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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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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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自我认识

来,即使让我写自己的书的要点,我相信也会不及格的。 我一生中读的书很多也很杂。 我读得很快也很容易,特别容易领会所读之书的思想世界,很快就知道它针对的是什么,书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得主动地读而不能被动地读,我不断地创造性地对待它,与其说很好地了解了书的内容,不如说很好地了解了书的思想,由于这本书,这些思想便被我所掌握。 对我来说这是很具特色的。 同时,我一直不能承认任何的老师和知识的指导者,从这方面来说我是个自学之人。 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教学的内容。 我不把生活理解为教育,而是理解为为自由而斗争。 我自己制定学业计划,我不是被谁推到哲学的事业中,而是内在地生长起来的。 任何时期我也不从属于任何一类的学校,我以全部生命进行学习,直到现在。不过这是对世界知识的自由投入,对这种知识我自己规定对它的态度。 买书是我的一大乐趣,想一想我是如何走进克列沙契科的奥格洛布林大书店的!我几乎每天都去看新书,对书的喜爱一直保持到现在。正如我已说过的,从父系来说我属于军人家庭,因而到军官学校受教育,但是我厌恶军事和所有的军人。 当我在街道上见到军人时,一天都情绪不好,在战争期间我以尊敬的态度对待军人,但在和平时期并不喜欢他们。 作为武备学校学生,我非常羡慕大学生,因为他们从事知识问题的研究,而不用去行军。 我用了近6年时间学习战斗服役。 武备学校是当时进行身体训练和体育运动的唯一地方。体操是必修课程,正如跳舞一样,对军事的厌恶使我不喜欢体育锻炼。 体操是枯燥无味的,只是为了卫生,我才在早晨作体操。 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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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与世界环境 第一次推动。 贵族世界51

跳舞,舞也跳得不好,我觉得舞会特别没有意思。 和智力生活无关而仅需要身体技能的事,只有两件是我所擅长的:骑马和射击。我骑马骑得很好,射击也不错,我很喜欢骑马,当我将近9岁时,一个哥萨克来教我骑马,我们到城外去骑,我能按哥萨克方式骑,也会按骑兵方式骑。 骑马快跑对我是一种享受。 在这方面,我大概能胜过武备学校的那些同学。 当我步入骑马困难的年龄时,心里很难过。 同样,我射击很准,几乎不脱靶。 当我思考体力劳动和身体锻炼时,我在经验上证实了那种深刻的观念:人是微观宇宙,是潜在的量,其中包藏着一切。 当我还是小男孩时,就很喜欢手艺。 我成了木匠、油漆工、瓦匠,特别喜欢木工,甚至到作坊中去学,作了一些框子和椅子。 直到现在我还喜欢到木工作坊去。 一段时间里我甚至成为蔬菜栽培者,种了一些青菜。 现在我的体力劳动的所有可能性以至我的生命大概就这样结束了。 我在体力劳动这个领域是很笨拙的。 我还是个艺术家,酷爱写生画。 我在素描方面有很高的才能,我对此很得意。 我是武备学校第一批画素描者之一,我甚至在素描学校学了3年,正式毕业。 我已经用油画颜料画画了。 在这方面我可能并没有真正的才干,有的只是一些能力。 不过,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哲学才能时(我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

,就完全丢掉了写生画,开始写关于哲学方面的小说,于是又恢复了对武备学校的反感。 当我观察当前这一代青年时,发现他们被军国主义和军事理想迷住了,这使我异常愤怒。 我受到军事的教育,忍受着军事科目的训练,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属于军人集团。处在武备学校里使我更加反对军事环境和氛围,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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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说,我属于那种总是否定地对待周围环境、倾向于对其进行抗议的人。 这同样是一种依赖性的形式。 我一直想中断和周围环境的联系,一直想离开它,我的适应能力很差,对我来说,任何调和都是不可能的。 这种对周围世界的不适应性是我的基本特性。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对任何事物,无论对谁,我都不能屈服,这已经用我自己的全部生活经验所检验过了。 在进武备学校之前,我还完全是个孩子,穿上父亲的近卫重骑兵团的军服,挂上祖父的绶带和军章,打扮成我甚为喜欢的苏沃洛夫的形象,甚至制定了作战计划。 但这时我的军国主义倾向完全转变了,我的某些好战性完全转到了思想斗争中,转到了思想领域的会战之中。 所有的军事事务都是我无法忍受的,因为它使人成为整个集体的从属部分。我甚至不保持军校学员的样子:没按军校学员的形象剪短头发。为了尽量逃避和将军碰面,便不去排队。 和武备学校的同学不发生任何关系。在这方面,我的不露心境起了很大作用。我的暴躁同样使我的同学关系产生困难,即使和我一起玩牌也会不太愉快,因为我会以真正的发狂来对待我的对手。 顺便说说,我爱玩纸牌以至发狂的嗜好在少年时代就改变了,以后再也没有恢复。 对哲学的喜爱,对认识生命意义的喜爱把所有的爱好都挤到一边去了。 在我的本性中存在着军官的素质,但它们被我压制下去和排挤出去了。 克服那些本性使我的素质更加丰富了,使我出现了前面所说的那种转变。 在转变以前,我有很多令人不愉快的特点,现在从中解脱了出来。这种转变是在贵族子弟军官学校里实现的,当时我住在彼得堡我父亲的堂兄弟(是一个大官)的家里。 与此同时我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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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与世界环境 第一次推动。 贵族世界71

了自己的理想:从武备学校六年级退学,开始准备升大学的考试。 回忆过去,应该说,和我有某种联系的唯一生活方式是地主的、父权制的生活方式。但我很喜欢俄罗斯的乡村,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思念她。

G疾病在我的生活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从童年起我就受到了疾病的损伤。 我自认为是个勇敢的人,从最高尚的意义上说是精神上勇敢的人,而在生命的重要关头,则是一个肉体上勇敢的人。我可以用生命中许多危险关头的情况证明这点,这可能是我的军人的遗传性在起作用。 但另一方面,我的勇敢也有限制,我也意志薄弱,也胆怯,我害怕生病,疾病使我几乎产生内在的神秘的混乱。 不过,如果说这是怕死,那就错了,任何时候我对死亡都没有特殊的恐惧,那不是我的特性。 如果说我怕死,那么,与其说这是自己个人怕死,不如说是更近于人类之怕死。 我怕的正是疾病、传染病(它一直是其他疾病的引发点)

,我是多疑的人,这不仅是对自己,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其他人。 我的很强的想象力是在别的方面,比如,我不害怕被子弹或炸弹杀死,1917年10月变革的日子对我进行了考验,当时炸弹落在我在莫斯科住所的房上,另一颗炸弹在院子里爆炸,这时我继续写作,同样,对巴黎的轰炸也完全没使我害怕。 但是,我害怕伤寒、白喉的传染,甚至害怕简单的流行性感冒。 对此可以部分地从疾病对我的家庭的巨大影响得到解释。 我很少得到什么训导,但在童年时我总被“活着就有疾病”的思想所训导。 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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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教授到我家给所有的成员进行检查。 我母亲被严重的肝病折磨了40年,在晚上由于渗入的结石而肝病发作,我听到她的喊声,这对我是很沉重的折磨。 父亲经常治病,我自己也经常治病,在童年时曾经因为风湿引起的发烧而整年躺在床上。 我的家人特别神经质,我在这方面是有遗传的,这表现于我的神经活动中。 我的气质上的焦躁可能与此有关,我的动作同样也是急剧的。这种特殊的神经质来自父亲方面,母亲常常说,别尔嘉耶夫们神经不完全健全,而库达谢娃们则是神经健全的。 我的哥哥是神经上有严重毛病的人,很多人都发现他的神经不健全。 这方面的遗传使他的潜意识存在着损伤。 我在家中常常起调停人的作用。 哥哥的家是我走出贵族环境的第一出口和转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哥哥是个准备把最后一点东西也交出去的人,金钱在他那里连一天也存不住,所以,他经常处于窘迫境地。 他长得很美,有一张近似希腊人的脸,然而,他周期性地不修边幅,不刮脸,不洗澡,那种穿戴使人产生堕落的印象,然后又一下子很雅致起来。他的才能是我所没有的,即惊人的记忆力和掌握数学和语言的能力,他甚至能用德文写诗,不过,对于哲学,他却没有任何的爱好。 在他的家中我很早就看到了通灵术,对它我是坚决反对的,有时我哥哥陷入精神恍惚状态,开始讲些押韵的话,经常是听不懂的语言,这时他就成为降神者,通过他便可和印度教徒的大圣世界交往。 有一次,通过处于恍惚状态的哥哥之口,大圣告诉我:“他将是你们古老的欧洲里最著名的。”这种环境实际上是我所否定的,我为反对它而斗争。 但是,这种环境是紧张的,是思想爱好的一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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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和族系。 我与世界环境 第一次推动。 贵族世界91

我的家庭里完全没有权威,我在家中感觉不到传统生活方式的惰性,其中某种东西在开始动摇,它属于托尔斯泰主义的圈子,而没有来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东西。 还是在我父亲生活的后半时期,就将某些东西从先辈那里过渡给我了。他们任何时候也没束缚我,没有强制我。 我不理解,为什么我从来都不受惩罚。 可能,由于自负,我努力自恃,以便使人们没有惩罚我的理由,小时候我一直不任性,不哭,很少有儿童的顽皮,我所唯一固有的本性是脾气暴躁。 与生俱来的自由是我固有的特性。 按起源与激|情来说,我是解放者,我形成了自己的内在世界,并将它与外在世界对立起来。 这表现在我喜欢布置自己的房间,并使它比别的房子都显得突出,我不能容忍对我的东西的任何侵犯。 从童年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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