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若仙一皱眉儿道:“你要到哪里去?”
容哥儿道:“在下家世的复杂,似是尤过江湖上的纷扰,我要找一处幽静的所在,仔细的想上一想。”他想到了怀中现有母亲记述,也许那上面会很详细的写明内情,急于寻找一处隐秘所在,仔细阅读一遍再说。”
俞若仙轻轻叹息一声,道:“容相公,有一件事,我想说明一下。”
容哥儿道:“什么事?”
俞若仙道:“天下英雄,都在等待着咱们的成败,而咱们又只有一天的时间。”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些时日中,日夜忙碌,竟然无暇一读母亲手记,和那邓玉龙的剑谱,习剑固然非一日之功,但母亲手记,实应该先看看了,此番涉险,再去见那江烟霞,那是失败多于成功,万一有了不幸,死去之后,连自己的家事也不了然……”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晚辈只用两个时辰。”
俞若仙道:“此刻寸阴如金,两个时辰对大局的影响太大了。”
容哥儿道:“了上之意,可是让在下带路,立刻去见那汇烟霞,是吗?”
俞若仙道:“不错,只有你带我同去,那江烟霞也许会破例接见。”
容哥儿道:“不可能,万上把在下估计得太高了。”
俞若仙道:“你如肯照我之言要她属下通报,八成她可能再接见你。”
容哥儿道:“如何说呢?”
俞若仙道:“你快些更衣吧!咱们要立刻动身。”
容哥儿摇摇头,道:“老前辈,我必需要两个时辰后,才能随你回去。”
俞若仙道:“可否先告诉我,为了什么?”
容哥儿道:“不瞒万上,在下和你这次重八虎口,八成是死定了,但在下在末死之前,想要先了解自己的身世,我不愿死了之后,仍是糊糊涂涂,不知自己的来历。”
俞若仙奇境:“你要问谁?”
容哥儿道:“衣袋,我袋中现有两本存书,一杏上记载着我的身世。”
俞若仙道:“何人手笔所记?”
容哥儿道:“家母……”微一停顿,接道:“据家母说,那本书上对她的记述甚详,晚辈这些日子中,都想阅读此书,但却一直没有时间,我如若答应你,重去见那江烟霞,此刻是最后的阅读机会了!”
俞若仙道:“还有一本书呢?”
容哥儿道:“邓五龙的剑谱。”
俞若仙讶然说道:“什么?邓玉龙的剑谱?”
容哥儿道:“不错,但晚辈该死,讲的晚了一些。”
俞若仙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晚辈被江烟霞擒去之后,已被她搜出瞧过。”
俞若仙道:“她看过之后,还肯还给你,那也算不错了。”
容哥儿道:“她自夸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又把原书还我。”
俞若仙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咱们是得早些去了。”
容哥儿探手人怀,摸出邓玉龙的剑谱,道:“万上请阅读一遍剑谱,在下也借机看看家母手记……”
俞若仙霍然站起身子,接过剑谱,道:“你身怀邓玉龙的剑谱,怎不早说,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容哥儿已然举步向外行去,希望能找个幽静之处,瞧瞧母亲手记,闻言止步,回身说道:“那江烟霞阅读剑谱,不过一日的时光,就算她真有过目不忘之能,把这剑谱的记述,字字记人心中,但却要时间练习,以老前辈的才气经验,未必就输于她,她如能从这剑谱得到什么,老前辈怎又不能呢?晚辈急于阅读家母手记,旨在了然我身世内情…”
俞若仙接道:“所以,你不能看!”
容哥儿道:“这话怎么说?”
俞若仙道:“如若令堂那手记上的记载,使你心受创伤,只怕你难有出生入死,重见江烟霞的豪气。”
容哥儿征了一怔,道:“万上之意呢?”
俞若仙道:“立时去见江烟霞。
容哥儿道:“就算是见着了她,又能如何?”
俞若他一字一句,道:“孤注一掷,希望能扭转大局,至低限度,也要她延迟几天发动,使令堂有机会和她一较才智武功。”
容哥儿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但仔细一想,又觉一片茫然,不禁说道:“如何能使她延迟发动,老前辈又怎知家母稍后几日必到?”
俞若仙笑一下,道:“老实说,江烟霞畏惧的只有令堂和我,也只有令堂的属下,和我万上门中人,未中她的奇毒,那是因为我们举动神秘,她纵有下毒之心,却无下毒之法飞……”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原想和令堂携手之后,设法诱她现身,合力制服于她,哪知事与愿违,令堂因故未能及时赶到,但令堂一定会来,因为她心中明白,我万上门如若瓦解以后,江烟霞必去找她。”
容哥儿慢慢把母亲的手记放入怀中,道:“照万上的说法,此刻我是无暇阅读家母手记了。”
俞若仙道:“一来是时机紧迫,无暇阅读,二来是此刻不是你了然身世内情的时机。”
容哥儿道:“咱们去会江烟霞,那是凶多吉少,如有不幸,在下岂不是糊糊涂涂的死去,连出身也不知晓了?”
俞密仙道:“那有什么不好,万一不幸死去,你也可以少一份对身世的感叹。”
容哥儿突然仰天大笑,道:“也好罢,我糊糊涂涂活了二十年,如能糊糊涂涂死去,那也算糊涂一生了。”他虽是自解自嘲,但语声、笑声中,却充满着凄凉悲哀。
俞若仙道:“我把剑谱封起,交由玉梅保管,如是咱们双双遇难,就要她把剑谱还给令堂。”
容哥儿摇摇头道:“如是万上死了,江烟霞还余下一个劲敌,那就是家母了,她如何肯放过家母?我瞧这办法不妥……”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何况,这剑谱放在家母那里甚久,也许家母早已经全部熟记于胸了。”
俞若仙道:“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请万上交给一个可靠之人,如若咱们一去不回,让他带着剑谱,远走他方,练成绝技,日后也好重光武林。”
俞若仙道:“你有此胸怀,确是人所难及了。”转身行入内室。
容哥儿心中感慨万分,仰脸望着天际一片飘浮的白云出神。
但身后传过来俞若仙的声音,道:“咱们可以走了。”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一个身著书僮装扮之人,站在身后,哪里有俞若仙的影子,不禁微微一怔,道:“你是……”
青衫童子说道:“我就是俞若仙,万上门主,现在做你容相公的。
随身书撞。”
容哥儿道:“这个如何可以?”
俞若仙:“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见江烟霞了。”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这样授帖求见吗?”
俞若仙道:“我已经要他们备好快舟,咱们登舟再谈吧!”
两人直奔湖畔,湖畔上,早已备好一艘快舟。
四个摇梧大汉,身着渔装,早已在船头恭候。两人登舟行人内船。俞若仙一挥手道:
“开船吧广四个大汉应声摇橹,快舟又向君山驶去。
容哥儿望着船外面万顷碧波,想着此去,生死难卜,不禁感慨万千。
忽然间,一声大喝传了过来,道:“何方来舟,快些停住,再要前进,当心我等放箭了!”
俞若仙道:“我去应付。”急步出能。
抬头看去,只见一艘梭形快舟,横拦去路,船头上四个大汉,箭已招弦。
俞若仙一挥手,先让快舟停下,说道:“舟上哪一位执事?”
一个身着蓝杉的半百老者,缓步由舱中行出,道:“有何见教?”
俞若仙道:“劳驾通报一天君主,就说容大侠有要事求见。”
那老者征了一怔,道:“容大侠,从未听人说过啊!”
俞若仙道:“贵君主的私事,量你也难知晓。”
那老者沉吟了一阵,道:“就凭这两句话,要老夫相信吗?”
俞若仙望了那四个大汉一眼,道:“不让你见识一下,量你也不肯相信,你要他们四个人各自射我三箭。”此时,两舟相距,不过两丈,正是弓箭劲道奇强的距离。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小小年纪,口气不小。”
俞若仙道:“要他们放箭吧,我不愿和你多讲废话。”
那老者怒道:“你要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老夫了。”右手一扬四箭齐发,射向俞若仙的前胸。
俞若仙早已运气戒备,右手一挥,四只弓箭,尽为俞若仙一把抓住。
武林高手,打嫖、接缥并非稀奇之事,但以俞若仙这等一手能接四支利箭实是不多。
四个放箭大汉呆了一呆,那老者也呆了一呆。
显然,所有之人,都被俞若仙这一手接下四箭的手法震慑。
只听俞若仙冷笑一声,道:“小心了,还你们的箭。”
右手扬处,四支箭一齐破空而起,分向四人前胸击去。
他一手发出四箭,分袭四个人相同的部位,速度相同,一齐射到。
四个大汉急急向旁边让避,四支箭同时刺破了四人左臂。
原来,俞若仙出手极有分寸,抛出长箭的速度,算计亦十分恰当,使四人都能避开要害,但又使四人同时受伤。
这手法和力道拿捏的准确,那是比一举置四人于死地,更是难上千倍万倍了。
俞若仙武功过高,反使四个大汉瞧不出内情,只道他全力发箭,不过如此,但那老者却是识货之人,当下抱拳,道:“阁下手法惊人,不知是容大侠的什么人?”
俞若仙道:“小可吗?是容大侠的随身书僮。”
那老者似不信,上下打量俞若他一眼,看他青衣小帽,确是一个书僮打扮,心中骇然一惊,暗道:“一个小小书撞,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想来更是惊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容大侠可是应敝君主邀约而来吗?”
俞若仙冷冷说道:“是否是资君主邀约而来,小可不敢多问,但我等既然来了,绝非无困,你还是通报贵君主吧!”
那老者沉吟了一声,道:“求命有桥,诸位何不越桥而过。”
俞若仙道:“我等非求命而来,为何要越桥过呢?”
那老者道:“既是如此,请随老朽舟后而行。”
那老者缓步回人舱中,快舟立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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