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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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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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强,你怎么不吃饭?
大强朝我翻了个白眼,说,关你屁事?
我火了,说,不吃拉倒,别他妈犯个错误就觉得自己神圣不可侵犯了。给你留了馒头在碗柜里,饿了自己去吃。
说完,我趴在床头柜上,开始替大强写检讨,毕竟大强挨批与我有关。
我还没把检讨写完,端木少校就在楼下喊了起来:大强,检讨写好没有?
大强一声不吭,并且将手里的烟头从窗口朝端木少校说话的位置抛了下去。
端木少校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大强坐在床铺上,朝楼下阴阳怪气地喊道:不——会——写!
我说,你这个傻B,我不是正在帮你写吗?
这时,楼下传来了端木少校的怒喝:大强,你给我跑步下来!
…………
不大一会儿,大强焉着脑袋从楼下走了上来,问我,检讨写好没有?
我把写好的检讨递给他,说,服了吧,傻B。
大强下楼把检讨交给端木少校,回来之后再次点了根烟叼在嘴上。
一根烟还未抽完,他又像疯了似的挥舞着拳头猛烈地砸击床板,边砸边说:我操!我操!我操!……
说到这里,晏凡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晏凡你别太得意忘形了,考军校的事情到底怎么样?端木少校给你问出什么结果没有?
晏凡说,有戏。端木少校说那所艺术院校今年有招生名额,咱们军区总共分到了3个,他已经把其中的一个为我争取到手了。估计过不了几天我就要进文化队复习功课了,到文化队后我再与你联系,今天就聊到这里,我该回去画画了。专业课考得好一些,多少可以弥补文化课的不足。还有啊,听史迪说你女朋友自杀了?史迪要我转告你一句话,两条腿的青蛙不多,两条腿的女人不少。

第四部分兑现了接兵军官两年前的诺言

一纸调令飘到哨所,我被调进军区机关任打字员。莫名其妙,就像当年我满怀梦想到某省军区守备部队服役却被分到边境一样。我乘坐列车从边境去了省军区,阴错阳差地兑现了接兵军官两年前的诺言。
列车到达城市,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我走出站台,看到一位肩膀上挂着一杠三星的年轻军官站在拥挤的出站口,手里举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我的名字。此军官一定是电话里的军记了,我跑步迎了上去。军记在细雨中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的模样跟他想象的一样。然后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随即开来。
军区所在地是一座气候宜人的城市,摩托车出奇地多。一路上,我看到好几个不穿雨衣的勇敢青年开着最飙的摩托车,载着漂亮姑娘迎着风雨闯红灯。我和军记就摩托车聊了起来。军记说有好事者做过统计,中国最好与最差的摩托车都在这座城市。闲聊了一会儿,我问军记为什么把我调到军区?又为什么会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军记说,你们团里那位姓裴的新闻干事没向你说起过我吗?
我顿时明白了,赶忙回答说,说过,至今我还记着您要他转达给我的话呢,你说摇滚乐在中国是一场阴谋。挺新鲜的,这是哪本书上的理论?
军记说,哪本书上都没有,悟出来的,百分之百的经验之谈。当年我念大学的时候也曾经狂热地迷恋摇滚乐,也曾组建过乐队,还曾不远千里跑到北京看自己所崇拜乐队的现场表演,差点儿被开除学籍。现在回头想想,那时候简直是疯了。人啊,一过25岁就差不多活明白了,如今我都奔30了。那次去你们团采访,听裴干事说起你的故事。我特别惊讶,没想到军队里竟然也会有人企图组建乐队玩摇滚,看来这场阴谋已经蔓延到军队了。你的故事让我想起了我的昨天,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我当然不愿意看着你滑向深渊,我希望我的今天是你的明天。在军队组建摇滚乐队就是自找苦吃,别说是中国,就是美国,也不可能让士兵组建摇滚乐队。事实已经被你验证,前些日子你卖了吉他对吧,还收购邮票,那时候我刚好在你们团,陪同军区领导开会。你干的这些好事儿军区领导都知道了,一位将军还夸你有经济头脑,开玩笑说把这个兵调到后勤部给军队搞创收倒不错。
我说,这都是逼出来的,我真的没想过要在军队经商。
军记笑了,说,你被机关赶回哨所之后,裴干事找到了我,问我能不能拉你一把。裴干事是个爱才之人,我也一样,大家都是年轻人嘛。你在报纸上发表的稿子我看到过,挺有灵性的,是个可塑之材,埋葬在边境哨所实在可惜。所以,回到军区我就向政治部领导推荐了你。
我恍然大悟,赶忙感谢军记扶植,同时也表示自己一定努力打字,不辱使命。
军记说,有句丑话我要跟你说在前面,调令上写的是打字员,事实上却不是这样。打字员已经有了,眼下你只能在军区干点儿杂活。在军区干杂活也比在你在哨所出人头地的机会要多,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意外了吧?
我愣了一下,说,不意外。打仗、打字与打扫卫生,在和平年代,我看这三者并没什么太大差别。在军区的头两个星期,我千真万确是干些杂活。所谓杂活不过就是拖拖地板、跑跑腿之类挺卑微的事情,如同旧日的差役。两个星期之后,仅仅因为一个怪僻汉字,我的差役命运奇迹般地改变了——那天晚上,机关下班之后我向往常一样去“微机室”拖地板,一位上校军官趴在电脑前加班,用“汉语拼音输入法”敲一份会议名单。其中有个人名叫“徐昊”。估计是少校念不准“昊”字读音,急躁地敲着键盘。我拎着拖把走到上校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首长,打HAO试一下?
第二天,我被调到微机室,任打字员。
第三天,原来那位打字员打理背包回了边防。
更幸运的事情在第四天出现了。那天军区联络处一位负责对外宣传的干事找到我,让我帮他打印一份新闻稿件。内容是向国外介绍中国南方边境的“长寿村”,这个村庄有好多人都活过了100岁。新闻干事就此写了一篇不过百字的消息。稿件打印完毕,我觉得内容过于简单,恰巧“微机室”书柜里有一本介绍“长寿村”风土人情的书,我顺手取了下来,对稿件进行了加工,百字消息变成了一篇2000多字的通讯。
事后,我再次摇身一变,打字员兼“外宣报道员”,彻底摆脱了差役身份。一个多月过后,史迪不知是从哪里得知我被调到军区的消息,给我写来一封短信。晏凡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打来电话贺喜,说他现在已经在文化队了,眼下正紧张而快乐地复习功课,心情极好,来到军队之后从没像现在这么痛快过。
我问晏凡,何谓“文化队”?
晏凡说,所谓“文化队”就是将参加军校考试的战士集中起来复习文化课的地方,跟学校差不多,遗憾的是男女不成比例。通信连那几个女兵在这里显得格外珍贵,兄弟们都争着献殷勤。我曾经在晚自习上给一位女兵写了封情书,后来发现那女兵不吃这一套。女兵说她这辈子最不稀罕的就是情书,用血写的都收到过。知道吗,我去文化队报到那天,端木少校特意向团运输股要了辆吉普车,兄弟们自发地为我送行,那场面比樊副走的时候还要壮观。当时大强一手拎着我的背包,一手拎着我的画板,忙前忙后的仿佛要去文化队的是他一样。端木少校鼓励我到文化队后要给营部争光,大强在一边打断了端木少校的话,说,晏凡,争口气,好好复习,考上它,考上它也当个营长。我把嘴巴贴在他的耳朵上,说,好啊,只要我当上营长,立马就给你入党,转志愿兵,让你给我开车!

第四部分这话太具有挑逗性了

我问晏凡,你对考试有多大胜算把握?
晏凡说,专业考试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你看过我的画,我基本功挺扎实的。当年考广州美院我的素描与水粉都拿了最高分。至于文化课,放心,我绝不会在考场上装正人君子。这把我是赌上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真是想混个军官在军队干一辈子啊,真的,我厌倦了漂泊。飘来荡去何处才是个尽头啊?噢,对了,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那所艺术院校参加专业考试了,学校在北京,你能不能帮我买张车票?
我说,没问题,来之前你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具体日期。
晏凡说,还有,史迪说他给你写过信了,收到没?史迪如今在一连混得可真够开的,我打电话去他们连队,接电话那人带理不理的。我说帮忙给我喊一下史迪,他口气立马就客气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咱们得多学着点儿。
写给我的那封短信里,史迪再次提起阿慧。说自从那天在她家占了她的便宜又吃了她父亲的宠物之后,就再也没进过那个村庄。阿慧后来又来连队卖过几次蛤蚧,篓子里的蛤蚧越来越少,眼神也一次比一次黯然。有次她竟然背着空篓子来到连队。每次来连队,她都用眼睛表达着要跟我一起到北京去的念头。你说这可能吗?你知道的,在感情上我从来都是个叶公好龙的家伙。那天在她家楼上发生的事情纯属意外,再说了,一个巴掌也拍不响。Make l ove,Not make war!★在军区你有没有跟女兵磨唧磨唧?有这贼心没那贼胆了吧?史迪的信让我想起“人民医院”那位美丽可爱的护士。
前段时间,军区机关要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需要打印的材料特别多,我在微机室连续干了好几个通宵。由于熬夜期间抽烟过多,我咳嗽不止,后来竟发展到痰中带血的地步。我去军区门诊就医,医生连病名都没告诉我便给我开了几包古老药丸。那药吃下之后,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我很担心病情恶化到“肺癌”之类的绝症,于是去了“人民医院”自费就诊。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之后说不是肺癌是小毛病,呼吸道感染,打次吊瓶就会好。
划价取药,一位头戴白帽的年轻护士带我去病房拐角处的注射室里输液。注射室里空无一人,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自从来到军队之后,我从未与任何一个女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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