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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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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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军队之后,我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孩单独呆在一间房子过。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骚动起来。这时候,护士说话了,说,躺下,把衣服脱了吧!
这话太具有挑逗性了,再加上她的模样又是如此性感。
顿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地愣在了那儿。
护士说,听见没?把衣服脱掉!
她的严厉使我醒过神来,我说,打哪儿?胳膊还是屁股?
护士说,没让你脱裤子。
我脱掉上衣,护士抬起我的胳膊,拍打几下,说,当兵的,你的血管好难找啊?
我说,血管当然没大腿好找了。
她没有理会我的出言不逊,拿棉球在我皮肤上蹭了几下,然后将注射针头狠狠地插了进去。吊瓶冒出气泡,药液开始流进我体内了。谁知她却将针头从我血管里拔了出来,换个角度重新将针头插入。我知道,她这是在报复我刚才的不够礼貌,我决定吓她一次。
注射器上再次冒出气泡,我捂着脑袋怪叫起来,哎哟,我头晕!
护士顿时脸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抽出了针头,急切地问,还有别的不适反应吗?
我说,“皮试”做了吗?
护士舒了一口气,说,这种药不用“皮试”。
我说,再扎一次吧,扎狠点。
护士的脸微微地红了,哂笑着,第三次将针头插进我的皮肤,留下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去。
那一刻,我觉得这护士不但性感,还有些楚楚动人。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到注射室,看了看盐水瓶的进度,顺便问了一句,当兵的,要不要开水?
当时我最想喝的不是开水,而是酒。我说,能帮我出去买瓶啤酒吗,钱在我军装上面的口袋里。
护士说,我可不能害你。
完后,又留下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离去。
这一刻,我觉得这护士不但楚楚动人,还挺迷人的。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再次走进注射室。当时我正在抽烟,护士看见了,快步走到我面前,把香烟从我手里夺了下来,指着墙壁上的宣传画,一本正经地说:No smoking!

第四部分最够诱惑的是你

迷人的护士第三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柑橘,歪着脑袋问我,怎么样,当兵的,够诱惑吧?
我说,最够诱惑的是你。
护士咯咯笑了,剥个橘子朝我递来。
我说,这橘子是哪个垂危病人的家属贿赂你的?
护士说,胡说八道,这是人家掏银子给你买的。
说着,护士在注射室坐了下来。注射室没有椅子,她当然是坐在了我的身边。
坐了下来的护士没了最初的脾气,眼神和善。我们开始聊天,漫无边际地聊着。护士总是把话题扯到疾病和死亡上,说死亡很可怕,但每个人都会死。人死了就等于去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比这个世界好。那里只有欢乐,没有忧愁,没有虚伪和势利,也没有时过境迁、人走茶凉,更不要你们当兵的去保卫什么……护士发表着她对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看法,直到我提醒吊瓶的药液快没了她才如梦初醒般终止了叙述,把针头从我胳膊上拔了出来,边拔边说,当兵的,真想再扎你一次,练练技术。
我从床上起来,把军装穿在身上,伸出手,说,咱们再见吧。
护士轻轻握了我的手,先说了句慢着,然后就像小鸟一样欢乐蹦跳着去值班室拿来纸和笔,说,下士同志(我肩膀上佩戴的是两条横杠的下士军衔),留个电话可以吧?
我为之一动,觉得这女孩特有意思,也觉得她这种要求实在没什么好推辞的。几天过后,我的身体完全康复。护士给我打来电话,开口就问,当兵的,会打乒乓球吗?
我说,凑合吧,怎么,国家体委派你找乒乓球苗子?
护士说,你的运气还没这么好。咱们俩到“文化宫”去较量一下怎么样,敢去吗?
我说,可以啊,输了怎么办?
护士说,你说呢?输了就脱衣服吧?
我说,你真是善解人意,说到我心窝里去了。
护士说,就这么定了,晚上8点,我在人民医院过去第一个红绿灯下等你。
晚上,我第一次穿上从家乡带到军队的牛仔裤和“海魂衫”,去了那个红绿灯下。护士已在路灯下等候了。我来到护士面前,她扫了我一眼,继续向前方路口张望。
我说,急诊。
护士定目一看,跳了起来,说,哇塞,真看不出来。你怎么也会这样打扮啊?脱掉绿皮我还真认不出你了。走吧,咱们“蹦迪”去!
我说,不是说好的去打乒乓球,输了脱衣服吗?
她说,以为我真脱衣服给你看呀?想得倒美。看来我不说脱衣服你还真不出来呢。
去迪厅的路上,护士不时顽皮地踩一下我的脚跟。我们边走边聊,完全像是一对恩爱情侣。
到了迪厅门口,护士站在“女士免费”招贴前掏钱买门票。我阻止了,说我来。护士说得了吧当兵的,拿你的军饷唬谁?进了迪厅,里面正播放着缠绵的爵士乐,“迪斯科”乐曲还没有响起。等待跳舞准确地说是等着合理冲撞的红男绿女们在萨克斯如哭如泣的低怨中各自装着淑女绅士。震撼人心的舞曲激昂响起,迪厅里顿时嘈杂起来。男人们亮出把柄,女人们守护着漏洞,闪亮登场,跟随着令人颤栗的鼓点疯狂地扭动着屁股,摇头摆尾。我牵着护士的手,感受着久违了的场景,尽情宣泄压抑了两年的激|情。护士跳得非常尽兴,不时还在迷离灯光下朝我扮个鬼脸,或者大声喊上一句:我愿意在这时候死去!幕后DJ很会煽情,不停地喊着麦克风,号召跳舞的人们与他一起说上几句放浪形骸的疯话。DJ技艺不错,把氛围调剂得恰到好处,中间还弄出了两次高潮。
我和护士满头大汗走出迪厅。我说,还打乒乓球吗?
护士说,啊,还念念不忘我脱衣服给你看啊。真的想看吗?现在我就脱给你看好了?
我说,千万别,裸奔不雅。
护士说着“裸奔可以增高”转身到一家还未打烊的商店买了两罐“可口可乐”,我们俩沿着路边的电线杆手牵手朝前走,不时就有几辆飞驰的摩托车从我们的影子上一轧而过。“ 可乐”喝光了,护士把易拉罐捏瘪,扔在地上,边走边踢,铝合金与地面摩擦着,发出空灵又尖利的声响。

第四部分要Zuo爱不要作战

突然,护士狠命飞起一脚,将易拉罐踢向夜空,说,当兵的,今晚上你能让我哭吗?
我说,脚法不准,换我踢的话能打到路灯。
护士说,别绕开话题,回答我!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回答的必要。要她哭,对我来说简直就不算是件事儿。
见我没有回答,护士反而得意起来,说,没这能耐就算了,我不逼你。
说完,她唱起了一首名叫《钟鼓楼》的歌曲,并且篡改了部分歌词: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
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小饭馆里辛勤的是,外地的老乡们
他们的脸色,和当兵的一样
………… 歌声里充满奚落,我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我冲到她面前,捂着她的嘴巴,轻轻煽了她两个耳光,说,一边儿哭去吧!
出乎意料,护士不但没有哭,反而以一种胜利口吻对我说,就这点儿能耐?
说完,倨傲嘴唇倔强地一启一合,继续刚才的歌唱:钟鼓楼,吸着那尘烟,
任你们,划着它的脸,
我已经,看了这么多年,
当兵的,你怎么还不发言?
我已经,看了这么多年,
当兵的,你怎么还不发言?!
………… 这次我真真正正地火了,看来我是要举手发言了。我拉着护士的手,朝她迷人的脸上甩了我也数不清有多少个巴掌,反正我手面都有点儿麻木了。我想哪怕她马上就打电话报警,或者明天早晨她父母就去军区找我们司令,告我耍流氓然后军事法庭判我劳教,或者是她男朋友用枪把我给崩掉,我都认了。你可以对解放军一屑不顾,解放军可以忍辱负重,但解放军绝不可以忍辱负重到连女人都敢进行诋毁的地步!
不让当兵的打仗,难道还不让当兵的打架?遗憾的是我朝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下了手,实在太不光彩。我脑子里掠过悔意,垂头丧气地靠在了电线杆上。护士的脑袋还在左右摇摆着,似乎等待耳光继续亲吻脸庞。
见没了动静,护士睁开眼,鼻孔微翕了几下,盯着我,目光强硬。
护士的注视使我感到了羞愧,我决定向她道歉,惩罚条件任她选择。
我走到护士面前,谦意满怀地说,疼吗?你打我饶回来吧?
不料,护士猛地扑进我怀里,头拱着我的脖子,鼻子蹭着我的胸脯,身体起伏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足足半个小时,护士终于止住了在我看来的确是悲恸的哭声。随后她又抽泣片刻,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别笑我,然后就乖巧地偎在了我身上,向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从前我也算是个大家闺秀吧,从小到大,我家都有吃不完的水果,而我家从不买水果。为什么你知道吗?我爸是那医院的头儿!从我记事那天起,我家的门铃总响个不停,叔叔阿姨一进门就夸我长得漂亮,抢着带我去公园玩,抢着给我买雪糕。我信以为真,以为真是因为自己模样漂亮她们才这么喜欢我。当兵的,你说我到底漂不漂亮?两年前,爸爸在一次下乡检查工作途中心脏病突然发作,去世了。去了天堂,他可能会过得幸福,因为他活着的时候救过很多人,可他却把我和妈妈撇在了这座城市。在这个城市我们举目无亲,白天我和妈妈去上班,晚上母女俩就坐在一块儿看电视、想爸爸。现在我经常用自己的工资买些水果放进冰箱里,尽管我和妈妈都不爱吃水果。家里也不再来客人了,水果在冰箱里一放就是好几个月。下班回家,带着钥匙我也要按几下门铃给妈听。每逢煤气罐用空了,都是我一个女孩子家从四楼扛到商店里去换,煤气罐扛肩上可没有你们扛枪那么神气!老实说,我恨透了人情世故!恨透了不理不睬!有时候我真想被人狠狠揍上一顿,然后再扑在他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
我说,不是已经成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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