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公平的,更没有天国净土。即使是修成佛身也要知道:自己就在众生之中。哪里有度尽众生却把自己留下来不度的道理?所以不能以普度众生为借口,只注重向外度人,而忘记了自己内在的修持。”
讲说着,一个人从鲁瓦湖畔走到讲经台前,径直踩着侧面白头法王的堆绣上了讲经台,伫立在莲子活佛身边:“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莲子活佛,久违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光景,天上人间奇妙事,此番造化端得有趣,一路辛苦了。”
从鲁瓦湖到讲经台,距离五十丈左右,这个人一出现就大言不惭,批讲佛经时言辞犀利;按说众多活佛喇嘛早该有所动作,看穿着,这个人一身褴褛便装,多处破碎不说,满头长发半尺长短,竟全是雪白颜色,飘洒在脑后,真如白头翁般。
这一路行来,那人身上蒸腾着白色气息,在雪原的阳光照射下流转七彩光芒;最先跪下迎接的竟是卡瓦轮寺的大喇嘛扎尔额尼和肖尔巴衣活佛,随着他的脚步,围绕在讲经台下的卡瓦轮寺僧众匍匐两边,让开通道,如面对天神一般敬重。
“比如有人被大水漂流,因害怕淹溺不饮水而渴死,这就是执着与外像而不自度,于佛法懂得再多却不身体力行,就算说得再多也是空!”转过身后,众人才看到,又是一个年轻人,面色清俊,神色安静坦然。
杨悦痴痴注视着讲经台上那人,不正是那使人牵肠挂肚的洛桑吗?
莲子活佛早已经站起来,看到洛桑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在凝神戒备,手捏法印护持着自己;直到洛桑站在他身边,莲子活佛才喘出口气,面色变幻三次,由红而白而青紫,最后归与安详。
“白头法王风采万千,莲子叹服,今次是班门弄斧,尝闻独觉佛顿扎错在这里领悟那玄妙佛法,这次来就是寻找一静修之所,过往间,罪孽深重,思想起,汗颜莫名。还请白头法王原谅莲子孟浪,接纳入法王门墙。”说完,莲子活佛一恭到地,又复跪倒叩拜。
洛桑神情也在变幻,看着面前跪倒的莲子活佛,亢声问道:“这一来,还走吗?”
“天下之大,江海无边,哪里也能去得,哪里也去不得。物暴长才,必夭折;功速成者,必易坏。莲子只想在这草原圣地潜心修持,洗涤往昔罪孽。”
洛桑伸出的手一直在变化,终于缓缓落上莲子活佛肩头,叹息道:“留下吧,都是世间尘子,不由身,不由心。”
扬头喝道:“众生皆菩萨,天地山河皆佛像,风云雾露烧香,乾坤大道场,雷鸣为鼓,日月为灯,天边虚空皆经堂。独觉佛的顿悟深合佛理,只是世上痴人本多,你们,还有何手段!”
洛桑此时已转身面对台边站立的金顶圣衣活佛,这时,他带来的十多个活佛与百十个高大的喇嘛正各站位置,手捏法印,把整个讲经台围绕在一大阵中。
九、菩提彩虹
现在的讲经台上人影晃动,来卡瓦轮寺参加法会的牧民与观光客以为那里正表演什么仪式,不知谁先带头,都鼓掌欢呼起来。其实,他们都看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正午的阳光下,讲经台披上了层耀眼的光环,看似清晰实则飘渺,连声音也听不明白。
杨悦正在焦急,她从摄象机的长镜头中看到,讲经台被一层光环笼罩着,里面的一切都是幻象。她又看到,从鲁瓦湖畔飞快跑来十多个人,领头的那个正是赵鹰,身后跟着的有洛巴和十多个精神的年轻人。
这群人到了讲经台下,赵鹰挥手抛出个什么东西,如在光环上开了扇门,十多个人进去后,也如幻象般融入到讲经台的世界里。但是,赵鹰马上又出现了,挥手喝一声,围绕在台下的卡瓦轮寺喇嘛们鱼贯而入。
杨悦知道讲经台的大小,前一天取景时也上去过,看到不断进入了喇嘛们,心里算计着,讲经台早就满了,怎么多人进去怎么站?难道摞起来?奇怪的是,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实际上,杨悦猜得没错,讲经台上确实在摞人,还是高高的摞。
洛桑刚一叫阵,讲经台边不知何时围上来的那群高大喇嘛都脱下酱色僧衣,露出整齐的黑色斗篷,原来是一百零八个欧洲修道士披着喇嘛的皮混来法会。
金顶圣衣活佛活佛身边出现了手举银色十字架的弗兰茨主教,十字架摇动几下,修士们大喝一声,各自举起手中的十字架。
空气在颤抖,空间在扭曲,时间也变的模糊了。
讲经台被一巨大的七芒星阵笼罩,洛桑心思一凝,对莲子活佛笑言:“你不是想学金步摇吗?跟我来。”
洛桑身边化出七道淡蓝色光环,手印变换抵挡着阵阵迷茫,脚踩乾坤,与莲子活佛一同,身形飘忽如虚影,把讲经台六个勉强够资格的帮手拉到身边。
扎尔额尼大喇嘛、肖尔巴衣活佛、莲子活佛、独觉佛顿扎错,还有卡瓦轮寺两位长老在洛桑身边排出金刚伏魔阵,伫立在金刚伏魔阵正中的洛桑心下安定几分;他知道弗兰茨主教来了,本想扎尔额尼大喇嘛不是马虎人,怎么也要有所安排;谁知扎尔额尼根本就没想威胁来自国外,对这些说是来参观的外国僧人友好接待,所有的戒备都是对着草原外来的活佛们,看修为,也没感觉到什么威胁,他还感觉不到弗兰茨主教的境界,那也是个高明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来的?”莲子活佛会的东西也多,配合着洛桑把金刚伏魔阵运转起来,心里奇怪,洛桑怎么知道他要学《金步摇》。
金刚伏魔阵一开始运转,原本凄迷的空间隔离出另一个世界,洛桑身边聚集的这个阵中,最强的还是莲子活佛,肖尔巴衣活佛修为最低,渐渐有支持不住的危险。
“我一直在游荡,这周围的一切都在我心,现在我的位置怎么样?是不是这个阵中缺少的一点?”洛桑站在金刚伏魔阵的正中,边维持着阵形,边琢磨怎么利用阵中聚集的能量发起反击。
次弗兰茨主教带来的都是精心挑选的手下,特别是这个七芒星阵,在他的操持下运转开来,沉实的气息压制着这勉强形成的金刚伏魔阵,阵阵冲击着几个人的抵抗力,肖尔巴衣活佛终于支持不住,空间在他面前倒置,精神被压倒,身体跌进金刚伏魔阵内。
在这天雷禁锢之地,洛桑不敢使用身上的任何宝贝,对于肖尔巴衣活佛的倒地只有自己补上去。对这集合东西的七芒星阵的分析只能停止。这样,莲子活佛与洛桑分别抵挡了大部分压力,金刚伏魔阵运转的流畅起来,所有的压力都被排解在阵外,也只是排解;却只能防守,进攻是再不可能了。
铃铛轻响,弗兰茨主教抛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铜镜,正镶嵌在七芒星阵的正中间。
铜镜周围镶着一圈十八颗被烟熏成乌黑的眼状琥珀鬼卒骷髅头,再外圈是十八枚盘蛇铃;铃铛怪异的敲响,镜面上凸凹出罗刹女神蛙头像,满口力齿双眼血红,丝丝寒气散发出来;渐渐,金刚伏魔阵周围升腾起鬼影幢幢,妖影重重。
“好一件佛门圣器,莲子活佛,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吧?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西方极乐世界?”洛桑看着铜镜中罗刹女神蛙头像举着的招魂牌,笑问莲子活佛,那里面是个恐怖的世界,但招魂牌上写着的极乐二字还是认识的。
金刚伏魔阵中,也就洛桑和莲子活佛还能说话,听洛桑这样问,莲子活佛苦笑两声:“极乐世界是没有善恶的,全看什么人在用、怎么用,这件东西原是照妖镜,本是震慑妖魔心神的法器,被修炼成极乐世界不过千多年;以前的极乐世界在你那里。”
“怎么破解它?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吸引进极乐世界。”
“你能破解,对我就不要在试探了,我既然进你门墙,再不会反悔。”莲子活佛回击着洛桑的话,他以为洛桑在玩火;铜镜的吸引力越来越大,金刚伏魔阵已经离开了讲经台,渐渐向上升高,渐渐向铜镜中的极乐世界靠拢。
不到最后关头,洛桑不会使用任何宝贝攻击铜镜,龙纹剑已经准备好,五股降魔杵也在积聚烈炎;但这一段的经历是刻骨铭心的,他不想失去任何宝贝,也懂得了自己身边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
七道淡蓝色的气旋回旋出金刚伏魔阵,如一道光幕般推动着铜镜向上,也使运转金刚伏魔阵的六个人越升越高,洛桑向下看一眼,不觉间竟已离开地面十多米了。
“坚持一会儿吧,这样的经历对我们都是宝贵的,空间和时间在这时都是扭曲的,真奇怪,你们怎么能研究出这么厉害的阵法?”
“这不是最厉害的;”莲子活佛变换一下手印,把渐感勉强的独觉佛顿扎错的压力接过来些;“其实每个阵法都要缺点,我们现在用的金刚伏魔阵少了阵眼,如果我在中间,破这个阵不是难事;西方的阵形重在精神影响,东方阵形重在物质转换,结合起来后就是这样的四不象,只要心志坚定看清面前的虚幻,破这个阵很容易。”
那边,弗兰茨主教与一百零八个修士也是在坚持,他们虽然升得没金刚伏魔阵那么高,也离开讲经台七、八米左右。他们也在奇怪,怎么一百多修炼有成的高手布置下的七芒星阵中,还有人能坚持如此久,还轻松的能说话。
正奇怪,洛桑对弗兰茨主教说话了:“弗兰茨,有神仙保证过,你不能在出现在这里,这次来算不算违反协议?”
弗兰茨主教还没回答,莲子活佛替他说了:“应该不算,赫尔墨斯已堕入轮回,保证也就失去了效用;弗兰茨神甫这次来的很冒失,他有更大的使命,只为得到卡瓦轮寺冒这个险实在不值得。”
这时,赵鹰用云们宝旗破开七芒星阵进来了,看到讲经台上空漂浮的那么多人,马上指挥喇嘛们搭起人梯,想拉洛桑下来。
洛桑没看到这么许多,正思量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