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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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别离开我-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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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发酵后,使我对整个医务系统都感觉糟糕。 
  最初,我对二嫂的反感也是源于此。 
  二嫂当初还是普通医生时,每天下班回家,总是叫苦不迭,习惯牢骚不断,十足一怨妇。家里人不怒也不语,全由着她来劲儿。那些情形,我是记得的——大家都伺候着她,仿佛她在医院伺候完了别人,回家就该得到大家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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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半个多月后,眩晕的症状逐步减轻,我可以被允许独自走出病房散步。 
  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以摆脱那些烦人的护士。因为,穷这家医院的所有,我也没发现一两个模样还算不错的护士,以改变我对护士小姐一贯的厌恶。有时,觉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眉目属于难得的清秀,可等她摘下口罩来,居然能发现那因为微笑而露出来的牙齿上面,居然还粘着片菜叶儿—— 
  非但如此,我还几乎要断定,这家医院根本就是丑女护士的乐园——可别被飘来的那串银铃般笑声给欺骗了啊!你要循声追去,激动地上去唤一声:“护士同志——”那么,回过头来的,一定是张布满青春弹坑的脸。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可以养眼的美女护士吗?我乞求上苍的怜悯——给我一个美女护士吧,哪怕只让我看上一眼,也好确定身边还有美好的存在。 
  这要求,难道过分吗? 
  天气总是变来变去,时好时坏,只是一直没有下雨。无论阳光万丈,还是阴风四起,医院最北端的走廊边,总缺不了那几个酷爱军旗的老头。他们或在家人陪伴下悠闲而来,或独自端个茶壶散步而来,大家热热闹闹,嘻嘻哈哈成一团,仿佛一群老顽童。 
  他们都是病号,却终日精神抖擞,说出的话倍儿风趣。有两个是退休下来的局级老干部,但都平易近人,没有多余的架子。那胖高个儿的老头便是其中的一个,我叫他老余。 
  喜欢搬张小方凳来看下军旗的是老陈,他又瘦又小,偏偏总喜欢笑呵呵。他不比那些来这里疗养的老干部,身份显得卑微——据说,是一家玩具厂的退休工人,因为心脏不好,扭不过儿媳的孝顺,所以才到了这里。 
  但是,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甚至没有老小之分。 
  老余曾经抚着自己如秋天道路两旁杂草一样的头发说:“那时,我总觉得自己是神;而现在,我终于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人!”他还感慨良深地自嘲:“这地方好啊!有人陪着下军旗,有人陪着唠嗑儿——” 
  快接近傍晚了,我们杀完了两盘军旗,便开始抽烟聊天。事实上,因为无处可去,我早就跟他们混得很熟了。 
  “老陈呢?今天老陈怎么没来?”有人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也发现了那个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老头今天没来。 
  “他啊,说不定正躺在床上,让他那儿媳给喂鸡汤呢!”老余笑着说,立即引来一阵笑声。 
  “真有那可能。今天上午,我见他儿媳妇来了。” 
  “他那儿媳,那乖巧,啧啧——”有人羡慕说。 
  “福气哦——”又一声音,比刚才的还要羡慕。 
  这时,从走廊的入口处走来两个护士。与我司空见惯的情形有所不同的是,她们并没有昂首挺胸,也没有谈笑风生。恰恰相反,她们一前一后,若有所思考,看起来忧心忡忡。走到第一张条椅时,前面的护士索性不走了,气鼓鼓地将屁股放到了条椅上。 
  我得感谢那张条椅,还得感谢此刻正放在条椅上的那屁股,因为我看到了走在后面的护士的脸庞——我想呐喊——那确实是张天使般的脸——曾经在小区花园里为孩子们吹奏口琴的马尾辫女孩。 
  我是如此惊讶于这样的邂逅,以至于云从身后蒙住了我的双眼,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看什么呢?”云松开手,在我耳边问。 
  “没——没看什么——” 
  我拉着云的手,想赶紧离开。 
  因为,在掰开她的双手时,我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两个护士,正抬头朝我们这里张望。
第八十六章 加油,爸爸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要迟点儿过来吗?”我边走边问云。   “谁知道呢?突然就想来了,”云笑着说,“给你淘了几本书,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接过手,说了声谢谢。 
  “怎么谢?就两字儿?” 
  “那你还想怎么谢?难道要我在这里把你奸污了不成?”我哈哈大笑,不禁拉紧了云柔软的小手。 
  正玩笑着,云忽然甩开了我的手,并掐了掐我的腰。 
  我又是一惊,抬头一看,发现王仲和贺小兰正在前面不远处跟一过路人询问着什么。那人听着听着,便朝我们这方向一指。王仲顺着他手指看过来,然后喜笑颜开地大步走过来。贺小兰跟那人致谢后,也一阵小碎步跟着。 
  “我正打听你躲哪个角落呢,哪知就有这么巧。”王仲边走边大声地说。 
  我和云也开心地上前。 
  和王仲互给对方肩膀一拳后,云和贺小兰也彼此交换了下拥抱。显然,她们看起来要比我们亲热多了。四人一阵高兴,接着往回走。 
  进了病房,云和贺小兰还舍不得放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继续问长短。 
  王仲小声地问我:“她们怎么那么亲热呢?啥关系啊?” 
  “女人不都是这样么?” 
  “那你和她什么关系?”说着,王仲朝云努了努嘴。 
  我光笑不答。 
  王仲装着要怒,把眉毛拧成倒“八”字儿:“不说是吧?” 
  “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轻声地告诉他,并顺势再给他胸口一拳。 
  云和贺小兰立即把头转向我们:“你们两个家伙搞什么呢?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和王仲一阵哄笑! 
  “你们两个女人——” 
  王仲正要开她们的玩笑,谁知门外响起了一片吵闹声。 
  四人不约而同地皱着眉头竖起耳朵听。 
  接着,我们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以及碎裂之后粗暴的咒骂声。 
  “怎么回事儿啊?”云问。 
  “我去看看。”说着,王仲就向门口走去。贺小兰起身,也跟着出去。 
  接着,又是连续几声剧烈的硬物钝击地面时的轰响,跟闷雷一样——撕心裂肺的号哭声也来了,一个女人的。 
  “我们出去看看吧?”我问云。 
  “别去了。也许有人在发疯呢,我害怕——”云迅速走近,然后吻着我的嘴唇,“我想你了——” 
  “那你今晚别走了,我们就在这张床上挤挤吧。”我回吻,并搂紧了她的腰。 
  不一会儿,王仲和贺小兰回来了。云装着去收拾桌上的书本,顺便拽了拽衣服的下沿。我笑,因为她脸上还有明显的绯红。 
  “一老头正在病房里闹腾,发疯一样砸东西,谁也不敢上去劝。” 
  门外很快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号啕声。 
  “哪个房间?”云过来问。似乎,她对这种混乱很不满意,因为通常情况下,这里非常安静。 
  “406病房。他已经砸烂很多东西了,很可怕。”贺小兰明显紧张,所以几乎抢着回答。 
  “什么样子的老头?”我问。 
  “一个瘦小的老头。”马儿说。 
  我吃惊:难道会是老陈?不好!他可是因为心脏原因入院的啊! 
  我立即撇下他们冲出去。 
  406病房门口。 
  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地板上的老头似乎奄奄一息,不时地抽搐着。一旁跪着个30上下的女人,拼命号哭着。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玻璃屑儿。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经常对我笑呵呵的老陈。 
  很快,推车过来,几个医生努力地把他从地上抬上去,而他已经停止了抽搐,仿佛尸体一般。一切妥当,两个衣冠禽兽模样的医生轻松地拍了拍手,相互对视了一下,居然露出了旁人不容易察觉的奸笑。推车迅速离开,走廊里响起男女的皮鞋声,杂乱不堪。 
  “真可怜!”云在身后抓着我的胳膊肘说。 
  “我想去看看他。”看着推车即将消失在电梯门口,我跟云说,并没有回头。 
  “还是不去吧?再说,我们去也帮不上忙,那里有医生呢。走,我们回去吧。”云劝道。 
  王仲和贺小兰也点头。 
  突然,406病房的门被撞开。接着,一个女人疯一样跑出来,再风一样朝电梯奔去——刚才那跪地上号哭的女人。 
  转头往回走时,我感到眩晕,“倏地”一下。 
  云立即扶住我的肩膀:“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我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几个女人站在一旁议论着。 
  “那老头也真是的,自己心脏不好,发什么脾气啊!” 
  “这脾气发得真够火的。” 
  “你们知道什么啊,他很可怜的。” 
  “你知道他?”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自从他老伴两个月前死了之后,就落下了这心脏的毛病。幸亏儿媳孝顺,就把他弄到这里来疗养。结果,却成这样子,唉——” 
  “那他儿子呢?怎么不见他儿子来过?” 
  “对啊,你还真提醒了我。我也记得他儿子好像没来过。” 
  “听说他儿子早跟一小女人跑了,不仅不要刚才那女人,连亲老子都不问。你们说说,这叫什么儿子呢?” 
  “啊?这叫什么儿子呀?太离谱了吧?” 
  “那女人也真难得!要是我,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哈哈——啥颜色啊?你能怎样?” 
  讨论里终于出现了笑声。 
  “我也找个小男人耍耍去,可不会亏待自己——” 
  “哈哈——就是,我也会。” 
  “这龟儿子,也太不像话了。” 
  “唉——可怜啊——” 
  说实在,我当时真想上去问问她们:老陈为什么会发火。毕竟,我确实没有听到,而心里特想知道。因为,印象中,他总是笑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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