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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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红颜-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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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长辞,临终放不下的是她的终身。

父亲去后,母亲自知时日不多,她告诉琉璃,按她的家乡风俗把她和父亲火化了,骨灰放在一起,这是她和父亲的遗愿,她和父亲一生相亲相爱,虽困苦却很幸福,只是遗憾未能看见琉璃儿嫁人生子,她握着女儿的手:“你一定要过得快乐,找一个象你爹似的,真正对你好的人,而不是为了你的美貌。”“有机会到塞外找你外公”爹娘曾有一度想回关外,只是病体难撑才未能成行,他们精神好时,常对女儿说起英雄慷慨的外祖父和豪爽的舅舅们,北地茫茫的草原风光,热情奔放的胡旋舞,“塞外人淳朴,不会因为你年纪大在背后说三道四,美丽的姑娘会受到尊崇,你的舅舅们会保护你的。”想起疼爱她的兄长们夷姬眼中闪着泪光,女儿已到十八豆蔻,在许国女子十三、四岁就可婚娶,女儿至今未嫁,算是老姑娘了,女儿绝世姿容,女儿的纯真善良,他们不放心阿,她和夫婿都深信强悍有力的兄长们足可保护女儿不受伤害。“你象娘当年一样的美丽,不,你比娘更出色,舅舅们会喜欢你的。”她微笑的摩娑女儿娇嫩的脸颊,过了几日,娘在睡梦中安静地去追随爹爹了。

葬了父母后,许国战乱已起,裘氏夫妇谨慎打探,后许国灭亡,高家被迁移至清河,父亲这房因多年无音讯也没人提及,倒是郡府派人征召一些著名学问大家,父亲也在名单里。裘叔怕此地也会不安全,决定待世面太平后,攒点银两和小主人一起出关,完成主母的遗愿。

琉璃将身子浸入微凉的湖水中,她有些依恋,不久的将来,她会离开此地到风吹草地牛羊现的关外去,也许不会再踏足家乡了。虽然离开气候宜人的故乡,但关外的生活是自由和散漫的,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亲人生活在一起,裘叔裘姨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想到这里琉璃又有些憧憬,她放松身子,拍打着湖水,游来游去,让湖水载着她,她闭上眼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精灵”

嬴天放甩掉了杀手,听得瀑布的声音,走进了山涧,看到的是一幅美景:月色下碧波微澜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在湖中翩跹,水轻快地在她四周荡漾,洗濯着一身娇柔的凝脂,白玉一样的瓜子脸上,生就的润玉笑靥,天然的眉黛翠烟,嵌着一湛如水的杏眼,莹光璀璨,与湖水融为一体,是湖中的龙女还是这山中的精灵,是如此叩动他的心弦,他陶然屏住呼吸,望着湖中未知未觉的少女,如果这等绝尘的佳丽也是香饵,他会很愉快地一口吞下。

可惜今晚实在是太过精彩纷呈了,出了客栈后,他遭到了伏击,因为催情未煺,对方又施了迷香,妄想一举置他于死地,他虽躲开迷香,却吃了一剑,伤口不深,剑头有毒,而且对手人数不断增加,竟是想车轮战,他就不再恋栈,在林中转了几圈扔掉尾巴,运功逼出毒气,已经是筋疲力尽,此时粗粗包扎的伤口处如火炙一般,用手一捂,是满手的血,他勉力走到湖边,这湖水正可浆洗伤口,顺便冷却一下自己蠢动的情潮,今晚他真成了登徒子,比如那湖中少女婀娜的体态,单纯优雅的姿容,他又有了色心,庆幸的是她应该不是敌人派来的,否则他真会醉倒在牡丹花下了。他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赞叹出声:“精灵”。

这轻轻一声,听在琉璃耳里如惊雷一般,她大骇,迅速遁入一块石头后,不敢回头。嬴天放苦笑,还是吓着她了,他放柔声调,才说得“姑娘”二字,突然眼前视线一阵模糊,扑通一声往前栽倒了。

琉璃听得背后水花四溅,像是重物坠入湖中,她战战兢兢地问:“谁?谁在那儿?”

半晌没有动静,琉璃壮着胆子回头,见一男子头朝下,半个身子已掩在湖里,湖面上泛起血腥,很显然这个男子伤得不轻,想起他方才不知看了多久,而她竟毫无察觉,琉璃不禁又羞又惊,手忙脚乱地游到另一边,草草擦干身子穿了衣物,挎着篮子疾步往家走。

走了几十步,她又犹豫,丢下那人,没人管他,他会不会死?他受伤还流着血,万一他的仇家追来,他不是送了小命吗?而且会污了爹娘休眠之地,想来想去,总归不妥当,于是她又回头,伸手又缩手,万一他是奸恶之辈,她无缚鸡之力,裘叔裘姨又老了,怎是对手,她会不会多管闲事,引祸上身?踌躇了一会,拿不定主意。

嬴天放挣动着肩膀,呻吟了一声,他听见脚步声回来,想从水中撑起身子,竟力不从心,琉璃一惊,忘了防备,推了推他:“喂,你怎么样了?”

他张嘴,忘了在水中,结果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琉璃看一串串气泡浮上,着了忙,扯住他的后衣领往上拉,怎奈她力弱,嬴天放的喉咙被衣领掐住,几乎窒息,啼笑皆非她到底是救命还是害命,终于晕厥过去。琉璃喘着气,见他一动不动了,也顾不了许多,径自往家里跑去。

敲开裘叔的门,把事情一说,当然她只说是给爹娘扫墓时发现的,两人都一惊,忙和她一起到了湖边,把嬴天放从湖水中拉出,背到家中的小木屋,见嬴天放脸色青白,双目紧闭,已然陷入昏迷之中,看他衣物非富即贵,裘叔皱起了眉,这里怕是不安全了,说不得他们要提前离开此地。他探探嬴天放的额头,因为主人久病,他也懂些医理,检视嬴天放肋下有一处剑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体力不支才导致昏迷,见琉璃面有忧色,宽慰道:“小姐不要担心,回房去吧,这里交给你裘姨来照料,我去处理一下沿途的血渍,顺便探探外面的情况。”

琉璃歉意“我又给家里带来麻烦了。”

裘姨慈爱地揽过她,“傻丫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有麻烦,”她一指木板床上的嬴天放,“那也是他带来的,乖,回去歇着,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在这里,不方便。”

琉璃顺从地站起“嗯,我去下点面条,裘叔回来充充饥。”

两人看着琉璃出去,他们的小姐总是那么温顺和体贴,裘叔对妻子道:“你去烧点水,叫小姐不要累着,还有叮咛小姐明日一天都不要走出房门,这人是好是歹还在未知,我们小心为妙。我替他换了衣物后出去探路,看样子我们得提前走人了。”

裘姨点头“我理会得。”

半夜里琉璃醒了,她有些不放心,裘姨睡性重,也怕她累着了,于是起身偷偷到了木屋,透过纸糊的木窗,果然裘姨鼾声如雷,靠着墙角睡得香,琉璃好不愧疚,白天裘姨劳累了一天,还要收拾她带来的麻烦,她回到房里拿了一件布衫,悄悄推开木屋的门轻轻盖在裘姨身上。如豆的灯光下,见嬴天放脸孔通红,紧蹙着眉头,汗珠子从额间滚落,枕下已有湿意,好象是发热了,一旁的木凳上有一盆水和干净的布条,琉璃蘸了水来回替他擦拭汗珠,拿布条轻熨他的脸和脖颈,琉璃有点害羞,除了父亲和裘叔,这是她第三个近距离接触的男人,亏得他在昏睡中,琉璃就没有十分的别扭,只是帮裘姨照料一下而已,她宽慰自己,也壮壮胆子,见嬴天放呼吸平稳了,试着拿手心摸他的额头,突然他嗯了一声,吓得她缩回手,看他还是闭着眼睡着,琉璃不敢待了,把湿润的布条铺在他头上,悄悄地回房了。

蓦地,嬴天放睁开了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屋子,虽然他发着高热,琉璃进来他就警醒了,假寐,听得她轻轻地拧布条,轻柔地给他擦脸拭汗,一股馨香在他鼻间游移,是湖中的少女,好单纯的姑娘,一点也不设防,万一他是恶徒呢?万一他半途醒来兽性大发呢?这屋中两个妇道岂是对手?芬芳馥郁,他出了一身热汗,一个温软的手心在他额间磨蹭,他暗中苦笑,觉得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当真中了情毒,他一向想不明白皇兄对宋贵妃的炙热狂情,原来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一枝箭射中了靶心,如果一定要有理由那应该是她的美貌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假装呻吟出声,吓得她屏住气息,过了一小会儿,一条布条平铺在他的额头,佳人去了,只余清香,他才坐起,茫然若失。打量这屋子,这是一间窄小的木屋,放置一些瓢盆、干柴、米袋,想必是这户人家的贮藏室,拾掇的清清爽爽,一位中年妇人靠着墙睡得沉,用一块木板搭成桌子,桌上一盏油灯,捻得如丝,半碗茶水,之前他迷迷糊糊有印象有人灌他喝水,大约就是他喝剩的,还有一碗冷的酱拌面条,旁边一双筷子,嬴天放突觉饥肠辘辘,调开视线,他底下是坚硬的木板,身上的粗布衣和包扎得严实的伤口,他哂笑,他也会有让人救了的时候,又有沉重的脚步声,他赶紧躺下,门开,声息粗重,是一中年男子,走到床前看了看他,拿起布条摸摸他的额头,重新把布条弄湿铺在他额上,走到墙角轻呼几声,弯腰抱着女人走出屋子,带上门。

良久,灯油尽,屋中暗了下来,月光斜斜照入,投在地上拉出一道白霜,嬴天放再次坐起,他必须尽快恢复,他突然失踪,成修肯定焦灼万分,那些人既有这种手段,那就准备接招吧,他被称为残酷亲王,可不是浪得虚名,想到此处,摒弃杂念,五心朝天,运功一周,气走全身,精神顿时舒坦了不少,下床吃了那碗冷面条,味道鲜美,心念一动,该不是那少女做的吧。

他瞬间有了决定,心事一定,上床睡了,这一觉极是安稳。

天微鱼肚白的时候,嬴天放醒了,吸了一口气,伤口不是那么疼痛,起来略微整理衣物,推开门扉,山中空气清新,心旷神怡,看清是山脚下的一个小院落,正对篱笆门有两间草房,左右各一间木屋,院子里种了几畦菜芽,几只小鸡在地上啄食,他对面的屋顶上烟囱袅袅白烟飘散,勤劳的女主人已经起来了,门吱呀开了,走出那妇人,脱下袖套掸了掸灰尘,抬头见嬴天放站在檐下,神定气闲,不禁一愣。

嬴天放深施一礼:“在下多谢大嫂救命之恩。”

嬴天放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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