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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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教父- 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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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刘俊卿的到来改变了这个小厂的命运。

一位与刘相当熟稔的人士称,刘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物,爱读老子的著作,“满腹经纶”,但干事“说一不二”,“什么办法管用就用什么办法”是他的基本经营思想。“花拳绣腿顶个屁用?”刘在多种场合说。

刘调来的当年,就把积压的600多吨白酒售完,实现利税2800万元,实现利润增长9倍多,跻身“全国五百强”行列。

接下来的几年刘俊卿更是春风得意。销售收入和利税年年翻番,1995年名列安徽全省企业第二;1996年实现销售收入9。3亿元,创利税将近3亿元。而固定资产也由1992年的3600万元猛增到1996年的将近3亿元,稳居中国白酒业前八强,堪称业界“黑马”。

1995年11月,以高炉酒厂为核心企业的双轮集团挂牌运行。随后,双轮集团连“吃”带投资新厂,资产再度膨胀。一个大型国有企业开始成型。至今,双轮集团下属有六个子公司:安徽高炉酒厂、安徽双轮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安徽双轮(集团)包装材料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称双轮包装)、安徽双轮(集团)彩印装潢有限责任公司、双轮矿泉饮料公司和中美合资黑博饮料公司。

从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厂“超常规、大幅度、跳跃式”发展,一时被称为“双轮奇迹”。

从2000年到2001年,由于外部宏观环境影响,加上白酒税收政策的调整,双轮集团80%的产品卖不出去。“这是双轮集团最难熬的日子。”

刘俊卿随即提出了把企业由利税大户转变成利润大户的“利税观”,紧接着又在白酒界提出了有名的“321”工程(三个调整、二个降低、一个提高)。双轮集团再度闯过难关。

“那时候在高炉酒厂上班,是一种骄傲,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上述老职工黯然神情中流露出几分兴奋。

随着高炉酒厂的迅猛发展,刘俊卿的各种名誉也接踵而来:“全国优秀青年企业家”、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轻工行业重教企业家、安徽省劳动模范。从1996年3月起,刘俊卿还先后任涡阳县委常委、县委副书记,2000年10月任亳州市人大常委会财经委主任,直至2004年3月被免职。

“我虽然是商场上的佼佼者,自己却没有战胜自己。”正如刘俊卿后来对办案人员说的那样,在企业由衰而盛的过程中,他通过收受和索取贿赂,为自己“攒”下了4000余万元之巨的庞大家财,从而“创”下了安徽省职务犯罪总金额之最。

“他是天才与魔鬼的化身。”一位高炉酒厂的老职工这样评价刘俊卿,在很多人的眼里,刘俊卿是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性格豪爽的草莽企业家。“一天甚至要喝两斤白酒,不要下酒菜。”

这样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国有企业当家人”,没有在市场竞争的“刀光剑影”中倒下,最终却跌进了自己苦心挖掘的陷阱。但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刘俊卿又是一个心细得令人难以琢磨的“怪人”,他甚至经常注意到办公桌上的什么材料是否有人动过的蛛丝马迹。

令人震惊的是,拥有如此巨额资产的国有大型企业,却是在一个家族及其“铁杆亲信”的牢牢控制之下。处于“金字塔塔尖”的是刘俊卿。

随着刘俊卿落马,刘在酒厂的家族势力迅速瓦解。刘的种种问题也渐渐暴露。“刘在党员干部中开创了建国以来安徽省的三个第一:受贿和财产来源不明数字最大、组织要求查办最细、社会影响最为恶劣。”

刘俊卿是高炉镇人,有兄妹六人,刘排行老二。在刘俊卿东窗事发后,昔日在当地风光无比的家族成员,都为自己的违法行为付出了沉重代价。刘俊卿犯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贪污罪、非法持有枪支罪判处刘俊卿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刘的妻子张兆侠以犯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非法持有枪支罪判处有期徒刑20年;刘俊卿的五弟刘平,原是高炉酒厂保卫科长、武装部长,在“刘俊卿窝案”中他第一个被抓,2004年9月被法院以私藏枪支弹药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六弟刘峰,原是双轮集团副总经理和双轮酒类销售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因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为亲友非法牟利罪、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处死刑,缓刑2年执行。妹夫王某原是高炉酒厂副总经理、纪委书记,2005年5月17日被法院以非法持枪罪判刑3年。张兆侠的弟弟张兆光,原系高炉酒厂机修车间副主任,被法院以非法持枪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缓刑2年。张兆侠的另一个弟弟张兆明,原是高炉酒厂车队队长,2004年8月被法院以贪污罪判刑8年。

双轮集团的许多职工说,当时刘俊卿就是厂里的“土皇帝”,他的话一度是“圣旨”。企业“内阁”也在刘俊卿及其兄弟密不透风的把持之下。刘俊卿的一些亲戚和“铁杆亲信”跻身企业的中层干部,成为企业“内阁”坚定的拥护者和执行者。

“当时集团领导开会,虽从场面上看还不完全像家庭聚会,但刘俊卿的家庭聚会却比集团的党委会更具权威和效率,很多事情是刘俊卿在家里饭桌上议一下,后在集团党委会上走形式通过而已。”双轮集团一位领导对记者说,在刘俊卿的亲属们走马上任之际,企业的内部监督便宣告全部失灵。

“当时双轮集团有党委,可党委其他成员不了解任何有关经营的核心情况,想监督却口说无凭。正直的党委成员所能做的,就是协调开会,出出黑板报,给职工念念文件,读读报纸。”双轮集团现任党委书记周金生说。

一手遮天之下,刘俊卿对与其意见不合的集团中层干部,不仅公开训斥,而且在酒桌上动手殴打。刘俊卿当副总经理的弟弟多次殴打居民,甚至牵着大狼犬在街上耀武扬威,当地群众敢怒却不敢言。他的另一弟弟组建的集团保安队,多达100余人,比一个公安分局规模还要大,装备还要好。集团老职工说,这支队伍,对有意见的职工来说,是一种“无言”的威慑。

据知情人讲,国企负责人是一种拥有特殊权力的领导干部群,他们集“财权”和“人权”于一身。“用人一句话,花钱一支笔,办事一挥手”,拥有绝对权威的一些国企老总们往往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企业内部的党委、党员和群众监督体系,从而肆无忌惮地蚕食或鲸吞公共财产。

第九卷 风云迷离 第817章 人生拐点

通过研究,王国庆认为,凡是由绿变红、由红到紫、由紫而黄(败)的风云人物,必有一个大同小异的人生拐点。

在刘俊卿案发后,不论是从外地调任的新干部,还是涡阳本地工作多年的干部,都说:刘俊卿是个罕见的经济能人。

多年前,高炉酒厂就如同遍地开花的小酒厂一样,卖点小酒,挣点小钱,温饱无忧,发财无望,既不会让县财政欣喜若狂,也不会让职工无钱养家。然而,刘俊卿很快就让县财政欣喜若狂了。1993年6月底,刘俊卿从县印刷厂调任高炉酒厂任厂长。一位涡阳县老干部向记者回忆说:当年,酒厂上交财政从200万元一举跃升至1700多万元;第二年3500多万元;第三年7000万元;第四年便突破亿元……

连续多年,酒厂是涡阳县无可争议的第一利税大户,并占据县财政的70%。有人说,在酒厂鼎盛时期,每10个涡阳县城人,就有3个人直接或间接为酒厂工作;每10个干部的工资,有7个人要靠酒厂的效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式酒厂,一下变成当时安徽省排名第二,中国白酒业排名第八的企业。各种个人荣誉接踵而至:“全国优秀企业家”、“全国五一劳动奖章”……领导大会小会表扬个不停,全县经济工作会差不多快成酒厂经验总结会。报纸、电视台铺天盖地大谈刘俊卿的先进事迹。

知情人讲,刘俊卿与当地官员来往密切,“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一步步打通。”

据说,刘俊卿与王怀忠的关系也不一般,“好到深夜可以喝茶”。在王怀忠任阜阳市委书记时,刘王相逢,爱开玩笑的王怀忠戏言:“俊卿,你的名字很有诗意。我的名字就很难听,人家都叫我‘坏种’。”

知情人透露,近四五年内,检举刘俊卿的信像雪花般投递到各级纪检机关,但刘俊卿仍安若磐石。而在王怀忠落马后,据说也曾查到刘。纪检部门只是把刘叫去核实情况,仍没有动刘。

经此一役,刘俊卿变得更为气壮。知情人透露,2003年,在一次会上,刘放言:“你们扛着大旗,都不能摆平我。中纪委也是人,他要吃饭,要花钱,我就能把他摆平。”但是,刘俊卿最终还是失算了。

刘俊卿在任职的后期,终日借酒消愁,有时甚至从中午一直喝到次日凌晨。企业效益逐年下滑,并出现亏损,昔日的王牌企业,落到了连职工工资都发不出的地步。职工的养老保险也无法凑齐,职工上访不断。

安徽省当地的一位白酒界老总惋惜地说,从酒界巨匠到阶下囚,刘俊卿的堕落着实让人心痛。

王国庆注意到,刘俊卿的堕落由他的心理失衡开始。

前几年,尽管刘俊卿把高炉酒厂治理得井井有条,但“他得到的并不多,一个月也就是一两千块钱的收入”。

在几年前的一次县政府召开的“全县企业家表彰大会”后,刘俊卿“再次贪杯了”,在饭桌上醉意朦胧地大谈自己的“创业心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个民营企业老板趁刘俊卿谈兴正浓的时候突然发问:“请问刘总年收入能达到多少?”刘俊卿顿时“酒意全醒”,“满面通红”,甩袖而去。

该知情人士慨叹,“这让刘俊卿时常难以舒怀,心灵上的天平开始倾斜。”

面对企业蒸蒸日上,刘俊卿却心理失衡了。刘俊卿认为,没有他,就没有双轮集团的今天,也就没有那些供货商、经销商的巨额效益,收点钱、拿点礼,就像礼尚往来一般,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最后到底收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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