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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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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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刚没有理他,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被耻笑被轻蔑的环境里,对这些不仅有了一种很强的承受力,而且产生了一种抗性。政治上让我矮人一头吗?我无愧于人,内心并不服气。技术上低人一等吗?我承认。可是做到现在这程度,我已经满意了,对得起自己。一个无愧于人,一个对得起自己,使他这些年在污辱、耻笑、冷嘲热讽中,一直摸爬滚打过来,身体上没有受到巨大创伤,精神上没有崩溃,而且觉得自己活得很坚强。今天的这失败、耻笑又算什么?

白刚本来做了很快走人的准备,可是厂里的决定仍然使他感到十分意外。管事的告诉他们,吃完午饭立刻就走,他和小鹿都在名单之内。他们要求明天走,回答是下午必须搬出厂外。看来厂里是怕这些人临走要做什么手脚,拿他们的东西,或是寻摸点好木料藏在行李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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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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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也该着这些人倒霉,不仅厂里办事这么绝情,而且老天爷也凑热闹,从一早便下起了鹅毛大雪。发往各县的汽车没有了,明天也不能走汽车。一定让今天搬走,这不是难为人吗?眼看天就黑了,人们往哪里去?所以许多人都追在管事的屁股后头苦苦哀求。

老钱是留下的五人当中的一个,乐得他屁颠屁颠的满世界转游。小鹿急得都快哭了,和白刚说:“人家老钱是不管咱的事啦!就剩咱俩啦!你说咋办啊?”白刚说:“咱先把行李打好把工具收好,这时候人心惶惶人多手杂,别临走丢了东西。”小鹿说:“你真准备今天搬走啦?”白刚说:“你不走怎么办?人家一劲儿撵你还赖着干什么?”小鹿说:“这大雪天哪儿搬?”白刚着急地说:“收拾好东西把行李放这儿咱出去转转。”

县城只有一条大街,所有机关商店工厂排列在唯一的一条大马路两旁。一共也没有多少单位。这个由《“文》农场刚刚改《“人》建的县,好像《“书》县里应该有《“屋》的一切,它还没有齐全。大雪茫茫,把大马路和两旁的平房全部覆盖了,远远望去这县城竟好像一望无际的大雪原,没有楼房也没有高高耸立的豪华门脸,不管是机关工厂都是简简单单的两扇铁栅栏门。这倒有个好处,院内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白刚和小鹿起初是见门就进,问问人家是不是用木匠。回答都很简单:“不用。”白刚看看天色已晚,觉得这样太耽误时间,便注意看看院里有没有没做完的建筑活计,有了再进去。终于看到一个机关院心里,有一座礼堂或是饭厅,房子盖好了就是没有门窗。他们喜出望外,便赶紧进去联系。传达室老头儿是很热情,说正应赶紧把门窗整好,明年一开春就可以用了。把他们带到行政科,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说,反正今年冬天也用不上,想明年开春再说了。那人不冷不热,对他们好像没多大兴趣。

白刚一进院就看有一堆烤好的板子在新房旁边码着,正是门窗料。便说:“我看料都备好了,今年冬天做好门窗,风干风干,开春儿一油就能用了多好啊!还等开春干啥?”那大汉不回答他的问题,却歪着脑袋斜着个眼睛上上下下把他俩瞅了一个遍,眼光里充满了轻蔑、怀疑和不信任:“你们是木匠?大雪天这么晚了这是从哪儿来?”因为连工具也没有对他们不信任。

白刚看出了这一点,便赶紧解释实话实说。那人有意让他们留下,但见他们连工具也没有,又不知底细,便说:“明天带了家具再说吧!”白刚一听有门儿,便赶紧说:“还明天干啥?今天把行李搬来安顿好了,省了耽误明天的工夫,明天一早就干活咧!”他惟恐这难得的机会溜走,又不敢说那边让立马走人,只好为主家着想说省了耽误明天的活计。黑大汉犹犹豫豫地说:“把工具搬来也行,行不行还是明天再定。”因为内行一看工具便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木匠。白刚说:“行!”拉起小鹿扭头就走,恐怕那大汉反悔。

回到化肥厂,不少人围着管事的还在求情呢!白刚和小鹿进屋去取行李,老钱说:“你们这是上哪儿?”白刚知道他好挖苦人,为了不给他留下话把儿,没敢说找到了活,万一那里不行呢!只说:“有个地方让我们先住一宿。”老钱把嘴一撇冷冷地笑了笑,显然他不相信只是住一宿:“喂呀!有这么好的事?啥人有这么好心肠?”小鹿心眼直便把情况照实说了。老钱是个精明人,知道让搬工具住下,那就算成咧。

这时他好像不认识似的,故意把白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把撇开的大嘴抿上,嘴唇鼓起了一个尖尖,微微笑着:“喂呀!没想到老兄还有这两下子,不大的工夫,就找到了活干,还是这么好的地方,真不简单哪!”

“有啥不简单的。”白刚话中有话地说,“比起你老弟来差远了,你是独占鳌头稳坐钓鱼台,我们是让人看笑话被赶走的人,就是找个地方免得露宿街头。”白刚本想用这种话敲打敲打他这人不够意思,不要老看别人笑话。可是老钱这时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这个聪明人竟没有听出白刚的话中话,还被白刚那几句带有讽刺意味的高帽儿弄得陶醉起来,所以倒高兴地对白刚夸奖起来:“有啥不简单?没看见那一二十号人到现在还追在人家屁股后头求情,咋没一个人出去闯荡啊!不低三下四地求情,自己长志气出去找活儿的不就是咱哥儿们这一份吗!喂呀!老兄那么多年的干部真没白当啊!”

老钱知道白刚的历史,过去是省里的干部被打成右派,不过还不知道他劳教多年,要不然更看不起他了。屋里还有别人,白刚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提起他过去的历史,所以他对老钱似乎是恭维实际潜伏着危机的话没有答茬儿,并且显出了满脸的不高兴,只是默默地往车子上揽行李和工具箱。老钱觉得没趣儿,愣了一会儿,不无尴尬地说:“没活了,我也许找你们去,到时候帮着说几句好话,可别吃独食往外推呀!”

“我们办不出那事来。你神通广大到哪儿都是香饽饽,万事不用求人,还怕我们吃独食?”一说起吃独食,白刚当然会想起上午借划线板的事来,觉得得敲打他几句。

“哎?这是啥话,没活了我就找你们去呀!咱们不是说好有困难互相帮助吗?”白刚心里说上午你怎么不记得这句话?便说:“哟!奇怪啦!老弟还记得咱以前说的这个话?我觉得你早扔脖子后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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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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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小鹿说:“老钱是来这一套干啥?明知道化肥厂的活一冬也干不完,还说没活了找咱们来,你看他洋洋自得的劲儿,是讽刺我们吧!”白刚说:“他的话都不必当真。不过我说句话放着,他真可能干不长。”小鹿不解:“为什么?那几个人里就他手艺好了。”白刚说:“光凭手艺不行,还得有人缘儿。他太好鼓捣事儿,总想压别人一头。你看那几个人谁听他摆弄?人家又是一伙的,时间长了非一起挤对他不可。大家一起给他往上上眼药,还好的了?”

还真让白刚猜对了,只过了几天,老钱便找上门来:“坏了,让我立马走人。化肥厂那小子真不是东西,我给他那么卖力气,最后他还是把我踢了。上次裁人他还给我个信啦,这回却连个招呼也不打。他不定吃了那几个小子多少好处呢!”白刚惊奇地说:“上回裁人你预先知道?”老钱得意地说:“知道!考试还是我给他出主意要打方凳。”

“好哇!你知道这么清楚,为啥不给我们透个信?”小鹿轻易不搭话茬儿,这回也急得质问起来。老钱好像还很有理地说:“人家告诉了绝对不许走露风声,我让你们有了准备,不显而易见是我走露了风声,那是闹着玩的?”白刚知道老钱好鼓捣事儿,可是也没想到这坏点子是他出的,而且对自己却一点口风不露,十分气愤,虽不好发作,但也不能不讥讽他几句了:“唉呀!你对他那么忠心耿耿把兄弟都出卖了,他也没照顾照顾你?”

一提到化肥厂对他不照顾,老钱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一时没捉摸出白刚话里的讥讽味道,还顺着白刚的话说了下去:“是呢!要不说那小子不是东西呢!”可是很快就回过味来了,马上说,“你老哥可不能这么说,那怎么叫出卖呢?为了兄弟,我也不能砸自己的饭碗哪!”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不说了,你说现在想怎么办吧?”老钱说:“怎么办?现在大雪封道,天寒地冻我上哪儿去?只求你老哥和这管事的说说让兄弟也过来呀!”没等白刚说话,小鹿便抢先回绝了:“这儿就是饭厅的一些门窗,我们已做了不少…》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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