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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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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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怎么就找了你们这两个傻比,一个爬窗户爬半天,被人一枪干了肚子,一个拿着枪还东张西望,操你们妈的蠢货,白发,你给我放下枪,不然我掐死她,右手狠狠卡住贺蒂,贺蒂眼泪呛出,咳嗽起来。
第四十一节
    四十一
    气氛依然紧张,时间似乎已过去了很久。窗外的人不断哼哼着,救救我吧……几位大哥……别打了……我要死了……躺在门口的那个蝴蝶帮的,鲜血还在腿上顺着插着的那把刀渗出,嘴唇已有些发青;在他旁边的那个家伙,左手死死捂住右手腕,脸上渗出了汗珠;挟持贺蒂的蝴蝶帮小老大,眼睛怒睁,表情已显得有些抓狂,他很清楚这样拖下去对自己极其不利,所以他不断用言语激着陈郁;陈郁踩住踢过来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蹲在门口的人,头脑里闪现了无数个办法,被一一否决,这样拖下去会出人命,那两个受伤的人都在流血,不能再拖了!
    陈郁大叫一声,好,我放下枪,但是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会用拳头活活砸死你,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陈郁扔下了枪。
    陈郁缓步向贺蒂他们走去,你放了贺蒂,带着他们赶快去医院,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陈郁走到门口蹲着的人和贺蒂他们的中间停下了脚步,放不放?
    哼,你当我傻啊,你白发是出了名的冷酷,我放了她,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陈郁皱起了眉头,心想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应该知道我是从来不杀人的,他是为了……陈郁刚刚想到这里,一把很熟悉的尖刀“噗”地捅进了陈郁的腰眼,头脑一阵晕眩,挟持贺蒂的小老大,推倒贺蒂,向陈郁扑来。
    感谢截拳道,完全的下意识攻击,陈郁先是一脚踢开插他刀的家伙,看着渐渐扑近的小老大,陈郁啊地一声大叫,“日”地一下从腰里拔出刀,向前刺进小老大的肚子边缘,小老大先是被陈郁的大叫惊了一下,降下了扑的速度,然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随后这恐惧变成疼痛,他倒在了地上。陈郁对贺蒂说,快走……
    现在先来解释一下上面的疑点,小老大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为了吓唬蹲在地上的那个不是蝴蝶帮的人,以激发他的拼劲;至于那把刀是从躺在地上的蝴蝶帮的那个人的腿上拔下来的,因此很熟悉;截拳道是一项实战技巧,他讲究速度、力量与反应,所以往往练得较为熟练的人会在打斗时产生下意识的反击。
    陈郁躺在了医院里,贺蒂坐在他身旁。她抓着陈郁的手,眼泪一直没有干。陈郁躺了一天一夜,在此期间,贺蒂和他父亲通上了话,她大骂了他一顿,他父亲派的三个人此时才在一路的电话引导下来到了医院,保护。贺哥帮的人来保护陈郁,可笑。贺蒂向警察局报了案,说是抢劫,有门前的监控为证,那四个小子现在也在某个医院,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出来了也将面临控诉。
    夜里,陈郁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医院的景像,这是他第二次昏迷了,上一次是在监狱,这一次是在美国;上一次陪在他身边的是陈监管,这次是贺蒂;上一次的昏迷让他收获了成长,这一次呢,收获回头。贺蒂趴在他身边睡着了,双手还紧紧握着陈郁的手,陈郁的腰还有些疼,心里却有了一丝不舍,对贺蒂。他觉得这个女孩的命运和他有着某种程度的类似,就像是一根引线的两端,一头连着火药,一头连着水,不断地被点燃,不断地被湿灭,而他们还必须努力地活下去,就为了一个信念——活着就是对的。
    陈郁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是他出狱后这几年最快乐的一个月。他不用想那些生命的残酷,不用想那些时刻存在的责任,不用想那些黑白反复的抗争,他很轻松,他的腰伤让他疼痛,却也让他学会了淡定。
    贺蒂几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她向学校请了假,她现在的课业变成了照顾陈郁,这是她20年来第一次试着去照顾别人,她发现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受用,尤其是去照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很幸福。然而,陈郁该出院了,分手的日子到了。
    我要回国了。
    一定要回吗?
    一定要回。
    你知道你回去面临着什么吗?我跟我爸说了不会为难你,但是你的那个帮派呢,他们会放过你吗?
    陈郁看着贺蒂,这里不是我的国家,我不能为了躲避什么,而呆在这里,人总要面对该面对的,我回去是为了重新生活,不是为了怨怨相报。
    我知道,我都知道,贺蒂泪水已经流下,但是他们不会这样想啊,他们不一定会给你机会重新生活,你留在这里不好吗?我们一起生活。
    贺蒂,你要记住,我是一个男人,我有能力选择重新生活,任何人都拦不住。陈郁语气坚定。
第四十二节
    四十二
    贺哥帮的人一直在蝴蝶帮的领地逗留到早上7点才离开,这时离他们下的战书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离贺哥与赵局长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这一晚的报警电话打了无算,但是出警率极其低。
    整个蝴蝶帮筋疲力尽。蝴蝶哥仰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哥,我们不能去啊,他们肯定准备好了,我们只有两个小时时间,怎么也准备不好啊,去了就是送死。三哥焦急地对蝴蝶哥说。
    老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沉默了一晚上的狼哥开口了,现在这件事情全城都知道了,如果我们不去,蝴蝶帮以后还怎么立足。
    可是也不能去送死啊。
    送死?你怎么知道是送死?去,不一定死,不去,一定死!
    好了,蝴蝶哥睁开眼睛,目光瞬间变得坚定,去!说完他站了起来,老三你负责找人,要精明的兄弟,阿豹准备好枪,有多少带多少,阿狼先带几个兄弟赶去牧场,看看形势。
    2004年12月24日9点,晴,最低温度4度,最高温度12度。西郊书山牧场,寂静。
    在这寂静中隐藏的却是恐怖的暴力,血腥一触即发。牧场背面的山坡正在采矿,开山的炮声在隆隆响起,这是掩盖枪声的最好屏障。
    枪战不同于任何港台电影中夸大的情节,笨拙地更接近死亡,每个人都爱惜自己的子弹,因为他们知道,每放出一枪就意味着可能出现的两个结果:他死或我亡。
    蝴蝶哥始终跟在狼哥的左右,他知道他的能力,果然,狼哥左冲右突,两把手枪在手中不断绽放出火花,保护着自己和蝴蝶哥,也只有保护。狼哥像白发一样只打擦边球没有取任何人的性命,蝴蝶哥的眼里闪现出恐惧。
    突然,侧面的一枪“啪”地打中了狼哥的腿,狼哥回手几枪,然后疼痛倒地,捂住腿,牙关紧咬,大哥,你快走,不要管我,拿着枪,快走,快,快啊!蝴蝶哥这个时候表现出少有的茫然,他看着狼哥不断渗血的小腿,欲言又止,嘴角竟渐渐浮现出了笑容,转身离去。
    赵东良局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闭目养神,他在等待。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睡觉,这次的不睡不同于以前,以前是为了破案忙碌紧张所致,这次却是兴奋,不为人知也不能为人知的兴奋,基于此,这兴奋才更让人疲惫不堪。他睁开眼看了一下桌前的礼品钟,九点三十五,刚刚好,休息了一天的公安系统正好养精蓄锐去打一场漂亮仗。他拿起电话。
    九点四十,省城的刑警系统后知后觉,收到指示说西郊牧场有枪战,立即倾巢出动。牧场的枪声愈发稀落,剩下最多的是人们慌乱的脚步声,蝴蝶帮不知道,整个贺哥帮已闪完,通过早就安排好的牧场地道闪身而退。
    精明一世的蝴蝶哥栽了,他知道自己栽了,但是他不知道贺哥是用了他曾经对付骷髅王的招数对付的自己,直到听到警笛声响起,他才恍然大悟,这恍然大悟让他彻底崩溃,瘫坐在地上。
    这短短的两天,经历的人间地狱是没有一个人能承受的,即使是蝴蝶哥。亲信背叛,地位被辱,兄弟投敌,还施自身。
    蝴蝶哥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在抠动扳机的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不,他不能死,他可以被打败,他可以被侮辱,他可以被背叛,但他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让自己的亲人以为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尤其是自己远在德国的儿子。
第四十三节
    四十三
    蝴蝶帮幻灭。
    十年一梦,强踞省城十年的蝴蝶帮,就像一个小孩用嘴吹出的肥皂泡一样,轻轻一碰,幻为空气。所有蝴蝶帮首要分子全部收押。
    2004年12月25日晚,西斯伦大酒店,灯火辉煌。这是贺哥的酒店。四楼旗舰包厢,一身便衣的赵局长亲临。这是相当冒险的,关于蝴蝶帮如何消失的传言毕竟在坊间有所流传,赵局长的赴宴实在是魄力非凡。
    他有他的想法,一,他的兴奋必须有个终结,这庆贺就是终结的最好方法;二,既然传言已起,更要已身正自居,光明正大的赴宴反而更易堵人口舌;三,他要向贺哥展示,自己是不会被事情披露所威胁的,以绝后患;四,贺哥请客的理由可以掩人耳目——早在上个月,贺哥就有一个小酒吧因为涉嫌包厢赌博被查,后来成为临检的常客,这是贺哥放出去的办席宴请的理由,其实这个小把戏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五,贺哥还请了其他人,包括市政法委的副书记。
    蝴蝶帮的案子正紧锣密鼓地侦办,这案子由赵局长亲自挂帅主持侦办小组工作,案子的进程出奇的快,不到半个月,已侦察终结。自然是很快,蝴蝶帮的内贼早就收集好了所需的证据,而那天的两帮火并也被说成是帮派内讧,贺哥帮被撇清。
    赵局长懂得适当的造势,多年的破案经验早已让他成为个中高手,这样大的一个案子需要炒作,却不能大炒,全省范围足矣。他通过报社的朋友,电视台的朋友让这个案子的知名度完全符合了自己的需求。
    蝴蝶帮的大案用了非常短的时间就侦察完毕,这件通常是需要四个月甚至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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