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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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并不遥远-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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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白基兴倒在这里?末了,还是张金发出主意,找大队借点钱,救人要紧。可谁去呢?白小松年纪还小,是不行的。李卫东去呢?不一定肯借,而且由他照看白基兴较稳妥。张金发则要去找熟人弄点吃的,再找人借辆手扶拖拉机,明天载着他们去县里,这样可以省下买车票的钱。所以,只能白晓梅回大队借钱了,而且,一定要找到兰忠泽,否则,白基兴只有等死。
白晓梅骑着自行车过了大桥,很快来到村里。村子里已经静悄悄,大多数的人都入睡了,只有一星半点的灯光。她来到兰忠泽的家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见里边没动静,就加大力量又敲了几下:“兰书记,兰书记在家吗?”她尽可能平缓地问。
“谁呀?”黑暗中,屋里传来兰忠林泽的妻子那带着哈欠的声音。
“我是晓梅。找兰书记一下。”白晓梅回答说。
“还没回来。”屋里的声音冷冷地又传了出来。
白晓梅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便急促地问:“他到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你去大队找吧。”屋里的声音显得不耐烦了,接着一个哈欠声,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失望的泪水从白晓梅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想再问一下,可那声音分明告诉她,再问也没用。那么,这么晚了,兰忠泽不在家,那会到哪里呢?如果找不到他,那该怎么办呢?心中一阵慌乱,手脚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兰忠泽会不会还在大队部呢?白晓梅掉过车头,心慌意乱地又骑上去。她已经顾不上去看路上的沟沟坎坎了,她只想找到他。她希望他此时就在那里,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才没回家。她知道那里有张床,说不定他今晚就睡在那里。
但愿他今天没到别处去,只要找到他,那就好了。
远远地,浓荫覆盖之下的那座庙宇,一个比其它处窗口都大了点的窗户,还亮着淡淡荧荧的光。白晓梅心里一阵激动——兰忠泽就在那里。只要他在那里,只要他点一下头,同意借钱给她,那她的父亲就有救了。她需要这钱,就是下跪磕头也要借到。她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把稻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给它。她忘记了膝盖上的伤痛,忘记了饥饿,向着那黑幽幽的大门冲去。
兰忠泽轻轻地打了一个饱嗝,一股甘香的味道涌上喉头,充满鼻腔,又迅速地扩散到全身,使他感到整个躯体无一处不熨贴。那鲜美甘甜的鳖汤和细嫩柔滑的鳖肉,不但充填了他的肚肠,也慰籍着他那难以启齿的惆怅,使他对自己的未来又充满了信心。
自从那天被吴莲英踹了一脚后,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老是隐隐作痛,萎靡不振,让他大伤脑筋。为此,他把吴莲英恨得牙痒痒。可这种事又岂能说出口?那不等于把粪倒在自己头上,自臭名声?只好当作哑巴亏,等以后有机会再找她算账。
然而恨归恨,病根不除,终为隐患。他找赤脚医生张旺根,拐弯抹脚地谎称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那地方弄坏了,看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张根旺给他开了些药,并告诉他,多吃点鳖。鳖能滋补元气,有病治病,无病补肾,多多益善。
这正中他的下怀。要想吃鳖,那还不容易?交代那些常去捕鱼的人,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果然每天有人送鳖来,还唯恐他不收呢。张根旺自告奋勇,天天为他熬药炖鳖,每天晚上临睡前给他送来。这不,桌上的那些鳖骨,就是他们效劳的明证。
兰忠泽坐在桌前,只觉得五脏六腑融融而动,浑身筋脉畅通无阻。看来,这几天的鳖没白吃,还真有点管用。他索性躺到床上去,扯过被角盖在小腹上,以加深对疗效的体会。不一会儿,就觉得小腹温温,气冲丹田,蠢蠢欲动。这虽是预料之中,但这时突然地降临,还是令他兴奋不已,大喜过望。谢天谢地,总算收效了,得赶快试试锋芒,看看实际效果如何。
兰忠泽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冲冲地向门口走去。可才走几步,不由怔住了:这个时候,找谁去昵?周艳玲已经远走高飞,一去不复返;妇女主任没有事先约会,此时无法招引出来;而那个踹了他一脚的吴莲英,虽在近旁,可他暂时还不敢再去冒那个险;看来,只好回家去找妻子温存一番了。尽管那个黄脸婆平时让他扔在一边,可这时候,即使是个丑八怪,他也会笑纳的。
主意一定,兰忠泽精神更为亢奋。他走到窗前,想把窗门关了就回家。突然,一道亮光射来,随即传来略带沙哑的叫声:“兰书记,兰书记。”
“谁?”兰忠泽没有好气地问。什么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可太扫他的兴了。他见外面没有回答,不由更大声地喊:“谁?”还是没有人回答,却听得一阵支起自行车支架的声音,以及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兰书记,你……你还在。”白晓梅一步一瘸地走了进来。
一见是白晓梅,兰忠泽的气不由消了一半,不过,他还是感到有点意外,便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兰书记,我……”白晓梅喘息着,那悲哀与疼痛,顿时随着泪水盈满了眼眶,喉咙口一阵梗塞,不知从何说起。
望着白晓梅那如泣如诉的神情,兰忠泽觉得,这满面的愁容比平常更为动人。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抄家时得来的书,里面有拥着美人静听倾诉的情节,其中有一句成语用得太妙了,好像是怜花惜玉?还是怜香惜花?他打不定究竟是哪一句准确,但那意思可是明白不过了,那情节与眼前的她是一模一样的,只可惜他还不能照搬照做,不然……那可太有诗意了。他的思绪一下子飞得极其遥远,直到听见白晓梅一声低低而急促的抽泣,才回过神来。对了,该弄清楚她有什么事。他看着白晓梅又问:“你怎么啦?”
“我父亲被牛车撞断了肋骨,要去县里治疗,想先向大队借点钱。”白晓梅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噢,原来是这样!兰忠泽一下就明白了。这么说,她今天是非求我不可了。以前放了那么多的诱饵你不上钩,今天可是自己撞进网里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不再想回家了,去你的黄脸婆,眼前的这个美人儿,胜你一千倍!当然,得用点心计,不然,再被踹上一脚,那可不是好玩的。只要稳坐钓鱼船,不怕她逃得掉。心里的喜悦变化成脸上亲切和蔼的笑容,他把手放在白晓梅的肩头:“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讲。”
白晓梅在兰忠泽的牵制下,机械地移动着脚,在床沿坐下来。
“怎么被撞的?”兰忠泽的眼睛贼溜溜地在白晓梅身上打转着。
白晓梅稍稍安定下来,把情况简单地讲了一遍。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兰忠泽那神秘莫测的眼神,她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兰忠泽的身上,她哀求着说:“兰书记,你说该怎么办呢?你救救我的父亲吧。”
“嗯……怎么办才好呢?”兰忠泽极其耐心地听完白晓梅的诉说。是呀,该怎么办才好呢?如果仅仅是为了那个倒霉的白基兴,他也许早就不耐烦了,能活你就活,该死你就死,就是你下十回地狱,关我什么事?不过,眼下他可不是为了白基兴,而是为了白基兴那如花似玉的女儿,那令他垂涎已久的销魂之躯。
“照说,他是自己不小心,也怪不得谁。既然已经在卫生院了,那就先看看再说。至于钱的事嘛,目前大队也很紧张,要借也很困难。如果借给你,那以后人家会说,‘四类分子’能借,别人也能借,那就不好办了。”兰忠泽装出一副虽然同情但却无奈的样子。
白晓梅的心几乎凉透了。这不是把父亲往死路上推吗?“兰书记,求求你,无论如何,先借点,不然……不然我父亲……”她泣不成声地说,紧紧地拉着兰忠泽的手不放,生怕他一甩手一走了之。
兰忠泽见自己的话收到了预想的效果,不由暗暗得意,只要再玩一手,那就……
他淫邪地看着白晓梅,嘴角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冷笑:“不过……也不是全没办法,只是……”他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像是在乱石覆盖的地底发现了一条缝隙,一次生与死的转机,白晓梅无论如何不能放过。她仰望着兰忠泽,急促地摇着他的手臂:“你快说,要怎么办?”
“如果把他当成因公负伤,那合作医疗就能负责这笔医药费,别人也就没话好讲了。”兰忠泽不动声色地说,好像在讲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这里给你开个证明,明天到出纳那里领些钱,也就行了。”
泪水再一次涌上白晓梅的眼眶,但已不是悲痛欲绝的失望,而是承恩蒙露的感激了。如果不是兰忠泽的手重重地压在她的肩头上,她真想给他磕个头。她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内心的谢意,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兰忠泽,激动地说:“兰书记,你……
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
“你也不用谢我。如果我开证明给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兰忠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白晓梅,虎视眈眈,按在她肩头的五个指头,在暗暗用力。
白晓梅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考虑兰忠泽要她干什么,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她也会马上答应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兰忠泽:“好,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可以收场了。兰忠泽再也按耐不住了,终于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那你就跟我睡觉。”他猛地抱住白晓梅,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神速地把她裤腰上的带子扯断了。
白晓梅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片金花乱舞。她万万没想到兰忠泽会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如果需要用她的生命去换取父亲的生命,那么,她会义无返顾地从容走去,可兰忠泽现在要的是她视为比生命更宝贵的贞洁,这怎么能答应呢?“不,我不。放开我。”她极力挣扎着。但是,她的心力已经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枯竭了,她的挣扎显得那么的无力,她只能用最后的力量拉住裤子,不让它掉下去。
兰忠泽用那铁爪似的大手掰开白晓梅细弱的小手,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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