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深情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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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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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堂愤然:“常啸天杀闫爷,小子肯定是同谋!”
  钱朗失声:“什么?老大被常啸天暗杀?老大现在何处?”
  阿三悲痛:“在里面急救!夫人不许我们进去!”
  林健五雷轰顶:“不!不对!我大哥不可能杀闫老大!”
  阿堂向他喝道:“你住嘴,等我们找到常啸天这个王八蛋,再一块收拾你!”
  钱朗已从座上站起,正在厅中来回走动,听了这话,问:“老大何时出事?”
  “半小时前。”
  钱朗晃头:“放开林健吧,他今天晚上一直在我的朗度酒店,半小时前,正和我喝酒聊天,他没有参与暗杀老大。我可以作证!”
  说罢,亲手上前分开阿三:“不要内讧,这个时候要冷静!”
  阿三见其他两位堂主也起身点头,放开了林健,仍端枪站在他身后。林健这才明白,刚才阿堂带这些人是去抓他的,要抓的可能还包括常啸天。他实际上是被押进来的。这时后堂传出话来,让三位堂主快些进去。林健仍被阿三看着,寸步不离,他索性坐下来。十几分钟后,几个人从内室走出,钱朗面沉似水,阿堂的眼睛已经红了,不知是怒火烧过还是哭过。林健心中无数疑问,就是说不出口。
  钱朗最先打破沉寂,本来,四大堂口以风雷堂最大,猛虎堂次之,此刻钱朗的话便顿生威力:“老大既然已经有话,那当务之急是找到常啸天,不管是死是活!”
  众人纷纷点头。林健心中一冷,这等于向全上海的洪门弟子下达了格杀令。他入门虽然时间不长,但深知帮派内部这种格杀令的威力,待四个堂口一起出动,天罗地网一撒开,任谁都插翅也难飞。即便逃得一时,还是难逃一世。林健血涌上头:“等一下,我大哥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待他?”
  钱朗转向他,一字一句:“他今天伏击了闫老大的座车。老大只剩半条命了!”
  “凭什么说是他?”
  “你们风雷堂的人亲口供出来的。”
  “谁供的?谁审的?”
  “闫爷,是闫爷带伤亲自问出来的。”
  林健脑筋飞转:“那就是说,闫爷并没有在伏击现场看见天哥!”
  “不要再废话了,你大哥为了坐上老大的交椅,已想了几条毒计对付闫爷,刚才,老大身边的佣人阿全良心发现,已经供出你们买通他要给老大下毒!”雷彪一副忿忿然的样子。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老大!”老倪突然掩面,已有哭腔。
  阿三挥拳咬牙切齿:“不杀常啸天,我誓不为人!”
  钱朗沉声道:“林健,洪门对你们不薄,常啸天做出这等无耻行径,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你的为人大家心里有数。只是你一直在常啸天的手下,又和他兄弟相称。阿堂他们对你有怀疑也是常情,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对常啸天的用心从未察觉?”
  林健低首无语。阿堂道:“先捆了这小子,他和常啸天是穿一条裤子的。”
  钱朗深思熟虑:“未必!常啸天此人现在看来极不简单,他包藏祸心,根本不会让人知道。闫爷多深的道行,都叫他给蒙蔽了。老三阿堂,你们平常天哥天哥也叫得很亲吗!”
  阿三想起自己因为闫意的事,对常啸天一直心存感激,不由羞愧地低下头。
  钱朗走到林健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面向众人:“阿健若是和常啸天同谋此事,今天是不会走进这间房子的。他肯定不知道这宗阴谋,我敢替他打这个保票!”
  大家全觉他说得在理,相互点点头,阿三撤了枪。钱朗又向林健道:“常啸天阴险狡诈,使惯了哥们情意那一套伎俩,你一时之间未必转得过这个弯来,现在,你只要说出常啸天的去向就好。”
  林健一声不吭,众人皆怒目而视,钱朗大摇其头:“常啸天有心瞒你,肯定不会告诉你去向。你和我们在这里一起等,抓回常啸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各位堂把子,号令所有弟兄,盯紧每一处出城的路口码头,一定不要让常啸天逃出上海滩。阿三阿堂,把上海所有治烧伤的名医全给我找来,中医、西医都不放过,一定要治好闫老大的伤!”
  经此变故,钱朗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暂时主持起大局,旁人也无异议。
  时钟滴嗒,消息不断传来:
  九时,风雷堂所有地点均找不到常啸天;
  十时,常啸天在泸西别墅区出现,和猛虎堂的兄弟遭遇,猛虎堂五死七伤;
  十一时,风雷堂十几名兄弟被发现在朗度酒家被人用乱枪打死,常啸天从那里逃脱;
  十二时,闫老大病危;
  夜二时;常啸天在风雷堂口出现,仓皇逃窜;
  夜五时,闫森伤重不治。
  常啸天再无音讯。
  整整八个小时,用如坐针毡来形容林健,丝毫不为过;用疲于奔命来形容常啸天,那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常啸天陪着蒋清尽兴地玩到八点,蒋清突然接到家中电话,说她哥哥找她有急事,要她快回家。蒋清纳闷儿,常啸天却敏感到这是蒋方达的意思,心中不快,但没说什么,带了意犹未尽的蒋清从徐公馆走出来。常啸天开车门欲让她上车,开至一半,突然发现驾驶座车门处有一条细细的钢丝正和这一侧车门连系着,马上就要被拉断,心知不好,推上车门,拉了蒋清就跑,只奔出十几米,汽车冲天而起,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翻在地。常啸天拨出手枪拖起蒋清,发足向另一部车子奔去,那是林健的车。孰料,车子前挡玻璃一下被捣得粉碎,伸出几只枪来,常啸天生生收步,抱住蒋清就地趴下,向路边疾滚。哒哒哒,子弹沿着路面横扫过来,崩起一串火星。常啸天携蒋清滚至路边草丛中,子弹也跟踪而至。情形紧迫,常啸天顾不上多想,按下蒋清,探头向林健的汽车油箱处连开两枪,这辆别克又起火爆飞,里面的人也随车飞上半空,与车同焚。随着这场爆炸,附近别墅的灯火全熄,想是主干电线被炸断。
  蒋清捂住耳朵,在火光中正惊恐万状,突然,看见又有一部车冲入火海,从车上跑下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几个人下得车来,当即被另一伙从路边冲出的人团团围起,用枪逼住。
  蒋清的哥哥蒋湛时年三十多岁,是泰利银行总经理,此番奉了父亲之命,在徐家门外已守候多时,等得实在心烦,便令手下去打电话召蒋清返家,没想到妹妹出门便遭袭击,他本来离得还远,这时不顾危险叫司机开车进来,想救出妹妹。他们手无寸铁,下车就被人用枪指住。蒋湛一直养尊处优,头一回遇上这种阵式,不由腿肚子转筋,牙也上下打个不止:“好说好说,放下枪。”
  这伙人哪容这个公子哥罗嗦,先拉出他来,用枪指着喊道:“常啸天,这小子来救你,你不出来,先杀他!”
  常啸天不认识蒋湛,皱皱眉闹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却听身边的蒋清大叫一声:“阿哥!”一跃而起要冲出去。
  常啸天一把拉下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倒霉蛋是蒋家人。常啸天此时已断定这群持枪者是门内人,但不知是哪个堂口,就现身出来:“各位,放开他们,误会好说!”
  “可以,不过你放下枪,举手过来。”
  对面的人极其嚣张。常啸天迟疑半晌,牙一咬,回头向蒋清道:“千万别动!”
  他扔下手枪,举起双手边走边喊:“你们手上这个人是世家子弟,不要轻举妄动!”
  蒋清被喝止,眼泪汪汪地看常啸天去将哥哥换回,他却被几只枪逼入了汽车,心中大乱,喊道:“放开他!”
  她拼命追过来。常啸天扭头见她如此情不自禁,感动之余生怕伤到她,大喊:“阿清,别管我,跟你哥哥走!”
  几个人把常啸天推上车,便向蒋清这边开枪,蒋清双足乱蹦,子弹却都射在地上。蒋湛追上来紧紧搂住她不敢再动一下。兄妹二人眼睁睁看了车急驰而去,蒋清已认定常啸天凶多吉少,开始失声痛哭,蒋湛心烦意乱训斥:“你交的好朋友!”
  转念一想,毕竟刚才那小子还算仗义,挺身把他给救了。他看看常啸天扔下的手枪和两部仍在燃烧的汽车,如梦方醒:“太不象话,简直是土匪!快,快报警!”
  常啸天双臂反扭,头上顶了一把枪。算计着车子已开出蒋家兄妹的视线,心中甫定,看看周围的人:“兄弟们,哪个堂口的,想要怎样?”
  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为什么?”
  少废话!”姓常的!”
  常啸天向车座上软软一靠,向那拿枪的小子抬抬眉毛:“枪怎么不开保险?”
  那小子低头描了一眼枪身,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常啸天崩开身上的一根细绳,身子一扭,将右侧的人挡在自己眼前,然后双臂一振,摆脱束缚,提拳击晕左侧的人,扳开车门,将他从急速行驶的车上掀了下去。与此同时,持枪的小子已扣动了扳击,打在同伙身上,等他意识到已为时太晚,那误挨了一枪的同伙自行倒下,压倒把手,竟也已被甩出右侧车门,常啸天没费太大劲儿,就从持枪的小子手上夺下尚在冒烟的手枪,转手打爆了他的头,令他翻身仰倒在正副驾座之间。现在,车上只剩常啸天与司机两个人,发热的枪指到了司机头上,常啸天厉声问到:“说!”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没想到这司机十分硬气,默不做声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打了个横又急速向后倒去,车后身向路边的大树狠撞上去。常啸天情急之下,起身越过司机的头,和他抢夺方向盘,手中的枪也同时响起。车子失去了控制,在路上猛地打起旋来,擦出一路火花,常啸天跳入驾座,探到刹车死命踩下,车子嘎然停在路边。常啸天大口喘着气,骑坐在已经死掉的司机身上,回想自己经历这几番生死,抬腕一看,已近九时。将两个死人弄出车外,常啸天开着这辆破车向堂口飞驰而去。一路之上,不断地转着念头:“怎么会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自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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