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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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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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Sir愕然,妇人解释道:“我希望走进志诚的世界,尽量了解他,让他完整地与我和深秋一起存活着。”
张Sir听得眼睛泛红,抬头深吸一口气,清一下喉咙:“我与杨锦荣没有交情,对他的背景并不太清楚,他是保安部的总督察,为人嚣张跋扈,重案组的同事都不喜欢他。”他望向墓碑上杨锦荣的照片,“其实到现在,我仍无法肯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警察。”
妇人诧异:“能够被安葬在这里的,不是全部都是好警察吗?”
张Sir抿一抿嘴唇:“但愿如此。”

第二章
我的内心像一个有许多抽屉的木柜,每个抽屉里都装着一个不同的我,就是自己也不知道当中有多少个,更不知道其中底细。写作时我会把其中一个抽屉拉开,看看里面是谁,有时自己也感到惊讶,因为有些抽屉非常幽暗……
——村上春树(1949~)
2002年5月,陈永仁殉职前6个月
尖沙咀某夜总会内,在舞池旁的座位坐着两个中年台湾男人,身边没有女伴。
“两位先生看起来不开心,不如叫几位小姐来陪你们喝酒吧,我们……”妈咪生硬地说着蹩脚的国语,上前招呼。
“你聋了吗?说不用了,滚开!”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扬手怒吼,妈咪急忙闪开,另一个男人继续忙着打电话。
“他妈的那个吴松,等了他两个小时,电话又不接,耍我们吗?”
与此同时,戴金丝眼镜、穿笔挺西装的杨锦荣打着手提电话,踏进夜总会:“韩先生,吴松他人在哪儿?”
“OK,再见。”杨锦荣关上电话,走到两个台湾人的跟前,一言不发坐下。
台湾人相视一眼,感到来者不善,于是静观其变。
杨锦荣拿起桌面上的香烟包与打火机,拔出一支点燃,叼着,把烟包与打火机塞进西装口袋里,顺手掏出委任证,挂在襟前,上面写着“Chie fIns pector”。
两人心感不妙,仓皇站起,几个警员持枪而至,舞女和客人纷纷惊呼散开,警员上前搜两人全身,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位长官,有什么得罪?”台湾人既惊且怒。
杨锦荣冷冷地说:“没什么,只是心血来潮,想揍人!”
夜总会经理赶来调停:“杨Sir,有何贵干?”
杨锦荣掐熄香烟:“这两位台湾大哥专门走私军火,客人爽约,我见他俩憋闷,便陪他们玩玩,没什么不对吧?”
经理挤出笑脸:“对!一起玩才高兴。”说着经理扬手吩咐侍应生,“替我签半打红酒!”
杨锦荣摘下金丝眼镜,用手巾抹抹再戴上,拍一拍经理的肩膀:“你也知道我们保安部最不想看见这类人打扮光鲜招摇过市,但我是警察,不能够胡乱打人,经理你人多势众,不如帮帮我。”
经理眉头紧皱,勉强一笑:“杨Sir,不要为难我好吗……”
杨锦荣站起,拉他到一旁,从袋中掏出一包白粉,塞进他的口袋:“这样会好办一点吗?”
经理强作镇定:“阿Sir,你想冤枉我?众目睽睽之下,有这么容易吗?”
杨锦荣冷冷一笑:“放心,我和一班手足早已把报告写好,这里只有半公斤白粉,坐十年八载便出狱。和你相识一场,我会帮你向法官求情!”
肉随砧板上,经理无奈向手下使个眼色,众手下一拥而上,围拢两个台湾人拳打脚踢。
杨锦荣搭着经理的肩膀,坐到后面包厢:“等一会儿找两个小的跟我返回警署,说他们看见两个台湾人肆无忌惮亮出一包白粉,于是见义勇为揍他们,我会向警民关系科申请一个好市民奖颁发给你,你说好不好?”
经理表情木讷:“好。”
杨锦荣向警员发号施令:“拘捕两人!喂!记得斯文一点。”
警员上前推开打得起劲的夜总会职员,凑热闹般地朝台湾人的小腹踢上两脚,台湾人的要害受袭,惨声嘶叫。
※※※
“呀——!”
与此同时,在夜总会楼上的芬兰浴室内,惨叫声与摔撞声更是此起彼伏。
只见大厅中的家具七零八落,玻璃碎片散落满地,几个打手倒地痛苦呻吟,站在中央的男人手握水喉铁管,眼肿嘴歪,脸上一片红一片青,他凶狠地盯着持牌人,步步进逼。
“喂……我已经报了警,你还不走!警察就要来了,喂,你别乱来。”持牌人怔怔地说,一边说一边退至墙角。
“停手!阿仁,我们走吧!”穿浴袍的傻强在旁边叫嚷。在他的脸上,有三道抓痕。
※※※
陈永仁、傻强与一帮伤者被警察押到医院,在急症室接待处等候。
陈永仁用消毒纱布按住流血的伤口,却封不住傻强絮絮不休的嘴巴。
“知不知道什么叫出事?刚才那个按摩女郎,竟然和琛哥家里那条松狮狗一个模样,我要换人,岂料换来的那个跟琛哥如同孪生兄妹!天啊!虽然我出了名的饥不择食,也咽不下呀!”
“陈永仁,请到二号房。”喇叭传来广播声,陈永仁倏然站起,举起手指,盯视傻强,“我想清静一下,你留在这里,OK?”
“不成!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照顾你。”傻强一脸坚持。
急症室内,陈永仁躺下,医生替他的额头伤口缝针,傻强坐在身旁,继续说下文。
“岂料那个按摩女郎还把脸凑近,问我她漂不漂亮,我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失声大嚷:‘我的妈呀!你好丑呀!’她奶奶的,我说的是事实,她竟然抓我的脸!我傻强一向不打女人,但那只怪物横看竖看都不是女人,我一拳轰过去,打得她人仰马翻。本来一人中一招算是扯平,但那个表子却找人出头,真是……她懂得找人出头,难道我不懂得找你帮忙吗?”
傻强不无感慨地摇头:“不过这样还不算糟糕,阿仁你大发雷霆打烂人家的东西,要我赔几万元才是件大事,所以说按摩女郎不漂亮就出事。”
陈永仁一脸厌烦,没看傻强一眼。傻强继续说:“阿仁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真的像疯了一般,把我也吓坏了。只是一宗小冲突吧,你不用激愤到这个地步呀。”傻强突然定眼看着陈永仁,“其实阿仁你是不是有病?会不会是躁狂症?就是……”
陈永仁终于憋不住望向傻强,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近,傻强满怀好奇地俯前,以为陈永仁要告诉他什么秘密,然而在耳边响起的,只是一句脏话。
药房外,傻强和陈永仁坐在一旁等候取药。
“其实阿仁,你经常对我不理不睬,是不是对我这个做老大的有什么不满意?”
陈永仁回转头盯他:“我跟你快5年了!5年来每天吃喝玩乐,冲凉跳舞,什么都没干过。”
傻强不解,错愕瞪眼:“慢着!你加入黑社会,不就是为了什么也不用干吗?”
陈永仁没好气,拿药后转头就走。傻强跟到升降机大堂,又开始叽哩呱啦:“阿仁,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你一个下属吗?因为我这个人专一,也欣赏你够专心!做人最要紧的是专心你知道吗?你看琛哥平日办事有多专心就明白,今天的事你千万别告诉琛哥,你也知道……”
警员将两人锁上手铐,陈永仁被傻强烦得要死,哀求道:“你放过我可以吗?”
升降机门“叮”一声打开,傻强仍在追问陈永仁什么意思,跟在后面的警员也看不过眼,推一下傻强:“你说够没有?嘴巴不累吗?电梯到了,走呀!”
傻强回头斜看警员:“阿Sir你推我呀?你知道我有坐骨神经痛吗?知不知道哪个部位叫坐骨神经?”
“闭嘴啦!再絮絮叨叨信不信我揍你?”陈永仁喊道。
两人与警员进入升降机,门关上。
※※※
升降机内,只有杨锦荣一人。
“杨Sir,揍得人家这么惨呀?”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吴松在你头上动土,你不是要恫吓台湾那边的卖家,以后乖乖跟你交易的吗?”杨锦荣以一贯冷漠的语调对着话筒说。
“哈哈,杨Sir,你有这么听我的话,有这么替我设想吗?”
“韩先生,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说这些废话?”
“听说过沈澄这个人吗?”
杨锦荣略沉吟:“韩先生,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这么说,你是听过了?”
“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大陆商家,买卖军火的。”
“唔,可以帮我调查一下他吗?”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杨Sir,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
刘建明正驾着车在三号干线上飞驰,身旁的Mary托着头在发呆。
“喂。”刘建明喊她,她充耳不闻。
“喂——!”
Mary回过头来:“什么?”
“你在想什么想得入神?”
“小说题材。”
刘建明瞄她一眼:“不刚写完了一部作品吗?又在想?”
“你以为我是Rawling(英国女作家,畅销童话《哈里波特》系列的作者)吗?在香港做作家就是这样,几个月就要完成一部作品,否则会饿死。”
“饿死?”刘建明笑着挤眉瞪眼,“堂堂高级督察刘建明的夫人,需要为生计担心吗?”
Mary白他一眼:“谁是你夫人?”
“喂,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好没有?”
“什么事?”
“那件事呢,终生大事呢!”刘建明模仿女人娇声道。
Mary强忍着笑,斜眼望他,摇摇头。
刘建明不禁皱眉:“为什么呀?”
“我怕。”
“怕什么?”
“Warllace说作家结婚后便会失去创作灵感,迟两年吧,OK?”
“不。”
“哎呀,别扁嘴啦,乖啦。”
刘建明一言不发,踏紧加速器,房车的速度不断爬升。
“喂!”Mary的笑容凝住,刘建明板着脸孔望向前方,不理睬她。
“喂——!”
“嫁不嫁我?”
“这算什么意思?逼婚吗?”
“嫁不嫁我?”他继续加速,速度计上的红针攀爬上120公里。
Mary把双手交叠在胸前:“刘建明,我觉得你这样做很幼稚,你再不减速,我会恼你。”
刘建明慌张地瞄Mary一眼,同时把加速器放松:“喂,我这样做不浪漫吗?”
“浪漫个屁。”
刘建明不忿:“大作家,这招我学自你的小说呀。”
Mary一怔:“哪有写……”她的眼珠子晃动一下,想起来了,的确是她在首部小说中写过的情节。
Mary登时皱起眉,惨声呼叫:“哎哟!我怎会写出这种东西来?”
刘建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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