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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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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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无所谓了,程总给你奠定做清官的基石。”
    “其实,程总不给我那么多钱,我同样是个清官。当然,有总比没有方便。起码,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了。现在呀!干得了就干,不行,我连工资都不要,卸职!陪我夫人颐养天年。”
    “当官,就象台上唱戏一样,瞬间谢幕、下台”凤玲说完吭哧一笑。
    “原来呀!我还真想继续做官哩!辞职报告写了撕,撕了又写‘犹豫不决,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用京腔轻轻念完这几句后“生怕官丢了再也找不回了,面子上也不好看,没曾想官还越当越大。可是,现在的我,不再了。想干点事的时候,人家偏不让你干,现在有机会干事时,我却对这官儿一点兴趣都没啦!你说,当时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虚荣心嘛!多么幼稚可笑的虚荣心。”
    “那你仍然回华宇去?”
    “唉!哪儿也不去了,我虽说没把这个世界完全悟彻,可我对人世间淡漠得连自己也感到吃惊。这些天来我在想,是不是为老百姓办几件象样的事后,他们不解我的职,我也不必再干了,回家成天陪着你。我欠家人的太多了,原来对不起妈,以后不能再对不起你了,也对不起斌儿呀!”说最后这话时,他的声音哽咽了。
    “激流勇退,明智之举。”
    “我也不是什么激流勇退,我琢磨着,人生就是这么简短的几十年,你看妈,前几年还好好儿的,一转眼,人走了。你我也不过如此,无边落木潇潇下呀!一晃,这世界上又是一批新人——不尽长江滚滚来咯!人和自然界四时的变化,没什么两样,既然衣食无忧,何必硬撑到临近三条腿走路的时候,才去办退休呢!”
    “我不知道你是消积呢!还是看透了人生?干吗那么性急呢?”
    “如果在我未去深圳前,我也会认为,这是连我自己也不会允许的消极情绪,现在我并不这样看。当然,不否认环境的影响,一进机关,看到某些失去自我的人们那些神态,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何必唷!在机关工作不论是政治地位,还是经济条件,谁又过不去呢?干吗成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啊!现在虽说没有原先那中动辄开会分析、检讨、批评与自我批评,但谈不上友情、亲切与互相关心,潜意识中不允许存在这样,各自为战,好自为之,相互间冷若冰霜。”
    “我以为只有我们单位是那样呢!想不到一个省级机关也是这样冷漠。”
    “过去虽然搞点批评与自我批评,可同志间还有些心里话说,还能体现一些温暖。现在啥也不说,各干各的,没个说直话的,互相恭敬得不得了,一旦有什么事,就由法律部门处理。”
    “你们不是经常组织学习吗?”
    “嗨!有些东西还是不扯的好。你知道我并不是清高,我不喜欢那种做戏般的圈子。和平时期做官既易也难,坐在常委会议室,看着大腹便便,衣冠楚楚的领导们,他们心里有多大一块地方装着人民?我总有一种耻辱感在心中涌动,有时想,既便一肩风雨,鱼樵山湖,也强似……。嗯!不去想它也罢!”
    朝旭想了想还是接着说:“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些领导干部下死决心要提自己的亲信呢?这就是为自己退下去作准备。你看,他虽然不在位了,仍旧有人恭敬他,享受着下台前的同等待遇。
    “这种人,真叫不要脸咯!”
    朝旭:“不要脸是当前一种时尚,谋官可以不要脸;收受贿赂、贪污腐败可以不要脸;**、养二奶可以不要脸;有的人甚至不懂得‘脸’是什么东西,一个县委书记卖出一百多个官位,捞钱上千万,他要脸吗?人无廉耻,百事可为。从副处到正处,没有数万元办不到。”
    “那你从副省到一把手,岂不要倾家荡产啦?”
    朝旭:“摇摇头!这倒没想过;不过我想上面不至于;我当副省就没花一分钱。重点是手握实权的厅市级不廉;二也没可能;我当不了一把手,还是做完几件事,早点退下来算了”
    “看透了!也油了,是吧?自古文人都这样,自识清高。”
    朝旭幽默地:“非也!陶渊明等一批文人骚客,不是清高,皆因‘五斗米’难得混啊!明明自己是正确的、道德的,可非要叫人向错误、向卑鄙低头、折腰不可,他们做不到,我决不会。当今中国,似我者、胜我者、其境遇又不如我者,不乏其人,我知足了。”
    凤玲风趣地抚掌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您的弟子朝旭,而今大彻大悟了。”
    “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凤玲看到朝旭心情一直还沉浸于对母亲的思念之中,作为妻子,她一定要使丈夫尽快从萎靡中解脱出来。她对丈夫的喜好是了解,工作之余,丈夫最大的爱好莫过于音乐。这天,她从在楚云师大艺术系当老师的同学那里,弄来几张音乐会的的入场卷,给了两张江枫夫妇,打算与他们一道,陪丈夫去听听音乐,散散心。
    朝旭除了必要的应酬,平时不怎么参加宴请。他认为陪家人吃饭是享受,宴会其实是一种精神负担,特别是母亲去世以后,他一下班就回家。这天,刚吃完晚饭,凤玲试探地问朝旭:“你今晚有空吗?”凤玲问正在低头吃饭的丈夫。朝旭抬头反问道:“有事?”
    凤玲不是很自然地坐在一边看了看丈夫,说:“嗯!还是算了吧!”
    朝旭放下碗筷,凤玲递给他两张餐巾纸,朝旭接了过来,边擦拭,边问:“这就怪了,你从不这样啦!吞吞吐吐,有话说呗!”随手扔下手中的餐巾纸,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烟叼在嘴上,打着火机,那火焰已送到了嘴边,他说:“说!今晚就是开常委会,我也请假陪你。”凤玲笑了,说:“真的?”朝旭故作严肃状,说道:“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说完,脸涮地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凤玲并未注意到。
    朝旭爱怜地拉过妻子的手说:“干啥?说嘛!”凤玲的头轻轻地靠在丈夫肩膀上,说:“我要你今晚陪我去看演出。”朝说:“是吗?在哪?”凤玲回道:“楚云师大艺术系礼堂。”说着,起身从电视柜的抽屉里取出两张入场卷,递给丈夫,补充一句说:“我给了两张给江秘书长和他夫人,今晚约他俩口儿去。”朝旭拿着票,高兴地说:“去!咋不去呢!”他叫妻子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递给他,凤玲不知就理,把手机给丈夫后,站在一旁看着。只见朝旭很简单地把手机一关,往沙发上一扔,侧过身子,拿起电话就拨,说:“我给江秘书长打个电话。”
    “哦!是朝市长啦!”江枫在电话那边回道。
    “老首长不要这样嘛!就是朝旭……。”
    俩人在电话里聊了一阵,朝旭放下电话,对妻子说:“赶紧收拾一下,我去冲个澡。”凤玲笑逐颜开地看着丈点头,朝旭看了一眼电话机,说:“把线给扯了。”妻子犹豫地问:“这,这行吗?”朝旭起身自己动手扯了,说:“咋不行!领导干部难道就要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充分利用上班的八个小时,不知要为人民办多少事,我最烦的就是晚上开会,这又不是战争年代,哪有那么大不了的事呀!搞形式主义,做样子。以后我要在常委会上把这事正式提出来。”凤玲说:“你呀!老毛病改不了,你去管那些闲事干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朝旭说:“你也不说,他也不说,明摆着新世纪的人,旧世纪的规矩,哪年哪月改得了?好了不说了,快准备吧!”
    凤玲答应一声收拾碗筷,自言自语地:“还行!没变。”朝旭听了,边脱外罩边问:“你说啥?变,变什么?”凤玲到了厨房,大声说:“我说你呢!你没变,还是原来那个朝旭——!”朝旭笑道:“女性的通病,好象男人都是陈世美,其实,历史上并没有什么陈世美,文学作品,编的。”这时,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子,妻子从厨房出来看了,心疼地说:“还不快去洗,待会儿着凉了。”朝旭拿起毛巾进了澡堂,关上门边冲澡边在里面唱:“我没忘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歌声从澡堂里面传出来,凤玲在门外听了几句,也高兴地笑了。
    楚江西面的西山一带有数十所大专院校,享誉华夏的楚云师范大学,资历最老。原为楚云书院,始建于北宋开宝年间,有千余年的历史。陶澍、左宗棠、曾国藩、魏源、陈天华、蔡锷、范旭东等一代名流,皆出于斯。这里,常年绿绿葱葱,是楚云市常驻人口最少的地方,又是楚云市人口最多的地方。每逢寒暑假,这里清静如同古刹,时值开学,学生们象潮水般涌动。
    夕阳照在楚云市西山之麓,一色的旧式建筑,一台轿车在林荫道旁停下,车掉头走了。朝旭,江枫,凤玲与江枫夫人从车上下来。朝旭一行四人在林荫道上漫步,凤玲与江枫夫人随后。朝旭对江枫:“老领导!这可是个好所在呀!”“那还用说,千年学府哪!”江枫边回答,边停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递了支给朝旭。朝旭接烟并给江枫递过火去:“书山学海,翰墨飘香,走进这里,倏地令你淡然如佛、心气如僧啊!”
    几处门楹上书—
    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
    安得闲门常对月;更思筑室为藏书。
    “中国不少名人、伟人都是从这里出去的,毛泽东、蔡和森……。”
    一群学生迎面走来,其中一个学生指着朝旭—
    “哎!这是朝市长——!”
    学生们围了过来,亲切地:“朝市长好!”
    朝旭微笑地:“同学们好!”一个同学凑到朝旭跟前:“我们从电视上看到您好帅。”朝旭呵呵一笑:“见到本人大失所望了不是!见光死啊!”
    学生:“哈哈哈!”另一女同学:“才不呢!见到本人,比电视里还帅,简直帅呆啦!”另一女同学:“你是不是想嫁给朝市长啦!”
    “哈哈哈!”
    朝旭往后张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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