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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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旗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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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喻寒死了,这一刻她心灰意冷之极。一瞬间,继承发扬司马家的责任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自己的生死也不重要,她只想把这个该死的凶手杀了。

那男人哈哈大笑的走过来,对着地上的段喻寒踢了两脚。司马晚晴霍的出手,她的内力不够深厚,但招式精奇,出手一派大家风范。那男人见她突然出手,也不敢怠慢。本来那男人用剑,司马晚晴是空手,自然是那男人占了便宜。但司马晚晴将生死置之度外,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男人不敢跟她硬拚,反而处在下风。两人武功半斤八两,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地上的段喻寒突然跳了起来,右掌穿过剑招的破绽,重重的击中那男人的脖子上。“咯咯”那男人清楚的听到自己骨骼折裂的声音,惊恐的望着段喻寒,缓缓的仰面倒在地上。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司马晚晴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抱着段喻寒,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呃……”

冷汗滚滚而下,段喻寒咬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刚才的最后一击,已经耗尽了他仅有的力气。他留恋的望着司马晚晴喜极而泣的脸,她还是爱他的,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死而无憾。

“晴……”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越,却有些颤抖。司马晚晴霍然醒觉,自己这一抱,把那些小针更深的刺入他身体里。

她慌忙放开他,他却更紧的抱着她,“不要放手。”

如果上天真的要他死,就让他拥着心爱的人离开人世间吧,这是他能抓住的最后幸福。

他的身体渐渐沉重的要滑落下去,司马晚晴从未有过的害怕。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夺走他的生命,就算上天真要这么做,她也会跟天争到底。

只要他活过来,她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他对她的爱,不需要用鲜血和生命来证明啊。

第15章:大难不死

共雨小筑的卧室里,一缕晨曦从茜纱窗外照了进来。段喻寒依然在昏迷中,他清俊苍白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依稀有了些暖色。

司马晚晴趴在床沿,痴痴的凝视着他。已经三天了,他还是这么昏昏沉沉的,不动也不说话。喂他汤药,他也喝不进。她一口口的哺给他,强逼他咽下去,可他咽是咽了,还是不曾有半点反应。

陆敬桥的话清晰的回荡在她耳边,“他皮肤上,有许多细小的红色斑点,应该是针刺入留下的痕迹。而那些针,已经全部钻入他体内,有些在血里,有些可能扎到肌肉里。如果力道够大,嵌在骨头上也是可能的。幸亏没有针直接从胸口射进去,否则刺入心脏,神仙也救不活。现在他脉息微弱,好在内功深厚,应该能支持一段时间”号称妙手鬼见愁的陆敬桥也只说“应该能支持一段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和上天争到什么时候。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天的旨意到底是什么?

陆敬桥三天前就说出他的诊断和想法,“当务之急是把针从他体内取出,这是最难的。血液里的针会随着血的流动,四处游走。这种情形陆某第一次遇到,会尽快想办法。那些肌肉上的针等他醒了,一寸寸的按下去,再询问他的反应,来确定针的位置。至于骨头上究竟有没有扎进针去,也要等他醒来再说。总而言之,针在他体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务必让他早点醒来,早点进行治疗。”

说是这么说,可段喻寒始终不曾醒来。她有时给他讲述少时的趣事,有时温柔的描绘将来美满生活的画面,有时骂他丢下她和孩子就这么走是不负责任,有时掐他的人中和虎口,有时着急起来,狠心的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可任凭她出尽各种方法,段喻寒依然昏迷不醒。

陆敬桥说过“凡人都有生存意志,在死亡的边缘,谁的生存意志强谁就可能再回到人间”以段喻寒对司马晚晴强烈得近乎疯狂的爱,他应该会想醒过来,可为什么没有?难道“斜风细雨不须归”真的是伤人立死,无药可救?

“小姐,你躺一下吧。”

小玉劝慰着。不过三天,司马晚晴的美目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神采。仿佛随着段喻寒生命的一点点流逝,她的生命也象娇艳的玫瑰,盛开后便是日复一日的凋谢枯萎。

“你吃点粥,你这样孩子受不了。”

岳中正不知何时进来,痛心的望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司马晚晴回头看了看岳中正,呆呆的想了半天,终于起身到桌边,示意小玉把粥端过来。即便段喻寒真的死了,她还是必须活下去。烈云牧场,她的孩子,都是她的责任。即便她再伤心再绝望,她也不能选择随他而去。

他若真的死了,不会带走她的生命,只是,她的生命中再没有快乐和欢笑。他若真的死了,她依然要坚强勇敢的走自己的路,只是,这人生路太凄清孤独。

岳中正过去探视段喻寒,禁不住伤心叹气,“他还是不醒?”

“嗯。”

司马晚晴回答得很无奈。

岳中正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突然俯身下去,在段喻寒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岳中正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为了救段喻寒的命,他只能放手一搏。

“呃——”

出人意表的,一柱香工夫后,段喻寒发出低哑的呻吟声。

“你醒了?”

司马晚晴惊喜交加的冲到床边。岳中正默然起身让她,心中苦苦的。她不知道段喻寒是怎么醒的。唤醒段喻寒生存意志的不是爱,而是恨。

如果她知道段喻寒是怎么对司马家,她是否还会一心一意要他醒来?如果她知道段喻寒醒了,司马家将遭受怎样的命运,她是否还会一心一意要他醒来?

段喻寒的眼睛渐渐睁开,恍惚间看到司马晚晴憔悴的小脸。他想说话安慰她,喉咙几经挣扎始终发不出声音,他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庞,但那手竟沉重得提不起半分。整个身体木木的痛,僵硬得动弹不了,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只有一双眼睛。

“不要丢下我。”

司马晚晴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拿起他的右手,轻轻摩擦自己的脸。右手、右臂连带肩头瞬间剧痛,仿佛有无数尖锐的小刺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肆虐妄为。人本能的保护机能让他几乎要立刻晕过去,但他努力的保持清醒,他好怕自己会一睡不起,再也见不到她,他更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她的泪水顷刻间润湿了他的右手,冰凉又温暖的感觉让他心安。看他额上不停渗出的冷汗,司马晚晴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忘情。陆敬桥再三交待,不要随意挪动段喻寒,因为你动他一下,他体内的针就会四处流窜,剧痛无比。

她慌忙把他的手放下,准备派人去请陆敬桥。门口已传来陆敬桥有点兴奋的声音,“陆某总算找到取出他体内小针的法子。”

“什么法子?”

段喻寒醒了,司马晚晴的世界立刻明亮起来。

陆敬桥看到段喻寒睁开眼睛,更是高兴,也不多说,就打开随身带的罐子。司马晚晴探头看去,里面竟是些慢慢蠕动的虫子。那虫子长不及一寸,背腹扁平,前端较细,看上去象片片树叶,身体有好几节,却又看不出哪一端是头。

“这是什么?”

司马晚晴强忍住恶心的感觉问。

“这是水蛭。”

陆敬桥见司马晚晴一脸的茫然,知道她不明白,“水蛭就是蚂蟥,可以吮吸肿毒、恶血,治疗瘤肿、局部瘀血。”

他这么一说,司马晚晴更不懂了。段喻寒的身上没中毒,也没有瘤肿瘀血什么的,用水蛭做什么?

陆敬桥继续解释,“那天仔细查看他身上的针孔,都是极细微的。推测起来,那些针非常细小,估计二十个那样的针加起来的粗细,大致相当于一根普通绣花针。现在他体力不济,不适宜拔出肌肉上的针,还是先处理血中的针为好。水蛭喜好吸食人血,路某判断,水蛭在他身上吸血时,血的粘性自然会把针带出来。如此一来,就可以达到取针的效果。”

如此大胆的疗法可谓闻所未闻,司马晚晴听得愣了,“可他现在这么虚弱,水蛭吸出大量的血,会性命不保。”

“这个陆某也想过,但是不这样的话……”

陆敬桥停下来,不想说残酷的话伤害司马晚晴。司马晚晴自然明白,现在只能和天赌一赌,如果血液中的针不取出,运行到心脏,段喻寒更是死定了。

“你觉得怎样?”

司马晚晴忍不住问段喻寒,她想知道他的想法。段喻寒眨了眨眼,是表示同意吧。他一向都是坚坚韧不拔的。

“好,就这么办。”

司马晚晴也同意了陆敬桥的疗法,“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先放一只试试。”

“这个自然。”

陆敬桥说着,挑出一只水蛭放在段喻寒身上。那水蛭尝到人血的新鲜,立刻拚命的开始吸吮。它一用力吸,加速了血液的流动,无数的针在他的身躯四肢内快速穿越、撞击,霸道无情的四处游走。段喻寒的全身不断的涌出冷汗。司马晚晴对他的痛好像可以感同身受,蓦地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他安静的闭上眼睛,如果这彻骨的痛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坦然接受,无怨无悔。

片刻间,那水蛭的身子飞快鼓胀起来,陆敬桥正要拍打它下来。那水蛭自个儿一震,从段喻寒身上跌在地下,激烈的挣扎翻滚后,终于死了。陆敬桥捉它在手,随手一挤,水蛭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中隐约可见两根细如牛毛的小针。

司马晚晴一看之下,甚为惊讶,想象中还有许多这样的夺命小针在段喻寒体内,不禁骇然。陆敬桥对水蛭的表现很满意。司马晚晴点点头,示意他再多放几只水蛭到段喻寒身上。于是,陆敬桥如法炮制。

一个时辰后,已经有五六十只水蛭陆续吸出小针死去。水蛭吸针的过程,相较世上任何一种酷刑毫不逊色,段喻寒的头发几乎都汗湿了,唇色也越来越苍白。司马晚晴焦急的望着陆敬桥,这样下去,无异于饮鸩止渴。针吸出来,段喻寒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陆敬桥终于罢手,没等司马晚晴相询,已拿出药粉在水蛭咬食的地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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