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的在大街上手舞足蹈,学猴子学猩猩,情何以堪啊?”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做?”花梓稍稍在脑中勾勒了一下这画面,若不是紫瓷在旁边苦着脸,她怕是真的会笑出声来。
然一屋子严肃的人,她怎么也要拼命压抑着笑出来的欲/望,不由心中默念: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笑点低。
“还不是那个黑乎乎……”她说话间指向白玉曦,正撞见白玉曦犀利的双眸,俗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逼不得已时,钱财乃身外之物才是正理,膝下那点儿黄金,该舍就舍。这也就是俗话讲的花钱消灾。
紫瓷虽身体没跪下,但心里已经跪下了:“是温润如玉,绝世风/流的白公子给她种下了绝美的毒招儿——摄魂术。”
第八十五章 官、贼
花梓想了想,琢磨良久,忽然恍然大悟。
摄魂术,也就是摄去别人的魂儿,人若丢了魂儿也就没了意识,全然听从于白玉曦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若哪日白玉曦对自己起了色心,按捺不住对自己用了摄魂术,那……
一幅幅春/宫图在脑海中飘荡,她脸上一层一层铺上浓重的绯红。
“又开始发烧了吗?我去喊小二烧壶开水。”白玉曦将手探上花梓的额头,她立时向后缩了缩身子,一脸惊慌还夹杂着些微羞涩。
“这种不着调的戏法怎么可以乱用,要用也要给土匪小偷之类的人用!”她觉得这话没头没脑,可总比说你不要对我用摄魂术企图非礼我要显得矜持且有内涵的多。
“对,就得给小偷用。”白玉曦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紫瓷。
花梓不明所以,紫瓷的脸扭曲的全然没了梨涡,却是咬牙切齿,十分可怖。
可转瞬却又笑眯眯的哀求着:“温润如玉,风/流如斯的白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我紫瓷向您保证,此次回去,定会全力协助家姐努力翻找兵器库,力求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您交给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您……就放了家姐吧。”
白玉曦笑了笑,一丝冷风拂过,花梓打了个冷战。
窗外细雨霏霏,不急不缓,似乎少了几许冷意,不知会催开多少早春的山花。
“那带我去兵器库啊。”白玉曦眉梢微挑,双眸斜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见紫瓷愁容满面,他格外满意:“谁让你姐姐长袖善舞呢,你若不愿带我去,我让她去雨里跳一曲,如何?”
花梓面上笑容僵硬,心想,白玉曦从未对自己用过摄魂术还真是莫大的恩惠。
“你姐姐,交给他,你,跟我走!”秦逸终于开口,却隐隐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话音未落,他拉着紫瓷的手,三绕两绕将绳子缠在她手上,却似乎并没有缠得多紧,或许他心里清楚的很,缠得再紧,她也有本事解开,故而只是做做样子,并不用力绑着她,反正她会顺从他的意思,不会逃走。
这几年来,她就跟噩梦似的在他眼前徘徊,他又无法置之不理,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大好的时光都耗费在她身上,胸口压着怒火却无可奈何。
他是宫中的侍卫,负责看守存放珍宝的司宝阁,自从遇到紫瓷,他整个人生就开始不正常了。
她偷了司宝阁的瓶瓶罐罐逃的无影无踪,直到上头严令追查,秦逸因看守不当,险些获罪。
可奇怪的是,过了三日,紫瓷主动携着偷走的什么玉琉璃出现在他面前,自首认罪。故而秦逸将功抵罪,可他刚将她送入大牢,她当晚便成功越狱,又是逃得无影无踪。
司宝阁的大人只好派秦逸去捉她归案,于是秦逸跋山涉水一路苦追,她虽武功有失水准,可轻功却实属上层。
与其说是追上她,不如说她回头自投罗网,他还记得那日云淡风轻,她满面春风笑出两个小梨涡,歪着脑袋举起双手:“抓我吧。”
他恐防有诈,迟疑半晌,她兀自掏出根绳子将自己双手紧缚,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她一身紫衣跳下悬崖边的山石,瀑布飞起的水雾溅到她身上,朦胧间湿了裙角,她依然笑眯眯地歪着头:“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于是,他带着她披星戴月赶回王宫,她一路十分顺从且讨好似的照顾他,莫名其妙透着古怪。
然他不需多想,他是官差,她是盗贼,将她送入大牢是他的职责所在。
终于,他第二次将她送入大牢。
翌日深夜,她再次成功越狱。
看守换了一批又一批,她每每都能成功逃脱,于是,他便一次次被派出追查她的下落,他问她为何如此戏弄他,她只是笑笑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便不再开口,认为问了等于白问。
他的职责从看守司宝阁慢慢变成了一次次追捕紫瓷,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他从未想过,若哪天他抓不到她,看不住她,会如何。
而今忽然出现的白玉曦,似乎要将一切打乱,秦逸决不允许任何人带走紫瓷,她是他的犯人,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犯人!
“让秦逸先把我送牢里,等我逃出来再带你去兵器库,我会劝家姐的。”紫瓷一脸丧气,白玉曦微微一笑算作让步,花梓惊诧于白玉曦竟然还会以笑示好。
花梓偶感风寒,不碍事,当日,一行人便上路朝着桑王宫行去。
……
雨雾袅袅,绕过层层叠叠的阁楼远山,将天地一线茫茫然掩于无形。
南宫云笙于檐下负手而立,凝馨呆呆望着门外青石路上一汪汪的雨水,被荡起圈圈涟漪,细小而精致。
“我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凝馨忽然落下一滴眼泪,随后,眼泪便越落越急。
云笙叹口气,并未回头。
“回来了,沐冷尘回来了!”云笙脸上愁云尽散,欣喜之色现出三分,然看到沐冷尘面如枯槁,顿时心凉了半截。
凝馨匆匆起身,顾不得满面泪痕,抓着沐冷尘湿淋淋的衣袖望着他的眼睛急急问道:“她人呢?”
沐冷尘垂着眼站在那里,喃喃自语:“恨总比忘了好,恨总比忘了好……”
“他们在哪?”凝馨抓着沐冷尘的胳膊拼尽周身力气想要将他摇醒,房檐的雨水顺着她的鬓发直流到下颚。
半晌,沐冷尘抽出胳膊,回答道:“福阁客栈。”
话音未落,凝馨夺门而出飞身上马,细雨打在脸上冰冷细润,荼白长裙翩然远去,在细雨里铺散开来。
茫茫然的天际下,她策马疾驰,零星的路人皆让路侧目,身后是云笙的呼喊,浸在雨水里,浸在她清晰的记忆里,消散殆尽。
天地一色,仿佛全部都是灰色的墨迹,在雨水的氤氲下愈加晦暗颓败,只余她长长的裙摆,迎风起舞。她闷声抽打飞奔的骏马,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一丝犹豫。
此刻,她只想去见玉花梓,那个眯着眼睛喊她姐姐的人!
长发划过树枝,珠钗落在路旁的水坑里,激起细细的水花,长发漫舞。
她觉得无比的自由,去追寻渴望的人,渴望的事,永不磨灭的东西永远无法用逃避亦或是忘记去欺骗自己。
福阁客栈!
匾额上的四个字闯入眼底,她倏尔勒马,骏马扬蹄嘶鸣,到处都是细密的雨花,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绽放一个清凌凌的笑容,翻身下马。
片刻之后……
“凝馨!”云笙一把抓住玉凝馨的胳膊。
此时,她已从福阁客栈走了出来,踉踉跄跄,整个人都失了神。
“还是迟了一步。”凝馨委身坐到一旁的石阶上,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身上。
第八十六章 迷路
云笙撑起宽大的衣袖,悬在凝馨头顶遮住了雨水。
她沉默,他亦不语。
就像许久以前,她醉的不省人事,他陪在身边,默然不语。
她饿了,他会去端来饭菜。
她渴了,他会去烹茶煮汤。
她闷了,他会搬来各种小,同她一起看,她若不看,他便耐着性子讲给她听。
她哭了,他只在一旁皱眉。
她累了,他让她靠在肩膀上,自己却一坐便是一夜。
不过这次还好些,他站在屋檐下,只是袖子淋湿了。
几日前,一行人刚离开思逸山庄,萧叶醉便收到叶姝飞鸽传书,素笺之上如是说:“限五日,若不归,定将汝逐出师门!”
萧叶醉忿然叹道:“如此竟端起了掌门架势!男儿无所惧,任汝胁迫亦岿然!”言罢匆匆收拾细软,带着花勿语上路准备回去负荆请罪了。
而狼女与杜卓,原本要回去嫣红楼,结果却于山谷之中迷了路。
“狼女,我冷。”杜卓抱着肩膀,十分凄楚可怜,颤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空旷诡异。
他无比懊悔为何偏要跟来,嫣红楼被长公主给封了,杜妈妈整日在家以泪洗面,遣散了一堆如花似玉的姑娘,心尖都在滴血,他却跟着狼女偷偷溜走了。
这也就罢了,之后见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自己立时相形见绌,在狼女面前颜面尽失。
这也就罢了,一应人皆言他嫣红楼是逼良为娼的地方,丧尽天良,人性尽失,是贪官污吏销金的好地方儿,是人间一切罪恶的根源。
最后便是“花梓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都是你们这些败类,才让花梓毁了容!”“如果你想多活几年,就祈求花梓平平安安吧。”“喜欢吃什么便放开了吃,喜欢喝什么酒就去买,只怕过几天就没机会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一个人说的,花勿语!
只要长眼睛就能瞧出来,这丫头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得罪不起。
长着那么一张骄横的脸,一言不发时都能感觉到她在说话:“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她微微一笑的时候似乎就在说:“你知道我爹的手下是谁吗?”
她轻轻冷哼的时候仿佛威胁似的在说:“我爹手下叫李刚!”
如今好不容易把花勿语这个大小姐盼走了,得以与狼女单独相处,却偏偏在这杳无人烟的山谷里迷了路,一路的泥泞,漫天的无根细雨,冷得他瑟瑟发抖,狼女却处之泰然。
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极其鄙夷地眄视着他,仿佛在说:“你不是男人。”
如此下去,如何立威,又如何像玉花梓一样使狼女言听计从。
征服一个女人那不算本事,征服一头狼女,方可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