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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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浴长风-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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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纪振声伤的那么重,但也是遍体鳞伤。最后一个是夏莲凤,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他先被拉到刑讯室。夏莲凤一看见刑讯室里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各个怒目横眼。墙上挂着各种刑具:皮鞭、夹具、竹板、钉板,地上有老虎凳、火炉,火炉里有铁条、烙铁,还有凉水、辣椒水和盐水。夏莲凤把一样一样刑具都看过了,一个日本人对他说:“你的,明白人,实话的说,苦的少受。不然,大刑之后,还得实话的说。你的,明白?”夏莲凤看着这些刑具上还带着血和人皮,早已经吓破了胆,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学着日本鬼子的腔调说:“明白,明白,一定实话的说,应当实话的说。”日本人把夏莲凤带到另一个屋子,让夏莲凤坐下,给了他一杯水。屋子并不热,夏莲凤一身冷汗。日本子问道:“你们的,共产党的有?”夏莲凤说:“说实话,共产党我真的知不道。”日本子:“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要到刑讯室里清醒清醒就知道了?”夏莲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忙说:“皇军大人,我真的知不道。”日本子冷笑一声:“你的熊的样子,共产党的有的不会让你知道。你的节振国的磕头的干活?”夏莲凤边点头边说:“是,是。我是他的磕头兄弟,排行老三。”“老二的是不是纪振声?”“是,是。您都知道了。”“节振国的共产党的干活?”“不是,他不是共产党。”“他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我拿脑袋担保。”“谁的带领大家抢煤厂的?”“是我,是我带的头。”日本子冷笑道:“幺西。你们的朋友都说带头的没有,你的承认你的带头的。你的,大大的好。节振国的带头的不是?”夏莲凤说:“不是,不是。我问过他,他不同意。”日本子问:“主意的谁的?”夏莲凤说:“是我,也是我出的主意”,不知道是处于义气,自己承揽责任,还是觉得这是一种功劳不愿意分给别人,反正没有把梁凯供出来。日本子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实话的说,你们抢煤的是不是大东亚圣战破坏的干活?”夏莲凤刚刚站起来的腿,一听桌子响又跪了下去,双手比划着说:“不敢,不敢。真的是大家没有粮吃了,只是想背点煤换点粮食。”日本子慢慢坐下,“我的先相信你。如果我的发现你们的大东亚圣战破坏的干活,你们统统的死啦死拉的有”,说着做一个杀头的手势。夏莲凤说:“明白,明白。大东亚圣战破坏的干活的没有。”日本子:“你的,大大的良民。你的回去吧。”夏莲凤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追问了一句,“我真的可以回去了?”日本子说:“是的。”夏莲凤站起来给日本子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日本子说:“且慢,还有小事的一件。你的这样回去,你的朋友会不再相信你,要给你一点点痕迹的带上,一点点血的出来。你的明白?”夏莲凤立刻明白了,是要给他带上伤,立刻哀乞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可以轻一些吗?”日本子笑了,“你的怕疼的利害?你大大的放心,疼的没有。”夏莲凤又被带到刑讯室,一看那四个人就浑身发抖。日本子哇啦了几句,一个人命令,“前边的,站好。”夏莲凤往前走了两步,刚一站稳,啪!的一下就是一个重重的嘴巴,几乎把夏莲凤打倒。那个人一手把夏莲凤拉起来,紧接着啪!啪!啪!两边开功,接连三个嘴巴。夏莲凤觉得头发胀脸发麻,血从嘴里流了出来。那人冷笑一声,“感觉的怎么样?疼的没有?。”夏莲凤用手擦着流出的血,眼睛一付企求的目光,问道:“完了吗?”那人说,“再忍耐一下的有”,说着一指旁边的椅子,让夏莲凤坐下。夏莲凤坐下了,一个人用绳子把夏莲凤捆到椅子上。夏莲凤心想,这回可完了,可能要给我上大刑,事已如此,听命由天吧。心里这些想着,不敢再看了,把眼睛紧紧闭上。那个人从墙上取下一根粗粗长长的皮鞭,在凉水盆里蘸了一下,抡起来,啪的一下抽到夏莲凤的身上,夏莲凤‘哎呀妈呀’惨叫一声,血立刻从鞭子抽过的痕迹中流了出来,浸透了衣服,在身上出现一条红色血迹。紧接着,鞭子啪!啪!啪!又抽了四五下。每抽一下,夏莲凤就惨叫一声,衣服上立刻出现一条红色血迹。打完了,有人把夏莲凤身上的绳子解开,并告诉他可以走了。夏莲凤趔趄着站起身来回到了笆篱子。看着夏莲凤浑身是血,纪振声和其他工友果然立刻凑过来问候,没有对他有一点怀疑。夏莲凤一边痛苦地叫着,一边心里窃喜,总算没有失去工友的信任。

梅子莺莺细语夏莲凤骨软神飞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宪兵队只把夏莲凤叫去提审。大家担心,夏莲凤又将遭受一场酷刑,都提心吊胆的目送他出去。出笆篱子的时候,纪振声还叮咛一句,三弟坚强一些,夏莲凤也回头告诉大家放心好了,不会给大家丢脸的。让夏莲凤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提审不是在昨天那个屋子,也不是在刑讯室,而是被带到一个讲究的小客厅。一个日本宪兵军官坐在那里。见夏莲凤进来了,问道:“夏桑,请坐。昨天你受了一点点委屈,我是彬田,今天特意为夏桑宽心”,说着用手一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彬田的汉语说的还算流利。夏莲凤一听说彬田的名字,屁股刚一挨椅子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原来是彬田队长,失敬,失敬。”他知道这是古冶宪兵队最高长官,受到彬田的接见感到受宠若惊。彬田说:“不要客气,请坐。我们的习惯是席地而坐,今天夏桑身上有所不适,特别备几把椅子,这样坐着,夏桑可能会轻松一些。”夏莲凤忙说:“谢谢队长。”彬田说:“不要客气。”说着手一抬,做一个招呼的手势,立刻从门帘后边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日本小姐,低眉顺眼,迈着碎步走过来。彬田说:“给夏桑倒茶”,日本小姐伸出如玉似脂的细手,把夏莲凤面前的茶杯倒上茶。在倒茶的时刻,夏莲凤的眼睛从小姐的手上扫到身上,再向上,扫到脸上。夏莲凤心里激灵一下,立刻把眼睛低下来,心想这小姐怎么这么勾人魂魄。直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不知这香来自杯中茶还是小姐身。彬田看着夏莲凤眼睛盯着茶杯发愣,笑着说,“夏桑,喜欢梅子小姐?”夏莲凤忙说:“不,不。”又觉得不妥,改口说:“不敢,不敢。”彬田说:“没有关系。夏桑喜欢,一会儿让梅子小姐陪着一起吃饭。现在想同夏桑商量一件事情。”夏莲凤看着杯子里的茶,刚要动手端,马上又放下来,说:“队长请讲。”彬田说:“夏桑是明白人,我非常喜欢夏桑这样的中国人,想同夏桑交个朋友,夏桑意下如何?”夏莲凤听了这样的话,逐渐把恐惧和卑微的心里缓和下来,说:“能和彬田队长交朋友,我就高攀了。”说完了这话,夏莲凤心里也觉得奇怪,心想,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怎么能同日本子交朋友呢?唉,好汉不吃眼前亏,周旋吧,只要不说对不起弟兄们的话,不做坑害弟兄们的事就行。彬田说:“夏桑还记得那天夜里你们抢煤的时候发生的事吧?”夏莲凤当然记得,而且每一个情节都历历在目,但是不知道彬田想说什么,便说:“队长想说……”彬田说:“那个夜里我们的人只是往你们人群的上空开枪,如果向你们人身上开枪,会打死很多人。你知道吗?”夏莲凤也觉得,那天夜里,日本宪兵真没想往人身上打。如果往人身上打,那么密的人群,一颗子弹可以打死两人,那可是三八大盖呀,子弹劲大着呢。这时,夏莲凤心里对日本子开枪手下留情有几分谢意。彬田这么一说,再联想那天的事,对日本宪兵的怀恨开始有些好感了。日本子,不,应当叫日本人,还是不错的。心里这么想,脸上便流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说:“那是,那是,是皇军手下留情了。”彬田说:“我们和中国人是朋友。我知道你们没有粮食了,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军用煤,而且你们以后不再抢我们的军用煤,这事就算完了。维持冀东后方治安,保证前线用煤,保证大东亚圣战,其他事情都好说。希望你们同我们合作。”夏莲凤忙说:“那是,那是,合作,合作。”彬田装出一点高兴的样子,说:“同意合作,有两件事跟夏桑商量,愿意而且方便就做,不方便或者不愿意,就不做。做与不做,都不影响你我之间作为朋友。我们也不为难夏桑。你看如何?”夏莲凤听到这里,觉得彬田很通情达理,便说:“队长请讲。”彬田说:“好,爽快。一,你看有机会的时候,把你的磕头大哥节振国请来,我要同他交朋友。如果他愿意为我们做事,我立刻就可以给他官做。怎么样?”夏莲凤说:“我那个大哥,可不像别人,怕不好说话。”彬田说:“不要急,慢慢来,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向他转达我的意思。”夏莲凤心里想,我且答应你,反正没有时间限制,我压根就不同大哥说,免得挨大哥的耳光子。“这第二件呢?”夏莲凤问。彬田说:“以后,你知道了谁是共产党,谁主张抗日,悄悄告诉我们,我们会严格为你保密的。”夏莲凤说:“好的,我会努力的”,但是心想谁是共产党,谁主张抗日,我怎么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装不知道,不能干那缺德的事。这就叫糊弄鬼子。以前是糊弄英国洋鬼子,现在是糊弄日本鬼子。最后,彬田说:“我还有事,让梅子小姐陪你吃饭。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梅子说说话。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钱花,给我个信,我会尽力帮忙的。”说着把梅子小姐叫了出来,自己走了。梅子小姐坐在桌子侧面,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梅子给夏莲凤倒一杯茶,说:“长官交代了,今天不能请夏桑喝酒了,表示抱歉,怕你的朋友闻到酒味就不再信任你了。以后会有机会请你喝酒的。”梅子莺莺细语,微微秋波,让夏莲凤如飘云端,似入梦境。夏莲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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