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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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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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友直抹抹嘴,挑着眉头道:“今rì我们喝的,正是马统制先前一直挂念的海棠好汉酒。这可不是一般的酒,马统制莫要把话说得太足!”
    “好汉酒?不错。莫要废话,倒酒!”
    马觉毫不在意,端碗便喝,一碗下肚。打了个酒嗝,脸生红晕,眼神也有些迷了。嘴里却道:“好酒!再来!”
    一碗又一碗,正当种友直脸sè不佳时。又一人起身端碗,朝马觉道:“田某不才。也敬马统制一碗,还要谢过马统制善待田某部下的好意!马统制喝多少,田某也喝多少,愿陪马统制一醉方休!”
    田佑恭也发难了,喝酒终归是喝酒,从古至今,拼酒这事就是雅事。众人也都当是酒宴尽兴,没有太在意。王育和张思正也不怀好意地怂恿着,让马觉不要丢了西军面子,反正不过一醉,闹个笑话而已。
    虽然有人也在说,这好汉酒太烈,喝多了会伤身,可没人像他们三人这样,一碗碗地灌,这些话也没人听进心里。于是酒宴上,三人就一碗碗拼着。种友直和田佑恭接连喝下十来碗,胸膛已在翻腾,脑子开始发飘,相互对视,都道幸亏王冲提醒,他们叮嘱过部下,给他们斟酒是一碗白水一碗酒,不然早就出事了。
    再看马觉,似乎正喝得高兴,哇哈哈笑着,把好汉酒当白水一般灌,两人都乍舌,这家伙酒量的确惊人。
    这一喝大半个时辰,马觉竟然灌下了将近二十碗,酒碗虽小,算起来也足有四五斤了。种友直和田佑恭其实只喝了十碗不到,却已经大了舌头,脑子不太灵醒。正恨自己酒量太浅,这一拼要输,却听铛啷一声,马觉手中的酒碗翻倒在地,人是呼哧呼哧喘了一阵,再张口哇啦喷了出来。
    大股污秽中,竟还带着血丝,马觉栽倒,场中也乱了。
    “喝酒也是会喝死人的……”
    种友直和田佑恭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王冲的话,不由暗打了个寒噤,酒意也醒了大半。
    王冲年纪太小,身份也低,入不了这场酒宴。张立等低级军将效用的酒宴他也没去,就把王世义、唐玮和赵申八难师徒支去吃喝,他则陪着从晏州过来的王彦中。
    几碟小菜,一壶海棠露,满月当空,父子两人对月浅饮,谈的都是僰人之事。
    王彦中劝道:“此间事了,我在这里也不会受罪了,你该回成都去。那里还有三郎和瓶儿,还有香莲玉莲,你得照顾好他们。”
    王冲摇头道:“儿子此世已有进无退,便是停步,也是退。一退就百难起,教训已够足了,儿子不想重蹈覆辙。”
    这一仗打下来,儿子已露峥嵘。文的有屯田之策,武的有战阵冲杀,智的有火猴计,威的有收服效用都人心,仁的有为荡轮谷囤罗始党妇孺争命运,王彦中已经看得明白。见儿子心意坚决,也不再劝了。
    他就皱眉道:“可你想帮那些罗始党人屯田,为父却想不通,此事有何奥妙,值得你用心?”
    对父亲倒没必要隐瞒,王冲解释道:“用心有两层,一是儿子年少,便是得官,也不可能得实职,更不可能有差遣。帮罗始党人屯田正是变通之策,可以历实政,未来任官,便有经验和实绩。”
    “其二……”
    第一点是寻常之论,而说到第二点,王冲语气沉重了:“晏州僰灭族,让儿子想到了很多,我大宋他rì必将有难!替这些罗始党人寻得出路,也是在为大宋寻一条出路。”
    王彦中瞠目,结结巴巴地道:“二、二郎休要危言耸听……大宋怎能与僰人相提并论!?”
    别看王彦中以前如愤青一般,整rì念叨jiān臣当道,国将不国,可跟他说这个国家会在十来年里轰然垮塌,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王冲也不细说:“盛极而衰,盈满则缺,这是圣贤早说过的道理,爹你看看,今rì大宋,难道不是盛极之相?”
    王彦中摇头道:“这哪里是盛极之相?西夏未灭,燕云未复,要到那一rì,才勉强算是盛极,也只是跟本朝历代先帝比,要与汉唐比,那就差得更远了。”
    王冲淡淡笑道:“跟汉唐是没法比的,西夏也不是好灭的,可复燕云么……我看是不远了。”
    王彦中四下扫视,确定没人,低声道:“二郎,莫非你又算得了什么天时?”
    连父亲都真当自己能掐指一算,王冲无奈苦笑,沉声道:“儿子算不得天时,却能算得人事,儿子算得的,是自己的天命。”
    “天命?”王彦中不解,王冲点头道:“天命!儿子来这一遭,是为救世而来!”
    见儿子神sè沉凝,目光深邃,王彦中隐隐心折之余,也生出浓烈自傲,有此一子,父复何求……
    父子正相对默然时,王世义匆匆而来,压不住喜sè地道:“马觉出事了!喝酒喝得吐血不止!招讨司酒席上正乱得不可开交!”
    王彦中愕然,王冲则笑道:“马觉今次不死,也要落下病根,至少折二十年寿,他这条命,儿子也算到了。”
    五十多度的白酒,当不到二十度的黄酒一般灌,下场会是怎样,不言自明。眼下不死,过几年必死。
    抬头看清冷的月sè,王冲长舒一口气,这一桩恩怨就此了结,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前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兴文屯田新途启
    rì头已显chūn时暖意,乡间小道上,一头水牛慢悠悠吃着河岸边的青草,背上的鞭子啪啪响着,却只晃晃尾巴,不动分毫。
    挥着鞭子的豆蔻少女喝道:“你再不走,我可要拿刀零割了你,把你下锅吃了!”
    正骂着牛,吃吃笑声响起,却是几人行近。发笑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双杏眼亮如星月,孺裙翩翩,裹住她高挑身材,裙角却只及膝下,露出男人才穿的皮履,大咧咧的步子更不似闺中秀女。
    赶牛的少女却看不出这么多,目光先是落在对方身上,深青暗花孺衣,水蓝下裙,腰缀浅红绣花绸带。不上华贵艳丽,但跟她一身深灰布衣,胡乱裹着头帕比起来,真有凤凰与乌鸦并立的感觉。
    再看少女面容,眉目秀丽,红唇白齿,笑得如chūn光般亮丽,赶牛少女更是自惭形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妹妹,赶牛不是这么赶的,你得牵它的鼻绳啊,真不知你是怎么把它赶到这里来的。”
    这姐姐倒是和善,教起她赶牛的常识。虽然口音有些怪异,可嗓音脆甜可人,同行的少年们都微微眯眼,一脸颇为享受之sè。
    可对赶牛少女来,羞惭却又重了一分,不如这姐姐漂亮就算了,连农活都不如她,这脸就丢大发了。还被几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郎看着,真是……
    赶牛少女羞到极处,恼意上涌,啪啦一鞭子再抽上牛背,撅嘴道:“我们这的牛,就是这么赶的!啊!别跑!”
    这一鞭子抽得重了,老牛哞哞叫着撒蹄子跑下河岸。踏水过河,气得少女直跺脚。
    “没事,管它!这里随便跑,反正又没狼,狐狸倒是不少……”
    这姐姐和少年们还想帮少女牵回牛,少女故作大度地拒绝了,回话里还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刺。
    这姐姐呵呵笑着,没听出少女的酸意,问道:“前面就是兴寨吧……”
    沿着河岸两侧。是刚烧荒出来,还未及深耕的大片新田。向南望,依稀能见大片屋舍,那正是新设的兴寨。属北面的乐共城管辖。
    少女正要点头,却听这姐姐再问:“你认识王冲吗?”
    少女脸上因羞恼而生的红晕骤然消失。粗着嗓子反问:“你是他什么人?”
    这姐姐含糊地道:“我……是他家里人。”
    少女刨根问底:“是他姐妹?”
    对方看看转开头,装着没听见的少年们,无奈地道:“我是他婢女,怎的了?”
    却见少女瞪圆了眼睛,从头到脚,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咬着牙念念叨叨起来。似乎在骂谁。骂了一通,没好气地甩下一句:“寨子里最大最好的屋子找!他准没挪窝,就跟猪一般!”
    看着这个该是僰人的少女鼓着腮帮子转身而,李银月一头雾水。身后的鲜于萌还在跟宇柏打趣:“这小娘子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十六郎你一眼……”
    范小石则讶异地道:“不是守正救了数千僰人,颇受僰人崇仰么?那小娘子却像是有些憎恶守正。”
    宇柏捏着下巴,摇头叹道:“没听道长么,守正是命犯桃花。这不就是活活的人证么?”
    完便和鲜于萌默契地嘿嘿笑了起来,连范小石也都忍俊不禁。然后又同时默契地嗯咳闭嘴,眼前这不还有一株桃花?
    这一路来,李银月就算xìng子粗枝大叶,对男女之事懵懂不明,也品出了他们的意思,回头瞪眼道:“他犯不犯桃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转视僰人少女,身影已消失在远处的竹林里,李银月恨恨地哼道:“真是个负心汉!把香莲玉莲丢在家里,就顾着跟蛮女厮混了!”
    浑然不觉将自己也扫了进的李银月挺了挺胸脯,心气十足地道:“可要替香莲玉莲好好骂他一番!”
    她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宇柏、鲜于萌和范小石和几个少年跟在后面,相互对视,低声埋怨着到底是谁答应让她跟来的。
    倚着翠竹,目送他们向兴寨行,僰人少女有些失魂落魄,低声嘀咕道:“小娘,你还要人家作那事,你就不看看,那坏人的婢女都这么……俊俏……”
    “你怎么来了?”
    兴寨的中心是一栋长长的二层木楼,就在二楼上,王冲见到李银月,讶然不已。
    “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来了,他们寨子里的格局挺别致的,就顾着四处看。我啊,我来这不是为你,是为三郎和瓶儿,还有香莲和玉莲,我你啊……”
    李银月吧啦吧啦就念叨开了,喷了一通,终于喷到了路上见到的僰人少女。正要逼问他与那少女是什么关系,却见王冲抱着胳膊,微笑着看住她,两眼亮晶晶的,心底不由一阵发毛,呐呐道:“看……看什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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