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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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情人-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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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兄木木的,不敢去动明月的身子。那情形既让人着急,又让人可怜。  
  “混蛋!”  
  姚江河愤愤地骂着,蹲下身去,将明月扶在了背上。  
  姚江河背上沉重的明月,迟缓地向男生宿舍的方向跑着。夏兄颠颠地跟在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地下起来了……                                          
 第十一章       
  姚江河把明月背回寝室,放在他的床上.对一点没有主张的夏兄说:“你赶快到明月寝室去给她拿一套干衣服来!”  
  雨水把明月的衣服湿透了,薄薄的衣裙,紧紧地裹住丰腴的身体。  
  夏兄飞跑而去,跑出十数丈远,又折了回来,着急地问:“钥匙呢?”  
  姚江河这才想起。明月将钥匙用一根鲜红的绸带挂在脖子上,姚江河把明月的头微微抬起,夏兄便把钥匙取了下来。  
  夏兄去后,姚江河蹲在床边,轻轻地唤明月的名字。明月不应,嘴唇微微地开合着。姚江河估计她是要喝水。见鬼!今天恰恰没有打水。姚江河提了提水瓶,幸好还有一点昨天的积水,便倒在碗里,用勺子给明月喂。明月不知道吞咽,水从她的嘴角流到枕巾上。  
  怎么办呢?姚江河想了想,只有将她抱在怀中喂水了。  
  门大大地开着,虽然自己心中没鬼,若让学友们看见,毕竟是不大好的,姚江河略作迟疑,走过去将门关了一下,并不关死,留一条门缝的线儿。  
  他的心依然狂跳着。明月的上衣,是一件短而薄的洁白的衬衫,由于躺着,拉长了身体的长度,在衣裙结合之处,便隐隐地露出椭圆的肚脐眼来。而且,透着薄而湿的衣服,可以看见她的肌肤!在姚江河背着明月往回跑的时候,他是丝毫没注意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因为顾忌而犹豫不决。  
  明月的嘴唇又一次翕动起来,可能由于低烧,她脸上泛出潮红。  
  “明月,你要喝水是吗?”姚江河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去问她。  
  回答他的自然是无言。  
  再也不能犹豫了!姚江河一边想着,行动着,一边在心里愤愤地骂自己。在救人的紧要关头,脑子里还涌出那些肮脏的思想,实在不应该!自己不是有一条理论么?不是认为伟人和平凡人即便做同一件事情,价值取向也是不一样的么?为什么真正实行起来,就有了那么多世俗的杂念呢?看来,自己真正只配作一个平凡人了!  
  姚江河坐在床沿上,将明月的上身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左手从她的颈部弯过去揽起她的头,右手便一勺一勺地给她喂水。  
  虽然衣服被雨水湿透,可明月的身体热呼呼的,温突突的,柔软而滑腻。这对姚江河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既便拥抱着妻子顾莲,他也是缺少这种感觉的。  
  喂了几勺子水,姚江河感觉到差不多了,就把勺子放进碗里。  
  有一绺湿漉漉的头发,盖住了明月的眼睛,姚江河放胆地将那绺头发撩到了明月的耳后,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的确,她脸上的每一个部位,与妻子顾莲比较起来,有明显的不足:她的眼睛没有顾莲的大不说,眼皮也缺乏顾莲的层次感;顾莲的额头光洁得耀眼,而明月的额头是缺乏生气的,这种感觉,就如春天新翻的土地和秋后沉睡的土地那么明显;顾莲的鼻梁挺直、修长而秀气,象刚被||乳液浸过一样充满着柔情,明月的鼻梁虽直,对女孩子来说,不仅短了一些,也略略大了一些;再说嘴唇,明月的嘴唇厚而上翻,顾莲的嘴唇却像河岸一朵精巧的小花,既滋润、温暖,又洋溢着安详安静的光辉……可是,当你调整一下视线,不从局部而着眼于整体,顾莲就有些逊色了,如果说用她的故乡河“清溪”来评价她,是很中肯的,明月却不同,她不仅有了整体的和谐,更重要的,还蕴含着更为丰富的内涵,透溢出文化女性特殊的气质。  
  人就这么奇怪,好些东西,是学也学不来的。  
  明月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嘴里也有了声音,姚江河兴奋起来,又一连声地呼唤:“明月!明月!”  
  明月微微地睁开眼睛,但她的视线是模糊的,意识不到是谁在叫她。她将眼睛闭上了,含糊地说:“我冷……”姚江河听清楚了,愤愤地骂自己该死,将妻子前不久才洗净的被子拉过来盖在明月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听见走廊上有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肯定是夏兄回来了。姚江河想。必须赶快将明月放回床上,不然,他不仅会有别的想法,还会使他痛苦。  
  可是,姚江河还没来得及行动,夏兄就把门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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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兄猛然停了步,木木地立在门口。由于被暴雨来回浇了一阵,他浑身上下流着水,刚刚站定,地上便湿了圆圆的一圈。他的头发,像雨淋过的鸡毛,在大而圆的脑袋上服服贴贴。他肚子上鼓出一个大包,孕妇似的。  
  “夏兄……你回来了?……她想喝水,我给她喂了……”夏兄猛地拉开衣服,将肚子上的那个包取了出来,狠狠地砸在姚江河的床上,迅速地转身出门。  
  伴随他身影闪出门外的,是“砰”的一声门响。  
  姚江河张了张嘴,想喊夏兄回来,并进一步作出解释,却久久地没有发声。  
  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夏兄扔在床上的,是明月的一包衣服。他想得很周到,不仅用塑料布包了,还罩在自己的衣服里,怕一不小心将明月的衣服湿了一点。  
  姚江河轻缓地将明月放回到床上,准备去喊守门的婆婆来给明月换了,再送她到医院去。  
  由于被子的温暖,明月渐渐醒过来了。事实上,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昏迷。她的灵魂,好象从躯壳里脱离出来了,穿过茫茫的风风雨雨,踱回到阳光灿烂的日子。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川西辽阔的大草原上。那里的天蓝蓝的,与大草原无尽的碧草相辉映。  
  那里的天低低的,仿佛天空本身就是一片大草原。在高高低低嫩绿柔软的草丛中,是一团团白云似的羊群,蓝天丽日之下,羊群缓缓地移动着,如悠闲的绅士一般。你的眼光遥远地望着它们,稍不留心,它们就把自己洁白的灵光,掩藏在翠绿的草丛中去了,直到风吹起,牧草像波浪般一排一排地向下倒去,羊们才显露出来。那一刻,它们静止不动,像种在地上似的。猛然刮起的风是让它们惊俱的,它们在短暂的犹疑之后,纷纷回过头来,对着远远的主人发出娇娇的鸣叫……月亮起来了,羊们归圈了,主人们回到房里,洗尽一天的辛劳,谈论着丰收的话题,融融的暖意,在大草原上流淌。  
  草原上的人家住得稀疏,但童心是耐不住寂寞的,在与大人和与自然的交流之间,他们宁愿选择后者。于是,每到月亮初升之时,孩子们就偷偷地从大人身边溜走,汇聚在草原的中心地带。多美的月光啊!把大地照得皓洁无瑕,夜的馨香,便从草尖上,从地气里升上来,浸润着孩子们的发梢。这时候,他们就仰望月亮,扬了声齐声喊道:大月亮,小月亮,公公起来学蔑匠,婆婆起来蒸糯米,蒸得喷喷香!  
  七十年代,这几乎是滋养整个四川孩子的儿歌。  
  那时候,明月的父亲是从蜀都大平原下放到草原劳动的右派。  
  这之前,明月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学教师,他划为右派的理由也极为简单的,只不过在大鸣大放时说了几句老实话,后来,他所在的学校划了一个右派名额,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当然,幼小的明月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也用不着去管这些。三年的草原生活,使她与大草原的每一个生命融为一体了。现实无论多么严酷,童心永远是欢乐的。  
  明月挎着书包上学了。由于父母都缺乏牧羊的经验,羊群不是丢失就是死亡,家里更是出奇的贫穷。明月上学,只能持家里唯一的一个花布包。这花布包是妈妈赶集时购买油盐酱醋时用的。挎着土头上脑的花布包上学,对于爱美的明月来说很难为情,她一到教室,不敢像别的同学一样把书包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桌子又没有底板,就只好把书包置于膝盖之上。可有一次,妈妈却大大地伤了她的面子!  
  她正专心听课,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接着,来人以响亮的声音说:“明月,把包给我!你爸今天到集市上弄药,顺便叫他带一包盐回来。”  
  教室里轰笑起来。”  
  明月脸胀得通红,没等她回话,妈妈已走到她身边,提起布包。  
  将书本哗哗啦啦地倾倒在桌上,急急忙忙地走了……放学回家,明月大哭起来。  
  父亲不知怎么回事,将女儿搂在怀中,问她为什么哭。明月结结巴巴地讲了。  
  父亲沉吟良久,对女儿说道:  
  “这事情怪你妈妈做得不对!”  
  之后,又对坐在一旁暗自伤心的妻子说:“学校有学校的规矩,你随便闯进教室去,会伤女儿的自尊心。”  
  “什么规矩!规矩早乱套了!”妻子愤愤地说,“讲几句老实话也要划成右派,这叫什么规矩么!”  
  父亲是一个豁达之人,沉吟道:“不要提这些了,哪里的五谷都养人,哪里的黄土都埋人。”又小声对妻子说:“这些话,不能当着孩子讲”他知道,妻子并非不懂规矩,她还是一个中专生呢。她实在是伤了心了。  
  明月的妈妈不再说什么。  
  可不管怎样,明月必须要父亲给她买一个书包,一个正规的书包!  
  “你说,哪种才叫正规的书包?”父亲和颜悦色地问女儿。  
  “黄包包!”  
  明月所说的“黄包包”,就是同学们都挎的军用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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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们下决心给你买一个!”父亲坚决地说。妈妈也表示赞同。  
  明月立即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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