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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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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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圣皇太后说:“那可不行,国事不如家事大吗?”

万历说:“我下一旨,要他回朝,我要斥责他。”

慈圣皇太后说:“你还得仰仗他,就不要斥责了,好言好语地说,要他早回朝,他能不回来吗?”

万历说:“好,只是他别太傲了,以为大明朝离了他,就不行了。”

万历很气闷,他再去刘妃宫中去看刘妃。刘妃知道他是惦念着媚儿,可一直不让他上手,他就总顺腿往春暖阁跑。这会儿一进门,看到了宫女们正缝着门帘子,就笑问:“你们主子哪去了?”宫女中有媚儿,一见他来了,低头不敢搭话,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女说:“主子去了杨主子那里,说是有话要说。要不要我去请主子回来?”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坐坐。”他叫媚儿,“媚儿,你来,你来。”

媚儿不敢不来,凑得近了点儿。

万历说:“一看你不敢近我,便知道我是一个昏君。”

媚儿说:“媚儿不敢。”

万历笑:“不是你敢不敢,是我敢不敢。你说,我敢不敢拿你当我的女人?”

媚儿低声如蚁:“你敢,你是皇上,你在宫里,做什么不敢?”

万历大笑:“既是知道我敢,何必这么忸怩?你就近前来,好好陪我说一会儿话。”

媚儿哀声说:“就只是说说话?那行。”

万历说:“说说话儿,说说话儿,不动手,行了吧?”

万历扯着媚儿,说:“我就只惦念着你,惦念着你娘怎么生你这么一个丫头,你小时一生下来,你娘是不是怕了?”

媚儿听他说得奇怪,便问:“我娘怕什么?”

万历大笑:“怕你养不大。”

媚儿悄声说:“养大了。”

万历大笑:“是啊,养大了,养大了,养大了可就给皇上享用了。”

万历说着,便扯着媚儿,把她扯去床上,与她亲热。他说:“看着你主子与我亲热,你着急不着急?”

媚儿一听,呸了一口,神气像足了刘妃:“我急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万历说:“你说错了,皇上急,太监不急。皇上急,是皇上饥饿,急着吃呢。太监不急,是太监吃不上,眼瞅着,干看着,他吃不上。这是我的食物,不是他的。”万历这会儿可不是与乐儿在一起那会儿了,他是一个熟主儿了,一会儿便扯得媚儿气喘,她微微闭上眼低声说:“行了,随便你,你愿意做什么,做吧。”

万历说:“我愿意做的事儿,想必你也愿意做。”

他扯着媚儿,在刘妃的床上,便做起事儿来,他抱着媚儿,姿意抽送。媚儿有一个神奇处,身子奇小,像一个孩子,他便抱着她,如人之初,像她仍在母体中,那一副神态令人又爱又怜,她微微蹙眉,轻轻吸气,像不胜温柔。万历头一次感到,女人能这么柔弱,像是纸一般,风一吹即破。她轻声呻吟,只是说:“好了吧,好了吧?”像是不胜其雄。

万历这回感到了他的雄壮,他是一个雄壮的男人,虽说张居正总是训斥他,总是要他读书听讲,要他做圣贤皇帝,但他还是找到了位置,他可以做一个雄壮的男人,这些女人是他的,他可以在女人身上找到足够的慰藉。

床在旋转,他体味着,女孩子的汗流下来了,体味着他自己的强大,看到了女人在他的征服下的快乐,也看到了他长大了。

头脑里一闪念,他必须依靠那个张先生吗?张居正为什么不回来呢?他不知道皇上已下旨,要魏朝去处理他家的丧事,就是要他早早归来吗?他下了道旨意,要锦衣卫指挥佥事翟汝敬带去,估计翟汝敬会在五月中旬到达江陵,万历的旨意是“朕念卿孝心恳切,不忍固违,暂准回籍襄事,限五月中旬回京,实非得已。自卿行后,朕惓惓注念,朝夕计日待旋。兹览来奏,复请宽假,欲待秋凉,奉母同来,殊乖朕望。兹特命锦衣卫指挥佥事翟汝敬驰驿行夜前去,守催起程。卿母既高年畏热,著先差太监魏朝,留待秋凉,伴送来京。卿可即日兼程就道,务于五月末旬回阁办事。”'① 樊树志《万历传》。'①

万历想着,自己还另给张居正写了一封私信,他这会儿觉得私信有些亲密,有些太倚重张居正了。他写“元辅先生:自先生辞行之后,朕心日夜悬念,朝廷大政俱暂停以待。今葬事既毕,即宜遵旨早来,如何又欲宽限!兹特遣锦衣卫堂上官赍敕催取。敕到,即促装就道,以慰朕怀……”'① 《张文忠公全集》卷七,奉谕还朝疏。'①

媚儿说:“主子说了,让你尝上了腥味,你就不在乎了,不会再着急忙慌地赶着来了。”

万历笑:“在乎,怎么不在乎?我这会可就最在乎你,可你也不能让我眼巴巴地等着,是不是?要是让我等急了,真有哪天不在乎了,那可就不妙了。”

这话说时无心,一说出来,心就猛地跳了几下,这话说的也是张居正,给你那么多的机会,那么多宠幸,不就让你早早回来吗?你还敢上疏说要九月份回来?拿你一个老娘做借口,你娘重要还是皇上的命令重要?他这会儿对张居正十分不满,心想,其实用不着给他写那封私信,那有点儿太抬举他了。万历想着,刘妃只是一个女人,她也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张居正岂不是更懂得此理?他知道皇上一心盼着他归来,虚位以待他归,他不拿搪作势,怎么行呢?

媚儿与万历正在亲热,恰巧赶上刘妃回来,一掀帘子,竟是皇上在阁里,她就幽怨地说:“原来皇上在这里偷腥?”万历笑:“反正是锅里的,先吃后吃也一样,早晚不盛在我的碗里?”刘妃呸了他一口说:“你是皇上不假,人家乐意不乐意还没说呢,你就抢了人家的滋味儿尝了,岂不是大不讲理?”

万历说:“我只是尝了一口鲜,你要不让尝,我不吃就是了。”

“偷吃也偷吃过了,还说不尝了,拿人家女儿家当什么?媚儿过来,谢过万岁爷的宠幸。”刘妃招呼媚儿。

媚儿羞答答地过来跪下,万历很怜爱她,说:“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弱女孩子别有一番滋味儿。”

刘妃故作惊讶:“越说越不像了,你可是皇上啊,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让人家厂卫的包打听听见了,明天向太后禀报,我看你怎么回话?”

万历说:“太后不怎么管我了,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做主。”

万历顺手摘下自己的玉腰带,说:“送与媚儿吧!”

刘妃说:“你要她死?她要是拿了你的玉腰带,哪一天有个嚼舌头的讲给了太后听,一审拿出来,就是个死。我可不让她死。媚儿,你说谢皇上赏,我拿银子给她打几件首饰,那好不好?”

万历说好,他又想,做皇帝的,总得有那么一些珍奇古玩、金银首饰,拿来送与女人,不然岂不是大没面子?这件事要跟冯保说,看他有什么法子。

冯保说:“皇上得有私房钱,这是大明朝历代帝王的私事,谁都知道的,明摆着的,你得有钱,赏赐时不吝啬,不贪钱,下人才会给皇上卖力气。皇上要想有钱,就得自己敛钱。”

万历有些不懂,他问:“自己敛钱?张先生说,大明朝都是朕的,我还要敛什么钱?”

冯保笑着解释:“那不一样。就是说,皇上的钱是自己的钱,户部的钱是大明朝的钱。要有人告诉皇上,那大明朝户部的钱都是皇上的钱,那是糊弄皇上呢,千万别信。”

万历明白了:“我做皇上,还不如大伴你呢,你一年得二十四监的孝顺银子就有七十多万两,真是不少。我真羡慕你。”

冯保苦笑:“谁都有本难念的经,皇上啊,我的手下有多少人?有近十万人哪,人人都得过日子,是不是?你要不给他吃的喝的,他就会偷,从前嘉靖爷那时,有人从宫里偷东西,把皇宫里的玩艺儿偷得十去六七,多可怕。如今咱宫里有多少人?单是侍候主子的大珰小珰就有十来万人哪,再有帮衬他们的呢?就按一个太监三个帮手,那就得三四十万人了。咱大明朝有旧例,北京有什么官儿,南京旧都就有什么官儿,你看那儿的人,少说也有那么十万号人,光管束他们,就得我花多少银子?再说了,厂卫有时去打探消息,总得赏人家银子吧?这么七七八八的开销,就剩不下什么了。”

万历叹气:“看来你也是穷人,像朕一样,富有四海,却拿不出多少银两首饰赏赐自己的女人。”

冯保献计:“皇上别急,我有法子,皇上只要下一道诏旨,钱自然就来了。”

万历一听能来钱,大是欢喜,问他:“你说有什么法子可以来钱?”

冯保说,从前在隆庆先皇五年那时,就用过这法子,后来皇上即位,这法子就不用了。如今皇上要多敛钱,再下一道诏旨,就行了。只要皇上下诏,要江西烧制瓷器十二万件,要陕西织羊绒四万匹,要云南采办珠宝更多些,皇上就有钱了。

万历心中一跳,果然是个好法子,只是立时想到了张居正,只怕张居正不会让他做。张居正对他说,要尽国力求民富,不让他搜刮民财,他再增地方瓷器、羊绒、珠宝,怕不可行。

冯保说:“这件事不应下明诏,只要皇上派一个太监去那地方监工,让他明白皇上要多少件瓷器,要多少件羊绒,要多少珠宝,死心塌地地去弄,这不就行了?”

万历心里拿定主意,天下是自己的,钱也应该是自己的,谁会想到户部的太仓里钱越多,他万历皇帝越穷?那可不行,他总得给自己的女人锦衣玉食,他得有钱。

万历问:“你说,派谁去最合适?”

冯保回禀:“这事也不急,让我想想,用一个稳妥的人去办,不显山不露水,事儿办得利利索索的,一点儿风波也没有,那是最好。”

万历说:“我要他们烧造十三万件瓷器,你看他们造得出来造不出来?他们要是造出来,我拿这些瓷器怎么办?”

冯保笑:“卖啊,皇上不能去卖,我们太监可以卖。皇上不知,在咱们皇宫外,可是花花世界呢。有一个内市,在禁城之左,过光禄寺入内门,从御马监至西海子一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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