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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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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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向前挪一个位置大约两分钟,前面排的人黑压压大约一百五六号左右,照这种速度排下去,要排大约二个半小时左右。二个多小时,在这里空等,他觉得不值,心里有点恼怒朱坤,觉得他做事不彻底,既然买通两个和尚替他占位置,那就索性再晚点来,免得受冻挨饿。

  朱坤见萧寒东张西望,坐立不安,似看穿他的心事,问:“小萧,从没排过这么长队吧?”

  萧寒暧昧“嗯。”一声,既不表示否认,也不承认。

  “求佛要心诚,绝不能在佛面前生投机取巧之心。”

  萧寒依是“嗯。”一声,可心里却抵触地说:你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育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跟着你,也确实沾了一点光,少跑了五十步。

  朱坤见他闷闷不乐,有种被强Jian的感觉,有心活跃气氛,问:“小萧,你最近怎样?”

  “还好,挺忙的。”萧寒不知他问那方面的事,所以就这样模糊回答他。

  朱坤听他答非所问,索性点明道:“你同她几乎天天接触,就没有进展?”

  “噢!”原来他是问这种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萧寒嫌他闲事管得太宽了,可是看在他们夫妇曾几次毫无原则帮助自己的份上,他也不该嫌厌他,况且不管他居于何心,对自己都没有损失,所以敷衍他道:“我和她只是一般的主顾关系。”见朱坤对他的话不满意,补了一句道:“就是我有非份之想,她也把自己封得密不透风,我是根本无法下手的。”

  “有想法就好!”朱坤开启他道:“神秀大师说:要时时勤拂式……”

  萧寒哑然,觉得他学问“太深”,多此一举,亏得他及时醒悟,后一句“莫使惹尘埃”忍住没说,看着萧寒的反应。萧寒能有什么反应,他与费月的关系,此刻心境,慧能大师的话更贴切,那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必惹尘埃。”

  朱坤见萧寒默不作声,在朦胧的夜色中,脸色显得异常凝重,以为自己的话触到他痛处,更加激将他道:“小萧,我跟你讲个真实的故事吧。”他说:“这是发生在我朋友朋友身上的故事,他暗恋上了他的一个同事,他这同事也暗恋上他了。可是,他们俩脸皮薄,矜持的都不肯说出口,可彼此之间都保持了良好的同事关系,这种关系持续了一年多。有天,他发现她己有了男朋友,他懊悔不己,可又不甘于放弃。终于,他开口了,邀请她来这山水寺游玩。她同意了。来的这天,正是春暖花开,满山遍野开满着野山花。那天,他们俩玩得非常开心。突然她指着山坡上一朵鲜艳的红花道:‘好漂亮!’。他见那花是漂亮,可是山坡实在陡,并且遍布荆棘,他犹豫是下去摘还是不下去?她见他无动于衷,说她累了,要回去找旅社休息。他们这就回去找旅社,你知道,那天正是旅游的旺季,山上每个客房早已预订了,他们俩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并且只有一张床。她一见不干了,嚷着要回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她。为了表明他是正人君子,他用被子叠好放在中间作屏障,说他绝不会越池半步。她放心了,安然睡着了。第二天,等她醒来,发现他满身是泥,蓬头垢面,却神采焕发地捧着一簇鲜红野山花立在她床前。她再看看床上的被子,正完好无损地叠在那。她‘哇’地一声哭开了,哭得很伤心,而他却不知所措。”说到这,他考他智力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是其它的故事,萧寒或许会认真思索,可是这个故事,他在大学就己听过了,并且也象他一样拿出来开导那些有贼心而没贼胆的情痴们。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是真的佩服朱坤,如果说他原来对朱坤的尊重是附于表面的话,那么从这以后,他对他是心悦臣服了。他能对他不服吗?在佛祖的面前,他竟敢说瞎话,并且如此编得有根有据,绘声绘色。看来秃头元师那句:不说大话,办不了大事!是何等正确。萧寒心里对他的提问是冷笑,可是不忍驳了他的兴致,更想听听他真实的想法。所以假装沉思良久,才报出答案,说是她对他的行动感动了。他摇头,说如果是这个答案,就没有意义了。让他再猜。他又假装挠头沉思良久,说猜不出来。他确信他猜不出来,才揭开谜底道:“她说你可以翻山越岭,却翻不过这一小小的被子。”说完,他盯萧寒,见他茫然地望着苍天,心事重重,知道他的话己起到了作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给别人留一点空间、留一点时间思索。

  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更使萧寒疑惧,如果这个故事是其他人讲给他听的,他会以为拿他开涮,可是这故事偏是他讲的,是费月最好的闺中密友的老公同他讲的,使他不能不信。联想到费月对他的平淡态度,他疑虑着猜测难道是她爱情超热烈的安稳,就象下面夜幕中海平面,似波平浪静,实际上却汹涌翻腾?

  轮到朱坤装水,正好寺里的钟连撞十二下。钟声苍茫,立即笼罩着整个山寺。在场的人表情不禁肃穆起来。萧寒不由心里感叹:听听这钟声,是种艺术享受!可是在这佛教圣地,却浸入了俗世的陋习,看来佛祖也免不了落俗,也要受历经八十一难到西天取经唐僧的贿赂。看来钱真是好东西!僧俗两界都不可缺少。

  第二天,天还黑朦朦,他们就被寺僧唤醒。起来洗涮完毕,草草吃完寺里为他们备下的斋饭,就乘着夜色爬光明顶,山不高,仅四百多米,可这几个人到山顶时,己累得气喘嘘嘘,尤其扬小妮气喘的脸红彤彤的象个婴儿。山顶横躺一巨石,巨石上狂草三字“思无邪”,石头好的位置己被比他们更早的人占去了。他们在后面找到自己相对舒适的地方,盘腿坐下,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好一会儿,天边划开一线亮光,这亮光渐渐扩展,太阳懒懒地探出头来,似火苗,点燃着海平面,突然烧起,顿时整个远海处酡红一片,鳞鳞的亮光仿佛金子在跳跃。大自然最原始、最伟大之作,让在场的惊叹不已,享受无穷。



  天己大亮,萧寒看着山下,不禁大失所望。昨晚他到时,耳听见缥缈的钟声、闻到幽幽花香,再见群山黑簇簇,连绵不绝,以为这里风光绝佳。不曾想,真见到它真面目,不过如此一般而己:山是连绵不绝,可这些山似馒头一样,一簇接一簇,山上自然有树,可谈不上郁郁葱葱,东一棵、西一簇象瘌痢头上的稀发,再见寺庙屋顶,崭新的让人发腻。不管怎么说,远离都市的烦嚣,能来这宁静的山野,心情自然是清爽。

  欣赏完日出后,是他们这一天游玩的开始。萧寒昨晚同了然大师交谈,并未发现他佛道有多深,可今天的游玩,他实实在在领略了他经营之道的博大精深。也真让他想的到、做的出,竟然把三山五岳赚钱的噱头全齐集在山水山上。第一个景点,就是光明顶旁当栏杆的链条,链条上锁着许多铜锁。萧寒想:这可能同心锁,因为他在黄山排云阁见识过,只不过在黄山链条上的锁有新的,有锈迹斑斑的,而这里全是崭新的,崭新的让人刺眼。朱坤可能没到过黄山,否则他也不会替他津津乐道介绍:“小萧,这是了然大师的创见,是从佛经引鉴过来的。很灵光的!”说着,在那群锁中找,一下找到,兴奋对萧寒道:“你来看,这就是我去年结婚前锁的。”萧寒凑过一看,果然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他们的名字,朱坤建议他道:“很灵的!自从锁上同心锁后,我同小妮的关系一直和睦如初。你也试试?”“试就试。”萧寒心想: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扬小妮是否听见?是否觉得呕心?他不得而知,只见她同费月相拥,絮絮私语,这两个闺中好友总有那些说不完的话。

  萧寒斗胆上去,小和尚问他是锁财、锁仕途、还是锁爱情?他说爱情。见小和尚对他暧昧笑笑,他心一哆嗦,小和尚让他把名字写在纸上。他自己的名字倒写的爽快,可费月两字似手上抓的笔有千斤重,无法挪动。在小和尚的催促下,他手一滑动,其月字滑出锁外。小和尚似看穿他的心事,对他冷笑一声,他的肌肉整个在收紧。他是抖抖嗦嗦地把锁锁在链条上的。锁完,偷看费月的脸色,见她依是同小妮相拥,絮絮私语,仿佛全没看见他现在的举动。

  默认就等于承认,萧寒算是领悟了朱坤昨晚对他讲的故事,他也从费月淡无表情的脸上,似看出了她心里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他虽平淡的脸,心底却翻腾汹涌着。也就是从这时,他开始留心费月的一举一动。下山的时候,萧寒犯了烟瘾,不自禁地掏出一支,就觉得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见费月对他呶嘴示意旁边戒烟的标志。她这寻常的举动,他却似乎悟出了一种深远悠久的关系。

  僵了!彻底僵了!从春水回来,萧寒自以为了却同费月还未开始的关系就己完结。既然了却了,心情应该是轻松的,可是当夜深人静;当他斜靠着床垫;当他闭目养神;当他百无聊赖抽烟,不知怎地,他心里仿佛梗了一块石头,闷闷不乐。他替自己解释:既然对她无所求,又何谈放弃和失败呢!可是他愈是这样替自己开脱,他愈是感觉到在这昏暗黑地小空间里,费月无处不在,她的淡然漠视、她的懊恼、她的恨铁不成钢的脸部表情以及笑声里含着藐视,使得他心里发毛、抽痛。他突然变得烦躁不安,觉得心口喘不过气来,重重地把未抽完的烟掷在地上,翻身下床推开窗户。

  今夜繁星似锦,不时飘来一阵油腻的风和弄堂里嘈杂的人声。他知道这油腻的风是楼下山东大嫂炸油条的炊烟,这嘈杂的人声是那些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仔、打工妹。他们衣着是邋遢、脸色是憔悴、目光是呆滞、举止是粗鲁,看着他们,你会毫不犹豫地以为他们象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可是你错了,因为你对他们并不了解,当你真正了解他们,你会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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