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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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务员笔记-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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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利用许智泰与林永清的关系想打通齐秀英,为此我在河港花园亲自为林永清弄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半跃。林永清住进了梦寐以求的大房子,当然死心塌地地站到了我们这边,没少游说齐秀英,但是始终不见成效。我不禁为彭副市长担起心来,与其说是为他担心,不如说是为我自己担心。我这个副区长当了还不到一年呢,一旦彭副市长有个风吹草动,我的所有目标都将化为泡影。

齐秀英这种女人太可恨了,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给她杜撰一本《公务员笔记》,寄到中纪委去。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我想起来了,我的《公务员笔记》一定是被人愉了,偷走《公务员笔记》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最信任的朱大伟,这小子他爹在招商引资方面是东州市最大的功臣,可是彭副市长却把奖金给了港商罗伯特,三千万呢!为此,朱文武对彭副市长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朱大伟愉走了《公务员笔记》副木,就等于掐住了彭副市长的咽喉,好你个朱大伟,老子打了一辈子鹰却让鹰鹐了眼了,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行,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彭副市长,让他压一压朱文武,争取拿回笔记,真要是到了齐秀英手里,我和彭国梁都将成为齐秀英盘子里的小菜!

·10·

竖:蜕变

30。我是东州市常务副市长彭国梁

胡占发告诉我《公务员笔记》的副本被偷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留底稿,他不仅留了底稿,还弄出个副本,弄副本想干什么?这不是想留后手吗,连我一手栽培起来的贴身秘书都跟我留后手,在官场上我还敢信谁呀?

胡占发是想让我压朱文武逼他儿子交出笔记,可是昨天傍晚省纪委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位副书记偷着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齐秀英已经得到《公务员笔记》副本,而且和省纪委几位副书记开了碰头会,之后向省委书记做了汇报,省委书记已经决定对我下手了。

这他妈的还直应了那句成语,叫“作茧自缚”。本想用《公务员笔记》搞掉刘一鹤,结果胡占发让人家弄了个人赃俱获,这回刘一鹤可以作壁上观了。当初胡占发推荐朱大伟给我当秘书,我就不同意,我觉得这小子长得贼眉鼠眼的,心眼肯定不地道,果然,胡占发栽到了这小子手哩。

我琢磨着朱大伟事先一定得到了齐秀英的授意,要不怎么这么快这本笔记就到了齐秀英手里,亦或是刘一鹤这只老狐狸给我下的套,在我身边特意收买朱大伟做他的眼线,朱大伟盗取笔记后给了刘一鹤,刘一鹤交给了齐秀英。狗日的刘一鹤,好歹毒啊!

眼下最让我闹心的已经不是这本《公务员笔记》了,最让我闹心的是牛月仙,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了,这些年我老婆之所以对我和牛月仙的私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她知道牛月仙是我刻意安排在香港的地下钱庄,我们家的钱大多是通过牛月仙从香港转移出境的。自从利用奖励港商的奖金在香港注册了那家投资公司后,我就觉得牛月仙不太对劲,但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以为她对我好赌有意见,生我的气而已,想不到这个表子竟然为了钱置我们十年的感情于不顺,卷款离开了香港。怪不得当时她那么积极鼓励我成立个风险投资公司,还央求我让她任董事长,我心想连你都是我的,当就当吧。刘一鹤给我下什么套我都不奇怪,谁会想到我自己睡了十年的女人会给我下套,这可真是他妈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眼下最要命的就是那三千万,一旦齐秀英查起来,我只能往刘一鹤身上栽了,刘一鹤一直希望将东州市城建系统最好的资产包装在一起到香港上市,为了这件事,我没少到香港斡旋,办这么大的事处处都需要钱,注册一家风投公司不过是个幌子,还不是为了到香港办事方便。H股上市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些机动灵活的备用资金,这件事我还真和刘一鹤商量过,当时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方法、过程他都不听,他只要结果。我心想,既然如此,我就只好按照我的想法做了,反正我和刘一鹤汇报过。当然温华坚、陈实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仨为了东州市的招商引资工作左一趟右一趟地跑香港,付出了那么多辛苦,理所当然应受到奖励,就这样我决定给每个人五万美金,这有什么错。我最看不惯光计马儿跑不给马吃草的这套现行机制,如果让马儿吃草是腐败的话,那么我情愿做这样的“腐败分子”!我们一真对人治耿耿于怀,好像法治可以包治百病似的,其实当务之急是尽快实施让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的“腐治”!我知道尽管我是有感而发,发了也白发,但是我说出了广大公务员的心里话,我们加给公务员的崇高太多太重了,我不相信他们以血肉之躯能承受得起。

我是承受不起了,也不想承受了,你齐秀英不是整人有瘾吗?那就来吧,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但是我也不能轻易就范,在官场上几起几落的人多得是,我从政以来一直很顺,就让这次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我不相信在中国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别看我想得开,我老婆可想不开,昨天晚上,她一宿没睡,当着我的面抹了一宿的眼泪,我一再劝她说:“别难过,我又不是泥捏的,即使我真进去了,我也能扛得住,想让我开口,门儿都没有!”我老婆信誓旦旦地说:“国梁,你真要是进去了,我就是豁出命也要把你救出来!”这就是我老婆,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但是我老婆对我的感情却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说句心里话,从政以来,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老婆,想到自己真要是进去了,过去我身边那些前呼后拥的人,要么一个个跟着我“翻车”,要么一个个“退避三舍”,要么一个个为保自己隔岸观火,要么一个个幸灾乐锅、落井下石。我老婆的日子一定是水深火热,想着想着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老婆见不得我受委屈,抱着我的头呜呜地哭起来,光哭不是办法,我们夫妻俩抱头哭了一会儿,我猛然想起了林永清,便一边给老婆擦眼泪一边说:“佩芬,万一齐秀英对我下手,你一定要通过许智泰找一个人,这个人叫林永清,是《清江日报》的记者,这个人与齐秀英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一方面做林永清的工作,让他去游说齐秀英放我一马;另一方面,进京启动我们那些老关系,不要怕花钱,让那些老关系从上往下压她,我就不信这个齐秀英是铁石心肠。”

我老婆听得很认真,但她担心地问:“万一这个齐秀英一点人味都没有,可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说:“老婆,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老婆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我们听天由命,她齐秀英是铁石心肠,难道她儿子也是铁石心肠,我就不信她儿子下了水,她这个当娘的不下水?”

想不到关键时刻,我老婆比我还沉着镇定,这一宿帮着我梳理了所有破绽,并帮着我一一想办法自圆其说。不知不觉天就亮了,黄小明来接我时我和老婆还没起床。事到如今,我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一点去上班的心情都没有。

我老婆穿着睡衣将黄小明领进卧室,别看黄小明装着跟没事人似的,但是我能察觉到,他已经嗅出了几分端倪。我要是出事了,最对不起的就是黄小明了,算这小子命不好跟错了人,要是跟着刘一鹤用不了两年就能独当一面。政治就是这么残酷,人们的思维定式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怕是这小子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我老婆把黄小明叫到身边问:“兄弟,你大哥对你怎么样?”

黄小明圆滑地说:“没的说,怎么了,大嫂?”

我老婆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小明,嫂子就跟你说实话吧,现在有小人陷害你大哥,但是嫂子向你保证,无论陷害你大哥什么,你大哥都是冤枉的,既然你承认你大哥对你不薄,兄弟,关键时刻你可得和你大哥保持一致呀!”

我老婆嘱咐完还想让我再嘱咐几句,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嘱咐些啥,只好无奈地拍了拍小明的肩膀说:“给肖福仁打个电话,让他上午给我办公室买台碎纸机。”

黄小明点了点头。

我挥了挥手说:“那好,你下楼等我吧,我洗把脸去办公室。”

黄小明走后,我老婆不放心地问我:“黄小明可靠吗?”

我郑重地说:“论人品,要比胡占发强多了,再说,他跟我时间短,知道的也不多,眼下最让我担心的是胡占发,一会儿我去办公室后,你赶紧找到他,该嘱咐的好好嘱咐嘱咐。”

平时我起床就得拉屎,可是现在一点便感也没有,肚子里空空如也,保姆准备好了饭菜,我根本没胃口,简单洗了把脸,穿上西服,连领带也没系就下了楼。早晨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蛋黄,毫无生机,我没精打采地上了车,今天到办公室要办的最重要的事就是销毁一些该销毁的文字。

我在办公室一直忙到中午,碎纸机里的纸屑已经满了,我叹了口气缓步走到窗前,市府广场上的人总是那么多,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闲人,有谈情说爱的、有吹拉弹唱的、有下棋的,还有专门给人画肖像的,但是在我眼里,市政府办公大楼就是金銮宝殿,市府广场上的芸芸众生不过是一些毫无思想可言的兵马俑。

黄小明走进来催我去食堂吃饭,我说没胃口不吃了,要车送我回家吧。黄小明给司机发了短信,我打开保险柜,将事先用透明胶封好的牛皮纸包送给黄小明,嘱咐道:“小明,这是我平时用的零花钱,你先保管着,我什么时候用你什么时候给我。千万别放在办公室,办公室不安全,还是放在你家里吧。”其实这五万美金是我专门为老领导准备的活动经费,春节我给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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