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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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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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缩在脖腔里,因为其貌不扬,为人又出名的奸诈刁滑爱占便宜,所以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按捺不住有时便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加上农场女工很多,农场领导怕影响不好,便不想要他,恰巧那年冬天县农业局长去农场拉大米,场长便趁机把朱万福塞给了局长。局长弄吃弄烧经常有求于场长便答应了,只是说要去地区开会,回来便研究调动。场长怕夜长梦多推不出去,就匆匆忙忙把档案交给朱万福本人,让他赶紧到县里找局长报到。

岂不知朱万福向来诡计多端,遇到这种好机会哪肯放过。档案袋虽然两头加封,他回家还是小心翼翼地从档案袋的中间封口处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把不重要的全部烧掉,把必须留下的全部焕然一新。把属于勤杂工的二十五级改为二十三级,一下成了干部,社会关系栏原来有一两家成分不好的他给改了,这样他就以崭新的面貌来到了农业局。他爹给他起万福这个名字没有白起,真是万福来临,调到了县里,成了干部,长了级,而且以后坐了直升飞机,俨然成了威风凛凛的领导班子成员。

“四清”运动一开始便是“上楼下楼,洗手洗澡”。新领导班子让谁上楼就得上楼,上楼容易下楼难。局里的大小头头,当然首当其冲。上了楼就没自由了,必须“洗手洗澡”,把经济上、政治上、思想上的问题洗得干干净净,交待得清清楚楚才能下楼。说没问题不行,一遍两遍连三遍,自己洗不干净大家帮着洗,直洗得不少人声泪俱下涕泪涟涟。“四清”比“文革”当然文明得多,农村虽也有偷偷动刑的,在县级机关还没发明“喷气式”,站板凳,跪砖头。那时的洗手洗澡还是大家一起坐着洗,所以叫洗温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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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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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底,“四清”刚刚结束,工作组还没撤走,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朱一夫摇身一变,又成了造反派的头目。不久,局长们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了牛棚,朱一夫就和几个造反派弟兄掌管了机关“文革”的领导权。朱一夫虽进了领导班子,神气了起来,可是终究心里有鬼,能力也不行,对运动什么时候结束,将来是个什么结局,自己能不能稳坐局领导这把交椅都不摸底。

他觉得县里那么多局级干部不会都打倒,说不定哪些人将来还会是领导,所以局长们挨斗时,他振臂高呼声色俱厉,上纲上线绝不留情,给人们一个立场坚定、斗志昂扬的好印象。晚上却偷偷去局长那里通风报信出谋划策,有时还偷偷送柿子送点心,以表示自己对领导的感情。对一般干部他是又拉又压,靠拢他的投脾气的便一起吃吃喝喝称兄道弟。不满意他这为人或不投靠他的,便编造是非想法整治你。人们虽然都知道这人心术不正却不敢得罪。可偏偏也有认死理不信邪的人,以前曾和吴玉萍同住一个宿舍的姚秀环就是一个。

姚秀环为人正直倔强,平时就死看不上朱一夫,这时还是这样。见面时虽不敢像以前似的白眼相待,但是如果对方不先说话,她也仍然是不理他。这里有个鲜为人知的原因。原来这朱一夫刚调来时,就分到农业局下属单位畜牧兽医站帮忙。畜牧兽医站除管全县畜牧工作外,日常大量工作是给大牲畜治病和配种。这里养着一头大种马,全身枣红色没有一根杂毛,体格健壮十分英武人见人爱。所以全县的人都愿意到这里来给驴、马配种,以便养个好骡驹、好马驹。

朱一夫既不懂技术又没文化,局长派来了又没法安排,便让他帮忙给牲口灌药和配种。给牲口吃药必须有人按住用瓢灌,牲畜配种时也要人帮忙。种马个子太大,有时老乡牵个小母驴配种,虽有木架子保护,有时种马猛然扑上去,连木架子也压歪了,不是伤了母驴,就是伤了种马。有时种马一时性急,还插错了地方,弄到肛门里去,便会把母畜肛门或肠子弄坏了,所以要有人在一旁保护、帮助。以前活多了临时从街上找人帮忙,朱一夫来了就包了这个活。

姚秀环两口子都在兽医站工作,姚秀环是会计,她丈夫牛耕元是站上唯一的一个兽医系毕业的正式兽医,也是技术负责人。朱一夫就在他手下帮忙。他来后站脚未稳想找个靠山,看准了这技术上的台柱子牛耕元,平时除帮助配种、灌药以外,还主动给他打下手,洗洗涮涮等这些零活他全包了,这样就和姚秀环一家熟了。

姚秀环心眼好,看他没家没业怪可怜,时间长了他赶不上去机关食堂吃饭,有时便让他一起吃点。谁知他蹬着鼻子上脸,以前只是偶然到姚秀环屋串串门儿,后来见姚秀环一进屋,他也就到了门口,有事没事地泡蘑菇,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有一次姚秀环正换衣服,朱一夫进去便要搂抱,被姚秀环一巴掌打了回去,从此不准他进屋,也不准他借火做饭。朱一夫当然不满可也说不出口,姚秀环也不愿声张。要不是另一件偶然发生的事件,这事也许就无声无息地了结了。

俗话说,是狗改不了吃屎。朱一夫本来在农场就有这个毛病,又加在这里整天配种,他要手拿把攥地帮着大种马把那个大家伙插入那个地方,然后瞪大了眼睛瞅着大种马强烈兴奋令人心动的动作,他紧咬着嘴唇才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等大种马尽了兴,他的裤裆里也湿了。有一次他正在帮着配牲口,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闺女痴迷瞪眼地看着,十分入迷,竟不自觉地把一个手指头含到嘴里紧紧地咬着。朱一夫见此情景,知道这闺女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便邪念顿生。他匆匆打发走配牲口的老汉,便直奔那闺女而去。

那闺女本是来兽医站买药的,正赶上配种一时忘情,当发现痴迷被人看破,羞得无地自容。见有人朝她走来,药也不买了转身便走,来人紧追不舍,她便赶紧躲进了旁边的女厕所,朱一夫也转身进了旁边的男厕所。女厕男厕只隔一道土墙,防君子不防小人,只要翘起脚来,就什么都能看见。

那闺女进了女厕所并不解手,只是蹲在墙角发抖。正巧这时姚秀环在里边解手,见姑娘这般模样好生奇怪,正想问个明白,忽听见男厕所有人说:“姑娘!别怕,你出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大家伙。”姚秀环一听知道是遇上了流氓,也吓坏了,便赶紧提起裤子站起来扭头一看,正看见一个秃脑袋慢慢从墙头上伸出来。她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是朱一夫,便气愤地喊了一句:“干什么,你个流氓!”朱一夫没料到女厕所有人,真是冤家路窄,又正好碰上姚秀环,吓得他没敢还嘴头一缩便赶紧跑了。等姚秀环系好了裤带追出去,人早已跑远了。回来问这闺女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人欺侮了她,她不回答只是小声哭泣,自己抹着眼泪走了。

朱一夫从此心怀鬼胎,时时担心姚秀环不定啥时候揭发出来,便对姚秀环怀恨在心,整死她的心都有,以便堵住她的嘴。可是人家两口子是单位的台柱子,他能有什么办法?所以平时对姚秀环两口子更是格外亲热,千方百计讨好献殷勤。对别人也是八方讨好,着实老实了一阵子。结果给周围人造成了一种假象,倒为他进入领导班子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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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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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秀环虽然嫉恶如仇,但又是一个比较宽厚、不爱多事的人。对朱一夫那些丑事,除了和吴玉萍说过以外,对别人都守口如瓶,没有给他张扬。姚秀环和吴玉萍的关系非同一般,她结婚前和吴玉萍住在一个屋,两人处得很好。朱一夫突然掌了大权,吴玉萍曾经劝姚秀环说话要小心,和朱一夫的关系不要太僵。姚秀环说:“他当了领导怎么啦?咱一不求升官,二不犯错误,凭技术吃饭,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吴玉萍说:“应该是这个理儿,可是要知道现在是在运动中。”

“运动怎么啦?我没经过也听说过,啥运动也得讲理吧?”姚秀环并不在乎。在运动中没身临其境挨过整的人,很难体会到“政治运动”的反常情况,只要整到你头上是没法讲理的。

吴玉萍见姚秀环根本听不进去,也就不便深说了。可是她万万也没想到,姚秀环不听劝告,倒霉的不仅是姚秀环,也牵连到她。不难理解,朱一夫越升得快,越怕姚秀环把自己的丑事给抖露出来,早存整人灭口之心,当时的运动主要是斗“走资派”,轮不上技术员。可是朱一夫大权在握,他知道姚秀环家庭出身是富农,而且他听姚秀环说过母亲在家生活很困难,经常给家寄钱,便编造姚秀环对土改、对阶级斗争不满,散布反动言论等等,造反派用大字报把姚秀环给揪了出来。

姚秀环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还是相信不干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什么也不检查,虽然挨了打揪断了头发,就是不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斗了几回群众也烦了,只好挂了起来。朱一夫不甘心,挖空心思制造重型炮弹。

吴玉萍有一个收音机,姚秀环和吴玉萍住在一起时两人经常晚上听歌。机关宿舍租的民房各屋离得很近,为不影响别人声音很小,两人凑到收音机跟前边听边唱。她们住的小厢房是纸糊的木格子窗户,晚上隔着窗户纸便可以看见两个脑袋凑到收音机前的影子,只能听见说话的一言半语。有的积极分子曾怀疑她们收听敌台。

朱一夫听到这种议论如获至宝,便说一个是摘帽右派,一个是心怀不满的富农子女,收听敌台是肯定的。便马上发动人贴出了许多大字报,朱一夫亲自带领造反派把吴玉萍的宿舍和姚秀环的家翻了一个底朝天。姚秀环家没搜出任何东西,只是把吴玉萍的一部《红楼梦》和几本唐诗、宋词作为散布“封、资、修”的罪证和收音机一起没收了。

朱一夫本想将收音机归己用,可是那时形势正动荡不安,往哪里发展,谁也说不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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