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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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的挣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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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不自觉地。特别当此种“盲目”发生于具有狡猾心理的人时,他的朋友或同事会因之而大感惊愕。但它只表示着情感上的需求是如此之大,以致于它们藐视(胜过)证据之存在。他愈期望于人们,他就愈有将他们理想化的倾向。因此他并非对人类真具有信心,而只是具有一种波立耶那的态度(极端乐观之态度)罢了,此种态度必定会带来许多的失望,而且使他与人们相处得更为危险不安。

以下是有关他对别人的期望的简短讨论。第一,他必须感到被别人所信任与接受;他需要此种信任与接受,不管是出以何种形式,只要是有益的:关心、赞赏、感激、情爱、同情、爱情、或性方面。藉比较而使它变得更为清楚:正像在我们的传统中,很多人觉得他们就像他们所“赚”的钱那么值得。同样,自谦的类型也用“爱”的货币来衡量他的价值,此地将“爱”用做一个广泛的术语,代表各种不同种类的信任与接受。他就像他被喜欢、被需要、被想要或被爱那样的有价值。

此外,他需要与人交往及有同伴,因为他无法片刻独处。他容易产生失落感,宛若他从生活中被割离了一样。只要他的自暴自弃保持在限度内,则此种感觉的痛苦还是可忍受的,然而,当自责或自卑一变为急性时,他的失落感就会变成一种无名的恐惧,而且当他对别人的需求变得疯狂时,这种现象来得更为正确。

对同伴的需要最为渴切,因为对他而言,孤独意味着不被需要与不被喜欢。因此“需要同伴”也是一种隐密的耻辱。单独去看电影或渡假是耻辱,周末孤独地流过而别人却能参加社交活动,这也是种耻辱。这说明了他的自信心仍是依赖于某些人对他的关心,他也需要别人对他所做的事表示意义与热心。自谦的类型需要一些他能为之缝纫、烹调或整理花圃的人,需要一位他能为之弹奏钢琴的教师、信赖他的病人或随从。

然而,除了需要这些情感的扶持之外,他还需要帮助──充分的帮助。他会认为他所需要的帮助是最合情理的;一部分因为他对帮助的需求大都是不自觉的,另一部分则因为他将帮助集中在某些宛若孤立的与唯一的要求上:给他职业的帮忙,对老板讲话,陪他或为他购物、借他钱等等。此外,他似乎认为他所“渴求帮助”的愿望,都相当合理,因为“愿望”背后隐藏了极其广泛的需求。但是当我们由分析中而获悉全貌后,就会发现他之需要帮助就等于他期望大家要为他做事一样。另人应该供给他发动力、做他的工作、为他负责、给予他生活的意义,或接管他的生活,而使他能藉此而生活。在我们认识了这些需求与期望的全貌后,“爱”对于自谦的类型所具有的吸引力,就会变得一清二楚了。它不只是缓和焦虑的方法;而且如果没有了爱,他与他的生活就会失去价值与意义,因此爱乃是自谦型解决法的内在部分。就此种类型的感觉而言,爱之于他就如氧气之于呼吸一样不可或缺。

无疑地,他将这些期望带入分析的关系中,与大部分自夸的类型相反,他会将他的需要与无助戏剧化以祈求帮助。基本上,他期望经由“爱”的治疗法来救治自己,他会很乐意地尽力于分析工作上,但就像后来所判明的,他被他急切的期望所鼓动着,他所期望的援助与捕救,必须而且只能来自于外界(此处乃来自于分析者)──经由“被信任容受”而来。他期望分析者藉着爱而移去他的罪恶感,此种爱,若分析者是个异性的话,则意指着Xing爱。更常见的,在更为普遍的方式中,它意指代表友情、特殊的关心或照顾之符号。

就像心理症中常发生的,需求会较变为要求,亦即他觉得有权具有一切他所必须具有的德性;对爱情、情爱、谅解、同情或帮助之需求转变为:“我有权享受爱情、情爱、谅解与同情。我有权让别人为我做事。我不用亲自追求幸福,但却有权享受幸福。”不消说,这些要求比在夸张的类型中,还更为潜意识的。

与这方面有关的重要问题:自谦的类型究竟是将他的要求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他如何维护他的要求?最有意识的,而且最实际的基础,乃是他竭力使自己变得令人愉悦的、有用的。随着他的气质、他的心理症结构、他的情势而有所不同,他可能是迷人的、顺从的、体贴的、易于感受他人的愿望、有用的、有所助益的、牺牲的、谅解人的。自然地,他会高估他为别人的所作所为。他忘了别人也许毫不喜欢这种关心与慷慨;他不知道他的施舍附有条件;他的考虑中省略了自己令人厌恶的特性,因此他觉得他的作为纯粹是友善的,亦即他可以合理的要求回报。

他的要求之另一基础,对他自己更为有害,而对别人则更具强制性。他认为因为他害怕孤独,所以别人应该留在家里;因为他无法忍受喧嚣,所以每个人在他房子周围都应用趾尖走路。于是一种不适当的鼓励鼓动了心理症的需求与痛苦;潜意识里他用痛苦以维护他的要求,这不只将“欲压制痛苦之动机”制止了,而且也会导致将痛苦作不适当的夸张。这并非意谓他的痛苦只是为了表现给人看才做的“伪装”。它以更深的方式影响了他,因为在基本上他必须对他自己,对他自己的满足,证明他有权让他的需要被满足,他必定会觉得他的痛苦是特别而过度的,因此他有权需要接受帮助。换言之,这种过程使一个人感到他的痛苦比实际上他所遭遇到的还更剧烈,而它并不具任何战略价值。

第三种基础,仍旧是较属于潜意识的,而且较具破坏性,就是他觉得自己被虐待,以及他有权要别人修补他所受的伤害。在梦中,他梦见自己被破坏得无法修理,因此他有权要求他的一切需要都该被满足。为了解这些报复性的元素,我们必须先详究他用以说明觉得被虐待的因素。

就典型的自谦类型而言,觉得被虐待几乎是他整个生活态度中一种特定的隐伏情绪。如果我们想扼要而伶俐地用三言两语来描述他的特征,那我们可以说,他是一种渴求情爱而却常常感到被虐待的人。首先,就如我已提过的,别人时常会利用他之不有自卫,以及他之过度热心帮助他人或牺牲自己来从中取利。因为他觉得自己被价值,以及无法为自己辩护,所以有时他并不会意识到此种虐待。也由于他的畏缩过程以及此种过程所惹起的一切,虽然别人对他并无恶意,但他却常不敢放胆行事。纵使事实上他在某些方面比他更加幸运,他的“禁忌”心理也不允许他认识他的优势,他必须告诉自己(而他也因此这么地感觉到):他的情况比别人要坏得多啦。

此外,当他的许多要求无法满足时,他会觉得自己被虐待了──譬如,当别人对他为取悦他们,帮助他们、为他们牺牲所尽的劳力不表感激时。他对要求而受到摧折的反应,并不像那种他觉得不公平地被对待所生的自怜那样的充满义愤。

他经由自贬、自责、自卑以及自我扭曲,而加诸于自己的虐待,或许要比其他这些来源更为痛切。他的自弃愈剧烈,则外在的良好条件愈不能战胜它。他时常会述说他的凄惨故事,以期引起别人给予他更多的愿望与同情,实际上他可能未曾像他所说的那么凄惨;但无论如何,隐藏在此种感觉背后的,必是他自弃的真实性。突发的自责与拉踵而来的被虐待(抛弃)感间的关系,并不难于观察到。譬如,在分析中,当他了解他自己的困难而引起自责时,他的思想会让他立即回忆起生活的周期与灾祸──不管是发生于孩提时代,以前的医疗或以往的职业之中。他会将别人对他的犯错予以戏剧化,而且老记于心上,一若他以前已做了好多次一样。相同的型式也会发生于其他的人际关系中,譬如,如果他不太了解自己并不体恤他人,他可能会产生那种闪电般地快速转变至被虐待的感觉。总而言之,他犯错的恐惧,简直迫使他觉得是个牺牲者,不管事实上他已战胜他人,而且已经由盲从的需要转而利用别人了。因为“觉得受害”成了抵抗自恨的一种自卫,所以它处于一种战略的地位,也严厉地被防御着。自责愈邪恶,他就愈会狂乱地证明并夸张人家对他所犯的错误(冤屈他),而且对于此种“错误”的感受也愈“深刻”。此种需要有时如此地令人信服,因此它可使他暂时得到一些帮助。因为接受,或自己觉得受帮助就是被施舍,必会使他那种完全是个牺牲者的防御地位迅速地崩溃。相反地,找寻罪恶感之可能性骤增,对任何被虐待感之突增乃是有益的;只要他知道他也参与了该事,而且能以正确的方式去注视它(冤屈或犯错),亦即不再自责时,则在分析中我们常可观察到他的冤屈(犯错)已缩小至合理的比例,或真的已不再是冤屈。

自恨之消极地被外移,可能会超越被虐待的感觉,但更密切的观察显示出,他不只觉得因某些理由被虐待,而且也觉得他自身即存有乐意接受此种感觉的某些事项,且确切的渴望强取此种感觉。这指出了一项事实:觉得被虐待也必定具有某些作用,此种作用使他被压抑的夸张驱力找到了发泄孔,而同时又将这些驱力隐藏起来。它使他自觉优于他人(受难者的王冠),使他自认为对别人的敌对攻击乃是正当的;最后它让他将他敌意的攻击伪装起来,因为诚如我们将发觉到的,大部分的敌意被压抑,且表现于痛苦中。因此,觉得被虐待乃是他发觉或感受内在冲突的绊脚石,此种冲突可藉他的自谦而获得解决,不过,每一个因素的分析,都可帮助减低被虐待感的固执性,直到他能面对这种冲突时,此种感觉方会消失。

只要此种被虐待感永久存在──通常它不会停顿下来而会与日俱增──则它会导向增加对别人报复的愤恨。这种大量的报复性敌意依旧是潜意识的,它必须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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