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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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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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和富人终于在某一件事情上平等了。

按理说,老板的母亲去不去世,跟聂瑶没有任何关系,可聂瑶却因为亲眼见过那老人,心里也有了些轻微的难过。

下午下班后,聂瑶回家所乘坐的公交车正好路过那家医院。

尽管犹豫,可最后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在那一站下了车。

毕竟见过面,应该去看看,聂瑶这样想。

刚走进医院的大门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迟疑地叫她:“聂瑶?”

☆、第二十三章

聂瑶回头;一惊:“唐逸?”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

聂瑶问完就想到了原因,并且可以想象得出,唐咏菲此刻一定就在上面;或许正在安慰着靳先生,说不定是在相拥而泣;那肯定是不希望有旁人打扰的。

聂瑶转身向回走。

唐逸跟着她;在她身后大声地问:“还真是你?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手机又丢了?还是特意为了躲我?”

聂瑶不回头,径直走;回道:“你知道自己讨厌就好。”

“嘿,”唐逸拉住她手臂,“我还欠你九十块钱,你忘啦?”

“不要了,给你了。”聂瑶挣开他的手。

“那可不行;我这人讲信誉;拿人钱一定得还。”唐逸不依不饶地紧跟着她。

聂瑶转过身,向他伸出一只手:“拿来吧,现在还。”

唐逸得意洋洋地摊摊手:“我现在身上没钱。”

聂瑶嗤笑,转身继续走。

唐逸抢快几步,上前展开手臂拦住她:“要不你现在和我回学校,我拿钱给你。”

“学校?”聂瑶好奇,“你读什么学校?”

“南城大学。”唐逸答。

聂瑶无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你?读南大?”

唐逸看看表:“我晚上有课,现在就得回学校,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走。”

聂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逸,满脑子都是问号。

唐逸见她态度游弋,拉着她快步走到自己的黄色越野车前,作势就要开门推她上车。

聂瑶推拒着:“不行,要去只能坐公交车去。”

“什么?”唐逸大叫,“有车不开坐什么公车?”

聂瑶见他这表情,立刻转身要走。

唐逸没那份好耐性,扯着聂瑶的衣服把她推进驾驶位,口里不耐烦地说:“不会把你卖了,放心吧你就。”

聂瑶被随后进到车里的唐逸挤到副驾驶位,顺势要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下车。

唐逸快速地按了内控锁,边发动车子边说:“我赶着上课,你别闹了。”

“我又没说要去参观你学校,你拉我上车干什么?”聂瑶气愤地拉着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唐逸看聂瑶僵着身子,一副随时准备跳车的架势,觉得甚是好笑,他将车子突然急刹到路边,,然后倾身慢慢向聂瑶靠近。

“干什么?”聂瑶硬着声音问。

唐逸看着她,用极暧昧的语调说:“第一次在日光下看你,想不到你皮肤居然这么好。”他抬手欲摸聂瑶的手臂,“全身都这么白嫩吗?”

聂瑶拍开他的手,刚要喊出口,就听到“嘶”的一声,唐逸拉出了她位子上的安全带,用力替她扣好。

聂瑶被吓得好一会儿不敢睁眼,双手紧握在胸前,脸都吓白了。

唐逸则爆笑起来,笑得乐不可支。

聂瑶睁开眼瞧他,被他笑得更加不知所措。

唐逸终于稳住语调,说:“你要是真遇到坏人了,可别吓成这样,这样只会激起对方的戏谑心里,你肯定会被祸害得更惨。”说完他极开心地重新发动了车子。

聂瑶看着唐逸,心里揣测着自己会被害的可能性,她发觉自己真是柔弱,可以这么容易地被人劫走,也发现这世界真是无情,光天化日,众目癸癸,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强拉上车,居然连个上前问一问的人都没有。

唐逸这时脚踩油门,调侃道:“瞎想什么呢?告诉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可是好学生。”

医院里。

靳恒远站在医院的七楼窗前,刚刚正好看到了楼下黄色越野车旁发生的一幕。

他觉得被唐逸拉上车的那个人好像是聂瑶,但又不敢确定。

靳恒远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聂瑶。

这时,从太平间走出来的唐咏菲叫了他一声,唐咏菲眼睛红红的,问他:“明天送去殡仪馆,是吗?”

靳恒远点点头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葬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唐咏菲问。

靳恒远答:“母亲交代过不举行葬礼,只要求和父亲葬在一起。”

唐咏菲安慰他:“你不要太难过,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靳恒远深吸一口气,说:“你也是。”

两个人对望了下,什么也没有再说,只默默地一起向外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南城大学。

聂瑶站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心里有万千种情绪在升腾,在冲撞。

记忆里那个少年曾说过要考这所大学,不知他此时是否真的在这里了。‘w…r…w…h…u。c…o…m‘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聂瑶曾远远地暗恋过一个男孩,曾一心想和他一起考进这所大学,如今留下的,全是人生中的缺憾。

早夭的情感和生活的挫折,使如今的聂瑶似乎不需要这类情感了,也很难用带有情感的视角去看待一个人。

此刻,记忆里那个少年的面目也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曾经说过的话,还隐约记得。

“想什么呢?快点,要迟到了。”唐逸停了车,跑来急吼吼地说,“系主任的课我不能缺,他就好溜须拍马打小报告。”

“你去上你的课就是了,我又不用急。”聂瑶回道。

“和我一起去啊,在这干什么?”唐逸拖着她手臂快步走。

“啊?”聂瑶迷惑地踉跄随着,“我可以进去听课吗?”

“废话,”唐逸拉着她往教学楼赶,“一百多人的大课,谁管你是谁。”

校园里有络绎不绝的学生走过,并没人去注意他俩之间的拉拉扯扯。

到了阶梯教室门口,聂瑶抬眼看到里面黑压压的脑袋,心里发憷,不敢进。

唐逸一走到门口,教室里就有人喊他名字,唐逸看了眼,确定自己要坐的位置,回头对聂瑶说:“跟我坐一起。”

聂瑶无比心虚地跟着唐逸走进去,坐到偏后排的位置,坐下后好久都不敢抬头看。

唐逸冲身旁几个朋友挑挑眉,神情无比得意。

那几个同学则是一脸的明了,那表情分明在说:这家伙又有新女朋友了。

靳家别墅。

靳恒远送了唐咏菲后回到家,整个人立刻被悲伤的情绪笼罩吞噬着,对于母亲的病逝不可能不难过,尽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靳恒远和衣倒躺在床上,感觉身体疲惫无力到无法再动一动。

他在未开灯的房间里静静地回忆着,回忆着母亲生前曾说过的那些话,最后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母亲对于聂瑶的看法。

靳恒远随即摸出手机给聂瑶打电话。

南城大学阶梯大教室。

突然在包里响起的手机惊得聂瑶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一边慌乱地摸手机,一边看教室里老师和同学的反应,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以最快的速度按了拒接键。

讲台上的老师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在讲着PPT上的课题;同学里有几个回头瞧瞧她,也没有厌恶之类的表情,可聂瑶却羞愧得连耳朵都红了。

唐逸趴在桌子上瞧着她乐,把平板电脑的游戏页面换成拍摄功能,不停地拍聂瑶红红的脸。

聂瑶厌烦地别过头,却不敢在课堂上开口说一个字。

课间休时,聂瑶趁唐逸去上厕所就独自跑了。

回家的路上,聂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新奇和激动,原来大学的课堂是这样的,居然可以这样随便地进去听课;居然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之间相互并不都认识?

回想在校园里的所见,那种知名学府所特有的气质和蕴含,深深地吸引着聂瑶,就连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让聂瑶羡慕着。

心里有个想法渐渐变得越加清晰和坚定。

直到进了家门,聂瑶才想起先前的那通电话,拿出来一看,心下顿生不安,思量再三,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靳家别墅,靳恒远卧室内。

靳恒远依旧是先前的样子,和衣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床上,人已经在疲倦中半梦半醒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让他厌烦,他拿过来一看,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通,就传来了聂瑶亟不可待的解释,只听到最后那句“请问您找我有事吗?”格外的清晰刺耳。

有事吗?靳恒远也这样问自己,这样客气疏离,毫不带感情的语调从电话里传来,真让人懊恼。

“没事。”靳恒远说完立刻掐断电话,狠狠地关机,然后随手将手机甩到床下。

手机落到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周围静到了极致。

电话的另一头。

聂瑶听着手机里挂断的“嘟嘟”声,手举着电话傻愣了好一会儿,心想:糟了,这种非常时期居然惹老板不高兴了。

☆、第二十四章

从南城大学回来的这晚;聂瑶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既为进了大学课堂而激动,又为惹恼了老板而忐忑。

靳老夫人去世后;靳恒远继承了母亲在金盛的股份,成为拥有金盛日化百分之三十六的最大股权人;是金盛不可置疑的掌舵者。

基于半年来对金盛的了解;靳恒远借此时机对金盛内部结构进行了变革。

日化作为金盛的主导产业由靳恒远亲自担任CEO,同时成立了投资事务部和子公司管理部;将现有的大型连锁百货超市,商场和科技公司等下属产业由子公司管理部管控,下放部分权限由子公司独立运营管理;投资事务部联合企业现有基金会对外拓展行业领域,将金盛的业务纵向横向多方向发展。

并正式将金盛日化更名为金盛集团。

聂瑶所在的电子科技公司,在金盛集团内部管理模式变动后;正式成为了金盛集团的子公司;拥有了相对独立的自我管理,只需定期向子公司管理部汇报公司营业情况,和随时接受管理部的临检。

也就是说,聂瑶不需要再在每周二和周五去靳恒远的办公室,直接汇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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