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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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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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想让梅市长为他调解一下?”杜赞之笑着说,“既然今日,何必当初?”

容棋说:“市长帮不帮调解我不知道,但处长说近期省领导可能要来汉州,这几天梅市长正在筹划冬修水利现场会,不知政府这边跟你说过没有?”

杜赞之含糊地说:“我知道。”其实杜赞之只知道现在市里正在抓冬修水利,但开现场会,省领导要来,并没有人告诉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说。

任在娜要从首都飞桂林再飞北海,杜赞之说出来时间长了不好,想回汉州,现在他突然又不想马上回去了,他要等梅初山的现场会进展如何再说,他曾得益于现场会,当年试验田现场会让他出尽风头,也捞到了好处,但回头想想真不是滋味。自那以后,汉州的试验田一直在搞,已完全变成了形式,现在全市每个乡镇都有挂着他名字的试验田,要不是陪着上级领导去看,他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们到桂林玩了三天,然后又去了北海。在桂林,杜赞之和任在娜坐出租车,司机让他和任在娜将安全带从胸前拉过,说不一定真系好。杜赞之不明白,既然不系,这样套着有什么意义?司机说这样就可以应付交警检查了,他说:“我们党只要求装装样子就行了。”杜赞之听了忍不住一笑,任在娜也跟着他笑。

晚上,杜赞之躺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任在挪问他今晚怎么了,是不是想老大了?杜赞之说,他还想着那个出租车司机。他是党的一分子,还是市委书记,今天让一个出租车司机面对面奚落,很不是味儿。

“小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杜赞之望着任在挪问。

“问吧。”任在挪说,“我们的杜书记有什么重大政治问题没法解决是不是!”

“你想不想人党!”杜赞之间。

“不想。”任在娜不假思索就说。

“为什么?”杜赞之再问。

‘不为什么,我靠唱歌吃饭,人不人党跟唱歌有什么关系?“想想又说,”现在的党员,往往还比不上普通群众,正派人不一定想人,倒是那些把党票看成通行证的人想人。你听听今天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说,你们党还有什么威信!“

杜赞之。乙里又一阵难过。他想,不是党本身不好,而是让一些素质差的人混进党内损坏了形象。现在党支部的上级部门居然将基层支部当年是否发展到新党员作为衡量支部工作做得好坏的标准之一,连发展党员也分指标了,怎么能保证质量?看来纯洁队伍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

桂林其实也没多少玩头,游过一条江看了两个洞任在娜就说烦了。他们就飞到了北海。在北海,他们就住在银滩。白天在房里看电视,晚上就到沙滩上散步。

“你说这里的海跟我们那里有什么差别?”他们相拥着在床上聊天,杜赞之突然问,“桂林的山洞我们那里也有,只是没这么大,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骛?”

任在娜说:“你说女人之间有什么差别,只要关了灯,都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们男人都恨不能多玩几个?”

杜赞之哑然失笑。

他们还到海里游泳。他们在北海看了一场个人演唱会,一个香港女歌星唱得声嘶力竭,竟没能赢得多少掌声。杜赞之开玩笑说:“歌星其实很大程度上是靠名气,而名气是吹出来的,什么时候我请人为你包装一下搞个独唱晚会,说不定你就在全国红了。”

“那我就等着了。”任在娜顺着杆子爬过来说,“你说话可要算数,就在这里搞。”

“在这里不行,这里毕竟还小。”杜赞之说,“起码在省城里搞。”

杜赞之无法忘记洪妍。天天跟任在娜泡在一起,杜赞之也免不了想着洪妍,每次任在娜自己一个人洗澡,他就给洪妍打电话。

“近来忙什么呢?”杜赞之问。

洪妍说:“省计生委又要组织检查了,这段时间都在做准备。”

杜赞之从来不相信检查能查出什么名堂,无非吃吃喝喝搞些你骗我我骗你的数字游戏罢了,报纸上不少批评这种做法,但多少年来不是一样流行?他说:“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本钱不要出问题。”

洪妍说:“你自己注意休息是真,你应酬那么多,晚上休息不要太深夜。”

任在娜要出来时,杜赞之说:“有空再跟你去看海。”将电话挂了。他想,他现在是晾着老大,玩着老二,想着老三。他觉得,只要洪妍还肯跟他单独出来,未来还是乐观的,他就放长线钓大鱼,钓一条美人鱼。

这天晚上杜赞之拥着任在娜在梦乡里游荡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杜赞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心里愤愤的,谁这么晚还打电话?

“有件事要向你汇报。”打电话的是公安局长董为,“打扰你了。”

“什么事,说吧?”杜赞之问。

下午,汉东镇有人给董为打电话,说有两个男人一个被敲掉牙齿一个被剪掉舌头分别扔在树林里。他让打电话的人到汉东派出所报案,那人即扔下电话了。董为就找布维鹰,说有重要案情,让布维鹰回局里商量。布维鹰说他现在没空,不容董为再说什么,便挂掉电话。董为找刑侦大队长,根本找不到,大队长在局里只听布维鹰一个人的,谁的话都不当一回事。董为于是让办公室帮找卢业萌,并给汉东派出所打电话。卢业萌为上次拦摩托车的事,一直觉得对不起董为,路上碰到都不好意思跟董为打招呼,因此好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此时,董为找他不知什么事,他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董为是否要提那件事。他走进董为办公室,像是负荆请罪,很拘谨地站在房子中间。

董为说了汉东镇有人给他打电话报案的事,让卢业萌带几个人下去看是怎么回事,他还说没能找到大队长,布副局长又没空。卢业萌知道布维鹰和大队长下午去了边皂德的娱乐城,他们还让他一起去,他因为有点私事没有去。按布维鹰的规定,大队里谁外出办案都要先报告他同意,但这时他不好跟董为说。他走出董为办公室后先呼大队长,大队长就将电话递给布维鹰,布维鹰倒很爽快:“去吧,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卢业萌赶到汉东镇时,被敲掉牙齿的和被割掉舌头的两个人已经被送进镇卫生院,那个被割舌的流血过多,还在抢救。那个被敲牙齿的,目前也不能讲话。卢业萌知道那是边皂德手下干的,他找个偏僻的地方给布维鹰打电话,布维鹰说:“回来吧。”

董为一直等卢业萌的消息,却迟迟不见卢业萌的电话,董为只好主动呼他。

“是有这件事,他们现在都在卫生院里治疗,一个还在抢救,一个说话不清楚,情况还没法搞清楚。”卢业萌说。

“这是恶性案件,你们要认真调查。”董为说。晚上,他派治安大队的两个干警对边皂德的娱乐城进行检查,两个干警刚到大门口时,正碰着布维鹰和刑侦大队长从里面出来,布维鹰问他们去哪里。他们说想去看看,布维鹰说他们刚看过了,没事。他们说要进去玩玩。布维鹰说,不行,玩什么?他们有点心虚,尴尬地跟在后面回来了。11点钟时,他们再次去了娱乐城。他们从娱乐城回来就直接到董为家。

“里面从来没有停止过赌博,布维鹰自己就有钱在那里放高利贷。据有人反映,昨天有两个人到期没还钱、结果被拉出去割舌头敲牙齿,汉东那两个被扔在山里的人就是这么回事。”两个干警比较正直,布维鹰不喜欢他们,几次跟董为说要将他们调到户籍股,但董为在这件上态度强硬,而布维鹰一时也没有办法。

送走两个干警,董为点燃了一支香烟,但他没有吸,只是偶尔放在鼻子边闻一下。他在部队时,烟吸得很厉害,转业回来后,由于身体方面的原因,医生建议他戒烟,他便戒了。但最近,当他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时,他往往就点燃一支烟,偶尔闻一下,他觉得这样心里就好受些。现在,他闻着闻着,突然大口大口吸起来。他一会看看墙上的挂钟,一会看看旁边的电话,犹豫半天,他还是拿起电话打了杜赞之的手机。

“边皂德在他的娱乐城聚众赌博放高利贷,下午发现有人被割掉舌头敲掉牙齿。”董为说,“有人向我报告,我还不相信,晚上派人再了解,比听到的更严重。”

“我现在在广州,你向梅市长汇报吧。”边皂德设赌场,杜赞之早知道了。

“梅市长跟边皂德什么关系你还不懂吗?向梅市长汇报就等于向边皂德汇报。”董为说。

“但现在是他在家管事,我出来检查身体了。”杜赞之不耐烦了。

董为说:“我知道你不在市里。这事也不用你出面,我向你汇报要是你没有意见,我先派人将那些参加赌博的人抓起来再说。”

杜赞之认为当领导的任务是明辨是非,惩恶扬善,扶正匡邪,是非他是明白的,但他无法扶正匡邪,也无法惩恶扬善,他要保护自己。

“这事你千万要慎重,我看还是等一等吧,或者直接找边皂德问问情况,先让他自己处理,先礼后兵嘛,他是市政协委员,弄不好会引起麻烦。”杜赞之说。

董为无声地放下电话,他像得了一场大病,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睛躺在沙发里再也不动弹。

天刚股股亮,有人敲门。二女儿董菲开门,她一看就认出来了,却装不认识。“你找谁?”董菲冷冷地问。

“我找董局长。”卢业萌说。

“哪个董局长?”董菲问。

“董为。”卢业萌说。

董为坐起来,感到身子有点飘,眼睛晕乎乎的,他见是卢业萌,就说:“坐吧。”

夫人秦惠忙从厨房里出来为卢业萌倒茶,董菲也从楼下上来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董为对妻子和董菲说,“这是小卢,原来在市区中队,最近才到刑侦大队。这是我爱人,你叫她秦姨行了,这个是老二董菲。”

卢业萌说:“秦阿姨和董菲我见过了。”他这么早来找董为,是想在上班之前向董为汇报汉东镇案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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