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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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红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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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见嬴天放站在檐下,神定气闲,不禁一愣。

嬴天放深施一礼:“在下多谢大嫂救命之恩。”

嬴天放虽布衣,却是神采飘逸,自有不怒而威的尊贵,裘姨福了一福,“公子不必客气,是拙夫举手之劳而已。”

嬴天放见她不卑不亢,谈吐有节,不像是普通农妇:“敢问大嫂,此处是何地?”

裘姨还未做答,左侧草房门开了,裘叔走了出来,嬴天放再次谢过,裘叔见他已无病色,心想此人必是主人以前常说的能人高手了,趋前抱拳,“请到屋里稍坐,娘子,饭备齐了吗?”

“是,我这就去端来。”

草房很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裘姨摆上粥食咸菜萝卜之类,歉意地:“山中粗食,还请公子勉强将就。”

嬴天放举箸,吃得香甜,裘姨忙再装上一碗,嬴天放笑道:“很清口,只怕我吃光了大嫂家的粥。”

裘姨想起早间夫婿说,昨夜山间灯火闪烁,一直到黎明才散去,他决定就在这一、二日间,收拾一下,准备动身,很多一手操持的物什都要扔弃,眉间黯然,笑道:“公子不弃,米粥尽有的。”

用罢早饭,天已大亮,嬴天放注意到隔壁屋里始终悄然无声,裘姨收拾碗筷下去,裘叔拱手:“敢问公子身子好些了吗?”

嬴天放微微一笑,知他欲下逐客令,顺手推舟:“在下还有急事,正欲向您告辞,救命之恩,容后当厚报。”

裘叔见他自动求去,心顿时放下,看他神品非凡,应是世家弟子,相貌堂堂,很有好感,若非小姐,多留几日也无妨,只是人心难测,万一是好色之徒,岂非引狼入室。想到此处,站起:“公子不必挂怀,施恩不图报才是君子所为,先人早有教诲。”他指的是过世的主人。“此地是曼陀山的一个支脉,地形较为复杂,待我送公子出去。”竟是迫不及待了。

嬴天放心中诧异,转念一想他若是有那样绝丽的娇女,派重兵保护犹不放心,也难怪他紧张,笑:“如此有劳大哥了。”看面貌应不是他们的女儿,但肯定是长辈,心想以后是亲戚,理当尊一声。

再三向裘氏夫妇道谢后,嬴天放也不问他们姓氏,拔转身和裘叔走出山谷,穿过几道崎岖的乱石林,前面豁然开朗,是一片林子,草地纷乱,显是刚被践踏不久,还有些焦味,暗想若非他昨日闯入,一般人走到此地,见是一片怪石秃山必就此止步了,哪知其后别有天地,杀手必是本地人所派,熟悉地形,追踪到此,以为秃山野岭无从藏身,又无路可走,以为他必转了方向逃逸。

“前面出了林子,左边有一条小溪,顺流而下,有一小径,走到尽头便上了官道,这条路难走些,却少有人迹,路短。出林子向右走,很快就到官道,是昌城的北门。”裘叔说道。

嬴天放点头,“多谢”

“保重。”裘叔抱拳。

嬴天放径自进了林子,裘叔见他没了踪影,这才从另一条捷径走回山谷,回到家中,请来小姐和妻子,“我今日进城去打探一下,顺便把菜和鸡子卖了,娘子收拾包裹,随身衣物就可,剩下的鸡鸭处理成干粮,再做些馍,小姐把以前我们整理的主作字画再检点一下,下午我回来,一起请出主人和主母的骨灰罐和灵牌,如雇到车,我们明日就动身去银安州。”

虽然裘姨已和她说过,琉璃心中还是难过:“一定要这么急吗?是不是我又惹了麻烦?”几年漂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却又要走了,这里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琉璃实在是舍不得。

“小姐,不关你的事,我们总是要走的,不过提前罢了,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吗?”裘叔宽慰,“是裘叔昨夜隐隐约约听得高家二字,心中不安,如今昌城中有势力的高家是你的族叔高行密,这人人前假仁假义,手段十分毒辣,娘子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

琉璃知道是高家大老去世后,高行密欺爹爹一个书生,垂涎娘的美色,趁爹出去会友,摸到他们的住所,欲行不轨,亏得裘叔中途回来,高行密不敢明目张胆是孤身一人潜入,刚好让裘叔逮个正着,揍个半死,爹回来,气得浑身发抖,写了字条派裘叔去了高府,据说高府狠狠训斥了高行密了事,而他们第一次搬了家。

“那会高行密忌惮主人毕竟是高家嫡房,宫中还有娘娘,如今高家几家本房都迁到清河去了,还受到监管,高行密把一个女儿嫁给了帝国派来的新贵,不但无损,更加炙手可热,如果他找来,小姐落入他手中,十年之事他必睚眦在心,到时就危险了。”

“那人他不会说出去罢。”裘姨这时又听得还有更严重的,不禁忧心忡忡。

“不会,”裘叔很肯定地说,“高行密找他,他必是高行密地对头,我看他坦荡磊落,不像是个奸佞之徒,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小心为上,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准备。”

下午,裘叔回来,说是车辆难雇,明日他推独轮车载她们直接先到到兴义城去。昌城中气氛异常,流言四起,说是睿亲王到了昌城要大开杀戒,抄索家产,太守府正在安民辟谣,查找流言起源,但城中戒备森严,出入管制。富庶人家门户紧闭,集市倒是火猛,一些不法商贩不敢再乱抬价格,居货贵卖,老百姓们欢欣鼓舞,“他们才不信睿亲王会大开杀戒,现在日子比以前强上万倍,只有以前的王公贵族们才杀人取乐。”裘叔也不信,“睿亲王进入昌城时可是秋毫无犯,打开库粮赈灾,开医堂,办官学,还派兵丁打扫街市,圣人还派了清官来,圣君贤王呀。”

裘姨感慨:“可我们还得躲到关外去。贤王?高行密还在横行霸道,我看这王也贤不到哪里去。”

“说不定我们还可回来,等到了关外,找着老爷子,把你们安顿下来,我就回来把藏在山洞里主人的著作学书运出去,送到官府,主人的心愿是要让它们和天下学子商榷,打听得世道清明了,败类惩处了,我们就回来。”

“啊呀,到时小姐有了如意郎君,说动姑爷一起回来,生上几个小娃娃,一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太好了。”

琉璃羞红了脸,投在她怀里说着不依,裘叔呵呵地笑了,消减了即将离去的伤感。

第二日一早,他们按时出发了,等到三天后旌旗在院落前飘扬,衣着鲜丽的侍女,宝马香车,嬴天放亲迎,成修叩门,却是静寂无声,嬴天放脸色一变,推开门进去,桌上一层薄灰,已是人去屋空。

第3 章处置

推开右边草房的门,屋内摆设十分简单,一张书桌,文房四宝,石头做成的镇纸压着一叠毛边纸,笔架上垂着笔管,打开砚台,剩有余墨,想像一双纤手,凝神屏气地舞文弄墨。

青布的帐子低垂,撩开,木板床上没有被褥,几只板箱整整齐齐地堆着。妆台上有一面磨损的铜镜,拉开小抽屉,几朵通草绒花,是主人巧手做成,嬴天放拿起,放在鼻间,悠悠兰香,握在手心,走出了房门。

成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察言观色,“五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找?”这屋子里的人走了不止一二天,很可能是五爷脱险那日的隔天就走了,避开的意味很明显,喔喔,五爷自尊心受挫了,他偷眼,不过,他握着下巴,住在这冷僻的深山里,他们肯定是在躲着什么。

嬴天放不语,横了他一眼,示意众人等候,走出院落,顺着潺潺流水声,一排密密的野树,拐个弯儿,山崖如壁,清泉流自曲涧,湖边石榴桃红灼灼,他漫步,抬头,离湖十几米,是一坟墓。

“先父高公讳行森、先母高夷姬之墓,女琉璃、家人裘振、裘陈氏敬立。”嬴天放轻轻念出,“高行森。”如果他没记错,春天他就任许郡节度使后,曾征召过原许国的名家大儒,高行森就是其中之一,却一直踪迹难寻,原来那时他已病入膏肓,后来就葬在这白石青草间了。高行森的学术文章,书法字画在各国都有极高的声望,上京府里还有他的藏品。有这样的孤傲的学问文理,有这样的皓月般的爱女,果然是要隐居起来的。

“看看我挖到了什么宝贝,高琉璃。”他低低地笑,人如其名,其人如名,琉璃,瓦中的明珠,既然是明珠,就该放置在金屋桂殿中,埋于流沙,岂不辜负了上天造物的恩赐。

他整顿衣裳金冠,肃穆地弯腰作揖。

回到院子前,嬴天放叫过成修,“你带人在这附近搜寻干燥的石洞,如有书籍之物,速来告知。”他猜测他们不可能把书全部带走。

“是。”成修领命带人去了。

嬴天放进了草房,拿起笔蘸墨在一张毛边纸上点点描描,裘氏夫妇的脸跃然纸上,门外成修禀报在西边的一石洞里发现有油布毡包裹的书籍册子、典籍字画之类,{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署名、印章都是高行森。

嬴天放走出,令人把这些东西统统装上马车,“先行送回汝州府里,叫人收起来,暂且不要翻动,待本王回去处置。”汝州原是许陪都,现是许郡的郡府所在。

他把手中纸递给成修,“飞鸽传书,令骁骑军查找这裘氏夫妇下落,他们身边还有一年轻女子,可能装扮过了,总之是三个人,须毫发无损地把他们带到汝州,记得,是三个人,不得无礼。”

“那……若是他们不愿呢?”成修厚着脸皮,今日五爷亲自前来迎接恩人一家,大有求亲的架势,不知那女子是何等的倾城国色,让一向对女色嗤之以鼻的五爷动了春心,还要出动骁骑军,骁骑军是帝皇亲自从御林三卫中挑选,是睿亲王的近侍卫队,他和十八骑都是其中之一员,他是统领,平时负责五爷的安全和有关军情搜罗,五爷是势在必得了,可人家躲闪的意思也很明确,这差事好办,可就说不上和气生财了。

“可说明身份,必要时用些柔性强制,嬴天放瞪了笑得过于灿烂的属下一眼,”别吓着他们。“

嘻,又要抓人,又要不吓人,难喏,成修咧着一嘴白牙笑,追上嬴天放。

也只有成修偶尔敢捋嬴天放的虎须,他常说王府里头那些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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