。”⑤
陈独秀自1914年赴日本协助章士钊编辑《甲寅》杂志期间,高君曼及两个 孩子留在上海,由汪孟邹代为照顾。1915年6月,陈独秀和易白沙结伴回到上 海,与妻子儿女同住在上海法租界嵩山路南口吉谊里21号。汪孟邹在《梦舟日 记》中记录了陈独秀当年的行踪:
6月20日:“晚间为志孟、白沙洗尘。”
6月22日:“下午赴叔潜等通俗图书局开会之约,回家已六钟有零。” 6月23日:“上午十一钟到子寿宅,会议三家合办之事。终以分别筹款为 主。回家已五钟。”
7月4日:“在子寿处晚饭后,往志孟宅上谈事,将十二钟方返。” 7月5日:“子寿来,告以《青年》事已定夺云云。”⑥
“志孟”就是陈独秀。汪叔潜是通俗图书局的老板和安徽籍国会议员。上 海群益书社的老板陈子沛、陈子寿兄弟是章士钊的湖南同乡。“三家合办之 事”指的是拟议中的由三方联合从事文化出版事业。
汪原放的父亲汪希颜,是章士钊1902年在南京江南陆师学堂读书时的校 友,陈独秀是到南京拜访汪希颜时认识章士钊的。汪希颜于1902年夏天病逝 于南京,章士钊、陈独秀与他的弟弟汪孟邹成为终生不渝的好朋友。汪孟邹之 所以在章士钊与陈独秀之间做出厚此薄彼的抉择,正是基于《甲寅》杂志“一 时中外风行”的“金字招牌”。他的一个“竟”字,既透露出利用湖南人章士钊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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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一政学两界人和事
其《甲寅》杂志拓展业务的生意经;同时也反衬出湖南人陈子沛、陈子寿兄弟 借助陈独秀另创品牌的过人胆识。
1915年9月15日,在章士钊撇开《甲寅》杂志奔走于国家大事的情况下,陈 独秀联合群益书社适时推出了自立门户的舆论阵地《青年杂志》。
二、《青年杂志》与《甲寅》杂志
章士钊在《甲寅》杂志的《本志宣告》中,明确提出“吾人”今后“惟一的觉 悟”是“政治的觉悟”,强调要用“条陈时弊,朴实说理”的办法批评时政,阐发 “政治根本之精神”。《青年杂志》以“本志编辑部”名义发表的《社告》,为了尽 可能地吸引读者和作者,表现出的却是锋芒内敛和平易近人的低姿态:“国势 陵夷;道衰学弊,后来责任,端在青年。本志之作,盖欲与青年诸君商榷将来所 以修身治国之道。……本志以平易之文,说高尚之理。凡学术事情足以发扬青 年志趣者,竭力阐述。冀青年诸君于研习科学之余得精神上之援助。”
只拥有200元编辑费的陈独秀,在《投稿章程》中开出的是当时较高档次 的稿酬标准:“来稿无论或撰或译,皆所欢迎。一经选登奉酬现金。每千字自二 元至五元。”按照张宝明《从知识经济学的视角看〈新青年〉启蒙情怀的生成》 的说法,《新青年》的广告经营意识是一卷一个变化,甚至每号都有一个细小 的考量。第1卷的1号至6号一直保持着首“告、社告)尾“程〃(投稿章程〉的 格局。1号有《通信购书章程》,2号之后又有了除上海之外北京、新加坡等75 个“书局”、“书馆”、“学社”、“书庄”之类的“各埠代办处”。⑦
在没有树立起品牌形象之前,创办初期的《青年杂志》是甘心以《甲寅》杂 志的姊妹刊物的面貌出现的。《青年杂志》的“时评”、“政论”、“诗”、“译介”等 栏目,大都是从《甲寅》杂志直接复制过来的。《青年杂志》借以招徠读者的“通 信”,更是《甲寅》杂志的核心栏目。
《青年杂志》出版第1卷之后停刊6个月,1916年9月出版2卷1号时,正式定 名为《新青年》。随着袁世凯的倒台,北京政府对新闻出版事业的管制相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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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曾经被袁世凯明令通缉的章士钊,不仅恢复了国会议员的身份,而且摇身 一变成为政治明星。在这种背景之下,陈独秀在“通信”栏中通过真假难辨的 读者来信,一再宣传《甲寅》杂志与《新青年》之间密不可分的传承关系。
在2卷1号“通信”栏中,刊登有以“贵阳爱读贵志之一青年”落款的读者来 信:“记者足下。近年来各种杂志。非全为政府之机关。即纯系党人之喉舌。皆 假名舆论以各遂其私。求其有益于吾辈青年者。盖不多觏。唯《甲寅》多输人政 法之常识。阐明正确之学理。青年辈受惠匪细。然近以国体问题,竟被查禁。而 一般爱读该志者之脑海中,殆为饷源中绝。(边远省份之人久未读该志矣。;)饥 饿特甚,良可惜也。今幸大志出版,而前之爱读《甲寅》者,忽有久旱甘霖之快 感。谓大志实代《甲寅》而作也。……闻足下有云‘改造青年之思想。辅导青年 之修养,为本志之天职。批评时政,非其旨也。’(见第1卷第1号通信栏答王庸 工君文中。〉此言深合一般人之希望。祈坚持此意,一贯到底,则幸甚矣。”
在2卷2号“通信”栏中,署名王醒侬的读者表示说:“独秀先生大鉴。前于 《甲寅》四号中。获读大文甚佩。顷承友人赠以《青年杂志》一册。敬悉主撰者 为足下。言正理确。益世匪浅。……《甲寅》杂志说理精辟,其真直为当世独一 无偶。昔被查禁,今出版与否尚不可知,……独惜吾辈青年,失此慈母也。继续 之任,不得不望于大志负之。”
2卷5号“通信”栏中,陈独秀在写给吴又陵(吴虞〉的回信中,专门谈到自 己在《甲寅》杂志担任编辑的经历:“又陵足下,久于章行严、谢无量二君许,闻 知先生为蜀中名宿。《甲寅》所录大作,即是仆所选载,且妄加圈识;钦仰久矣。 兹获手教并大文,荣幸无似。《甲寅》拟续刊。尊著倘全数寄赐分载《青年》、《甲 寅》;嘉惠后学,诚盛事也。”
2卷6号“通信”栏中,正在湖北陆军第二预备学校读书的叶挺表示说:“记 者足下。空谷足音,遥聆若渴。明灯黑室,觉岸延丰。足下之孤诣,略见于《甲 寅》。渴慕綦岁。呜呼,国之不亡。端在吾人一念之觉悟耳。足下创行《青年杂 志》,首以提倡道德为旨。欲障此狂波。拯斯溺世。感甚感甚。”
在3卷3号“通信”栏中,另有“安徽省立第三中学校学生余元浚”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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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学两界人和事
“前秋桐先生之《甲寅》出版,仆尝购而读之,奉为圭臬。以为中华民国之言论 界中当为首屈一指,不谓仅出十册,而秋桐先生遽以国事故,不克分身及此, 仆当时为不欢者累月。然不料继《甲寅》杂志而起者,乃有先生之《新青年》。 《新青年》仆于今岁始得而读之,乃知为《青年杂志》之改名。但不识彼时先生 亦主任该志否。若然,则仆弃此不读而终日为无谓之欷嘘,仆之运诚啬矣。先 生之言论风采,曾于《甲寅》杂志见其一斑,其为一般人士所公认者,似不劳仆 再为赞誉。……黑海溟沉、神州梦熟、于秋桐先生外、望先生有以共拯之。”
陈独秀在回信中写道:“惠书督励,至为感愧。《青年杂志》,即《新青年》之 前身,二者皆所主撰。吾国教育,方始萌芽。方之欧美,犹未及万一。即此万一 之萌芽,其成分十之八,仍属科举之变相。旧文教之延续,居其十之一有五。其 真正近于欧美教育者,仅少而几于无有。甚愿国中教者学者,速速发心体会欧 美文明教育之果为何物。否即教育日渐扩张,去欧美之文明仍远也。独秀。” 在此之前,已经出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的陈独秀,还在致胡适信中介绍说: “手书并大作《文学改良刍议》,快慰无似。……蔡孑民先生已接北京总长之任, 力约弟为文科学长;弟荐足下以代,此时无人,弟暂充乏。……《甲寅》准于二月 间可以出版,秋桐兄不日谅有函与足下,《青年》、《甲寅》均求足下为文。”⑧
这里所说的《甲寅》,已经不是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发行的《甲寅》杂 志,而是于1917年1月28日在北京创刊,由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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