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宝刀(高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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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宝刀(高庸版)-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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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明珠想了想,道:“好吧!既然要去,就快些动身,免得风声泄漏,被她们逃了。”

何凌风只是冷眼旁观,始终没有开过口,现在也默然无语,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三人押着那黑衣矮妇离船登岸,在潜江县城里雇了一辆车、两匹马,天亮后便动身上路。

何凌风和冯援骑马,费明珠带着黑衣矮妇坐车,马车在黑衣矮妇指引下,重又驶回襄樊旧路。

途中,冯援故意松缰落后,低声对何凌风道:“老弟,你还在怀疑费家丫头的身分?”

何凌风轻吁了一口气,道:“我也说不上是什么理由,反正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就是了。”

冯援道:“如果她是姊妹会的人,怎肯替咱们擒回一个活口?”

何凌风苦笑道:“我也没说她一定是。总之,这一路上,咱们最好多加小心,我有个预感,可能会出事。

冯援道:“你是指哪一方面?”

…………………………………

 

第十七章

何凌风道:“任何方面都可能,但最主要还是那东倭婆子,务必特别留意。”

冯援道:“她怎么样?”

何凌风缓缓道:“不是她暗算咱们,就是姊妹会的人要暗算她。”

冯援哦了一声,似乎已有所悟。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由潜江县城西上,当晚抵达荆州北边一个小镇,名叫建阳驿。

这儿是荆襄必经之路,往东可达两汉,向西可到三峡,北上不仅可往襄樊,且有官道直通甘陕,是以镇面倒也很繁荣。

冯援等人投宿在“鸿安客栈”,两间上房,何凌风和冯援住一间,费明珠带着黑衣矮妇合住另外一间。

晚饭后,临睡前,冯援特别叮嘱费明珠道:“晚上警觉些,千万不能解开那番婆的穴道,一有异样动静,就立刻呼叫咱们。”

费明珠笑道:“冯大哥,你放心吧!包准出不了岔子,我会整夜盯着她,借她一对翅膀她也飞不了。”

冯援回房,又跟何凌风商议,决定轮流坐息守夜,何凌风守上半夜,冯援负责下半夜。

上半夜平静无事的过去了。

轮到冯援守下半夜,距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冯援搬一把椅子,索性坐在窗外院子里,盘膝趺坐调息,就近监视着隔壁上房的门窗。

前面一个时辰,毫无动静。

直到天色将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候,冯援正阖目养神,似睡非睡,忽然听见费明珠房中有了异响。

那是一种极轻极弱的呻吟声,仿佛一个人的脖子正被紧紧捏着,想叫又叫不出来。

冯援一个铤身从椅上跳了起来,直趋窗前叫道:“明珠!明珠——。”

连叫数声,屋中毫无回应,呻吟声却突然停止了。

冯援扬手一掌,拍开窗子,飞身便冲了进去。

可是,他进去得快,出来得也快,一个倒纵又退出来,急叫道:“七郎,快起来,出了事了……。”

何凌风匆匆赶出房来,道:“出了什么事?”

冯援指着费明珠的卧室,气嘘嘘道:“那番婆不知怎么脱了身,正勒着明珠的脖子……。”

何凌风惊道:“真的吗?咱们快去救人呀!”

冯援却拦住他,摇手道:“去不得,咱们进去不太方便,必须另外想办法。”

何凌风道:“为什么?”

冯援红着脸道:“那……那番婆……光着屁股,没有穿衣服。”

何凌风又好气,又好笑,道:“老大哥,这是什么时候,还顾忌这些。”

一错步,闪过冯援,扑进屋里。

冯援说的一点都不假,那个东倭妇果然是全身赤裸裸一丝不挂,正骑在费明珠身上,双手紧紧捏着费明珠的头脖子,看样子是存心将她活活勒死。

何凌风喝道:“放手!”

那黑衣矮妇手是放了,却旋风般一个转身,张开双臂,叉开两腿,向何凌风扑了过来。

若换了冯援,别说动手,早被这种“唬人”的姿态吓跑了。

可惜这一次她遇上了何凌风。

何凌风根本没把她看作是个人,尤其没看作是个女人,这种场面,他看得太多,见惯不惊,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刺眼。

他只拿她当成一堆肉,或者一个脱了皮毛的母猪,想也没有想,左臂一圈,呼的一拳直捣了过去。

这一拳,正打在黑衣矮扫肚子上。

黑衣矮妇一声“哎哟”!弯下了腰,就像自己反而害起臊来。

何凌风毫无怜香惜玉的念头,右掌竖立如刀,重重砍向黑衣矮妇的肩颈。

“啊!——”黑衣矮妇痛哼出声,整个人跪了下去。

何凌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点了她的穴道,顺手扯过一床棉被全身一裹,掷回床上。然后,轻松的拍拍手,再看视费明珠。

费明珠已经快要昏过去了,自己用手揉着被捏的脖子,频频喘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冯援在窗外问道:“七郎,怎么样了?”

何凌风一面替费明珠倒了杯荼,让她润喉,一面应道:“没事了,请进来吧!”

冯援似乎还不敢相信,伸头在窗口张望,直到何凌风点亮了灯,才敢放心进来。

何凌风道:“是谁替她解开穴道的?”

费明珠喘息着道:“是我——。”

何凌风道:“你不是说要整晚盯着她,绝不会出岔子吗?干嘛倒替她解开穴道?”

费明珠道:“我上了那贱人的当,她先说要方便,我只替她解开脚上穴道,后来,她又说,她们东倭国的女人,都要脱光衣服才睡得着觉。我想,如果脱光衣服,倒不怕她会逃走,因此……”

何凌风道:“所以你又替她解开了两手穴道?所以就被她捏着脖子了?”

费明珠低下头赧然道:“我真的没有想到这许多,唉!都怪我太大意了。”

何凌风道:“如果她说东倭国妇人晚上睡觉都要抱一把刀,你也给她?”

费明珠答不出话,只好默然不语。

冯援伯她受窘,忙道:“过去的事别提了,幸亏发觉得早,总算没被她逃掉,以后当心一些就是了。七郎,咱们回房去吧!”

何凌风没作声,转身走了出去。

费明珠望着他的背影,怯生生道:“杨大哥好像很生气,在责怪我,其实我真的是无意疏忽,又不是故意放她……。”

冯援笑道:“我知道,七郎也不是真正责怪你,他的目的,还是希望你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以后多谨慎些。好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我走了。”

回到隔邻卧室,何凌风正仰面躺在床上,手肘支着颈,呆呆望着屋顶,脸上神情一片凝重。

冯援忍不住埋怨道:“你也太不给费家丫头留颜面了,刚才那些话,的确太重了些。”

何凌风道:“老大哥,你以为她说的都是真话?”

冯援道:“难道不是?”

何凌风冷冷一笑,道:“至少有一点我不相信,以费明珠的武功,绝不会那么容易被东倭黑衣矮妇制住,即使被制,也会有声响,更用不着脱光衣服,捏她的脖子。”

冯援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何凌风道:“假戏,故意扮演给咱们看的。”

冯援道:“就算是假戏,那也用不着脱光衣服扮演呀?”

何凌风道:“因为这出戏是特地扮给我看的。”

冯援道:“这道理我就不懂了。”

何凌风道:“道理很简单,她们知道我对费明珠的身份已有怀疑,所以特别扮演这出假戏,目的在消除我对费明珠的疑心,为了逼真起见,才故意选在你守夜的时间上演,又怕我看不到,才脱光了衣服,她们料定老大哥会不忍卒睹,必然会换我进屋去,只有我亲眼目睹,方能相信费明珠的身分。”

冯援点点头,道:“这么说,你已肯定费家丫头是假冒的了?”

何凌风道:“我不敢说她是不是费明珠,只知道她必定是姊妹会的同伙,以前总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

冯援默然片刻,道:“你的推断如果正确,此去寻觅姊妹会总会,八成是个陷阱,不过,在尚未获得确切证据以前,咱们不能总仅凭推断便入人于罪。这件事,你我心里有数,暂时不要表露出来,且看以后的情形演变再作决定吧!”

何凌风道:“咱们明知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受她们的摆布?”

冯援笑笑,道:“她们的目的在‘刀剑合壁阵法’,咱们既然已经洞烛其心,受摆布的应该是她们了,将计就计,何乐而不为?”

何凌风没有再深问,因为他了解冯援外号“二猴子”,绝不是笨人,想必早已成竹在胸,有所安排了。

第二天继续上路,竟然相安无事,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

只是,费明珠见到何凌风时,神色总有些讪讪的,似乎情虚,又似乎有点畏怯。

车马循官道北上,仍由那名东倭黑衣矮妇指引方向,过了襄樊,突然踅向西行,穿越武当,直趋川陕边境的大巴山。

通过八道关不久,进入山区,车辆已无法前行。

冯援索性连马匹也一并打发回去,解开东倭黑衣矮妇的腿部穴道,一行四人裹粮步行人山。

那东倭黑衣矮妇好像对山区路径很熟悉,专拣捷径便道,一天能走二三十里山路,所经之处,荒无人烟,越走越荒凉。

何凌风心有所疑,暗地对冯援道:“老大哥,情形有些不对,姊妹会要在江湖中争雄闯世,总会不可能设在这样荒僻的深山里。”

冯援笑笑道:“我知道,那番婆是带着咱们逛山郊游,消磨时间,以便那些臭娘儿们好作布置。”

何凌风道:“老大哥认为她们会用什么方法?”

冯援道:“别管她们用什么方法,反正你只记住一件事,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对外,你对内。”

何凌风点点头,笑了。’

他当然明白“对内”的意思,不觉举步向费明珠走去。

费明珠正在一处岩石边集柴生火,因为天色已渐渐黑下来,荒山野岭中露宿,必须燃火以驱虫蛇。

那名东倭黑衣矮妇盘膝坐在一个山洞洞口,闭着眼,低着头,好像在打瞌睡。

火刚刚燃起来,费明珠正挥动衣袖,驱散浓烟。

何凌风含笑道:“费姑娘,辛苦了,害你这位名门千金,竟做这种粗活儿。”

费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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