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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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传-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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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一惊,眼珠瞪得浑圆,他都没挑她的错处,她反倒说他错了!这是何道理?他不禁问:“皇后这话是何意,朕怎么就听不明白了?”长青非常不解,声音中又是隐约不悦。
  文墨这才搁下笔,正色看他:“皇上是觉得自己没错?”
  长青拂袖,他冷笑道:“朕何错之有,难道不该是皇后的错?'吾日三省吾身'这句圣言,朕今日倒要送给皇后了。”
  到此,两人第二回的争执,就以长青的拂袖离去而结束。
  这一月多的时间里头,长青仍多宿于两仪殿,偶尔夜里来咸安宫就寝,也是两人秉烛看书,互不搭理,互相无视。
  到睡觉时,往往文墨先安寝,并不多看他一眼,长青自觉无趣,也只得乖乖对着她的背影睡了。
  一来二去,长青也不愿意来她这儿受闲气,自然,见面的机会就愈发少了。
  所以,对于今天要去见文墨,长青心里万分纠结,有种想要夺路而逃的荒诞。
  父女俩进了崇嘉殿,院子里那棵老槐已经抽出些嫩芽,很有早春的生机。宁英胖乎乎的小手一指,撒娇道:“父皇,我要这个。”老槐随风颤了颤。
  长青亲自上前,先摘下一片递给宁英,紧接着,他又摘下一片把玩在手。他们父女俩的怪癖,难得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共通之处。
  老槐的枝桠,抖得更厉害了。
  文墨听见内侍唱喏的声音,率众人出来接驾,待见到他父女俩凑在一块,就知道准没好事。
  此刻,她不禁板下脸来,正欲说话,宁英脆生生道:“母后,父皇说要去赏花。”说罢,又指了指抱自己那人,一脸的撇清关系。
  文墨看向长青,疑道:“刚开春,哪儿有花可赏?皇上,宁英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由着她?”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说上句正常的话,长青着实汗颜,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当得不易,他微微一笑:“总闷着做什么?今日天气不错,倒不如让几个孩子四处走走,散散心。”
  宁英连忙点头,一派附和,立在文墨旁的端华也是看看父皇,再看看母后,眼神里满是期待。
  文墨见两个小的如此,忽然就想到她小时,也不过是整日想着玩乐,哪里会正正经经看书?她叹了一声,松口道:“罢了罢了,你们去吧。”
  得了文墨的允许,长青一手抱着一个,一手招了招,端华麻溜地跑上前,一把将皇帝的手攥住,咧嘴傻笑。父子几人都是满脸轻松,也不做轿撵,就往御花园走去。
  文墨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到咸安宫前,她就准备拐回去,长青眼尖看见了,忙唤道:“皇后不去么?”
  文墨摇头连连说累,长青就知道,她是在孩子面前演戏呢,营造父母和乐的模样,其实,她心底里还是置着气。
  这日夜里,长青在两仪殿用完晚膳,内务府的小黄门就来了,手里恭敬地托着盘子,里头是几个牌子。长青疑惑:“朕不是说过,这些日子都不招幸,怎么又来了?”
  那太监答得也快:“是皇后吩咐的。”
  长青气结,那人又想要皇帝替她卖身,以便安抚后宫,哪儿这么便宜的好事?他径直让内侍退下,就去了咸安宫
  结果,文墨还在用膳,长青命人添了副碗筷,亦自顾吃起来。两人一言不发,只有咀嚼之声,实在诡异,周围伺候的人,冒了许多冷汗。
  文墨吃完就去院子里消食,长青只好跟了过去。原本他今日来是想气气她,结果文墨比他气定神闲多了,长青实在坚持不住,低声哀求道:“墨儿,你还在置气么?”
  文墨正色看他,还是那句话:“皇上,知着自己错处了么?”
  长青眉头微蹙:“明明是你心里顾及和偏袒旁人,朕何错之有?”
  文墨偏头,只看向那几株梅树,上头余着几瓣残花,在料峭春风中瑟瑟发抖。她嘴角勾起丝笑,眉眼虽是弯弯,但流淌出些苦意:“皇上,你可曾信过臣妾?”
  长青没有回应,他只是看着文墨,忽然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文墨回头,二人视线相及,她开口道:“长青,你若不信我,以后只要是涉及到那人,无论我说什么,又或者做什么,都会成你心头一根刺,我却是怎么都辩解不清了。”
  她盯着他的双眸,又问:“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为何不信我?”
  长青一怔,他怎么信她?
  当初她为了逃脱嫁给他的命运,不惜自毁清白,硬是折腾出谢尘非的一场好戏;而她甘心嫁他,也不过是因为他下了一道那人的免死令。
  文墨进了宫,起初也是日日冷着张脸,到后来两人虽有了肌肤之亲,但她日日簪着那柄碍眼的簪子,心里头不就是记挂着那人么?
  长青冷面,眉头蹙得越发紧了,他反问:“墨儿,我该怎么信你?你可曾有说过一言半语的喜欢过我?我如此包容你,还不够么?”
  梅树下,两人都红了眼,只怔怔看着对方,都未再争辩。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消息不胫而走,片刻之余,整个皇宫都知道这两位又拌嘴了。
  翌日,嫔妃按例来咸安宫晨昏定省,有几位再看向皇后的目光,就有了些其他含义。
  座下诸人,暗地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文墨懒得深究其中深意,她只觉头痛难忍,于是摆手喝住众人,又说了句冠冕堂皇之词:“如今前朝有事,咱们在后宫虽不能做其他,但也要为皇上分忧才是,你们皆散了吧。”
  众人陆陆续续起身,坐在第二末首的许良仪,一直默不做声,直到此时皇后发话,她才微微福了福,道:“皇后说得极是,嫔妾受教了。”
  在场早有人见不得她这样巴结皇后,明婉仪亦向皇后福了福身,再看向那位许良仪,笑道:“良仪妹妹,此话说得真是时候。”
  她又看向文墨,一脸诚恳道:“嫔妾真得多向皇后学习,如何为皇上分忧才是。”这后半句话咬得极重,大家都明白是何意。
  这宫里,明、丽两位婉仪和俞贵人本就走得极近,又同时因皇后遭殃,所以,现在自然就更近了。原本他三人隐隐是以丽婉仪为首,可因着丽婉仪一直未能承宠,现在就变成以明婉仪为中心。
  偏这明婉仪的性子是个性急的,一受人挑拨,就容易说岔嘴,估摸着今天又是受人蛊惑,还能有谁?。
  文墨也不恼,她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才回道:“莫要听风就是雨,婉仪,你已经很好了。”
  做完这些,文墨又去了趟毓枚宫。
  冬去春来,院子两侧的杂草已被人拔光,如今只剩光秃秃的一块地,角落处有些黑,怕是再也长不起活物了。
  她到时,正巧遇着太医请脉,待太医请完脉,文墨便问上几句。
  太医答道:“皇后娘娘,宁贵嫔的脉象本就不乱,只是心智有些迷糊,这些日子吃过药后就已经好了许多,估摸着离痊愈就不远了。”
  宁贵嫔还是着素色衬衣,倒在合欢树下的摇椅上,手里攥着一枚不知哪儿来的树叶,目光痴痴傻傻地盯着天上,丝毫没有在意旁人的议论。
  宫内的日子虽平静如水,但帝后二人一直未和好,冷战持续,而宫外的战事亦是愈演愈烈,只有大周的平头百姓,还是如日常一样。
  这一日,祁州城春来茶馆的说书人,笑呵呵地向四周拱手作揖,醒木一拍,两片嘴皮子一动,他就讲道:“咱们今日说得,还是当今皇后的二三事。”声音是格外的高亢响亮。
  底下嘘声四起,那位说书人也不着急,他微微抬手,卷起两侧袖子,才道:“诸位爷,这就心急了?”
  他卖了会关子,又慢悠悠道:“咱们今儿说得,是皇后的另一桩艳事,那可是和咱们大周的重臣有关呐,且听我慢慢道来。”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先帝爷那会,长乐十七年的金州城,金州城诸位知道么?那是在咱大周的最西北……”

  第 85 章

  春来茶馆彻底火了!
  那位说书之人,凭着这条最新的皇后艳事段子,硬生生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一跃变成祁州城时下最热闹的地方。
  茶馆老板姓周,此时站在门口,迎着客人往里进,嘴上寒暄不断,而茶馆里头,上下两层都挤满了人,乌泱泱一片,有些没位置的,竟直接盘腿席地而坐。
  周老板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他脸上彻底笑成一朵花。
  最前头响木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很是浑厚,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敛息,直勾勾看着说书之人。
  那人照例作了个揖,笑道:“诸位爷久等了,且说上次咱们讲到金州城里的传言,说文家大小姐当时一十三岁,还未及笄,就与庞府四公子私相授受,往来有无。”
  底下众人忙应道“是啊”,只催上头那人快点少卖些关子。
  说书人笑了笑,双手一比,续道:“不料,未过几日,峰回路转,那庞府竟然真请了官媒,向文家提亲去了!”
  众人哗然,那人也不再卖关子,赶紧将那庞府交代了什么,官媒如何行事,文家又是怎样回应,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就像他当时在场一样。
  极适时地,他又停了停,留下些许空白下来。
  众人已经听得一愣一愣,到此时,皆是倒吸一口气,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有说出乎意料的,有说回味无穷的……
  二楼是一个个小隔间,就听其中有人啐了句“恶俗”,声音落地清脆,惹得底楼诸人都抬头望了过去。
  一人以纸扇挑开纱帘,另一手负在身后,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颇为恣意。这人不算很高,身形还有些瘦削,穿一身紫缎锦袍,头束镶玉金冠,打扮极其富贵。
  他倚在二楼栏杆上,往下打量,讥讽道:“还以为是什么出名的段子,惹得这些狂蜂浪蝶瞎扑腾。不过就这么点破事儿,居然让你们一个个心急火燎地,哼,真是俗不可耐。”
  底下众人叫嚣,说不愿意听可以走啊,那人嗤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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