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和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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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和夜色-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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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后,我在再次看到她的眼睛时,突然想到《爱情这玩意儿》的作者。但又拿不准是不是书上的那个章言是不是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相象的外貌,相同的名字实在太多,并不稀奇的。何况照片?何况是艺术照?!为了确切起见,我终于问道,您就是章言小姐么?我从帆布背包里找那本《爱情这玩意儿》的书,书在,因为没看完还带着。

  她点点头,问,看完了?喜欢吗?

  我说,挺喜欢的,故事新颖。然后我又问,您在小说的扉页上强调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真的么?

  章言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朝我点点头。

  与她不多的交谈之中,我很容易的、且真实地感受到,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向来都直筒子一样,直而生硬。同我以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她的语气一模一样。

  她的表情只有在说到自已感兴趣的话题时才丰富。其他很多时候,她是不苟言笑的,而且说话大多数都是生硬而直板,这跟她的小巧的模样儿给人的温柔之感形成反差。很鲜明,鲜明得就像是一种错觉。这是太自信,还是让丰富的知识给惯坏的?!

  对于小说作者的作品,我们读者应予以理解。尽管明知道许多的小说作者都是将虚构的故事打上“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的好奇心。但是,对于读者来说,真实还是虚构与否,结果还要看作品的可读性才是顶重要的。当然,这只是结果,能引起人们注意的还是“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就象相亲一样,第一感觉是能起到一定的决定性的作用的。

  “这的确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然,虚构也是难免的。比如人物的名称、地点、环境等这样的小问题。”她看出我的怀疑,又特地重新说一遍,更象是带着强调性。

  “你能接受么?”她问。

  “关于您小说中的一群独身女人的生活么?”我毫不怀疑地认同《爱情这玩意儿》这本小说里的人物故事和主人公的生活方式。

  “不!”她说,“另一种人的爱情。有点特殊的那些人的。我即将要完成的又一部作品。”她的手不但地比划着,一种知识女性典型的习惯性的动作。她尽量以她的这些动作使我能明白,却又尽量回避让我明白的太快。

  “什么人的爱情?”我有些感兴趣了。

  “比如,比如同性恋呀、变性人的爱情。”她认真地说。

  “你小说中好象写有同性恋,我想,我站在作者您的角度上能够理解。当然,是受了您的好的故事的引导才做到理解的。您写这样的小说不就是为了寻求众多的读者理解么?”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我沉吟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至于变性者的爱情,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能假设,倘若我身边有这样的爱情,我想,我中做不到象理解同性恋一样坦然,但是,我会努力做到理解。”我觉得我回答得非常精采,微妙。

  “那么,”她又重复地问,并含着几分严肃认真的想知道我的回答的态度,“如果你遇到一个隐埋你的做个变性手术的情人,你能接受么?”

  “这个,我没有体验过,我说不好呢。即使我现在告诉你答案,也许只是一个假象。”我如实的说道,然后我笑她非常有趣,拿她小说里的事来正而八经的谈论。拿她关于爱情的那句充满矛盾但叫人喜爱的句子谈论着。看到她表情依旧严肃,像专业人士研究他们的课题一样认真。我不免转换我们的谈话内容,夸赞了一番她的文笔及她笔下对人物的个性,尤其是心理描写很有功底。

  “柳迎风。”她眼睛望着别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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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十分清楚,举到嘴边的咖啡杯突然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悬在半空中,遮住了我的整个下巴。我的手冷不丁地又抽蓄似地动了一下,像被烟头烫了一下似的,最后手和杯子又在空蝇僵硬的晃了一晃,滚烫的咖啡从杯子洒出来,一直洒到我的衣服上。我惊异地望着章言,好半天,明明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知道章言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却还要问道:“你说什么?迎风是什么?您在跟我开玩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只不过是你现在无法相信。我能够理解,这必竟是不为世人、至少是不为广泛的人类及社会所认可的恋爱方式。”

  “您有‘缺陷癖’吗?从您的那一部小说里我就怀疑您患了‘缺陷癖’。您瞧,您小说中的人物,没有一个是没有点‘毛病’的,从生理到心理,没一个是正常人。”我冷冷地,不无无嘲讽,“您不绝得您开玩笑开得太过份了吗?我和迎风那么久……”

  “看着我,洛科!我知道你相信我没说谎。”章言强调道。

  我确实相信章言没有对我说谎!本能的反应是,我脑子里填满了我从前并非同柳迎风而是在同一个男人恋爱、上床的情形。我彻底的沉默了,因为惊愕。不知怎的,连自已的情态都有些把持不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胃肠里一阵莫名生起的绞痛,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使人难受。我立马起身,向章言谎称肚子疼要上卫生间一趟。我一进卫生间,把门关得死死的,用毛巾死死顶住喉咙处,不让我的呕吐的声音由卫生间传给章言听到。

  这就是关于她的一切?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不,这是柳迎风故意杜撰出来的故事,一个抛弃她情人的借口?我和一个变性的人有瓜葛?我曾经想过我和年长二十岁的上一代的女人、或小我二十岁的“下一代”谈恋爱的可能性,也设想过我可能也闹一场同性恋或同有双性恋的女人搞恋爱的可能性……我就是从设想过和一个变性的女人相爱的情形……长达这么久和一个变性人恋爱,不可能一无所知,不可能的?……一连串的问题把我的神志搅得混乱不堪。

  “您在跟我开玩笑。您这玩笑一点都不幽默,您不觉得您这是在污辱迎风吗?”我气匆匆地、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谁都在撒谎,谁都在绞尽脑汁地编织谎言来骗我?我在心里对自已说,我再也不回到章言那里去了。

  从章言的公寓出来,已经是夜晚了。城市华灯已上,愈夜越辉煌。缺乏底气的辉煌,或是给人以妖媚与娇柔造做的姿态。勾引世俗的灵魂。支解着脆弱不堪的意志。城市的夜对每一个失落的人说:堕落吧。自毁吧。回到你的本性上去吧。

  我沿着马路边上暧昧的街灯,像一只无头的仓蝇,一直向前走,直到撞进一家连名字都没弄清楚的酒吧。然后,没命地灌酒,喝得很有几分头重脚轻了。这一夜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第二天,我莫明其妙地被关在警察局里。一个人被反铐着手坐在一间只有八平方米左右的单间里。九点刚过,门被打开了,我看见章言正和一个警察微笑着点头说着或保证着什么。然后,我的手铐被摘除,我的手指被强拉着在一张纸上按了一下。我几乎被这一不可理喻地事情弄蒙了。我想反抗,但章言不停地拿眼示意我保持冷静。我也便作罢。

  出了警局,我依然感到浑身没劲儿,头重脚轻、胃里难受得很。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一物来。我肚子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东西让我吐出来的。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那些混蛋凭什么把我关在那里?……”我一路喋喋不休的发着脾气问章言。

  “现在都快十点了,先去把今天的早点补回来,填饱你的肚子我再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现在你问我什么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的。”章言语气坚定,执着,然后有些生气地径直向前面的一家小面馆走去,也不看我,边走边说,“你不知你的脸色煞白得有多难看,简直白得象木乃伊。”

  我能够从我有气无力地身体里感觉到她说的是真的。早点吃得可真是多得让我惊奇。一海碗牛肉粉,一个煎蛋、二两狗不理,两根油条。我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早餐。我看到章言看我吃的样子,也吓坏了。但眼里潮潮的。这女人,不知怎的,特容易感动。这可难得从她庄肃的外表看出来。

  吃过早餐之后,我和她一起回到她的公寓里。她帮我将背包拿到家里。

  “你坐下来,我告诉你。”我准备到我的卧室去换上舒适的拖鞋,章言将我叫住。我坐在沙发上,她靠站在她卧室的门框上,看着我,“你在路上想起来了么?”

  “大致上想起一点来了。”我身上还有一些斑斑血渍,我肯定这血渍不是我的。因为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我知道我跟人打架了。我不安起来,说,“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我真的感到很惭愧和羞耻。沉静了一会儿后,我便支支唔唔地说,“但不知为何打架。你大概知道原因,对吧?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将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打了。”章言说。

  我记起来了,我的确用脾酒瓶打过一个男孩儿。可仍不知为什么。我莫明地望着章言,想知道原因。

  “你强行要和那男孩的女朋友唱卡拉OK,那女孩儿虽然并不反对,可她的男朋友吃醋。也许那男孩的言行激了你……”

  “我想起来了,你别说了。”我脸已经通红,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是的,我知道我做得实在过分了。我借着酒劲,在酒吧里撒野,强行和别人的女友对唱情歌,受到阻止后,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将女孩顶到墙壁上,吻她。那女孩有没有反抗,我没什么印象。好象没有?若是反抗了,也许我会放手的。是的,她没反抗,我觉得我得到了优势,所以才放心大胆地、粗野地吻她。当自已的女友被陌生男子粗暴地吻着,是个男人也会气得心都发绿呀?那男孩个子没我结实高大,瘦瘦的、不高,一脸的柔弱,我拿定他对我不敢怎么样,但我想错了,他混身都是劲儿。他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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