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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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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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离开。”

方小染面如寒霜,按捺不住暴躁的情绪,怒道:“我不怕什么不安全,我有要事要办,你们给我让开!”

军官面色沉冷,态度恭敬却毫不让步:“方姑娘,莫要让小的们为难。”

方小染没耐性跟他啰嗦,唰地拿马鞭指着他的鼻尖,咬牙道:“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军官平平回道:“方姑娘请三思。小人军令在身,莫要逼迫小人对姑娘冒犯。”说完发出号令,更多的士兵聚集过来,军甲发出金属的摩擦声,一排排密密的矛,尖锐、寒冷地闪着光。

方小染身下的马匹被惊到,轻嘶一声,后退了一步。方小染满面惊异,不相信的问:“你们难道要对我动手吗?”

军官冷声回道:“小人也不愿,方姑娘莫要逼迫小人!”

方小染面色惨白,半晌才憋出话音:“……好,好。你接到的军令便是——我若硬闯,就杀了我吗?——方晓朗,你有种!”最后一句,是用马鞭指着京城的方向,嘶声喊出来的。

军官插话道:“方姑娘……”

一言未毕,唰的一声,方小染手中的马鞭狠狠抽中他的脸,抽得他一声痛呼,一道血印子清晰地印在脸上!

她毫不犹豫的再度扬鞭抽下,这次是抽在马臀,马儿痛嘶一声,顾不得前面拦着尖矛,猛的前冲,撞翻了最前面的几名士兵。军官见状大急,捂着脸急呼:“拦住她!”

后排的士兵一阵急嚷,扯缰绳的扯缰绳,用矛杆别马腿的别马腿,眨眼间马儿被绊倒在上,方小染跌落马背,人刚落地,便抬腿向近处的人踢去,踢出一片痛叫连连。

旁边挤着太多士兵,她施展不开拳脚,尽管此刻的她凶悍得似一头发疯的野兽,却仍是无法突围,很快被反扭着胳膊按倒在地,兀自挣扎不休。渐渐力尽,脸被按在地上抬不起头来,脸颊上沾了泥土,与不知何时冒出的泪水混成泥泞,涂抹了一脸。嘴巴里却仍是“混蛋、王八蛋”的乱骂,不知是在骂方晓朗,还是在骂这些官兵。

身心被寒透,绝望到崩溃。他早就谋划好了。早就谋划好了。派这队官兵来不是保护他们的,是要监禁他们。免得在“立后”的消息传来时,她会跑去京城搅他的大局,坏他的好事。他做的真是周密,真是够绝……

忽听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放开她!”

军官扭头一看,原来是方应鱼策马赶到。他知道方应鱼是方晓朗的军师,之前对于这位军师大人的智谋就颇有耳闻。尽管他本人来自袭羽那边的军队,但现在二军已合并,奉方晓朗为统帅,其军师的职位自然是远远高于他本人,对其身份很是忌惮。

听到方应鱼要求放开方小染,他不得不考虑是否服从。但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如疯了一般,放开的话,伤人事小,要是跑了,他可如何交差?

这么一犹豫的当空儿,方应鱼已下马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抽在他的脸上。

这大概是方应鱼有生之来第一次动手打人。虽然他外表文静,手指修长,但这一掌因为盛怒,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力道也是不小。

“没听到爷的话吗?”方应鱼咬牙道。清俊的面容寒似冰雪,明明很瘦弱的身躯,偏偏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浑然傲气。

失恋遇到灭门 。。。

军官先被方小染的马鞭抽,又被方应鱼的耳光抽,一张脸上姹紫嫣红,心中憋屈到要爆,却又被方应鱼的凛然威严生生压制了下去。忍了几忍,终是发出了命令:“放开她。”

士兵们得令松手。被放开的方小染其实已经耗尽了力气,保持着原来的姿式跪伏在地上。

方应鱼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扶起来,她却忽然自己飞速的爬起来,一头拱进方应鱼的怀中。他愣了一下,竟垂着两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她在自己的胸口用力拱,拱……

待他反应过来,想抱住她的肩时,她却已抬起了头,后退一步,把刚刚在他的衣服上蹭得干干净净的脸儿扬得高高的,冷冷扫视一眼众官兵,冒出凉凉的一句:“小师叔,我们回。”

转身往回走去。

方应鱼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襟上被抹花的一团,苦笑了一下,自嘲的摇摇头。他就说,她为什么会忽然扑进自己怀中呢。原来是为了擦净脸上的狼狈,将她那不屈服的小脸色亮给官兵们看——刚刚发生的一幕,说不定会被这军官原原本本地转述给方晓朗,她不愿在最后落一个落魄、失败、垮掉的收尾。

倔强到让人心疼的家伙。

方应鱼深深吸一口气,压伏下胸口的微疼,也不看那帮官兵,抬脚跟上去。

一路跟到她的闺房外,她手扶在门上,头也不回的道:“小师叔,让我自己呆一会儿,我没事的。”

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他却知道她的脸上必然已泪湿。

他点点头道:“好。”然后转身去找方中图了。

方小染进了房间,反手把门在身后合上,拿脊背倚着门,手垫在背后,就维持着这个动作站立着,一动不动。脑子里混乱的响着以往的一些只言片语。

他说:“今后,还有数不尽的日子,要陪染儿渡过呢。”

“染儿,你记着。袭濯也好,太子也好,未来……君王也罢,终归都是方晓朗。晓朗永不会辜负染儿。你要信我。”

如此信誓旦旦,如此不堪一击。

在王爷府的花园中,他对袭羽说:“我自然定能护她周全。”袭羽当时就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在城墙之上,他对她说:“等这一切过去,我们就日夜厮守,再不分开。”……袭羽躲在一边,再次嘲笑了他。

袭羽抢她成亲,又被他搅了,袭羽说:“我已尽力了。”

袭羽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往悬崖下跳,她却不知好歹的执意要跳,袭羽也没能救的了她,袭羽尽力了。

军帐中,方晓朗让她念一百遍:我要对方晓朗负责。

她乖乖地念啊念啊,却忘记了让他说一遍:要对方小染负责。

不过就算是说了也没用,诺言又算什么东西。

时光里对话的碎片,在她的脑中沉沉浮浮,纷纷乱乱,夹杂着他的一回眸,一展颜,一声笑,半声叹,光影综错,眼花缭乱。曾经的怦然心动,心意深许,此刻化成生着倒刺的刀刃,勾进了血脉,想要拔出时,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方晓朗,你既然早就知道不能许给我未来,为什么又让我如此投入,不给我留半点退路?

只是为了——得到方中图的信任,骗去玄天教的万众教徒充军的吗?

她方小染的心被骗去又踩烂——也罢了;那许许多多为了他的大业送了命的师叔师兄们,对于他们的泉下英魂,是怎样的践踏。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又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的一付毫无防备的血肉之躯,不知该如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最好的办法是躲起来。她爬到床上,把自己紧紧的裹进被子里,像乌龟缩进壳里一样,不听,不看,不想。或许就此冬眠,一觉醒来,已是来世,忘了前生。

半睡半醒间,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在她的被包外轻轻抚了抚,又在床畔静坐良久。她猜到是方应鱼,却没有半点精力去面对任何人,只裹头苦睡,不做反应。这样时而昏睡,时而微醒,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虽未打算这么躲藏着睡一辈子,却也打定主意至少要睡它个几天几夜,待心中的疼痛稍钝时再站起来,设法面对,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可是竟连这样简单的疗伤机会,她也得不到。

就在次日的深夜,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远远传来,透过厚厚的被子钻入她的耳中。

她条件反射般,呼的坐了起来。这是本教中特定的一个信号,遇紧急情况时,快速集合的信号。她却因为已在被子里窝着睡了一天一夜,头脑混沌,反应迟钝,起来归起来了,却不知下一步该做何反应,迷迷瞪瞪呆坐着。

门突然被撞开。方应鱼一脸紧张的冲过来,将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掀走,也不管她只穿了中衣、头发蓬乱、赤着双足,就连扯带拽的将她拖下了床,吼道:“快走!”

她惊疑道:“出什么事了?”

方应鱼扯着她的手臂一路奔走,匆忙道:“有人突袭!”

她尚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却看到门外已有一名师兄执剑等候,见他们出来,即护着二人,沿着利于躲避的曲折小路离开。暗影中,有看不分明的人影晃动,偶尔可见兵刃的闪光。实际上他们所走之路是方应鱼之前设下的迷局曲径,对方即便是看见了他们,想过来袭击,却又被局所迷,莫名其妙的无法靠近,转眼之间就已跟丢。沿途有的建筑已然起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

她惶然无措地跟着方应鱼向方中图的藏书阁,径直按下机关,进到藏书阁下的密室之中。此间密室是专为珍贵书本所修筑,平时除了方中图,谁也不能擅自进入。

可是今晚,留在教中的所有人都集中在藏书阁里了。大家正围成一堆堆的,个个面色慌乱。

她的心中猛的一沉。张口想问问“出什么事了”,却没能发出声音。方应鱼拖动着她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去。她终于看清了其中一个被被围在中间的人。方中图躺在一张竹榻上,身边半跪着二师叔,正在紧张的拿绷带往方中图身上缠裹着。旁边的地上还躺着几个受伤的师兄,有的伤的极重,师兄师姐们都在忙乱成一团急救着。

方中图平平躺着,脸色发暗,紧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胸前已缠了一半的绷带上,有血迹在不断的洇出、扩大。她颤声叫了一声:“爷爷……”方中图却毫无反应。

她又哆嗦着看向二师叔:“二师叔……”

二师叔简洁地道:“掌门中了迷烟,又被偷袭。伤在胸口。情况不太好。”

她的头一阵发晕。惶然大睁的眼睛含着哆哆嗦嗦的泪珠,嗫嚅道:“怎么,怎么……”

方应鱼道:“我前些日子在师父居所周围设了警戒机关,师父与我赌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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