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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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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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没意思。”
    “既如此,便当是赏chun会吧!”
    等杜士仪再盘桓了片刻他告辞离,玉真公主便与金仙公主笑道:“阿姊,得意之时不忘昔ri友人,此子如何?从前我门下常常来往的那些俊秀,唯有潞州苗晋卿最得人心,那是因其长袖善舞!而相形之下,杜十九郎便是更多了一种不同的风骨!”
    见玉真公主得双眸异彩连连,金仙公主忍不住打趣道:“既是对他如此看好,何不奏了阿兄,选了做驸马岂不称心如意?”
    “大唐立国以来,可有一个驸马出将入相功业不凡的?”玉真公主似笑非笑一句反问,见金仙公主顿时戏谑之sè尽,默然不语,她方才苦笑道,“别人视尚主为畏途,我们姊妹也何尝不是因为不愿意嫁个没出息的男人?既如此,眼下这般各得其利不是最好?得一妙人为知己,远胜过嫁了给他!”
    出了玉真观,杜士仪立时了善果寺,结果却没见着王维,只一个王缙气咻咻地等在院中。得知王维是被友人崔颢拉了出,同行的还有卢象等人,王缙被撂在家中的缘由,却是因为他年少不合群,他顿时莞尔。而王缙见他这一笑,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那崔家小子比我还小一岁,装什么大人!他就会写些艳词yin诗,成天在平康坊北里那些地方厮混,还大大咧咧地放话什么娶妻只娶sè,阿兄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有什么好处!还有那卢象”见杜士仪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话,王缙顿时急了,一把将人按了坐下,便恼怒地道,“这事儿别人无所谓,你可得听仔细了,那卢象可号称自己是卢公的侄儿!卢公本就名声赫赫,因门下出了你这今科状头,更是声名远播,这不是攀附是什么?”
    杜士仪听王缙在那数落兄长交友不慎,他顿时更大笑了起来:“别人是不是攀附也不好,范阳卢氏原本就是山东大姓,别人是卢公族侄,这也是不能禁绝的,更何况卢公家中还有哪些晚辈,连我这个做弟子的也不甚了了。至于其他人秉xing如何,王兄自然分得清楚。对了,我今ri来找你兄弟二人,是为了三ri后”
    听杜士仪玉真公主竟是要办赏chun会,请自己和兄长一并出席,王缙顿时眼神闪烁,满口答应兄长回来就与其。等到将杜士仪送走,他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好一会儿,想起杜士仪额外嘱咐了一句,不妨和岐王商量商量,他最终把心一横就出门上马,却是径直前往兄长今ri和人聚会的晋昌坊韦陟宅。
    韦陟兄弟住的是其父前宰相郇国公韦安石的别业,毗邻大慈恩寺,自从韦安石世之后,韦陟韦斌守丧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只有众多之士登门拜访诗赋唱和。当王缙赶到,动了门前放行之后,曾经来过一次的他便径直找到了后园,果然就只见崔颢正在那儿拥美吟诗,其余数人或坐廊下,或坐池前,各得其乐,王维则是在亭前和韦陟话。他想了想便没有贸然上前,直到韦陟起身离开,他方才使唤童子上前,把王维叫了出来。
    “十五郎?你怎么来了?”王维一见王缙,顿时满脸讶异,随即若有所思回头瞅了崔颢一眼。
    “我虽不喜欢崔颢那轻薄xing子,还不至于为了这个特意跑一趟。”王缙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才低声道,“是杜十九郎来找阿兄,他三ri后玉真贵主届时会遍召才俊为赏chun会,请阿兄和我一道与会。我看他仿佛还有未尽之辞,可阿兄不在,他又不好对我!阿兄,韦家两位郎君摆明了是闭门不肯做官,崔颢又是为人浮艳没节cāo,卢象也好不到哪里,你想求仕进,少和他们厮混为好!”
    “十五郎,你这话得过分了!”见王缙满脸不以为然,王维有心再训斥两句,可想想这是在别人家里,他只好不悦地又瞪了其一眼。
    “本来就是!韦家兄弟落地便在富贵乡,韦陟十岁授官,自然可以优哉游哉不出仕,待他ri名声积攒够了,授官之阶就远胜旁人,可阿兄哪有如此优势?眼前这些固然是诗赋才学出众,可韦家兄弟清高得起,其他人就未必了,将来还不是得设法求仕进?”
    王缙刻薄地冷笑了一声,继而便目光炯炯地道:“阿兄能走的,不外乎就是杜十九郎的老路,我看他的意思,应是已经求了贵主照拂于你!不过我不太明白,他为何要你和岐王商量商量,阿兄径直出席,难道还会落于人后不成?

第一百九十七章赏春会上群英萃
    修政坊位于长安城西南,因地处偏僻,鲜少有达官显贵于此设第建宅。其地西南有一座小丘,登上小丘可俯瞰长安胜景曲江池,因而长安首富王元宝便买下此地造了别院。别院之中却和那些权贵之家四处亭台楼阁不同,除却小丘之上有一亭子,余者都是草堂草屋,竹木相间,竟是在这长安城富贵豪奢之城,营造出了一片山间隐者才有的清静之地来。
    然而这一ri,这片清静之地却变得车水马龙。随着一大早两辆装饰低调的牛车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进了门,短短两个时辰,各式各样的车马络绎不绝到来,让这平素幽雅的地方一时喧闹十分。王家早早就派来了几十个随从在门里门外伺候,可即便如此,看着那通报之后三三两两进来的人,见惯世面的他们也忍不住交头接耳,暗叹毕竟是天家饮宴,果然阵容不凡。
    玉真公主作为今ri下帖邀约的主人,早早和金仙公主占了那小丘之上的亭子,此刻坐在其上见下头白衫如云,她不禁笑着指点道:“阿姊,天下英杰虽都是阿兄的囊中之物,可如何从石子之中挑出良材美玉,却不能只靠那些尸位素餐的选人官员!”
    “你呀,如果是男儿,如今叱咤风云的是不是就该变成你了?”金仙公主微嗔摇头,随即便若有所思地说道,“对了,王元宝家中有如此好地方,我竟是不知道!你可是好长的手,我还以为你要相借宁哥家的山池院呢。”
    “那里的牡丹芍药群芳争艳,我都已经快看腻了。何如此地郁郁葱葱,唯有野花,没有那些名贵品种,看着反而平生天然野趣。”玉真公主看见下头霍清冲着自己打手势,知道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却是凭栏而立俯瞰这整座别院,面上露出了说不出的赞赏,“据说这别院是王元宝幼女亲自画图令人造的,果然是和那些只会打造jing巧楼阁的不同。看惯了重楼别院,还有大明宫那种雄浑大气的地方,这别院更让人舒心。”
    “你说的是,所以大安坊那方长着雷击梅的野地,我已经从王元宝手里买来了。不过看这座别院山第的格局,让别人营造,不若一并托付给王元宝那千金来得省心。”
    金仙公主说着便招来一个侍婢低声吩咐了两句,这才站起身来:“元元,走吧,人都到了。”
    眼见两位道装贵主联袂从山中小道缓步下来,下头一众人等纷纷施礼不迭。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虽说入道,可这些年并不仅仅是静修,尤其玉真公主更是频频相召文人饮宴,文会诗社层出不穷,就连士子行卷,往往也都把玉真观当成了最大的目的地。奈何玉真公主的门槛实在是太高,旁人yu求一面而不可得,就连苗含液世家子弟,官宦之后,今次竟也是第一次得见这位贵主真容。至于比妹妹xing子更疏懒的金仙公主,则是更少见了。
    今ri应邀而来的,除却今科及第的不少前进士,还有苗晋卿王泠然这些前科甚至再前一科登第,如今尚在守选的前进士,此外也有不少尚未登科,在京城颇有名声的才俊,被王缙鄙薄的崔颢和卢象亦在其中。而王家十五郎自己此刻也混在人群当中,眼睛滴溜溜直转,可与其说是看那两位贵主,看今ri请自己来的杜士仪,还不如说是频频往外头瞟,心中止不住犯嘀咕。
    阿兄昨ri与他见岐王言及此事时,岐王拉着阿兄悄悄商量大半天,最后商量出什么了?这种事怎么谋之于岐王,阿兄也未免太轻率了些!
    今ri午间饮宴,人各一食案,却是在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左右手团团围坐,只留出最靠外的一席以供乐人和婢女出入。因杜士仪回绝了以给自己践行名义开宴的由头,玉真公主对外既说是赏chun宴,这一ri自然便命行chun令。一众人等拈阉定了令官,却是韦礼拔得头筹,当仁不让当了觥录事,他又命了其他人为各种职司,一场酒令行下来,他却是公器私用,狠狠灌了苗含液好几大杯,等到换行俗令,这才洋洋得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如是又是一圈,正当众人嚷嚷着不妨曲水流觞再开诗会的时候,却只听外间传来了一个歌者的声音。
    “红豆生南国,chu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短短四句诗翻来覆去唱了三遍,先是清新,后为温婉,最后则是带出了几分愁怨哀切,一时满座皆静细细品评,而金仙公主则是最先醒悟过来,当即笑道:“好你个李龟年,既然来了,缘何躲躲闪闪藏在门外,还不速速进来!”
    “二位贵主不相召,卑臣怎敢进来。”
    随着这个声音,但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昂首直入,正是教坊李家三兄弟中最出名的李龟年。他往四座略一拱手,便对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恭恭敬敬地说道:“奉岐王之命,知二位贵主在修政坊王家别院设赏chun宴,故而请卑臣前来献曲一首。”
    “词是好词,而且从未听过!”玉真公主话一出口,突然心中一动,往席上杜士仪望了过去,见其笑着举杯沾唇,她哪里不知道是他所言的王十三郎,可那四句诗字字句句直达她心扉,不但觉得唇齿留香,心头更是阵阵涟漪,她不禁轻哼了一声,这才笑看着李龟年问道,“这词出自何方高人之手?”
    李龟年却并不回答,只是又深深躬身,这才笑着说道:“卑臣有幸光临这赏chun会,若是唱完这一曲就此回去,也有些意犹未尽。四座才俊还有佳词,不妨就此拿来,卑臣择选朗朗上口的再唱chun曲三支。”
    尽管李龟年只是教坊伶人,但请得动他的只有那些王侯公卿,今ri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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