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晨钟--少年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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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晨钟--少年康熙-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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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几乎逃不出重围。宋岁寒到得正是时候,仗着黑夜的掩护、也仗着他对这一带地形极熟,一家三口奇迹般地逃出了险境。宋大嫂终因伤重而死,兄妹俩匆匆埋葬了她。容姑假意允亲、在洞房刺死参领之时.并没有人觉察;可她去救嫂子却被满兵发现,差一点重陷魔掌。如今嫂子终子没有救成,容姑直哭得死去活来。兄妹俩历经奋战、悲痛,加上几天几夜的奔波,又累又饿,几乎不能支持。幸亏一位农家老妇人收留了他们。这老妇人就成了他们的义母。后来宋岁寒到山东扩展势力.站住了脚,数次差人接老太太北七,怎奈老人家故土难离,不愿受北地风霜之苦,于是才有为擒拿飞虎而囚禁老太太的故事。

陆健也谈起这些年的经历:先当了三年教书先生。江南素称文风昌盛,大乱大瘟之后,仍然旧习不改,对教书先生很是礼敬,所以那三年并不难过。后来他的一位代他经管商号的远亲知道了他的下落,每年派人偷偷给他送来商号赢利约一千两银子。他便辞了书馆,在靠山傍水的地方买地筑园,一心做个与世无争的隐士。偏偏几条黄鱼惹出滔天大祸,差点儿把命也搭进去… …

听到这里,宋岁寒笑道:“我看还要谢谢这两条黄鱼,不然,你我此生怕是再也无缘相会,那可是终身之憾啦!' 两人说一回笑一回,眼看东天发亮,才互相催促着睡觉,各自拥被卧倒。

陆健哪里睡得着!他的心思总在两件事上打圈子:695

宋岁寒招兵买马、纵横山东,“反清复明”的意向已然明了。那么他救自己是出于义气还是想拉自己入伙?如果他真的提出此事,答应还是不答应?心下很是踌躇。

宋岁寒为什么不提容姑的近况?嫁人了还是已不在入世?想起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当时对自己的一片真情,陆健至今感念不已口可也正因为此,他不好意思主动相问。暗夜中又浮现出容姑的一双热烈、真诚,美丽的眼睛,面颊上仿佛又因滴了她的泪水而灼热起来,· ,…

陆健大概想不到,同榻的宋岁寒也没睡着.也在为相同的事情反复思索呢!

天色大亮,宋岁寒和陆健洗漱时才发现,一夜大雪,漫山皆白,雪后朝阳,照得山间林木亭台如同琼瑶仙境一般。吃罢早点,宋岁寒便兴致勃勃地拉着陆健往半山亭赏雪。刚刚在亭中坐定,宋岁寒又站起身,倚栏远望,随即招呼陆健,指着山下一片铺向远方的穷原说:“看到那一小队人马了吗了”初升的太阳把雪原染成淡金,有五六个骑手在这淡金色的原野上一飞驰,越来越近了。不多时就见他们进了 山,峰回路转,忽隐忽现。当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经离得很近,可以看清马匹的颜色和骑者身后飞舞的披风了。

宋岁寒笑道:“咱们下去吧,看样子是来找我的。”两人刚到正厅,门外一片呼喊,蹄声‘’得得”乱响,眼见一匹桃花马从大门外直奔进院中,骑士一勒丝缓,马儿掀蹄直立,“恢唆”地欢叫了一阵,才蹲着碎步停下来。黑衣黑裤黑披风、头上包着黑头巾的骑者跳下马,爱抚地拍拍马颈卜的长鬃。宋岁寒笑着喊道:“阿容,怎么这样托大,不来见见客人2 你看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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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骑上漫不经心地一边摘头巾一边回身,抬头朝陌生的身影只扫了一眼,浑身一震,头巾落在地! … … …… ,人愣在那里。宋岁寒又笑道:“傻闺女,你到处奔波寻找打听他.现下他当面站着,你怎么不认识啦?'

黑衣女郎慢慢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奋起猛跑,冲进正厅,一把揪住陆健的两只手,说道:“我可等到你了!· ,… ”一语未了,小嘴一撇,' ‘哇”的一声,号陶大哭。

陆健很窘,给一个女孩子当众握着双手,实在不成体统!可是容姑的面貌、容姑的眼泪、容姑的真情深深地打动着他的心,他竟不由自主地抽出一只手轻轻抚摩她哭得颤抖的肩头,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 ,一”容姑就势把头靠在陆健胸日,哭得泪人儿一般抽噎着说:“整整五年了!· · · · · 一点信儿也没有丁… … 你叫我… … 怎么活{

陆健抚着容姑的头发,感念她这一片痴情,也滴F 了眼泪。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久别重逢,无不露出感动的笑容。宋岁寒转眼去看山中雪景,也在感慨万端地笑着… … 过了好半天.容姑平静了,发现自己当众倚在陆健怀中,霎时红了脸,赶快站开。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便转身生气地问哥哥:“你既然早知道他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教我到处乱跑?'

宋岁寒笑道;' ‘让你得意外之喜,不是更好么了”容姑越发磨不开了。宋岁寒转而对陆健说:“这就叫天缘凑巧,有缘千里来相会,命里注定的鸳鸯,棒打不散:对么?' 陆健也红了脸,笑着,无话可说。

宋岁寒看着妹妹,感叹道:“容姑对你,实在是一往情深,697

你别辜负了她才是啊! '

陆健看容姑,正遇上她情意绵长、深如清潭的眼睛,心头顿时涌上一重又一重感激的热浪,喉头硬咽,难以出声,只是连连点头而已。听宋岁寒继续说道:“往日她出门探听你的消息.总要一两个月才回来。这次却回来得早,莫非真有心灵感应?' 容姑有点恤妮地说:“嗯。在七里铺小店,遇上一个年轻人,亏他为人正直坦诚,又说他… … ”她脉脉含情地瞥丫陆健一眼,“是他的恩公,无故被官府捉拿、又无故被劫得无影无踪… … ”她说起野店所遇的全部经过。

“哦,那必定是费崇儒了· · 一”陆健.点头,讲述了与费崇儒的来往,自然提到被拿捕那天的情况,讲到来访的几个客人,其中有被指为大逆的凌天和悟真和尚。

宋岁寒一听大为惊异,立刻招呼吴小六、飞燕等人一同坐下,请陆健仔细说说这两个特别的人。

“当日,这两人是带了珠宝金银和银印、官照来请我出山辅佐做军师的,因我不肯应,他们也就不曾亮出真相。后来拿到官府,才听说悟真和尚是自称朱三太子的大逆犯。”

宋岁寒急问;“你记得悟真和尚的形貌么?'

“三十二三岁年纪,瘦瘦身材,长脸高鼻细长眼,胆子很小,仿佛眉梢近太阳|穴处有一颗黑痣。”

宋岁寒猛地站起来:“果然是他! '

陆健惊异地看看他,不料身边的容姑也站了起来,愤愤地说:“大哥,你竟然对这家伙还不死心?'

宋岁寒像没听到似的,面露兴奋之色。

容姑更加不满:“大哥,那是个白眼狼,得志就伤人!他把咱家、把梦姑姐姐害得多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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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吴小六惊奇地重复一句:“梦姑?'

宋岁寒喜色不改,对容姑笑道:“这些事你不懂卜· 一小六,你听过这个名字?'

吴小六问:“梦姑嫂子是大哥的什么人?… … 噢,噢,明白了!容姑娘活脱脱就是个小一圈的梦姑嫂子嘛!她必是大哥的妹子、容姑娘的姐姐,对不对?'

容姑直跳起来:“你知道梦姑姐姐的下落?你叫她什么卜· … 嫂子?· · … ”

吴小六哈哈地笑了:' ‘梦姑嫂子同春大哥跟我当了几年好邻居,多亏同春哥出手,我母子才逃出永平府。后来又见过一面,我们直把他夫妻送到临清· · 一算起来,他们的小孩儿也该有两岁了!'

宋岁寒兄妹又惊又喜,容姑忍不住嚷道:“大哥,快去找他们!这就去!我去!'

吴小六也笑着拍手道:“着! 着1 早知道跟大哥是一家子,那会儿拉他们一块儿上山来倒好啦!'

柳同春自幼便得人心,每到一处,朋友无数,这样的人,正是宋岁寒起事最需要的,何况又是妹夫!

“同春?可是艺名叫云官、当年梨园三杰之一?”陆健也慢悠悠地插上一句,见那兄妹俩频频点头,他才感慨地说:' ‘在下与他相处时日不多,却交得甚好。他为令妹吃了许多辛苦,真可谓患难夫妻,情深义重了!'

容姑一忽儿向昊小六打听姐姐姐夫的现状,一忽儿又转向陆健询间当年与同春相交的详情,二人哪里招架得住她急如雨点的盘间,只能无可奈何地笑着。

宋岁寒兴奋得如同喝醉了酒,满脸通红,笑道,“这真是喜699

事重重,一起上自刁!阿容你也不必问。 ' ,咱们略作准备,过三天让小六领我们去临清.把梦姑一家接来:'

…… + }几啥还要等三天?现下即刻就走!我叮是一时一刻一电等不及的了}”容姑急冲冲地转身就要出厅。

“慢着了”宋岁寒微笑道:“你从小任性,这么大的姑娘了,对自己的事还这么顾此失彼么?你把陆公子置于何地呢?' 容姑‘’刷”地红f 脸,羞答答地看了陆健一眼.低头不响了口

宋岁寒“哈哈”笑道:' ’依我说,今日就给你们二位完成花烛、成亲毕姻,三日后同往临清。梦姑见到妹妹妹夫,不是更欢喜么?陆公子,你意下如何?' ;

陆健的脸也红了,心口竟’‘突突”乱跳,见容姑送来的毫不掩饰的期望和爱恋的眼泪,顿觉满心甜美滋润,了无难色地深深一揖,说:“就依大哥!'

容姑头一低,一道烟似地跑出正厅,惹得厅_! 的人都笑f 。宋岁寒伸手拉着陆健说:' ’咱们已然是一家至亲,我就不用

瞒你名字

了。我并不姓宋。我们姓乔,我叫乔柏年。”

陆健庄重地点点头,他记得,这是十年前曾经通缉天下的

精巧的宣德炉土插着线香,蓝灰色香烟直直升起尺余高后袅袅飘散,旁边摊放着一部《 妙法莲华经,

精巧的宣德炉土插着线香,蓝灰色香烟直直升起尺余高后袅袅飘散,旁边摊放着一部《 妙法莲华经,口太皇太后原本坐在这里半阖着双眼看经书,轻敲木鱼念经,寝宫西次间原是一派慈和吉祥宁静。

是那位急匆匆赶来的公主府使者破坏了美妙的气氛。使者退出后,屋里仍是悄然无声,空气像凝固了一般沉重,太监官女们都拼命低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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