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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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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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礼到底有些什么玄机?与逍遥丸两相结合,怎就能逃出生天?

月仙见她若有所思,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抚慰道,“这期间冗杂的细节,一时半会也理会不清,待到往后数二个月,大概端午前后,凌霄阁的华瑶姑娘,便该操办这回事了。你到时观摩一下,有什么疑问,也就能立刻知晓。”

黎鸢唇角勉强地扯了扯,露出个孱弱的笑容来,“嗯,幽若知道了,定会全力配合,月师傅放心便可。”

月仙满意地颔首,沉吟片刻,忽道,“今日我召你来,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些吩咐。”

黎鸢谦恭地应道,“有什么事尽管讲,幽若无不应从。”

月仙浅笑道,“好若儿,我一向最看重你,所以有几句肺腑之言,一定要交代给你。及笄之后,你便要接客,这迎来送往的难免会遇到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切不可一时心动,便将自己的一生都轻易托付。”

黎鸢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她,见她眸底一片郑重,便继续听她讲述下去。

“若真有恩客前来为你赎身,也要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才能当真相信他。等他交了赎身钱,将你领回家中,拜见了双亲二老,见过了正室之后,才能算是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那时再将自己全身心地交付与他,或是为他生儿育女,尽妻妾的义务,皆是后话。”

她顿了顿,眼底滑过一丝讽刺,语重心长,“而在此之前,无论你们是多么的如胶似漆,说过多少山盟海誓的情话,都不能完全笃定他便是你系托终身的人,须知天下男儿皆薄幸,痴情女子易凋零。”

41及笄之礼(3)

“天下男儿皆薄幸……”黎鸢口中念叨着这句话,心中一阵刺痛,她抬眸望向月仙,“这是真的吗?我不相信,天下之大,总有一个痴情儿郎吧?只不过青楼女子很少遇到而已。”

“哈……”月仙冷笑一声,一反常态现出尖酸刻薄的模样,摇了摇头,盯向黎鸢,眼神痛惜,“你少不更事,过于单纯,这样下去是会吃大亏的。”

黎鸢黯然不语,脑海中反复回忆少年绰鹏临走时的那句话,“你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月仙默然半晌,似乎是在忖度用什么话语来说服这个年轻识浅的小姑娘,终于,她望向黎鸢,眸中含着戏谑,语气颇为无奈地说,“若儿,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便能明白,我所说的都是至理箴言了。”

黎鸢抿住薄唇,微点点头,抬头看向月仙,只见那两汪幽黯眼湖中,波动着深沉的涟漪,藏匿着世故圆滑。

世事磨砺中阅尽沧桑,变幻人情中看透纷扰,才能将那一抹嘲讽由心底绽放到唇角,似乎在昭示后人,红尘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一场。

“你也见了,如今宜春院与醉月楼旗鼓相当,但十几年前,在洛泉镇上,咱们东边这家是比不过西边那家的。”月仙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开了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浅笑着,向凝神细听的黎鸢问询,黎鸢摇了摇头。

她轻呵一声,表示意料之中,“你年纪太小,自然不知。当年醉月楼那边,有位绝代美人,名叫醉芙。色艺俱佳,容貌堪称闭月羞花,咱们楼里的四大花魁,放一起也无法与之媲美,你单听这名字,‘醉芙’,既圣洁又妩媚,清幽绝俗与风情万种兼而具之。”

言及此,她细细端详着黎鸢的面容,微微点头,“若你肯用功,也许将来能赶得上她的绰约风姿。”

黎鸢有些羞涩,闪离了目光,月仙却浑不在意,继续讲道,“她不仅艳冠洛泉镇,而且名扬四方诸城,不但陵城的公子哥儿慕名前来瞻仰,就连远处那些州城的阔少,也纷纷赶来猎艳。这一盛况持续了十年之久,从醉芙十五岁及笄,一直到二十五岁。女人最美好的时光里,她活在青楼的巅峰。”

黎鸢听得入了神,随着她的讲述,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艳形象。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棱。

轻揽云裳梦,婀娜倚阑静。

冰清玲珑胴,娇羞风不胜。

销 魂雪肌颈,俾睨天下众。

却在这时,月仙深深叹息,惋惜道,“可是在她青春盛极的顶峰,却犯了个极其致命的错误,她竟然爱上了一个男子,一个有妇之夫,情浓之际,山盟海誓中,不仅共愿此生白头偕老,还许下了三生之约。”她顿了顿,突然问道,“你猜那男子是谁?”

黎鸢茫然地摇摇头,月仙冷笑一声,“他便是醉月楼当年的少东家,如今的栾老爷。”

黎鸢吃了一惊,对于这个名字,她记忆犹深,也就是因为栾府添丁的事情,自己一家才被丁家泄愤,惨遭横祸,落得个家破人亡。

月仙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栾老爷当年仅过而立之年,儒雅倜傥,一表人才,也时常到自己家开的艳楼里玩耍取乐。一来二去,便与醉芙郎情妾意、暗通款曲,久而久之,竟假戏真做,真的就你侬我侬起来。到了后来,醉芙便索性闭门谢客,在醉月楼后巷,专辟了一隅静室,来与栾老爷欢会。”

42及笄之礼(4)(二更)

黎鸢轻呵了一声,不知是赞叹还是遗憾,怔怔地望着月仙。

月仙的眸中却现出了一抹浓重的嘲弄,

“没过几日,这醉芙竟然有了他的骨肉,栾老爷自然欢喜万分,连连承诺,说要娶她回家做侧室,醉芙甜蜜之余,便安心养胎。孰料此喜事竟不能一蹴而就,熬煎了几个月,眼看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栾老爷才吞吞吐吐地招认说家中二老不允,嫌败坏门风,正妻也寻死觅活地不让进门。”

“你说世事奇怪不奇怪?他自家开的是这皮肉馆子,不觉愧见先人,反而嫌娶了青楼女子辱没门楣。”月仙问向黎鸢,黎鸢只能慨叹一声,默然不语。

月仙苦笑道,“醉芙虽然恼怒,但架不住栾老爷好言相慰,何况大腹便便,只能任人发落。栾老爷当时劝道,等孩子出世,若是生个男娃,二老珍视骨血之余,态度必能有所松动,因此要醉芙稍安勿躁,从长计议。”

黎鸢一颗心如绷在弦上,紧张莫名,实实期盼接下来故事能有个好结局,可是,月仙开了腔,话语中含着无奈,

“老天要绝人,你有什么法?过了些时日,醉芙产下孩子,就在醉月楼后的静室之内,可惜,是个女儿。降生那天,消息传到栾府,栾家二老彻底不再理会,而栾妻便带着一班打手,将醉芙拖出了醉月楼,扔在了大街上,还痛打了几棍。至于刚降生的小女婴,则被他们一把夺走,不知抛落到何方去了。”

月仙摇摇头,一脸同情,“可怜那醉芙,别说未出月子,只刚刚分娩,就连下身血迹还未擦拭干净,便被掷在冰天雪地中,俯卧街头……”

“那栾老爷呢?他当时在何处?怎么不来救她?”黎鸢突然急急插话,一连串问出好几句。

“呵……他?你还记挂着问这个人?男人嘛,都一样,他也不例外,在父母与悍妻的威慑下,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过我猜,他应该也是玩腻了,正好借机甩掉这个麻烦。”月仙冷笑道。

“那……再后来呢?醉芙怎么样了?”黎鸢追问,心中涌出无限同情,眸中滑过伤痛之色。

“后来?”月仙玩味地说,恶作剧般盯着黎鸢,促狭一笑,“后来的事,你该知道,醉芙这个人你也认识,还极其熟悉。”

“是谁?”黎鸢无比惊奇,迷茫地望向月仙。

“她呀,便是如今宜春院的掌柜——徐妈妈!”

黎鸢再一次张口结舌,双眸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她如此反应,月仙禁不住放声大笑。

过了须臾,笑声止住,她才解释道,“后来咱们宜春院的东家——丁老爷救了她,当年丁老爷亦是她众多倾慕者中的一个。雪中将她救回了宜春院,直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了元气。”

“可是……”黎鸢依旧犹疑不定,想象中的那个颠倒众生的绝色花魁,与徐老鸨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徐老鸨也不是不美,细察之下,样貌还是十分娟秀的,但是……

月仙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抚着她的腕子,浅笑道,

“醉芙刚生完孩子便受如此大的折磨,不仅身体,更主要的是她的心,残碎不堪。从那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体型开始臃肿,面容也走了形,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倾国倾城的醉芙了,索性就回归了本来姓氏。后来她便协助丁老爷掌管了宜春院的一些事务,过了几年,老掌柜姜妈妈退了,她便成了主事的。”

43初悟玄机(1)

黎鸢怔忪片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忧也不是,怒也不是,恨也不是,烦也不是,心境兀地萧瑟灰败起来。

她对徐老鸨的厌憎,突然间就减少了很多,对于她口中的那句“妈妈的身世更凄惨,吃得苦、受的罪比你多太多,可是人,尤其女人,要认命哪……”有了更深切的理解。

她眸光晦暗,沉沉叹了口气,“命……认命……不能怨,只能认……”

还有半句未出口,那便是,“认了之后要改,改的时候却不能恨。”

半晌,月仙待她心情稍稍平缓,才继续开口,

“所以啊,有句话叫做,女人二十岁之前的容貌,是爹妈给的;二十岁以后的容貌,便是自己修炼的了。若是经受了什么变故,没能好好保养,这朵艳丽的花儿很快就变成残花败柳,惨不忍睹了。女人呐,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

她顿了顿,见黎鸢未有什么反应,便轻轻端起她的下巴,“你看你,这么美,不逊色于当年的醉芙,眉宇间还真有些相仿,不……那股清幽之意,甚至超越了她。一定好好珍惜这容貌,千万别轻易被臭男人甜言蜜语哄了去,到头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吃亏的是自己。”

黎鸢有些尴尬,轻轻一挪,避开了她托着自己下巴的手指,诚恳道,“月师傅的话,我谨记在心。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的教诲,我永世不忘。”

月仙微微一笑,又说了几句别的提点她的话,这才携了她手,送到堂门口。

黎鸢告别了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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